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津澈日記》24 給舒意賠罪,但她……

第24章 《周津澈日記》24 給舒意賠罪,但她……

忙得像個陀螺的小許護士好不容易能喘口氣, 茶水間裏蓄一杯速溶咖啡的時間,她百無聊賴地和同事閑聊,冷不防地, 一個才熟悉起來的身影雷厲風行地從她面前經過。

許熠搖呆了一下。

同事捏着馬克杯的杯耳, 給自己泡了一杯醒神的普洱, 問她:“那是誰?你認識?”

許熠搖咽了下喉嚨, 點頭。

“認識。周醫生女朋友。”

同事笑起來:“都傳周醫生有女朋友了, 原來是真的。難怪之前給他介紹我妹妹他不願意, 漂亮嗎她?”

“漂亮,特別漂亮。”許熠搖奇怪地眨眨眼, 心想, 怎麽舒意看上去那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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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糾正,舒意會告訴小許護士, 自己不是生氣, 而是破防。

破、大、防。

因為周津澈周醫生嚴肅且堅定地拒絕了她。

美其名曰冠冕堂皇:我理解的親吻只允許發生在愛人之中。對不起, 我不能答應你,這是為我們好。

舒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修長眉宇微微蹙着,目光回避地垂落在兩人隐秘重疊的影子,只有滾燙耳骨出賣他不堪一擊的鎮定。

她甩開手, 深吸一口氣, 轉身就走。

回程的車速踩到交管局規定的紅線範圍,舒意一路風馳電掣披荊斬棘地回了家, 把車倒進地下車庫時看見那輛被主人遺忘的benz, 她瞬間遷怒,鞋尖在車胎上惡狠狠地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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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周津澈!”

混蛋周津澈被小許護士堵在查房的長廊,她眯着眼, 氣勢洶洶:“你惹舒意生氣了?”

周津澈愣了下,沒隐瞞:“……嗯。”

小許護士雙手抱胸,上下打量他,用一種“看不出來啊你也是那種男人”的眼神對他發起靈魂審視。

“下班了就去哄。”新交了朋友的許熠搖老神在在地給他出主意:“馥秀路有一家網紅花店,開得很晚,你下班了買一束花,然後給她送過去。”

她故意壓低聲音:“情侶之間最忌隔夜仇。好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雖然你的提議很棒。”周津澈斟酌:“但我明早八點下班。花店還開門嗎?”

許熠搖說:“應該開,我給你推微信名片,你問問能不能預約。”

他點一點頭:“好,謝謝你。”

“不客氣啦。”許熠搖笑眯眯:“我喜歡她嘛,大美女。你們要百年好合喔,結婚了請我喝喜酒,我給舒意包一個大的。”

周津澈失笑。

誤會太美好了,這樣的誤會,他在十八歲就想擁有。

為什麽跟舒意傳緋聞的是蘇澤宇、周斯遠和商野。

而不是周津澈。

周津澈垂下眼,輕聲說“一定”。

好不容易熬到夜班結束,周津澈站在盥洗臺前細細地沖淨陶瓷杯,狹小簡陋的休息室裏,似乎還留着舒意身上淺淡的青果花香。

他怔怔地,出了神。

洗了臉,剃過胡子,額前劉海似乎有些長,他轉身拿了一把手術剪,淩空唰唰幾刀,碎發用濕紙巾團成一團,丢進垃圾筐。

他按着許熠搖發給他的地址定位到那家名叫“四季”的花店,玻璃門挂着24小時經營的牌子,字跡別致簡意,用各色幹花描繪而成。

早八的晨光懶洋洋地曬着明亮長街,黑色柏油路面燙出迷迷蒙蒙的霧氣。

九裏香站在車道兩側,花期已經謝了,但綠意葳蕤濃郁。

店主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她支着雙腿坐在一個小板凳,聽見門口風鈴響動,擡了擡眼睛。

“歡迎光臨,請帶走一束花吧。”

很有意思的招呼語,周津澈小心翼翼地避開磚面散亂的□□碎葉,輕聲說:“你好,我昨晚有預訂。”

女孩子歪了下頭,花剪擱到懷裏的圍裙,恍然道:“周先生,對嗎?”

周津澈點頭。

她笑着站起來:“已經做好了,您看看滿意不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現場修改。”

“瓶子草、千鳥飛燕、蝴蝶蘭、小鳶尾……主花是瑞典女王和歐若拉,粉橙色調,如您的備注,像日落。”

