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亞歷山大和瓦爾丁兄弟兩個,是出生于克洛斯星的普通雌蟲,作為雌蟲通過領取雄蟲的精.子生出來蟲蛋,他們從出生起,就不知道父親自己的父親是誰。
克洛斯星貧窮落後,他們兄弟兩個從小撿垃圾為生,靠着他們撿垃圾賺的錢,他們買了一艘二手的拾荒船,常年在危險的舊商航道上穿梭,撿拾一些還有價值的太空垃圾拿回去賣。
他們兄弟兩個近些年來,也曾撿到過不少好東西,甚至連遭遇星盜打劫的商船逃生倉,也撿到過一回,但還從來沒有撿到過一只活生生的雌蟲。
衆所周知,作為這片星域,除星獸外,個體最強悍的雌蟲,他們是可以在宇宙的真空環境下生存一段時間的,至于時間的多少,則是由雌蟲的自身素質來判定。
亞歷山大和瓦爾丁兩兄弟,從來沒想到自己只是撿個垃圾的功夫,居然還能有幸撿到一只活生生的雌蟲,一只沒有任何防護,卻還是擁有生命體征的雌蟲。
那個被拾荒船探測鈎撈進來的灰色球體,赫然是一只雌蟲,他用自己巨大的骨翼,将自己緊緊地包裹成了一個灰色的球體。
亞歷山大是從那血跡斑駁的灰色骨翼上,認出了那是一只雌蟲。
雌蟲的皮膚堅韌,骨翼作為其戰鬥的武器,則是更為堅韌的存在。
此時再看骨翼上面,血肉模糊,有的地方都露出了森白的骨頭,上面還有經歷炮火的焦灼痕跡。
饒是亞歷山大兄弟兩個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單抽了口冷氣,可重傷到這個地步的雌蟲,他還活着。
“哥哥,這個要怎麽辦啊?他好像還活着!”瓦爾丁聲音顫抖,指着那個灰撲撲的球體不知所措。
“閉嘴,讓我想想。”亞歷山大抓了把頭發,顯然也有點焦躁,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老拾荒者而言,亞歷山大倆兄弟的眼力自然是毒辣的,從那塊橙紅色機甲的殘骸上,他們可以看出,這架機甲,應該是在五個小時前炸毀的。
對于在這種宇宙空間內還能活着的雌蟲,他合理懷疑,先前的機甲殘骸,也許與這只雌蟲有關,也只有這種生命力頑強的雌蟲,才會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活下來吧?
再聯想到雌蟲身上的傷,很難不讓他們聯想到,這只雌蟲或許便是這架機甲曾經的駕駛者。
“哥,咱們要不要?”瓦爾丁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他擔心的是,萬一這只雌蟲醒來,不讓他們要機甲殘片怎麽辦,要知道這種機甲上的材料,可是很難弄到手的,一般戰争過後,哪怕會有機甲殘骸遺留,之後也會有專門的軍雌過來打掃戰場,壓根沒有他們這些拾荒者什麽事。
亞歷山大狠狠地拍了自己弟弟的腦門一下,神情鄭重:“你懂什麽?像這種能用得起機甲的雌蟲,能夠不富裕?哪怕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軍雌,我們救了他還能沒有好處?”
“可普通軍雌本來就沒什麽油水啊!”瓦爾丁不滿地撇了撇嘴,很是不認同自家哥哥的話。
亞歷山大經驗豐富,自然能看出這哈還未曾謀面的雌蟲的不一般,他壓低了聲音:“他能在經歷爆炸之後,又在宇宙真空環境裏存活了五個小時,就代表他并不是普通的雌蟲,萬一是某個大人物……”
瓦爾丁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不由得暗暗點頭,敬佩自己哥哥的眼光毒到。
拾荒船的最大用途,就是裝載這些撿來的有用的太空垃圾,因此,船的構造是以底部的倉庫為主。
至于能夠生活的空間,則是相當的狹小簡陋。
他們兩兄弟既然做好了救蟲的準備,就想着将雌蟲挪到生活空間,起碼不用跟這些垃圾待在一起。
可惜的是雌蟲骨翼緊緊地閉合在一起,他們拿這個球體根本毫無辦法,就在他們商量着要不然改造一個小推車把雌蟲推上去的時候,那個原本死氣沉沉的球體突然顫動了一下。
兄弟兩個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球體,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只見最外層那扇巨大的骨翼緩緩的伸展開,借着這個動作,兄弟兩個也更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痕跡。
骨翼頂端,鋒利的骨刺在燈光下泛着刺目的冷光,哪怕在此刻,亞歷山大兄弟兩個也毫不懷疑,這個骨刺能夠直接穿透蟲的喉嚨,比這冷光更為駭人的是,翼身上面的斑駁血跡。
森白的骨頭上,連着焦黑的皮肉,大片大片着觸目的紅,随着骨翼的展開,已經有殷紅的血滴到了地上……
那應該是在空間亂流中,被隕石沖撞留下的,至于上面焦黑色的痕跡,想必應該就是爆炸留下的吧?
