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季汀白從系統空間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又是一次熬夜,但他因為心裏揣着事,此時卻毫無睡意,閉上眼想的全部都是有關聞珩的一切。
他從星盜頭子手中,以一次修複蟲紋的機會将聞珩拍下,再了解過對方的過往之後,便直接将其留在了自己身邊。
先前他看星盜頭子一直沒有來找自己修複蟲紋,還以為對方要将機會留在關鍵時期,他就在這裏,對方又與程修是生意往來的夥伴,想随時過來都行,現在再看,卻是處處透着違和感。
在他拍下聞珩之前,星盜頭子倫道夫就一直在賣力地跟他推銷聞珩,企圖用對方悲慘的下場,來刺激他的同理心,以此來讓自己拍下聞珩。
最初,他也的确并沒有如何信任聞珩,只是有些可憐對方的身世,身為同樣被蟲紋修複師協會迫害的野生蟲紋師,季汀白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因此也就潛意識對他有些好感。
真正讓他對聞珩産生信任一事,是他在蘭斯一事上對他的幫助,當時他正一籌莫展,而蘭斯的情況又相當糟糕,是聞珩看出了問題症結所在,幫助他一起将蘭斯救了回來。
他的信任,産生于無間配合的默契。
後來因為展卓君的事,他心裏擔憂萬分,無暇他顧,也是聞珩挺身而出,将前來的那些顧客當中,蟲紋問題輕微的都給解決了。
是以,在梁劍之事上,他從未懷疑過聞珩。
若不是自己研究圖瓦爾大師的理論,得到自己操作可行性的論斷,增強了他的信心,他不會再自己模拟過程成功後,将目光轉向聞珩的過程。
這才有了後來他查看監控的事,恐怕聞珩也不會想到,手術室內沒有攝像頭,他卻是随身帶了一個記錄儀,這才不小心露了些端倪。
最初認識聞珩的時候,他讓系統在星網上查詢了一番聞珩的身世,星網上有關首都星附屬星球,浮光星聞家的消息并不多,像是被刻意抹除了他的痕跡,卻與聞珩的說法正好對上了。
聞家的确是浮光星鼎鼎有名的大家族,在野生蟲紋修複師中也屬于中堅力量,但那都只是曾經,現在的野生蟲紋修複師凋敝,找不出幾個出色的存在。
曾經聲名顯赫一時的聞家,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逐漸沒落,現在更是因為一些不明原因徹底消失了,罕少有蟲提及。
再加上聞珩的年齡看着的确和聞家那個最小的孩子對得上,他也就覺得系統查到的信息是正确的,聞珩也的确是在家族沒落後,四處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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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雄蟲在正常社會享受特別高的社會待遇不同,一直孤零零躲在暗處的雄蟲,會遇到什麽就可想而知,因此,他當時并沒有多加懷疑,就那樣相信了對方的身份。
不過,現在想到聞珩可能是害了梁劍的兇手,季汀白連那些信息也不确定了。
他向來是一個做事雷厲風行的人,若不是時間不對,他簡直想立刻去跟聞珩對質,此時他的心裏憋着一股火。
“625,你再幫我查詢一下聞珩的來歷。”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聞珩這麽做的目的,也不管此時是什麽時間,就将系統叫醒幹活。
625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滿臉的不情願:“宿主,之前不是查過了嗎?他就是那個星球聞家的孩子。”
季汀白言簡意赅:“再詳細查一查,把星網上有關聞家的資料都給我挖出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若是找不到太多相關,那就往蟲紋修複師協會方面查詢。”
系統625聞言打起了精神,詫異問道:“聞珩不是野生蟲紋修複師嗎?關協會什麽事?”
此時的系統還并不知道,季汀白已經從它給的監控中,發現聞珩可能與梁劍之死有關。
季汀白直接将視頻的疑點指給它看,氣的系統立刻火冒三丈:“幹他丫的!他這是***殺蟲啊!”
625的髒話全部被迫屏蔽,聽起來有些好笑,這也緩解了一些季汀白先前的怒火,他直接說:“你先查查吧!”
