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季汀白跳下了飛行器後,就飛快地往混亂的那邊跑去,反應慢了一步的加勒,也只能跟着跳了下去。

季汀白剛跑沒多久,還沒接近事件中央,卻被一只雌蟲攔住了,他眼尖地認出了攔住他的這只雌蟲,正是經常跟在程修身邊的一個手下。

“閣,閣下,我們首領馬上就到,那邊太危險,您先別過去!”雌蟲結結巴巴地攔住了季汀白的去路。

雌蟲臉上滿是着急,季汀白馬上追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我的助手,尤裏賽斯,他怎麽樣了?”

那只雌蟲抹了把臉,硬着頭皮解釋:“這,這,我也不清楚,讓我們首領過來跟你說吧!”

他只是程修派過來專門攔着季汀白的蟲之一,最先發現了季汀白的蹤跡,這才大着膽子攔了過來,至于他們首領具體要做什麽,他是不知情的,估計這會兒已經有蟲族前去通報了。

季汀白眉頭微蹙,正想先讓雌蟲讓開,等處理了這邊的事再去見程修,誰知程修就遠遠地往這邊跑了過來,見狀他只能先向程修那邊了解情況。

那邊程修在看到季汀白跑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掀開了玻璃窗跳了下來,他是走近路過來的,速度又快,根本沒碰上前去通知消息的手下。

“閣下。”

季汀白看去,程修轉眼已經到了近前。

同樣趕過來的加勒雖然很擔心自家老大,但是老大的命令是以季汀白的安全為重,所以繼續跟在了季汀白身邊。

與此同時。

混戰的最中央,鮮紅的液體從尤裏賽斯的臉上流淌而下,他的身上手上也全是血,襯着他那帶着青灰色的面龐,看起來更是冷厲駭人,就像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鬼面修羅。

面對一個個靠近他的雌蟲,他出手果決狠辣,直擊要害,哪怕不傷及對手性命,看着也是相當慘烈,震懾住了離的近的一批雌蟲。

他們已經心生怯意,面上現出驚恐之色,不自覺地想要後退,可後面不知情況的雌蟲,卻在前赴後繼往前沖,下達命令的上位者,絲毫不顧這些雌蟲的性命,勢必要用他們的蟲命來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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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越來越多的雌蟲湧了上來,再這樣下去,他已經很難再做到手下留情,可季汀白就在不遠處,若是被他看到自己滿手鮮血,沾染這些雌蟲性命……

尤裏賽斯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雄蟲閣下是那麽溫柔善良,寧可耗空所有精神力去救那些軍雌,而面前的這些侍衛隊雌蟲,也只是礙于長官的命令。

他費盡心思隐藏住最本來的面目,就是為了不讓雄蟲閣下發現他狠辣暴戾的一面。

那麽,不如直接解決掉造成這件事的礙事蟲子。

在又一輪雌蟲沖上來前,他的眼神愈發冰冷,脊背微低,巨大的骨翼從肩胛處伸展出,撕裂了他的衣服。

骨翼張開,鋒利的骨刺泛着寒光,直接掀飛了周圍沖上來的雌蟲。

在尤裏賽斯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帶,他的骨翼是如此之大,全部伸展開,居然有遮天蔽日的效果。

戰鬥瞬息萬變,眨眼之間,局勢逆轉,原先快要被車輪戰消耗下去的雌蟲,在他張開了骨翼之後,居然情勢瞬間逆轉。

在場的蟲族們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反應快的也立刻張開骨翼去戰鬥,反應慢的,已經被尤裏賽斯的骨翼掃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雌蟲的骨翼伸展,飛出了戰鬥中心,居高臨下睥睨着奧薩和缪爾。

奧薩吃驚的看着這一幕,意識到不妙:“快,快抓住他,格殺勿……”論。

他的聲音透着股驚恐,可話音未落,奧薩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懸空,而他的要害,正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着。

奧薩瞳孔一瞬間放大,他看到那只手的手背上蟲紋流光溢彩,只需稍稍用力,那只手的主人就可以輕易地捏碎他的喉嚨。

“咳咳……咳咳……快放開我!”

