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喊的是誰的名字?”……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你喊的是誰的名字?”……
話落的瞬間, 雲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驚訝不已。
徐清聿說了什麽?
徐淮風?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還在冷靜想辦法的腦子即刻宕機, 不知道怎麽接話。
徐清聿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整個人還是懶淡而矜貴的模樣,眼睫都沒有顫一下, 就那麽理所當然地說出了一個根本不屬于他的名字。
雲聽怔怔地看着他,足足三秒才回過神來,嘴角抽了一下,壓低聲音問:“……徐清聿,你?”
徐清聿側眸睨了她一眼, 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他不答反問:“怎麽,哪裏不對?”
雲聽盯着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徐清聿,太壞了吧…
她不是沒見過徐清聿冷漠的樣子, 也見過他矜貴的模樣,偶爾也見過他低聲哄着她的模樣,雖然有時候他在床上很壞,但像現在這樣帶着幾分痞氣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太過深沉,他現在的神态看起來……還有點吊兒郎當的感覺?
雲聽有些消化不良, 一番心理建設後:“嗯,你說得對。”
她哪裏敢當着交警的面揭穿他?
小交警也沒起疑心。
雲聽心裏發愁,她斷定徐清聿“栽贓嫁禍”這一招不會成功,身份證、駕駛證都是他的名字, 就算兩人長得再像,名字不同小交警不會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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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事态進一步惡化,她向小交警解釋:“同志,我們真的沒有在車上做什麽,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罷,又加一句,“違規停車是我們的錯,我們接受處罰。”
小交警懷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一圈,還是覺得他們的先前的姿勢暧昧。
思及此,他低頭看了眼車牌號,正準備登記,被賓利車标晃了一下眼。
賓利?
路燈下,它就像一只蟄伏的黑色巨獸,散發着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神秘氣息。
小交警還年輕,但作為男人,天生對車有執着和熱愛。更何況,眼前這輛賓利可不是普通的豪車,是高端定制款,許多細節和普通版本都不一樣。
小交警默默咽了咽口水,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原本還準備嚴肅執法的他,心态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這年頭,賓利的車主會差那幾百幾千塊的酒店錢?
這男人如果真想幹點什麽,還用得着停在這裏?
難道……是在尋求刺激?
小交警瞥了一眼車裏的兩人,目光探究。
但……就算真想玩刺激,也犯不着停在這種地方吧?
這可是公共場合,來來往往這麽多人,随時可能被巡邏隊盯上。
放着家裏幾百平的私人車庫不用,非得跑到這兒,是嫌日子過得太低調了,想挑戰一下法律底線?
難不成這男人有暴露癖,喜歡在公共場合做有傷大雅的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小交警渾身不自在。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他趕緊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回歸理智,重新打量了下徐清聿 。
只見他衣着整齊,要是真有那種癖好,能把自己裹得這麽嚴實?
小交警目光不動聲色下移,掃了一眼……
嗯,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他成功說服自己,徹底打消了自己離譜的猜測。
看來只是普通小情侶在車裏鬧了一下,誤會了。
更別說,車裏這個男人的氣場實在太強了,強大到讓他不自覺地生出一絲敬畏。
他雖然是執法者,可站在對方面前,竟然莫名有點心虛……
算了,給個罰單,走人!
小交警權衡利弊後,最終只是公事公辦地開了一張違規停車的罰單,果斷後退了一步,擺了擺手:“下次注意點,別随便停車。”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雲聽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偏頭問徐清聿:“你是不是故意的?”
徐清聿似乎存在裝傻的可能性:“嗯?”
“徐清聿。”雲聽盯着徐清聿,聲音低低的。
“怎麽?”
他懶懶地靠在駕駛座上,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你指的是哪件事?”
車內的燈光映在他的側臉上,高挺的鼻梁被鍍上一層微光,投下一小片陰影。
雲聽視線飄移:“……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那個交警會放過你,只會給我們開罰單是嗎?”
“嗯。”徐清聿承認得幹脆。
這個答案在雲聽的意料之中,但真正聽到的時候,她還是緩了口氣。
果然,這才合理。
她就說,哪有親哥哥會随意地把“髒水”潑到自己弟弟身上,還是用這種方式?