兄弟倆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驚,再看看那只剩下殘骸的橙紅色機甲,在心裏再次刷新了對這只雌蟲頑強生命力的認知。
在蟲族帝國流傳着這麽一句話,最頂尖的雌蟲可以手撕機甲。
從出生起就在落後星球的兄弟倆,之前一直拿這種話當做以訛傳訛的謠言,畢竟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哪怕是包羅萬象的星網上,也沒有看到過任何相關的視頻。
但是,在看到這只雌蟲的時候,他們第一次真切地認識到,那種傳說中的壯舉,其實可以真實的存在的。
在他們胡思亂想間,雌蟲另一側的骨翼也緩緩伸展開,或許因為被那只骨翼緊緊包裹的緣故,在這上面,他們并沒有看到多少傷痕,反倒是被上面絢麗繁複的蟲紋吸引了目光。
一只雌蟲的強大,是可以從其裸.露在外面的蟲紋看出的,蟲紋的複雜程度,代表着他運行蟲紋能量的無限可能。
或許,這才是這只雌蟲骨翼的最本來面目。
随着兩只骨翼的緩緩展開,很快這艘以儲存倉面積大聞名的拾荒船的船艙底部,瞬間顯得狹窄逼仄起來。
為了給雌蟲騰出足夠的空間,兩兄弟不由得連連後退,很快身體便貼到了船艙牆壁上,再也不得後退半分。
好在,這時雌蟲的骨翼已經完全張開,伸展到距離他們不足五十公分的距離,鋒銳的骨刺就對準了他們,兄弟倆只好貼着牆根,緩緩地挪動到另一個方向,也因此,他們終于看到了這個雌蟲本來的樣子。
只見雌蟲雙臂環繞着雙腿,胸膛緊緊貼着膝蓋,腦袋下垂,他們只看到了一頭銀色的長發。
就在他們在心裏猜測這只雌蟲會有怎樣怎樣的相貌時,雌蟲緩緩地擡起了頭,露出了一張有些醜陋的臉,大半張臉上都是青灰色的印跡,看起來有些恐怖駭人。
瓦爾丁膽子比較小,他不由得哆嗦着往自己哥哥後面躲,小聲道:“哥,我們不會救錯了蟲吧?萬一是殺蟲不眨眼的星盜可咋整啊!”
亞歷山大的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實在是雌蟲看起來不太像一只好蟲,但他還是強撐着作為哥哥的,安慰弟弟:“怕什麽,再怎麽說也是我們救了他,也不能恩将仇報吧?江湖道義也說不過去啊!”
聞言,瓦爾丁才止住了驚慌。
随着雌蟲的腳尖落地,兄弟倆才看到對方懷裏竟然還緊緊地抱着一個背包,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何等重要物品,能讓雌蟲來不及進逃生倉,也要護着的東西。
他們心裏暗嘆了一聲可惜,然後,雌蟲緩緩地睜開了眼,那是一雙碧綠色宛若璀璨綠寶石的眼眸。
尤裏賽斯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就将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想到被擊中的那一刻發生的一切,他心裏還有些恍惚。
在看到那抱在一起的兩兄弟,瞬間便猜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是你們救了我?”
他的嗓音清冽,哪怕語氣平靜,卻透着上位者不容忽視的威嚴。
經驗老到的亞歷山大立刻就猜出了對方身份,真的不簡單,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給這位雌蟲介紹:“你好,我是亞歷山大,是這艘拾荒船的船長,這是我的弟弟瓦爾丁,不知你叫什麽?”
