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老板長得帥

第25章 25 “老板長得帥。”

元宵節結束, 年就算是過完了,日子回歸平常。

沈栖霧在財務部的工作還算順利,比起在人資部, 財務的瑣事會多一些, 好在節奏平穩, 大多數時候都能準時下班。

星期二,她請了一天假,早上多睡了會兒才起床。

客廳裏,江月珍正在擺弄她新買的花瓶,看見沈栖霧下來,有些意外,“栖霧,今天不用上班嗎?”

“嗯, 江姨, 我今天要去墓園看看我爸。”

江月珍愣了一瞬後, 想起來今天是沈栖霧父親的忌日。

沈栖霧來紀家後,前幾年,每逢沈斌的忌日,他們一家人都會去山上掃墓。

後來有兩年,紀遠山因為工作緣故抽不開身,也會讓江月珍陪着沈栖霧去。

最近幾天, 紀遠山參加了一個療養活動,地址在溫泉酒店。

大抵是在那邊行程安排的滿,紀遠山沒囑咐江月珍,兩人都把這事給忘了。

江月珍趕忙拿出電話,“不好意思啊栖霧,我今天約了上門瑜伽課, 我現在打電話取消,待會兒我們一起去。”

她心裏有些懊惱,叫來陳姨過來将花瓶拿走,低頭找老師電話,手卻被沈栖霧按住。

“不用了江姨,老師來一趟挺遠的,臨時取消不太好,我自己去就可以。”

前兩年跟着江月珍去墓園,沈栖霧有許多話只能在心裏暗自跟父親說,今天見他們都忘記了,竟有一絲輕松。

江月珍卻擔心沈栖霧多想。

Advertisement

她剛見到這姑娘時,紀遠山就叮囑她,要把沈栖霧當自己女兒。

這些年,她盡力做到疼愛沈栖霧,扮演好一個養母的角色。

但她能感覺到,沈栖霧在家裏始終小心翼翼,從未向他們撒嬌任性過。

畢竟沒有血緣關系,沈栖霧的父親又是因為救紀家而去世。

江月珍怕沈栖霧因為這事心存芥蒂,握着她手笑笑,“這個你別擔心,我讓老師在家裏休息,課時費我會照付的。”

電話還沒撥出去,樓梯上有人下來。

沈栖霧轉過身,有些意外祁焰還在家。

他穿了件淺灰色的毛衣,休閑褲,懶懶下樓,目光掃過沈栖霧,落在江月珍身上,“我陪她吧,你就別去了。”

祁焰忙完集團的事,本打算今天回分公司,江月珍看向他,“你今天不回泉城了?”

“晚上有個應酬,明天再回。”

沈栖霧知道現在麻煩祁焰并不是那麽合适,可跟江月珍比起來,她寧願是跟祁焰一起。

她随即答應,“那麻煩你了,午飯後出發,下午回來,不會耽誤你應酬。”

江月珍聽見沈栖霧說了這話,也不好再堅持。

“行,栖霧,那就讓你祁焰哥哥陪你,墓園那邊偏僻,他跟你一起我也放心。”

沈栖霧點點頭,“好。”

吃完午飯,沈栖霧上樓換了套衣服,出門時,祁焰已經将車開出來了。

他斜靠在車旁,側臉瘦削,一身黑色顯得身影格外冷峻疏離。

沈栖霧走到車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開出小區後,她在導航裏輸入了一家花店的地址,問祁焰,“去這順路嗎?”