如果不是心裏有數,徐清聿肯定不會随便冒用徐淮風的名字?要是真的被交警追查下去,豈不是多此一舉?
徐清聿見雲聽不說話,問:“怎麽,你在擔心小風嗎?”
雲聽答:“我是覺得你有點兒離譜,你在敗壞小風的名聲,你是不是有點兒對不起他。”
說罷,想到了什麽,她追問:“你不會不止一次幹這種事了吧?”
徐清聿聞言,饒有興趣地挑眉,“雲聽,你別把他想得太好,我們有相同的基因。”
雲聽揣摩不透徐清聿的話。
過去,她以為徐清聿和徐淮風的關系不太好。
因為她和姐姐即便會拌嘴,依然親密無間,能毫無顧忌地傾訴心事,互相依賴,所以她理所應當認為徐清聿兩人也會很親密。
這些年來,她觀察過他們兩兄弟的相處方式,沒什麽交流。即便在同一個空間裏,也各做各的事,連眼神交流都寥寥無幾,彼此都保持着一種冷淡的距離。
徐淮風在高中時有過一段學壞的時期,當時瞞着家裏人,開始逃課、抽煙,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說狐朋狗友并不恰當,也許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但徐淮風成績沒有下滑,家裏人并不知情,偶爾他會有些反常的行為,徐深凜和邢時漫都以為他只是青春期的浮躁。
徐清聿是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他當時什麽話都沒說,找到徐淮風,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聲音冷得讓心底發寒:“你想自甘堕落可以,但別讓我知道,知道了我就會管。”
雲聽也是回家後,聽說了這件事。
她聽完的第一反應,并不是覺得徐清聿太狠,而是……他其實很在乎徐淮風。
或許,是關心則亂。
他們不像普通兄弟那樣親密,可在關鍵時刻,徐清聿會出手管教,不會讓徐淮風真的走偏。
只不過,他不會用溫言軟語勸導,而是更直接、更有壓迫感的方式。他可以冷眼旁觀,但并不意味着漠不關心。
那天晚上,雲聽原本只是出來倒杯水,路過樓梯口時,不經意地看到徐清聿從徐淮風的房間裏出來。
徐清聿低垂着眉眼,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低氣壓裏,情緒正壓抑在極限邊緣。
雲聽停下腳步,注視徐清聿——
臉色很黑,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冷峻,如今在光線下,線條愈發淩厲,唇角緊抿,薄唇抿成了一條鋒利的弧線,眉峰微蹙,壓抑着隐隐翻騰的情緒。
他在生氣。
雲聽很少見他如此生氣。
徐清聿不是什麽喜怒形于色的人,就算再不耐煩,他大多數時候也只是冷淡,懶得搭理,而此刻,他的氣場卻沉得可怕,整個人被一層無形的陰霾覆蓋,眼底翻湧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雲聽張了張嘴,試探性問道:“徐清聿,你沒事吧?”
徐清聿的腳步頓住。
他擡起眼,眼神駐足在雲聽身上,像是才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目光很快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徐清聿盯着她看了幾秒,與她擦肩而過,“沒事,能有什麽事?”
雲聽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煙味,嗆得刺鼻。
*
徐清聿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還要去買嗎?”
雲聽迷茫了一下,才後知後覺他說的是衛.生.巾的事。
一個大男人,卻比她還先一步想到這種事……
雲聽想了想:“算了,我們回去吧,反正你已經買了。”
回到家後,雲聽看到徐清聿買的衛.生.巾,品牌和款式,和6年前的一模一樣。
包裝有點變化,外面的設計更現代了,但裏面的數量沒有變。
這并不是她買的常用款,她通常買的品牌比較固定,習慣了某一款,就很少用其他品牌。
不過這個沒怎麽用過的品牌,想來她也是能用的。
但是徐清聿買得太多了,比她平時一年的需求量還要多。她每個月的姨媽期也不過是四五天,怎麽也用不了這麽多。
雲聽去了雲聞的房間,把一半的衛.生.巾給她。
雲聞接過,随手拆開看,問道:“你怎麽買的這個牌子?”
雲聽也沒解釋不是她買的,是徐清聿買的,故作自然地道:“随便拿的,應該還行吧?”