這一次,系統幹勁十足,很快就投入到數據的海洋中了。
直到天亮,625才将調查的結果傳給了季汀白。
可這些結果,卻讓季汀白大失所望,系統搜集的這些信息,只是更加完善了聞珩的經歷,他也的确是那個聞家的雄蟲。
他在聞家沒落後,流落在外七年,這期間聞珩的經歷是空白的,按照他的說法,那些年他一直在東躲西藏,伺機找協會報仇。
至于蟲紋修複師協會內部,系統再次侵入了他們的資料庫,找到裏面協會成員的名單,并沒有一個叫做聞珩的成員,就連影像資料也沒有相似的。
讓季汀白比較例外的是,系統特意在那份名單裏給他重點标出了一位成員,那就是他這具身體同雄父的弟弟,季廷玉,原文中的主角攻。
季汀白仔細一想也就了然了,雖然原書的劇情已經結束,但蟲紋修複師的地位如此特殊,哪怕原書中并沒有太多相關筆墨,季廷玉作為書中的主角攻,氣運之子般的存在,一定會往這方面發展的,是以,他并不覺得有什麽意外。
他對季廷玉的觀感并沒有多好,但在季廷玉沒有主動招惹他的時候,他也就當做那件事不存在,他想要幫原身報的仇,得等他回首都星後親自去報。
協會內部的成員名單上沒有聞珩的蹤跡,代表他讓系統查的方向應該有誤,可這讓季汀白更加不明白,聞珩有什麽理由去害梁劍?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帶着這個疑問,季汀白推開了房間走下了樓。
一如昨日,他一宿沒睡,再次如法炮制消了黑眼圈,他下樓的時候,店門還沒開,裏間的廚房,展卓君和尤裏賽斯在做早飯。
他們兩位鐵血軍雌,圍着印有可愛小動物的圍裙,在廚房裏忙活,居然沒有半分的違和感,季汀白莫名在他們身上看出了婆媳和諧相處的既視感。
他立刻把腦子裏不和諧的想法甩了出去,想到自己的目的,他站在門口,先和展卓君打了招呼,才看向尤裏賽斯:“尤裏,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尤裏賽斯直接洗了手,走了過來,邊走邊摘圍裙,等他來到季汀白面前,圍裙已經被他随手挂在了廚房門口的挂鈎上。
季汀白直接帶着尤裏賽斯去了大廳,此時仍未開門,倒是一個私密談話的好地方。
“閣下,什麽事?”尤裏賽斯知道季汀白這兩天一直在早就圖瓦爾大師的那本手劄,還以為對方來找自己是有關自己身上蟲紋的事,因此态度很是坦然。
季汀白開門見山:“上次梁劍事件之後,你和加勒檢查萬興文治療艙的接線時,有發現了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尤裏賽斯擡起眼,對上了一雙溫潤的黑眸,但他在那雙黑眸中,看到了壓抑的憤怒,這一刻他便已經明白,雄蟲閣下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他便也不再隐瞞,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發現全部道出:“聞珩有很大的問題,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樣簡單。”
季汀白:“證據?”他想看看尤裏賽斯有什麽發現。
誰料,尤裏賽斯卻搖了搖頭:“我目前還沒有找到證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有問題。”
這句話無異于憑空憑直覺懷疑別人,但季汀白卻是信了。
尤裏賽斯是他見過最為敏銳之蟲,在危險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察覺,一如上次被刺殺,梁劍的蟲紋爆炸,在其他方面的敏銳,想必一樣如此。
見季汀白并未提出質疑,尤裏賽斯繼續開口:“他很謹慎,目前并沒有做出別的出格的舉動,只憑借那根治療艙接線平整的切口,并不能完全确定是對方做的。”
他的這個判斷,基于季汀白會講究證據,不随意冤枉蟲。可他不知,季汀白比他了解的更多,從視頻中看到了最為直觀的證據。
季汀白非常相信尤裏賽斯的判斷,既然對方已經确定切口有問題,那就應該是跟他在視頻中看到的一樣,是聞珩使用了紋刀,将那根接線斬斷。
他問道:“那根接線你有保留嗎?”