他掙紮着,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

尤裏賽斯看着他的目光淩冽駭人,仿佛是在打量着一件死物,與先前溫和的态度簡直判若兩蟲。

意識到這件事的奧薩,驚慌地扭動起來,可惜他腳下懸空沒有着力點,拼命掙紮只是讓勒着脖子的手更緊一些,窒息的壓迫感讓他頭暈眼花。

尤裏賽斯這才稍微松開了點手,施舍給奧薩一點空氣。

得到喘息之機的奧薩卻沒有想着求饒,而是習慣了用身份壓蟲:“我可是雄蟲,還是雄蟲保護協會的高層,快放開我!”

“膽敢傷害尊貴的雄蟲,雄蟲保護協會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要不想死無葬身之地,就識趣地放開我,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威脅地話說得也沒了底氣,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尤裏賽斯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還在垂死掙紮的雄蟲,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放話威脅他,可他的命是捏在自己手裏呢。

“你覺得是我先殺了你容易?還是你威脅我的話更容易實現?”他只是在陳述這個事實,可奧薩的臉卻漲得通紅。

奧薩沒有了繼續威脅的底氣:“你快放了我,我還能既往不咎,若是你冥頑不靈,別怪我不客氣!”

尤裏賽斯的手稍微收緊了,聲調微揚:“怎麽個不客氣法?”

奧薩又被勒得咳嗽起來,他覺得自己被這只醜陋的雌蟲耍了,從前都是他笑着掌握別人的生死,如今自己的命卻被別人捏在手裏。

但是……

奧薩在政府擔任要職多年,經常跟各種要員打交道,也不是沒有心機手腕的,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

他深知尤裏賽斯的難纏之處,想到此,他暗暗咬牙:“你不就是覺得自己是正當防衛嗎?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就不追究你的過失。”

尤裏賽斯語氣幽幽:“可如果除去了你,那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他的指節扣緊,奧薩的脖頸處立刻就傳出了喉嚨骨骼擠壓的聲音。

奧薩臉色大變,在眼前一黑之前吼出了一句話——“你不顧及季汀白了嗎?”

脖頸處收緊的力道一停,又緩緩松開了。

·

另一側,看到奧薩被尤裏賽斯捏住脖子拎到了半空中,缪爾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他可擔待不起雄蟲閣下在他面前被殺死的後果。

再看看那一地倒地不起的護衛隊雌蟲們,他深知,沒有哪只蟲會是那個煞神的對手,若是被他殺紅了眼,只怕自己的小命也是難保。

想到此,他顧不得其他,哆哆嗦嗦地通訊器,撥通了一個特殊號碼,這是他作為赫爾卡星執政官特有的權限,一年只能用一次,若非遇到星獸大舉進攻,生死存亡之際,不能使用。

他撥通的這個緊急通訊,可以直接調動軍隊護送他撤離。

“你好,這這裏是首都星軍事指揮通訊中心……”清冷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

“我是赫爾卡星執政官缪爾,我需要動用緊急權限,現在我的遇到了生命危險,同行的還有雄蟲保護協會的奧薩閣下,我們急切需要軍隊保護,麻煩下令讓距離最近的軍團過來支援!”缪爾的聲音又快又急,一段話說完都不帶喘氣的。

“稍等,正在為您确認,确認成功,坐标珈藍星系赫爾卡星xx線98°,已向距離最近的軍隊發出命令,現在請您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首先顧及自己的蟲身安全……”

挂斷了通訊器,缪爾的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他捂着胸口,躲在一衆護衛隊雌蟲後面,暗暗向蟲神祈禱,希望軍隊能夠快點到來。

·

第六軍團內。

正在跟弗瑞德談話的關嶺,通訊器突然響了,他打開一看,正是來自首都星軍部的緊急軍令,一目十行地掃過去,然後看向了下首的弗瑞德。

“首都星傳來緊急軍令,讓我們去救執政官缪爾先生,他遭遇了生命危險,同行的還有一位珍貴的雄蟲,坐标是……”

本來只是凝神細聽的弗瑞德,在聽到坐标後臉色大變:“團長,這個位置正是季汀白閣下所在的地方。”

關嶺神色一凜,急聲問道:“是閣下的坐标?”