祁焰微微側眼,“還行。”

“那先去一下這裏吧。”

十分鐘後,祁焰将車開進一條僻靜的街道,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處。

沈栖霧下車,走進對面那家花店。

花店面積不大,裝修的也簡單,從招牌能看出來,是家開了多年的老店。

沈栖霧小時候,母親經常帶她來這裏買花。

沈栖霧推門時銅鈴輕響,櫃臺後正在修剪樹枝的中年女人擡起頭,“歡迎光臨。”

沈栖霧朝她笑笑,“麻煩您給我包兩束百合。”

父母親的墓距離不遠,每次去墓園,她都會一同去看看兩人。

抱着花出來,沈栖霧站在路口等紅燈。

她穿了件白色羊絨大衣,海藻般的長發別在耳後,人看着很素淨。

百合花剛開不久,香味清淡,沈栖霧低頭去聞。

她今天沒化妝,只塗了裸色唇膏,靠近白色花瓣時,襯得臉色蒼白,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祁焰搖下車窗,隔着馬路遙遙看着她。

紅燈變綠,她擡起頭過馬路時,祁焰收回視線,将車窗升了上去。

沈栖霧抱着兩束花,坐前面有些擁擠,她猶豫了一下,拉開後排車門。

祁焰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還去哪嗎?”

“不了,直接去墓園吧。”

車子駛出市區,開往郊區方向。

桐城的冬季還沒結束,天總是陰沉沉的,偶爾露出些許陽光,也被雲層遮蔽。

往山上開的路窄,路旁種滿了樹,透不下多少光亮。

環山路并不寬闊,時不時還有下山的車,祁焰開的很專注,目視前方。

兩人一路沉默,沈栖霧從後視鏡裏看祁焰,見他眉眼冷峻,神色淡漠。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前幾天都要跟別人互相了解了,怎麽今天還會來送自己。

車子一路盤旋而上,在墓園門口停下。

尋常日子,這裏沒有幾個人,冷冷清清的。

沈栖霧捧着花,拾級而上,走到高處,将兩束百合分別放在父母的墓前。

跟母親說了幾句話後,她回到父親墓碑面前,就那麽站着,眼神空洞,沉默許久。

祁焰垂眼看她,見她沒哭,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蹲下來,拿着剛剛從車上帶來的幹淨白布,仔細擦拭兩人的墓碑,

沈栖霧看見祁焰蹲下,一時愣住。

他神情很認真,動作也仔細,連描金字的溝壑都不放過,擦完墓碑,又把周邊掉落的樹枝清理幹淨。

沈栖霧回想起來,從前跟着紀家人來看望父親時,也只有祁焰會做這件事。

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不會說讨人喜歡的話,只會默默做事。

沈栖霧低頭看他漆黑的短發,忽然鼻頭一陣酸澀。

打掃完墓碑,祁焰想着沈栖霧應該想獨處,他起身跟沈栖霧說,“我去車上等你。”

“好。”

祁焰去旁邊水池将布洗幹淨,幾步下了山,望着他的背影,沈栖霧緩緩坐下。

大三結束時,她決定要弄清楚父親的死因,後來應聘進了紀家公司。

無論在公司還是家裏,沈栖霧時時留心着和紀家相關的一切。

可這多年前下了定論的事,單憑她自己,很難再找到蛛絲馬跡。

将希望寄托在一個看似可疑的人身上,也不知道是否有結果。

沈栖霧不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父親有沒有在天上看見。

望着父親的照片,她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爸,對不起,你再等等,好嗎?”

下午時分,天色愈發暗了。

沈栖霧緩緩起身,往山下走,快到車邊時,見祁焰正在低頭發消息,待她走近,他才察覺到。

“回去嗎?”

“嗯。”

上車後,祁焰單手扶着方向盤,沒有立刻啓動,手機上似乎又來了條信息,他低下頭打字。

沈栖霧還記得,祁焰從前并不喜歡發消息聊天,有事會直接打電話。

能讓他這麽有耐心的,不用想也猜得到是誰。

沈栖霧別過頭,往後靠了靠,試圖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安靜了半分鐘,祁焰收起手機,發動車子。

開到市區時,祁焰側目看沈栖霧,“回家嗎?”

沈栖霧搖搖頭,時間還早,她不想回去,除了趙佑迪那裏,也無處可去。

“麻煩你把我送到之前去過的那家酒吧。”

祁焰将車掉頭,沒由來的問了句,“那家酒吧是有什麽特別的嗎?你總去。”

轉向燈的“滴答”聲在車內清晰回蕩,沈栖霧手撐着下巴,随口說了句,“老板長得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