雲聞倒是沒多想,拿了一片往浴室走去。
出來後,雲聽看着她的身影,驚覺雲聞也瘦了。
吃飯時,她穿毛衣,雲聽沒有看出來,但換成睡裙,十分顯眼。
她原本的身材就很勻稱,雖然纖細,但有健康的線條感,可現在……她的肩膀看起來更加削薄了,連腰肢都顯得過分單薄。
雲聽蹙眉,忍不住出聲:“姐,你是不是瘦了?”
雲聞停下腳步,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語氣平靜:“是啊,最近在減肥。”
雲聽的眉頭皺得更緊:“你本來就不胖,為什麽還要減?”
雲聞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無奈道,“你不懂,就算我快瘦成太平公主了,可有些人還是嫌我不夠瘦。”
雲聽聽着,心裏不由得一緊,她往前走了兩步,認真地看着雲聞:“最近怎麽樣?”
聽到這句話,雲聞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洩口,拉着雲聽在床上坐下,開啓話匣子絮絮叨叨抱怨:“還能怎麽樣?模特圈就這樣,內卷嚴重,稍微松懈一點就會被人擠掉。”
她靠在床頭,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我最近被那女人纏上了,簡直陰魂不散。只要是我拿下的代言,她都會想辦法去争,故意在公開場合和我撞造型……煩死了。”
“她是故意針對你?”
“當然。”雲聞冷哼了一聲,語氣諷刺,“誰讓我們是一個公司的,資源就那麽多。她每次都裝得溫溫柔柔的樣子,私下卻各種使手段,簡直是雙面人。”
雲聽聽得有些生氣:“那公司不管嗎?”
“怎麽管?她不會做太明顯的事,別人也不能拿她怎麽樣。”雲聞笑了笑,眼底的冷意更深,“不過,她要是以為這樣就能把我踩下去,那也太天真了。”
雲聽望着雲聞,她嘴上在抱怨着,但眼神裏卻透着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和鋒芒。
雲聞這些年能在這個行業站穩腳跟,并不是全靠運氣,而是有真本事,也有一股狠勁。
但這種環境,雲聽仍然覺得很不公平。
“那你也要好好吃飯。”
雲聞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聽寶,你什麽時候學會唠叨了?”
雲聽撇嘴,“我只是擔心你。”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等這個活動結束,我就放開吃。”
雲聽和雲聞躺在床上,都沒說話。
雲聞的卧室布置得很精致,仿佛進入了一個小小的夢幻王國。柔軟的白色窗簾輕輕垂下,和屋內暖色的光線相互映襯,營造出一種甜美的氛圍。
房間的牆壁上挂着幾幅精致的畫作,畫中是漂亮的風景和富有藝術感的抽象畫,色調清新、和諧。床頭擺放着幾件精美的瓷器,散發着淡雅的光澤。床上的被褥和枕頭都非常柔軟,淺粉色和淡紫色的搭配顯得既優雅又舒适。
雲聞喜歡公主風格,房間的布置是她一直夢想的樣子。
小時候她總是想,自己也能住進那種夢幻般的城堡,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童話世界。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小女孩,但她依然希望在這個房間裏找到一種溫暖、安全的感覺。
見雲聞疲憊地望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只剩眼睫毛在輕輕顫抖,雲聽轉移話題:“姐,你最近拍的那組照片怎麽樣?”
“你說那組雙生照片嗎?”說起這個,雲聞更來氣了,她對着空氣垂了幾下,憤憤不平說道,“真是讓人想瘋。攝影師一直讓我們表現得親昵一些,非得把我們拍成一對雙胞胎,反正做得我們倆都覺得很不舒服。”
“親昵?”
雲聞轉了個身,咬牙切齒:“是啊,Livia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她和我争了那麽多年,我才不信她會真心喜歡我或者想和我和諧相處。可是攝影師為了效果,一直逼着我們兩個人互動得親密一點,非要我們像一對姐妹一樣,擁抱、牽手、還有眼神交流,讓人惡心。”
她自顧自說下去:“我們的攝影師,這也挑剔,那也挑剔,說什麽一切都是為了拍出最完美的效果,要不是在工作,我早就想甩她一巴掌了,我早就爆發了。”
“有時候我真的想放棄,想逃開這個圈子,但我又不敢,畢竟這份工作給了我這麽多的機會,給了我這麽多的可能,怎麽能就這麽輕易地放棄?”