“尤裏賽斯,我的名字。”
自從那位統帥橫空出世之後,這個名字,在帝國就是一個特別常見的名字了,基本上在擁擠的大街上,随便喊一句,就有不少于三個的回頭率。
因此,亞歷山大兄弟倆絲毫沒有往別處聯想,只當又是一位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的家長取的名字。
尤裏賽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周圍,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堆廢棄的材料中:“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這裏是位于克洛斯星與赫爾卡星之間的一處廢棄商道,因為附近有空間亂流,會将一些漂浮在宇宙中的垃圾卷到這裏,所以我們一般在這裏拾荒。”亞歷山大出聲解釋。
尤裏賽斯的心裏有一幅地圖,很快他就知道了這裏的确切位置,這裏是雖說在兩個星球之間,但離克洛斯星更近,想要回到赫爾卡星,就得繞過那個空間亂流。
“不知你們是來自哪個星球?”尤裏賽斯出聲詢問,若是赫爾卡星的話,他們還可以直接回去,但那裏只有流放犯,怎麽會有出來的拾荒船?
“克洛斯星。”
這在尤裏賽斯的預料之內,他看向了亞歷山大船長:“我來自赫爾卡星,現在急需回去,不知您是否能夠送我回去?”
在注意到亞歷山大臉上出現為難之色後,他适時補充:“屆時,必有重謝。”
這本來便是亞歷山大兄弟倆的目的,因此他們兄弟倆裝作為難的樣子,略做一番商量,就同意了。
“我們倒是可以送您過去,只是您身上的這傷勢……”亞歷山大指着尤裏賽斯還在流血的那扇骨翼,遲疑着開口。
尤裏賽斯掃了眼自己千瘡百孔的骨翼,搖了搖頭:“這些并不礙事的,待會兒還望能借點水,讓我沖洗一番。”
拾荒船上沒有醫用設備,這麽嚴重的傷,看起來還真沒辦法,也只好如此了。
正在這時,船艙一陣晃動,那只探尋可重複利用材料的利爪又抓了一塊橙紅色的機甲殘骸進來,掀起一陣塵土。
等煙塵散去,亞歷山大兄弟倆有些尴尬地移開了眼,連忙讓開了一條路:“還請您先上去。”
尤裏賽斯看了眼機甲殘骸,沒有說什麽,便跟着兄弟之一的瓦爾丁進了生活區。
“這個房間是我的,您暫時先擔待,我就和哥哥擠一擠。”瓦爾丁臉上露出了有些憨厚的笑容,他将尤裏賽斯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尤裏賽斯看着這空間不足五平方米的狹小房間,陷入了沉默,他的身後還拖着巨大的骨翼,根本擠不進去。
瓦爾丁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最終,他主動去浴室裏提了一桶水,讓尤裏賽斯先清洗那只受傷的骨翼。
尤裏賽斯的骨翼受傷嚴重,溫和的水潑在上面,很快地上就成了一片血水,瓦爾丁又提了一桶水過去,如此弄了十來桶水,才将兩個骨翼都清洗了一遍。
地上的水被飛船內部的淨化裝置很快過濾了去,尤裏賽斯震了震骨翼上面的水珠,将其收回了體內。
“多謝。”他看向了瓦爾丁。
瓦爾丁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其實沒做什麽,雌蟲的皮膚堅韌,很少受傷,因此他們這裏連普通的治療外傷的傷藥都沒有。
“不知您是否有通訊器,我需要跟我的家蟲報一個平安。”在尤裏賽斯心裏,他說季汀白合法收的雌奴,他們就是一家蟲,哪怕季汀白并不讓他稱呼他為雄主。
現在早已經過了約定好的時間那麽久,雄蟲閣下一定會很擔心他,而他還沒有及時完成任務回去,不知那裏怎麽樣了,還有聞珩,有沒有對閣下不利。
瓦爾丁聞言面色漲紅,作為貧民窟出身的他,沒有朋友也用不到那個:“實在是抱歉,我沒有通訊器。”
尤裏賽斯只能壓下心裏瘋狂湧上來的焦躁,禮貌的和瓦爾丁說了謝謝之後,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狹小逼仄,卻有一扇透明的玻璃,從這裏他可以看到窗外無垠的星海,此時已經到了晚上,不知道雄蟲閣下沒有等到他,又聯系不上他,會有多着急。