弗瑞德把之前季汀白店裏請他來第六軍團的事說了,坐标位置他記得清清楚楚。

“快,調集士兵,估計是季汀白閣下出事了,我剛剛怎麽沒想到,赫爾卡星怎麽會有雄蟲呢?一定是閣下,算算時間,他這時也應該剛到達不久。”

兩蟲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然後立刻分頭行動起來。

守在門外的近衛兵看到自家長官這驚慌失措的模樣,都意識到應該是出了大事,等弗瑞德說出季汀白可能遭遇了危險後,更是齊齊響應行動起來。

為了營救季汀白,機甲兵主動請纓,最後決定是由副團長弗瑞德帶隊,前去支援。

關嶺本來也想親自前去,只是礙于第六軍團不能群龍無首,他得留下來坐鎮,而弗瑞德又是相當沉穩可靠,先前去還過那裏,由他過去也更為合适。

遼闊的機甲訓練場,軍雌們整裝待發,随着命令聲下,一臺臺機甲飛入空中,隊形整齊劃一,引擎處亮起白煙,劃過遠方天際線,仿佛一道道靓麗的銀色閃電。

這些軍雌們都以為是季汀白遭遇了不測,畢竟聽弗瑞德副團長所說,季汀白所處的地方魚龍混雜,難免受到傷害,因此都用了最快的速度。

弗瑞德那架銀色的機甲率先沖在最前面,此時的他面露焦急,恨不得立刻沖到季汀白面前,他一心想着去救季汀白,卻忽略了很多細節。

比如,為什麽是執政官動用權限前來求助,而不是季汀白親自開口?而尤裏賽斯的武力值有多高,他是親自見證過的,更何況他們身邊還跟着一個實力跟他不分伯仲的加勒。

心急火燎的他并沒有去思考這件事,他運指如飛,手指在機械操作臺快速操作,機甲引擎開足了最大馬力,生怕去晚了季汀白有什麽閃失,可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此去,可能會站在季汀白的對立面。

·

“咳咳……咳咳……”

奧薩感覺自己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剛才實在是太驚險了,那句話要是晚一刻出口,他這時恐怕已經被那只醜陋的雌蟲送去見蟲神了。

這種窒息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他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

從前他很喜歡用來折磨雌蟲,掌控那些不聽話的雌蟲生死,如今卻輪到了他頭上,才知道滋味有多難受。

尤裏賽斯眼眸幽深,看着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的奧薩,聲音冰寒刺骨:“你想說什麽?”

奧薩在咳嗽的間隙已經抓住了重點,他好像隐約知道了這只雌蟲軟肋是什麽了。

心念電轉,他開始做試探:“你知道季汀白的身份吧?作為首都星的貴族雄蟲,被流放到這裏,但凡當初雄蟲保護協會肯施以援手,他都不會是如此下場……”

尤裏賽斯心中一緊,他當然是查過季汀白的身份的,那些事在星網上随便一搜就能查到,想到季汀白當初的遭遇,被趕出家族,被未婚夫退婚,他暗暗地握緊了拳。

“你想表達什麽?”