雲聽心髒抽得生疼,雲聞的話像是無形的重物壓在她的心頭。她理解雲聞的掙紮,這種在生活和理想之間的拉扯,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痛苦。
她沒有插話,靜靜地聽着,給雲聞一個釋放的空間。
雲聞笑容苦澀,“如果我說了,或許就會失去一切,失去所有的機會。這個行業太殘酷,任何人的崛起都要經歷無數次的摧殘和磨砺。很多人只看到我身上的光鮮亮麗,只有我自己知道,背後的痛苦有多少。”
雲聽聽到這裏,眼睛濕潤。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妹妹,她沒有看出這些天來雲聞的痛苦和掙紮。
“每一次拍攝,都是對我的挑戰。”雲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她沒有那麽憤怒,而是帶着一種無奈的心平氣和,“我不是不想做好,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線,自己的自尊。可是,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讓我不得不妥協,妥協到我幾乎忘記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雲聽輕輕地靠近聞雲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地安慰:“姐,我知道你很累,你不想這樣,可是你已經很堅強了,真的。”
“聽寶,雖然每次面對這些事情我都很累,但你知道嗎?有時候想一想,這些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沒有辦法後悔。”
雲聽搖了搖頭:“姐,你一直在為了夢想在努力,你從來沒有停過。你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才會走到今天。”
兩人又安靜了很久。
雲聽側過身,注視雲聞,她不知道該不該問雲聞包臀裙這件事。思慮許久,她還是不忍心再問下去。
雲聞的回答,無非是為了工作。
雲聞接着道,“至于你之前問我的那個男生,叫連庭,他似乎對我有些意思,明顯是在接近我,但我不喜歡他。”
“我一開始并沒有直接拒絕他,只是覺得他有些過于熱情。但後來,他不止一次地表現出對我的興趣,我知道不能繼續讓他誤會。于是我告訴他,我已經結婚了。”
“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我說不可以叫我雲雲,他不聽,他說他要做唯一一個叫我雲雲的人,我說我已經結婚了,他還是不聽,說可以做小三,聽寶,你說我怎麽就跟他說不明白呢?”
從小到大,雲聽身邊有過許多追求者。
她外貌出衆,身高、身材都剛剛好,再加上性格溫和,氣質不張揚,總是給人一種豔麗又清新自然的感覺。
很多男生都會悄悄地送她小禮物,或者在學校裏通過朋友向她表達心意。
而每當這些表白來臨時,雲聽總是笑着拒絕:“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她不想談戀愛,是因為心裏有徐清聿。
那雲聞呢?
雲聞這麽優秀的人,為什麽一直沒有談過戀愛?
雲聞的性格比她更容易和男生相處。
她和徐清聿的關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無論是校園裏、還是社交場合,總有不計其數的男生向雲聞表白,其中不乏好看的,求她做他的女朋友,雲聞也幾度陷入過狂熱的追求之中。
老師也出面提醒雲聞,千萬不要早戀。
可無論追求她的人如何努力,雲聞從來沒有主動回應過任何人的追求。每一場熱烈的表白,雲聞總是給出一兩句含蓄的拒絕。
雲聽想不通,好奇問:“姐,長這麽大,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雲聞喃喃。
雲聽點了點頭,話裏話外皆是自豪,“嗯,你從小到大,像是個太陽一樣,周圍的男生一個個都喜歡你,追求你。我從小就知道你很特別,不僅僅是外表,性格也很好,你肯定有很多人向你表白吧。可是,為什麽你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呢?”
雲聞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随即又恢複了平靜。她猶豫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說:“沒有啊。”
“真的沒有嗎?”
“沒有。我的生活裏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忙,可能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那些感情上的事吧。”
說完,像是為了掩飾什麽,她又笑了笑,繼而說道:“別光顧着說我的事,你和聿哥相處得怎麽樣?他對你好嗎?要說實話哦。”
雲聞語氣倏地變得玩味,眼中發出一絲調侃的光芒。
她看着雲聽,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她的反應:“怎麽樣?聿哥對你還算不錯吧?雖然他一直看起來冷冷的,但是沒想到……那麽…猛烈?”