尤裏賽斯點頭:“在我的房間。”
然後季汀白就随着尤裏賽斯去了他的房間,打算驗證一番那根接線。
尤裏賽斯的房間一如他整只蟲給人的印象,冷硬,幹練,沒有絲毫多餘的裝飾,就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季汀白将那根白色的接線拿在手中,指尖摩挲着平整的切面,閉上眼,伸出精神觸絲感受着上面紋刀殘餘的能量波動,可惜一無所獲。
許是時間太久,紋刀殘餘的能量已經消失,亦或者正如尤裏賽斯所說,聞珩是一位相當謹慎的蟲,他并沒有留下絲毫破綻。
見季汀白眉頭緊皺,尤裏賽斯适時開口:“閣下,要讓我幫您解決掉他嗎?”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仿佛談論吃飯那麽簡單,可他說的話卻是要直接出手解決掉一只蟲。
季汀白搖了搖頭,現在已經可以确定聞珩有問題,那麽在這個敵明我暗的情況下,是最好的試探對方的時機,他倒要看看,聞珩千方百計要來到他身邊,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尤裏,暫時還不用,我要看看,他來此到底有什麽目的,背後有什麽勢力。”季汀白的眸中翻湧怒意。
尤裏賽斯還從未見過雄蟲閣下如此動怒,一時間便想将聞珩挫骨揚灰了去,但想到聞珩來此的目的還不明晰,便暫時忍了下來。
“閣下,若是您什麽時候改變心意,只需要說一聲,我幫您解決了他。”他的語氣是那麽從容,仿佛于他而言,解決掉一位蟲紋修複師是多麽簡單的事情一樣。
季汀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尤裏,你身上大部分蟲紋破損問題還沒解決,不應如此戾氣,不然會讓你的情緒更加狂躁。”
雖然尤裏賽斯在他面前一直忍耐的很好,但他也是能看出其中一二的。
很多蟲紋嚴重破損的雌蟲,在最後,不是被活活痛死,就是折磨的發瘋。
等他将圖瓦爾大師留下的手劄研究透,想必就是再次為尤裏賽斯修複蟲紋的時候。
當他們再次下樓的時候,發現店鋪的門已經打開了,加勒正坐在客廳,見他們過來連忙起身。
季汀白看加勒身邊并沒有聞珩的身影,不由得心裏一沉:“加勒,聞珩呢?”
加勒指了指那邊手術室的門:“他在裏面為一個雌蟲修複蟲紋。”
季汀白面露詫異:“怎麽回事?”
加勒解釋道:“早上我和聞珩去街上一家店鋪吃早餐,在街角發現了一位受傷嚴重的雌蟲,聞珩看出了對方身上蟲紋破損嚴重,就連忙把他帶來,現在正在裏面急救呢!”
若是這件事在發生在季汀白發現梁劍事件端倪之前,他一定相信聞珩會是如此熱于助人的蟲,可在對方毫不留情便奪了兩條性命之後,他卻是半分不信的。
季汀白立刻來到手術室門前,手術室的門隔音效果特別好,敲門根本聽不到,因此他是直接用自己的權限打開的。
等他進去後,發現聞珩正在操作些什麽,态度極其認真,聽到他的腳步聲,連頭都沒有擡。
“閣下,您這裏還有蟲紋修複藥劑嗎?這裏的好像不多了。”
季汀白走過去一看,手術臺上躺着的雌蟲身上傷的很重,最嚴重的卻是他的腹部,好像破開了一個洞,聞珩正在修複那處的蟲紋。
聞珩突然擡起眼,似乎有些疑惑:“閣下?還有藥劑嗎?”