玻璃硫酸紙托着一束嬌豔欲滴的鮮花,他付了賬,女孩子很慷慨地打了個8.5折,總額1899,說他是今天的第一單客人,希望給他交一點好運。

周津澈把花放到副駕駛,花了幾分鐘時間調整,以免壓迫到花瓣。

從醫院到新家的路線已經聊熟于心,門崗掃碼放行時,周津澈依舊繞了一段遠路停到公共區域的停車場。

萬海豪庭是曾經的高級樓盤,哪怕現在已被後起之秀拍到岸上,住宅區的綠化、軟硬設施依舊能排得上寧城前十。

舒意住A2,他記得。

業主門禁卡感應成功,一梯兩戶的電梯自動确定樓層,從一樓到二樓不過瞬息,就在這轉瞬即逝的兩三秒內,周津澈以一種相當嚴苛謹慎的目光打量電梯內壁的自己。

換了新的襯衣,材質挺闊面料上佳,肩線平直舒展,翻領釘着一枚銀杏刺繡logo。

額發剪短後更顯眉弓立體,鼻梁挺直而鼻基底飽滿,眼眶因折疊度高顯得格外深邃,透明鏡框襯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是非常典型英俊又周正的長相。

他深吸一口氣,踏出潔淨明亮的電梯轎廂,在舒意門前站定。

有可視門鈴,但他太緊張了,屈着手指指節叩叩門。

等十幾秒,無人響應。

周津澈垂眸,心理建設的頻率比他第一次跟着師傅上手術臺還要高。

再等十幾秒,依舊無人響應。

懷裏抱着的花束無聲無息地垂落。

舒意她……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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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破天荒起了個大早,面朝陽光秋高氣爽,她一邊用推臉儀一邊做空腹有氧,同時還跟康黛連着FaceTime。

“七點半,禦品齋?”

康黛的精神狀态與昨日天差地別,她容光煥發精神抖索,沖着屏幕內的舒意比了個大拇指。

兩人隔着視頻吭哧吭哧地做完一套有氧,舒意對她飛了個媚眼:“拜拜我的幹女兒。”

她換上寶藍色深V緞面開衫,下搭同色系百褶裙,綴着雲浪邊的長襪正好高過踝骨,舒意找了半天,才從鞋櫃的最深處掏出一雙小坡跟黑色瑪麗珍鞋。

長發加深卷曲弧度,仔仔細細地分出自然蓬松的八字劉海。睫毛電過後越發卷翹,小巧玲珑的鼻尖點了高光,口紅選色很淡,面部視覺鎖在眼妝。往耳垂釘上一對色澤濃郁的大溪地珍珠,舒意風情萬種地對鏡wink,心裏冷笑,拒絕她的男人算什麽,她可是寧城九億少男的夢!

一腳油門轟下保時捷,等舒意到的時候,禦品齋的上三席已經坐滿了人,她輕盈地拎着手包,未語先笑。

“我來晚,我買單。”

蔣艋少見她做千金貴氣的打扮,一時間看直了眼,一壺8888的金絲帶險險潑出來。

“舒意,我對你的愛情又要死灰複燃了。”

“可別。”

舒意手包丢到他桌前,她往後靠了靠,摸過康黛給她準備的菜單,一氣呵成地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合上後轉頭對蔣艋似笑非笑:“我對弟弟不感興趣,再說了,你也沒有190。”

蔣艋不服:“我沒有,難道周醫生就有?……等等,周醫生好像還真有。”

舒意輕飄飄地哼了聲:“少提他。我現在不喜歡體制內了,老古板。我打算接受我媽的意見長征漫漫相親路。”

康景咬了口筍尖蝦餃皇,附和:“這個世界上又要多一群傷心的男人,小艋哥,你是傷心男人之王。”

好冷的笑話。

蔣艋嘎吱嘎吱地咬牙,康黛看着這對從小就不對付的青梅竹馬,心中自樂。

舒意飲了半盞茶,跷着長腿轉向康黛,問:“你倆現在什麽情況?”

趙煦陽滿臉溫潤謙和:“我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蔣艋:“……”

康景:“……”

“啥?”蔣艋意外。

“哈?”康景虛弱。

舒意打斷這兩活寶的一唱一和:“別咿咿呀呀的唱戲。”

蔣艋還好,畢竟他知道康黛和趙煦陽交往多年。

他倒嘶一聲,揣摩着說:“難怪你要走孫醫生的門路……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多年戀愛終于修成正果,黛姐,沒想到你是我們當中第一個做媽媽的。”

康黛笑罵:“你就是想當媽媽也當不了!好了舒意你別起哄,我們打算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辦婚禮,至于我媽那邊……”

她收住話,和趙煦陽交換眼神,彼此輕輕一點頭。

“你們等會兒陪我一起回家,咱們把事情攤開了說,孩子我要,我老公我也要,我媽能理解最好,不能理解,我接受她對我的一切處理方式。無論是趕出家門,還是脫離母女關系,都可以。對了蔣艋,先讓120候着,我怕給我媽氣出好歹。”

蔣艋愣愣地揉着鼻梁,他知道康黛和康母關系緊張,卻沒想到要撕破臉到這份上:“……不是,你這樣做,合适嗎?”

康黛平靜地笑了笑:“她逼死我一次。我的命已經還給她了,她可以不要我這個女兒,但我不能不要我的孩子。”

趙煦陽伸手把她攬到懷裏,又是一聲道歉。

“別,那些話我可不想聽了。”

康黛支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微微一笑:“我的仗已經打完,接下來是你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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