奧薩被尤裏賽斯鉗制住放在一片空地上,不遠處近衛隊雌蟲卻只敢遠遠地看着,他們被尤裏賽斯出手狠辣程度吓怕了,在他有蟲質在手的時候,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尤裏賽斯的骨翼張開,遮住了外面窺視的視線,他和奧薩的談話也被阻隔了,外面的蟲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奧薩伸手理了理被弄皺的衣服,竭力維持住他貴族該有的體面,現在談話的話語權在他手裏,那麽……

“我只是給你點明一個事實而已,你覺得以季汀白現在的實力,被家族抛棄,又得罪了蟲紋修複師協會,以及雄蟲保護協會兩大協會,他以後能有什麽好日子?”

尤裏賽斯并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反駁奧薩的話。

季汀白雖然是炙手可熱的蟲紋修複師新星,但他個蟲的能力始終是有限的,若是真的跟兩大協會對上,那麽他無異于蜉蝣撼樹。

現在的他又因虐待雄蟲幼崽罪被流放在赫爾卡星,甚至終生都走不出這個地方,若是兩大協會聯合出手,哪怕與第六軍團達成合作,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見尤裏賽斯沉默不語,身為政治家出身的奧薩,實在是太深谙談判的精髓了。

他緩了緩口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實在是為了季汀白閣下感到可惜,居然收留了你這樣性情暴戾的雌蟲,不僅不能幫到他,還要給他帶來麻煩。”

“本來憑借季汀白閣下如今的能力,想要回到首都星,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你今天鬧了這麽大一出,你覺得是你自己能承擔地起的嗎?”他的尾音上揚,一句話也說中了尤裏賽斯心中最擔心的那點。

現在的他處于失憶狀态,對自己的身份認知也只是加勒口中的那個因傷退役的平民軍雌,他今天可以大開殺戒,甚至可以不惜代價将這些蟲族全部留下,但是以後呢?

蟲族帝國的權威不容挑釁,對這件事一定會做出回應,難道他要拖着殘破的身體帶着季汀白流落星際?做那無根無萍的星海大盜?

不說他能不能做到,只看季汀白願不願意?

那麽溫柔善良的雄蟲閣下,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成為了蟲紋修複師,他本該前途無限,站在最高處,接受萬蟲敬仰,而不是跟着他背負罪名,一輩子在陰溝處躲躲藏藏。

見尤裏賽斯繼續沉默,奧薩知道,他已經戳中了對方的心裏防線,想到此,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果然,低賤的雌蟲就是離不開雄蟲,哪怕是季汀白那種患有無精症的廢物雄蟲。

“你今日拒捕,無疑是阻撓季汀白回首都星的機會,季汀白只是一個野生的蟲紋修複師,如何能夠承受住來自兩大協會和帝國官方的怒火?”

尤裏賽斯最擔心的就是給雄蟲閣下帶來麻煩,聞言他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

看到尤裏賽斯已經有所動容,奧薩語帶誘哄:“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蟲族帝國又沒有死刑,沒準最後結果,也是你被流放到赫爾卡星,又能跟季汀白在一起了呢!”

奧薩說的這些話在尤裏賽斯心中掀起巨大波瀾,他理智上知道這些話只是這位雄蟲的一面之詞,可最後一句話,卻戳中了他心裏藏的最深的隐秘。

他想和季汀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雖然他知道這是他的奢望,可他還是會忍不住心生貪念。

趁他心神動蕩之際,奧薩被一直伺機以待的兩名S級親衛雌蟲,帶離了尤裏賽斯的控制範圍。

兩邊呈劍拔弩張的對峙局面,可尤裏賽斯這只雌蟲雖被圍在中間,看起來卻是隐隐占據着上風。

奧薩确定了自己的安全,這才松懈下來,方才他說了那麽多,只是為了擾亂尤裏賽斯的心神,而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冒犯他的蟲族。

更何況這只醜陋的雌蟲剛才居然還想殺了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捏着他的脖子,像處置蝼蟻一樣,這種奇恥大辱,他怎麽能忍?

