第19章 19 高傲冷淡的alpha垂首
第19章 19 高傲冷淡的alpha垂首。……
“你們在說什麽？”沈夫人不滿地問。
厲夫人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他甚至忘記了吞咽，那口茶水就含在他的嘴裏。
唐憐垂下眼簾，失魂落魄道：“我跟老公的孩子死了，老公卻無動于衷，因為他一心只想着他的白月光。”
厲夫人嗆了一下，差一點把茶水噴出來。
沈夫人震驚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唐憐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所有的生機與活力似乎都從他的身上被抽走了，他安靜得像精致的人偶，眼神空洞：“我的老公不愛我，他愛的是志同道合的白月光，這件事還是我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的。”
沈夫人開始坐立不安。
“當她們告訴我，在我老公的心中我斷一條腿都比不上白月光傷了一根手指頭時，我的小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鑽心的痛。”唐憐伸出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他的指尖似乎觸碰到了過去的疼痛、因而神經質地抽搐了一下。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原來懷孕的時候情緒起伏過大，是會流産的。”
沈夫人如遭雷擊！
“你、我我我......”沈夫人下意識辯解道：“我沒有說過你斷一條腿比不上宋柏雪傷一根手指頭！我可沒有說過這種話！”
她求助般看向厲夫人，厲夫人舉着茶杯——從唐憐開始說這番話時，厲夫人就是這個動作，到了現在也依然保持着舉杯的姿勢。
“直到去了醫院，我才知道……”修長的手指輕顫地捂着小腹，那纖長的睫羽也跟着顫抖了一下。
“我永遠失去了我的孩子。”
唐憐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平瀾無波的語氣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那是痛苦的石子沉入湖底後遲遲不散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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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日日夜夜期待的孩子，但我的老公并不期待他，其他人也都不期待他。”
“所以他離開了，永遠、永遠地離開了我。”
沈夫人捂住了嘴，這張平日裏話最多、最愛亂說的嘴，她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唐憐緩緩擡起頭，黑漆漆的雙眸直視她，“如果還想聽性感男聲在線朗讀《孩子沒了，老公追妻火葬場》的入V付費內容，可以向我轉賬1000星幣。”
沈夫人：“……？”
唐憐對着沈夫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新用戶還可以享受充值一萬星幣全場包月免費看服務，裏面各種類型只要你想看我都有，包括不限于甜寵虐戀NP……”
沈夫人：“......？”
漂亮的貓眼流露出了一絲困惑，唐憐茫然地詢問道：“沈夫人不是說想聽一下我和厲夫人分享的小說內容嗎？怎麽嚕？是不喜歡嗎？”
沈夫人：“…………”
......
結束了這次的夫人聚會，唐憐開開心心回到家。
他摘下耳環，系上圍裙，戴好發箍，哼着歌進了廚房。
清澈的水流沖刷在修長的手上，唐憐一絲不茍地将雙手清洗幹淨後，愉悅地來到冰箱前。
宮越剛搬走不久，冰箱裏存放着沒消耗完的病號餐食材，比如補血的生牛肝。
唐憐将盛放着牛肝的盤子端出，他一只手握刀，另外一只手按住生牛肝。
生牛肝被精準切割成統一的、易于入口、方便咀嚼的形狀。
舌尖舔過染血的刀面，唐憐倚靠在島臺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酒紅色的生牛肝。
形狀優美的唇張開，潔白整潔的牙齒咬在生肉上，叽叽咕咕的血肉咀嚼聲響起，唐憐閉上眼，臉上浮現出像貓一樣天真愉悅的神情。
纖細的筷子再次夾起一塊生牛肝，漆黑的雙眸明亮而專注，他慢條斯理吃下了第二塊生肉。
一點若有似無的血紅從他的唇邊透了出來。
很快被唐憐舔舐幹淨。
他心情愉悅地哼着歌，清澈的水流沖刷着他的手指，從指尖到指縫，唐憐将手擦拭幹淨，備好爆炒牛肝需要的食材和調味料。
分量是兩人份。
唐憐猜宮禦今晚應該會回來的。
不僅因為今天還在宮禦的易感期。
——“這次副官不會陪你去拍賣會。”
宮禦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答應他的事情不會輕易更改，除非真的涉及到了原則性問題。
比如緊急的軍事，緊急到宮禦前腳答應後腳毀約。
唐憐一邊切着青椒，一邊回憶起這次的夫人聚會中，沈夫人和厲夫人都透露了他們的丈夫最近都很忙。
聯邦突然有了動作。
如果宮禦真的要去前線，那麽比起抑制劑，他将會更傾向于被百分百匹配的omega伴侶撫慰，以此達到最好的狀态。
青椒辛辣的氣味讓他吸了吸鼻子，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唐憐的鼻頭上會出現很可愛的細微褶皺。
......