Bx-06材料安安靜靜地放在了包裏,為了保護這個材料,他在被擊中的那一刻,将背包緊緊護在了懷裏,也因此,他的腹部遭受了嚴重的輻射。
在此之前,他的腹部并沒有蟲紋破損的地方,此時他卻可以從上面的焦灼感中感受到,上面的蟲紋應該是出了問題。
他稍微嘗試運轉了一下那處的能量,果然,滞.澀疼痛,他的唇角溢出了一抹苦笑,恐怕回去之後,又要勞煩雄蟲閣下幫他修複蟲紋了。
他現在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陰差陽錯達成了留在雄蟲閣下身邊的目的,也不知,此時雄蟲閣下在做些什麽。
……
季汀白完成了重繪的最後一刀之後,紋刀徹底在他的手中潰散,他用一只手撐在操作臺的邊緣,借力不讓自己倒下去。
他現在整只蟲就像是被水洗過的一樣,身上的白大褂都被汗水浸透了,額前的黑發,也被汗水打濕。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尤裏賽斯在他身邊的時候,有多麽體貼入微,至少,不會讓他被汗水沾到了眼睛。
這是自梁劍事件之後,他第一次拿起了紋刀,做的還是重繪蟲紋這種從未有蟲做過的事,盡管已經克服了這種心理問題,但真正重繪的時候,他心裏的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他全都一一扛了下來,在重繪的過程中,他也找到了與程元霜更為貼切的蟲紋脈絡,一如他在系統空間模拟的時候那樣,完美的複刻了他的模拟過程,在紋刀潰散的前一刻,徹底完成了程元霜左手手腕和手肘這兩大蟲紋的重繪工作。
至于結果如何,就要看程元霜的生命體征數值會不會再下降了。
季汀白站起身,伸手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居然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手術室是全封閉的無塵間,并沒有窗戶,明亮的燈照着,他也看不出時間,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用了整整七個小時。
等他推開手術室的門,入目的是一張張關切的臉,展卓君,加勒,秋庭軒,甚至還有聞珩,全部都在等着他。
秋庭軒顯然是一直等在門口,見他出來,連忙出聲詢問:“汀白,元霜怎樣了?成功了嗎?”
他急切的聲音裏透着些許小心翼翼,季汀白注意到他一向整齊的黑發,也被揉的亂成一團,也不瞞他:“應該是成功了。”
成功二字出口,讓在場的幾位蟲族的表情瞬間都變了。
秋庭軒是面露狂喜,迫不及得地從季汀白另一側跑進了手術室,看程元霜去了。
展卓君臉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季汀白在上面看到了一種如釋重負,他猜測對方可能是擔心他走不出心裏的這道坎兒,此時才放心下來。
加勒也是滿臉為他高興,臉上挂着笑容。
至于聞珩,雖然面前同樣有驚喜閃過,但季汀白卻瞧出了些許不自然,許是知道了聞珩有問題,現在的他也能覺察到其中的不對勁了。
他裝作并沒有發現這一點,笑着看向了在場的其餘三位蟲族:“你們怎麽都聚在這裏?時間不早了還沒去去休息?”
展卓君率先出聲,面露關切,他解釋道:“汀白,你一天都沒怎麽用飯了,我就來看看,你什麽時候能好?廚房裏還給你熱着飯呢!”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季汀白猜卻瞧着,還遠不止如此,他猜測展卓君可能是擔心他再次出現上次的狀況,就守在了門口,若是真出了什麽意外,好及時救他。
他的心裏頓時湧起了一陣暖流,但一想到仍然躺在殡儀館的梁劍和萬興文,他心裏的那點成功的喜悅也被沖淡了。
他掩飾住心裏的黯然,笑着開口:“雌父,正好我也有些餓了,不知道您給我留了什麽吃的?”