但他知道,若是他此時暴露出來這些心思,這只雌蟲很可能會發瘋的跟他魚死網破。

尤裏賽斯冷冷地看着奧薩,這個距離範圍內,他同樣可以取了對方性命,只是旁邊那兩只虎視眈眈的雌蟲有些棘手,但也只是會受點傷罷了。

奧薩命令自己帶來的親衛雌蟲:“把他抓起來。”

十八名A級雌蟲一點點圍了上去,後面那些仍然有戰鬥能力的護衛隊雌蟲也緊随而上。

尤裏賽斯骨翼微微震動,那些猶豫着上前的護衛隊雌蟲便畏縮地後退半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成了他骨刺下的亡魂。

見尤裏賽斯還有反抗的心思,奧薩直接拿季汀白威脅:“你再有反抗,我可不保證季汀白會有怎樣的下場?”

尤裏賽斯眼神冰冷,手上蟲紋流轉,就連骨翼上的蟲紋都在閃爍,周圍那些蓄勢待發的雌蟲,居然無法與蟲紋破損的他争輝。

“快停下,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再做決定。”奧薩吼道。

見尤裏賽斯停手,奧薩直接說出了一件他偶然得知的隐秘:“你知道季汀白是以什麽罪名判處流放的嗎?那件事有很多疑點,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保證,向上申請,重審這個案子。”

尤裏賽斯擡眼看向奧薩,聲音冰冷:“你拿什麽保證?”

奧薩看了看周圍那麽多蟲族,略做沉吟,伸出五指:“我奧薩,當着這麽多蟲族的面,向蟲神起誓,如果尤裏賽斯束手就擒,我向上級申請重審季汀白的案子。”至于上面會不會受理他的請求,這個就可操作的多了。

尤裏賽斯知道赫爾卡星的環境有多危險,也知道季汀白身處之地有多混亂,哪怕有程修的保證,第六軍團的許諾,他也不願季汀白一直待在這個星獸随時會進攻的流放之地。

他知道自己今日所為,一定不能善了,也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但他不能讓季汀白受到牽連,若他的從容赴死,能夠換季汀白洗脫冤屈,重回首都星,那麽他願意。

不是尤裏賽斯沒有懷疑奧薩的話,而是對于蟲族來說,向蟲神起誓是最重的誓言,根本不會有蟲會去違背。

而忘記了以往經歷的尤裏賽斯,根本想不到,對于一位從政的雄蟲來說,他那句話的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見此,尤裏賽斯的骨翼煽動,在周圍雌蟲面露驚恐之時,緩緩地收起了骨翼,他手背上的蟲紋閃爍,逐漸暗淡下來,那是要放棄抵抗了。

見尤裏賽斯似乎真的不再反抗,奧薩的雌蟲親衛隊立刻一擁而上。

分別兩只雌蟲扣住他的一只手臂,兩只雌蟲扣住他的一條腿,一瞬間的功夫,他身上就至少挂了八只雌蟲,這還不提周圍那些拿着武器對準他的護衛隊雌蟲。

奧薩面露得意,揚聲吩咐:“給他上最高級的禁锢環,脖子手腳都要上,然後把他帶……”走。

“我看誰敢?”遠遠地傳來一句話,打斷了奧薩的命令。

奧薩看去,只見遠處走來了一只俊美的黑發雄蟲,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大群服飾各異的雌蟲。

看過季汀白資料的他,很快就認出來,為首的就是季汀白那只患有無精症的廢物雄蟲。

季汀白腳步沉穩,自帶着獨特的氣場,他所過之處,周圍的護衛隊雌蟲不自覺地為他讓出來一條路。

很快,季汀白就來到了奧薩面前。

“閣下!”尤裏賽斯面露焦急,身上蓄力,似乎下一秒就能沖破禁锢,可季汀白離對方太近了,近到只要那些雌蟲一出手,就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而他不敢激怒對方。

季汀白轉身看向尤裏賽斯,溫潤的黑眸裏透着安撫的意味:“別擔心。”

此時的尤裏賽斯狼狽至極,身上多處都是血,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其他雌蟲的,還被八名雌蟲禁锢着手腳動彈不得。

季汀白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重傷昏迷的他昏倒在他的店鋪門口,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可此時再看他,哪怕狼狽之極,卻也是那麽鮮活。

他那雙碧綠的眸子裏全是對他的擔憂,哪裏還有剛才大殺四方的氣勢?