一盤盤精心烹饪的菜肴被唐憐擺在了桌上。
草莓小蛋糕也被唐憐端上了桌，他捧起小蛋糕對着鏡頭美美拍照，草莓蛋糕和他淡粉色的圍裙、白裏透紅的臉頰相得益彰。
照片的背景是唐憐制作的豐盛菜肴。
唐憐發了朋友圈：
“有這樣的飯菜老公幾點回家？[照片]”
這一次，一向在唐憐朋友圈非常捧場的厲夫人和沈夫人都沒發消息。
唐憐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他無視了宮越發的“嫂子真賢惠，我要是我哥都不出門”，關掉朋友圈，拿起心愛的小說美美地看了起來。
還有什麽是比看一頁小說吃一口甜品更幸福的事情嗎？
唐憐配着精神食糧，虔誠地吃掉了小蛋糕，連裝小蛋糕的盤子都被他用勺子仔仔細細挖了一遍殘留的奶油。
香甜的奶油味蓋住了嘴裏的血腥氣息，唐憐重新低頭專注地看着小說，這是一本古早虐文，唐憐漸漸投入了進去，神情随着閱讀變得有些哀傷。
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站在明暗交界線中的alpha停下腳步。
唐憐今天穿得很簡單，只是挽起黑發，戴上簡單的發箍、居家的圍裙，安安靜靜坐在餐桌前，像是賢良的妻子等待丈夫的歸家。
這對許多人來說再溫馨尋常不過的畫面，卻從未出現在宮禦前二十多年的人生。
他看到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唐憐的身上，是很溫柔的色彩。
已經冷掉的食物在這樣的燈光中似乎也顯出了幾分溫度。
那些食物都維持着完好無損的外形，放在筷架上的筷子幹幹淨淨，看起來直到熱菜變冷，他的小妻子都一口沒動，只是低頭安安靜靜看着光腦，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麽。
——他今天還沒回過唐憐的消息。
光腦散發出的微光落在唐憐低垂的眉眼上，脆弱又寂寥。
唐憐的手指緩緩從光腦上劃過，濕漉漉的眼眸像是在用心浏覽着什麽。
——大概是在翻看和他的聊天記錄。
看着看着，低着頭的唐憐忽然紅了眼眶。
一滴淚無聲掉落在光腦上，他哭得很安靜。
安靜到宮禦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很突然的，他想起自己幾乎沒有在用餐時間回來過。
他也從未提前告知過唐憐，他會什麽時候回家。
那麽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有多少次是唐憐做好了飯菜，從熱氣騰騰的飯菜開始等待，等到飯菜全部冰涼？
唐憐又是在家等待了多少次，才終于鼓起勇氣，提起便當去軍部找他？
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宮禦凝視着無聲流淚的omega小妻子，他的胸口無端悶了一下，剎那間，一道由于情緒波動過大而溢出的雪松味信息素如風暴般彌漫開來。
唐憐驚喜地擡起眼。
下一刻，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有些慌張地用手背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而後笑容燦爛地站起身，“老公你回來了！”
——如果不是宮禦從頭站到尾，他或許真的會看不出唐憐哭過的事實。
唐憐其實很少在他面前哭過。
“我給老公做了菜！但菜好像涼了……”唐憐早知道宮禦只喜歡喝營養液，因此這頓飯他也不打算浪費，準備等會兒直接高價轉賣給宮越——反正本來就是給宮越準備的食材。
“……老公應該也不想吃吧。”唐憐的語氣忽然低了下來，連帶着那雙明亮的眼眸也跟着暗淡了一些。
那雙眼睛與記憶中唐憐第一次軍部送盒飯又被他拒絕的暗淡黑眸重合在一起。
以宮禦出色的記憶力，他甚至能記得那纖細睫羽的顫動。
仿佛有什麽東西穿過了時間和空間，讓那顆曾經冷硬的心在這一剎那忽然顫了一下。
宮禦下意識伸出手，遮住了唐憐的眼睛。遮住了那雙一旦看到他，就會情不自禁亮起的濕潤黑眸。
掌心裏的睫羽顫了兩下，像是蝴蝶撲朔。
“怎麽了……”唐憐喃喃道。
宮禦的掌心感知到了那睫羽上未幹的濕潤，于是他突然明白剛剛究竟是什麽東西穿過了時空、穿過了他的心。
——那是一滴淚。
高傲冷淡的alpha垂首，吻上了唐憐下颌那一點未幹的淚痕。
這一次，淚嘗起來是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