季汀白看他如此,将懷疑壓下,起身去了一個角落,做出拿藥劑的樣子,實則是把剛從系統空間兌換的藥劑拿出來。
之前重建房子時,新裝修了一遍手術室,上次的蟲紋爆炸,将裏面大部分的藥劑都損毀,只剩下部分從系統空間兌換的還存在,他還沒來得及補充。
季汀白将藥劑遞給聞珩,看他熟練的沾取藥劑修複蟲紋,仔細觀察着他的每一步驟,在心裏不斷進行推演複盤,發現并無任何差錯。
“要幫忙嗎?”季汀白突然出聲,想看看聞珩的反應。
聞珩搖了搖頭:“不用,這個看似嚴重,在我能夠處理的範圍內。”
季汀白雖然心下懷疑,卻自然而然地做起了助手的活,主動幫聞珩打打下手。
雖然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放任聞珩害了一條性命。
時間過得很快,聞珩的手法又格外娴熟,不到兩個小時就将那只雌蟲的蟲紋修複了,剩下的就是讓雌蟲躺在治療艙內,恢複身上的傷口了。
季汀白正想與聞珩一起合力将雌蟲擡進治療艙,卻突然聽到尤裏賽斯的聲音。
“閣下,我來吧!”原來是尤裏賽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手術室。
既然已經知道聞珩心思不簡單,那麽尤裏賽斯便不會讓雄蟲閣下單獨和聞珩待在一起,他的第一要務,是保證雄蟲閣下的安全。
季汀白将位置讓給了尤裏賽斯,看他輕輕地托起那只體格強健的雌蟲,将其放進了治療艙內。
等一切準備完畢,他正好對上轉身的尤裏賽斯的視線,視線交彙的瞬間,想要傳遞的意思已然明了。
因為那只雌蟲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只是看着比較嚴重,預計一個小時候後,就應該醒了。
他們還沒吃早飯,便先出去了,展卓君早已做好了早飯,加勒和聞珩一起,因為那只雌蟲的事也沒顧上吃早飯,便是一起。
草草地結束了早飯,季汀白借口有事要先回到房間,走之前,他跟尤裏賽斯不經意地對視了一眼,對方立刻心領神會。
在季汀白離開後,尤裏賽斯直接将加勒帶到了外面,詢問他早上這件事的具體經過。
等他們都離開後,仍留在客廳的聞珩閉上了眼,手指輕點着額頭,露出了沉思的神情,沒過多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顯示着自己不錯的心情。
和他住在一個酒店的加勒,據說是什麽第一軍團的少将,可惜隐藏的功夫并沒修煉到家,留心觀察他的時候,被他察覺到了。
他猜測,可能是對方或者那只醜陋的雌蟲察覺到了什麽,特意盯着他的,這才演了早上那出好戲。
他猜測季汀白并沒有懷疑他,按照他對季汀白的了解,善良,樂于助蟲,若是看到他不求彙報,對路邊受傷的雌蟲都施以援手,想必會更信任他吧?
雌蟲是他特意托蟲找來的,不過對方只是最近要流放到赫爾卡星的一名流放犯,并不知情,而他只是讓對方被流放的時間延長了。
他的目的從始至終只是季汀白這一只蟲,至于季汀白身邊其他的蟲族,他都不放在眼裏。
至于尤裏賽斯和加勒對他的懷疑,只要有季汀白相信他,那麽便不足為懼。
他是如此的自音,認準了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的是,季汀白早已對他産生了懷疑,自信就成了自負。
……
另一邊,季汀白剛回到房間後不久,沒一會兒他的房間便被敲響了,正是尤裏賽斯。
季汀白讓他進來,關上了房門,立刻便問道:“怎麽樣?加勒怎麽說?”
尤裏賽斯:“加勒說他和聞珩有時會去那家早餐店用餐,這次是他提出的,他們遇到那只受傷的雌蟲應該是意外,聞珩是第一時間上前查探傷情,并且當機立斷将雌蟲帶過來,要為對方修複蟲紋。”
季汀白凝眉思索半晌,這才說道:“聞珩這次修複蟲紋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問題,他和真的要救那只雌蟲。”
這下子讓他們都犯了難,他們本來已經确定,讓梁劍和萬興文致死的元兇就是聞珩,現在又來這麽一出,結合先前的情況,可以看出聞珩出手是有針對性的。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仇殺,可梁劍和萬興文,身為第二軍團的兩名軍雌,本身就跟聞珩屬于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怎麽會牽扯到仇殺呢?