雲聽穿睡衣時,雲聞看到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脖子上、胸口有很多,小腿上徐清聿也不放過,零零星星有幾個,她不知道該用拿出什麽樣的詞來形容徐清聿。
雲聽臉頰發燙,心跳也在這一刻加快。
她知道姐姐的話語帶着戲谑的成分,似乎在暗示些什麽。但她還是很誠實地回答:“嗯,還好,挺好的。”
*
徐清聿站在床邊,手裏捏着一杯水,眼神冷峻地盯着床鋪上一片濕漉漉的痕跡。
水杯裏原本應該是清澈的水,但現在一滴不剩,濺落的水珠滲透進了幹燥的被子。
徐清聿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杯子,随即又瞟了一眼床上不小心灑落的水漬,他沒有慌亂,微弱的笑容隐藏在冷硬的面龐下。
他稍加猶豫,拿起手機,快速打了條信息。
發完後,沒有再多看,放下手機。
徐清聿剛走出房間,恰巧碰上了徐淮風。
兩人的房間僅一牆之隔,徐淮風似乎在等待他。
看到他出來,徐淮風擔心地問道:“哥,這幾天還好嗎?”
徐清聿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波動,字句簡短:“沒事,我會處理。”
徐淮風聽出徐清聿語氣中的疲憊,沒有追問,他點了點頭:“哥,大晚上你要去哪兒?”
徐清聿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話:“水灑了,我房間不能睡了。”
聽到他的話,徐淮風的視線越過徐清聿,來到他身後,看到桌子上的水杯,立刻明白了些什麽,“哥,你這副模樣,真像是有點分離焦慮症。”
徐清聿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少管我”
徐淮風眯起眼睛,火上澆油:“哥,你是故意的吧。”
徐清聿冷漠的面孔讓人無法揣測他的內心,但他長久的沉默卻足夠說明一切,他說,“少廢話。”
兄弟間的默契早已不需要語言來表明,每個動作、每個眼神,甚至是每個沉默,都會在這場博弈中暴露無遺。
徐淮風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撩起眼皮,“水灑了,人會下意識地把杯子握住,水杯裏的水不會灑得這麽幹淨。你是不是故意弄濕床單,好借此離開房間?”
徐清聿冷冷道:“你想多了。”
徐淮風不掩飾自己對徐清聿心思的透徹理解,“沒關系,你的事情我不管,不過,剛才嫂子看我那眼神有點奇怪,你是不是幹了什麽事?”
徐清聿臉色變了變,涼涼的語氣如同冰霜一般劃過:“沒有。”
“哥,你還在記仇嗎?”徐淮風捏了下眉骨,表情驟然嚴肅,“當時是我不懂事。”
*
四年前
徐淮風的房間。
徐清聿站在窗口,任由冷風灌入,吹亂了他原本整齊的發絲,“你想好了嗎?要繼續這樣做嗎?”
徐淮風的臉紅腫未退,嘲諷似的牽了下唇,“手傷,就是廢了。”
徐清聿沉默不語,他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尼古丁的辛辣充斥整個口腔。
徐淮風緊盯徐清聿手中燃燒的煙,“哥,你真狠,給我一支。”
徐清聿沒有回應,機械地又抽了一口,煙霧在空間裏肆意彌漫,模糊了兩人的面容,也模糊了兩人心境,很快,又随着風離開了。
他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煙頭漸漸堆積,像極了此刻他淩亂不堪的思緒。
半晌,徐清聿側過身,面對徐淮風,“記住,別做爸媽不喜歡的事,不要讓他們擔心。”
徐淮風眼神閃爍,低頭望見自己的手指,指尖的煙蒂在指間慢慢燃燒,眼中的叛逆情緒愈加明顯。他低聲反問:“哥,那天在浴室,你喊的是誰的名字?”
這句話突如其來,随之而來一股強烈的試探。
徐清聿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眼中劃過明晃晃的波動,但很快恢複了冷靜。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徐淮風的話,只是将剩下的煙蒂丢進了煙灰缸,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是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