展卓君連忙跟他報菜名,出去季汀白的預料,居然還挺豐盛的。
季汀白招呼聞珩加勒一起去了餐廳,他這才知道,因為擔心他,展卓君準備晚飯,他們都沒有心情吃。
等一起吃過了晚飯,秋庭軒才滿臉興奮的跑出來,他說他已經将程元霜重新放回了治療艙,查看了上面的生命體征數值。
在季汀白重繪蟲紋之後,上面的生命體征數值不僅沒降,反而還升了,雖然數值并不大,但也是跨越式的進步了。
他激動地握着季汀白的手,感動的五體投地,語無倫次地訴說着他的感激之情。
季汀白這才知道,秋庭軒心裏原來一直都壓抑着,在确定程元霜明确好轉之後,這才爆發出來,拉着他說着自己的惶恐與無措。
從他來到蟲族社會之後,接觸的最多的就是畸形的婚姻形态,還從未見過如此恩愛的一隊夫夫,哪怕他并沒有接觸過醒來的程元霜,但看秋庭軒如此,也已經猜測到了。
尤裏賽斯不在,也沒有蟲能夠跟他擋住秋庭軒,季汀白被秋庭軒拉着聽了半個多小時的苦水。
最後,他給秋庭軒安排了房間,讓他暫時住在這裏,這才罷休。
等一切處理好之後,他看向加勒,由于加勒要保護他,并沒有回酒店休息,今晚他也留在店裏,而聞珩,則是在用過晚飯便回去了。
加勒跟着他去了房間,等他們獨處之後,這才卸了僞裝,将對尤裏賽斯的擔心顯露了出來。
“加勒,弗瑞德副團長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他問的是尤裏賽斯的安全。
加勒搖了搖頭:“我還沒來得及過問,先前一直在手術室門口等您,礙于外蟲在場,也不好聯系。”
至于弗瑞德,也沒主動聯系他們,可能是還沒有消息吧?
哪怕如此,他們還是決定聯系弗瑞德問問情況,這次仍然是加勒撥打了弗瑞德的通訊。
通訊器響了很久才接通,也不知那邊是否已經休息了,正想着呢,一身筆挺軍裝的弗瑞德出現在他們面前。
季汀白開門見山:“弗瑞德副團長,不知您是否找到尤裏賽斯的線索?”
弗瑞德的面色不太好看,他的表情凝重,透過他背後的舷窗,季汀白看到了雜亂無章的隕石帶。
見弗瑞德并沒有及時回答,加勒也忍不住開口催促:“是啊,弗瑞德,你找到我家老大了嗎?”
弗瑞德看着這兩位面帶焦急的朋友,再想到剛剛查探出的結果,心裏不由得往下沉。
“閣下,加勒,我這邊的确有一個發現,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季汀白差點支撐不住身體,踉跄倒地,他的心裏越來越沉,卻還是沉聲開口:“還請您告知一下。”
加勒的臉色也同樣變得難看:“弗瑞德,你查到了什麽?”
見此,弗瑞德也不再隐瞞:“我現在身處赫爾卡星與克洛斯星的必經航道上,這裏是一處隕石帶,而就在今天,這裏曾經發生了一場劇烈的交戰。”
“據早上曾經路過過這裏的傭兵團說,曾經在這裏遇到過倫道夫星盜團正團出動……”
“倫道夫星盜團?”季汀白對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就是那位向他極力推銷聞珩的那位獨眼星盜。
弗瑞德沉痛的點頭,臉上勉強牽扯出一抹笑容,他安慰季汀白:“閣下,您不用太過于擔心,你忘了尤裏賽斯的武力值有多高了嗎?他可是車輪戰後,還可以輕輕松松打敗我的存在。”
“也許他只是遇到了什麽事耽誤住了,倫道夫星盜團也沒有圍追堵截他的道理啊。”
弗瑞德對具體情況并不清楚,但季汀白卻是清楚地很,聞珩可能與倫道夫星盜團有些關系,若是聞珩想要借星盜的手除去尤裏賽斯,還真有可能。
弗瑞德見季汀白瞬間蒼白下去的臉色,還想再說些什麽,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副團長,我們在一塊隕石的縫洞裏找到了一塊橙紅色的機甲殘骸,好像跟您的那架制式一樣。”
“橙紅色的機甲殘骸?”加勒脫口而出,那正是自家老大先前駕駛的那架,他從第六軍團搞到的,和弗瑞德的款式一樣。
那位士兵沒聽出是通訊器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家副團長在問話,便立刻回答了。
季汀白這邊在确認了之後,臉上的血色一瞬間退的幹幹淨淨。
……
與此同時。
聞珩回到酒店後,收到了倫道夫發來的信息。
——“任務完成。”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總算是将那只礙眼的雌蟲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