更何況,若不是秋庭軒幫忙,展卓君壓根不可能把這兩只雌蟲帶過來,也不會給聞珩動手的機會。
事情似乎越來越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想要探查出原因,似乎要從梁劍和萬興文他們身上入手。
……
季汀白下樓的時候,那只雌蟲還沒醒來。應該是傷勢比較嚴重,是以才拖延了些時間。
往日裏早就該到了的秋庭軒,卻是才剛剛到。
秋庭軒見到他下樓,立刻便激動地迎了上去,神色間掩飾不住的慌亂:“汀白,你現在有空嗎?可以去看看元霜的情況嗎?”
秋庭軒從一開始不太着急的态度,再到現在的滿面愁容,季汀白立刻就意識到,程元霜可能情況并不太好。
據秋庭軒所說,程元霜是在一次去別的星球談生意的路上,突然失蹤的,等再次找到的時候,是他虛弱地躺在他們一處公司門口。
避開了所有監控的死角,突然消失又憑空出現,整個過程只不過兩天。
可自此以後,程元霜就再也沒有醒來,去醫院檢查,卻發現生命體征一切正常,除了無法醒來,沒有任何問題。
在用治療艙維持程元霜的生命體征之時,上面顯示程元霜的蟲紋能量波動為零,他懷疑對方之事可能與蟲紋有關,便立刻請了一位蟲紋修複師。
可那位修複師看了之後,同樣沒看出什麽端倪,他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到季汀白這位老朋友,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次讓他着急的是,一直保持正常以上水平生命體征數值的程元霜,在今日早上,他的生命體征數值突然下降了,并且這個速度是在逐漸加快的。
短短幾個小時時間,數值已經下降到平均水平以下,這才讓秋庭軒着了急。
他在來之前率先聯系了那位神秘的蟲族,只換來了對方的嗤笑,對方坦言,這是給他的警告,若是他再拿不到程家的蟲紋序列圖鑒,那麽程元霜就再也醒不來了。
他根本就見不到程修,更別提從對方手上拿那麽珍貴的東西,因此,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季汀白身上。
季汀白立刻就去了秋庭軒的飛行器那裏,程元霜的治療艙就在飛行器裏面。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程元霜,卻看他面龐有些熟悉,跟程修有些相似,想到上次程修對秋庭軒的态度,以及他們的姓氏,他合理懷疑,程元霜與程修有些血緣關系。
秋庭軒打開了治療艙,季汀白立刻前去檢查,發現程元霜表面露出來的蟲紋,并沒有看出什麽破損的痕跡,正如秋庭軒所說。
他伸出精神觸絲,從程元霜手背上的蟲紋入手,準備深入檢查一番對方的蟲紋脈絡。
精神觸絲沿着脈絡游走,傳遞着它們所遇到的一切,季汀白表情,從一開始的鄭重,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期間秋庭軒一直留心觀察着他的變化,看到季汀白如此,整顆心如墜了一顆巨石一般,不由得往下沉。
待季汀白收手之後,他立刻上前追問:“汀白,怎麽樣?元霜他這是什麽情況?”
季汀白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說,若真是如她猜測的那樣,事情就相當棘手了。
他繞到另一側,從程元霜的另一只手又開始重新檢,秋庭軒的心一直緊緊盯着他的舉動,眼中滿是擔憂。
他的精神觸絲,在蟲紋脈絡中遇到了重重阻礙,每一次前進都無比艱難,只因,程元霜體內的蟲紋脈絡,極其不連貫,仿若千瘡百孔,他根本不知下一步精神觸絲要如何游走。
再一次檢查的結果與方才如出一轍,他嘆了口氣,收回了手。
秋庭軒立刻追問:“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