奧薩确認季汀白過來也翻不出什麽波浪,還給他多送了一名蟲質,再看他後面,那群混亂區的蟲子,也一定不是這些正規出身的護衛隊的對手,便放松起來。

他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季汀白:“你就是那個首都星流放過來的季汀白?”

季汀白微笑颔首:“敢問閣下,為何要帶蟲抓我的助理?”

奧薩微笑:“是個好問題,缪爾執政官,你來說說。”

聽到自己名字,已經在角落裏吓得腿軟的缪爾執政官,顫巍巍地探出一個腦袋,在護衛的攙扶下才走到奧薩這裏。

不知怎麽的,缪爾在看到季汀白過來後,突然有些心虛,在尤裏賽斯面前,他可以信口雌黃,可被季汀白那雙似乎能看清一切的黑眸注視下,他那些栽贓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見缪爾遲遲不開口,奧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催促道:“缪爾,把你之前給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缪爾目光下移,沒敢再看季汀白:“就是,就是,季汀白閣下縱容他這個助理尤裏賽斯打傷了雷紹閣下,觸犯了蟲族帝國的法律,您這才來親自抓捕尤裏賽斯他,為了給雷紹閣下一個交代。”

他言辭含糊不清,故意沒說明過程。

季汀白挑眉:“打傷了上次跟你一起過來的雄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是把你們這些砸了我店門,私闖我店鋪的強盜趕出去吧?”

強盜兩字他咬字特別重,似乎是在提醒缪爾,他當初做了什麽蠢事。

缪爾的确想到了當初的事,不過他沒認識到自己砸了季汀白店門有什麽錯,反正他是赫爾卡星的執政官,名副其實的土皇帝,他想到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被季汀白敲詐了一大筆錢,就恨從心頭起。

“奧薩閣下,季汀白這算是承認了吧?”

奧薩還不知打砸店鋪一事,但他關注的只是季汀白派尤裏賽斯打傷了雷紹一事,因此,他表示:“這是合法逮捕他去接受調查,而你的這個助手,仗着自己武力值高,拒絕受捕,還打傷了這麽多護衛隊,更是以武力脅迫我,現在數罪并罰,我必須帶走他。”

季汀白質問:“哪條法律規定我派我的雌蟲,趕出強盜就要接受懲罰?”

他說的是我的雌蟲,奧薩和缪爾都沒注意到這句話有什麽歧義,可尤裏賽斯卻是眼睫微顫,閣下他……

奧薩義正辭嚴道:“根據《蟲族帝國憲法》第一條:雄蟲地位受到憲法保護,禁止一切傷害雄蟲的行徑,有違者……”

不等奧薩背完法律詞條,季汀白突然打斷了他:“如果我說,他是我的雌奴呢?”

奧薩詫異,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麽?”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尤裏賽斯,“他是你的雌奴?”

奧薩看着季汀白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個奇葩,那麽醜陋的雌蟲,也能收為雌奴,只能說不愧是患了無精症的廢物雄蟲,口味可真不一般啊!

誰料,季汀白絲毫不在意周圍投射過來的驚訝目光,也不顧奧薩那略帶鄙夷的眼神,他回眸看向尤裏賽斯,對上那雙複雜的碧綠色眼眸,朗聲重複了一遍:“我說,他是我的雌奴。”

他的聲音清澈,吐字清晰,響在每一個在場蟲族的耳畔,更是敲在尤裏賽斯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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