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艾薩克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他懷疑自己老眼昏花了,居然看到了那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認識尤裏賽斯那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對方身邊出現過別的雄蟲,怎麽可能會被一位雄蟲擁在懷裏呢?還是那種親密的姿勢。
睜開眼睛,那畫面還在。
他不死心地再次揉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們換了個姿勢。
原先是那只黑發雄蟲一把抱住了尤裏賽斯,現在尤裏賽斯已經回應了,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對方的腰上,簡直是夢幻了!
尤裏賽斯你的手放哪兒了?
艾薩克心裏在咆哮,面前這一幕,極其割裂刺眼,哪怕現在告訴他,尤裏賽斯能一拳打翻星獸王,他都信,但就是不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可不等他上前問個明白,就被緊随其後的加勒給攔住了。
他氣沖沖地道:“加勒你讓開,這次我不想跟你起争執。”
加勒這次卻依舊不依不饒,鉗制着他的手力道又重了幾分,還朝擠眉弄眼,語氣暧昧:“老大在忙正事呢,別打擾他。”
“他他他?他可是尤裏賽斯,一向不沾蟲色的,怎麽可能!”艾薩克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加勒內心瘋狂吐槽,他心說,我怎麽知道,我之前找到老大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
但他知道對于艾薩克這頭倔驢,絕對不能就這麽說,不然對方能立刻出去,攪合了老大的好事,到時候他還得受牽連。
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從前老大沒失憶的時候,他還可以沒大沒小套近乎,現在他只希望老大騰出手來,不要跟他秋後算賬就好。
他盡管內心思緒紛飛,但他面上卻絲毫不顯,攬着艾薩克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哎,那不是之前沒遇到合适的蟲嗎?現在遇到了,自然就是……”
他在艾薩克耳邊壓低了聲音:“你跟我來,我給你說說來龍去脈。”
然後就勾肩搭背的将艾薩克帶走了。
另一邊季汀白和尤裏賽斯終于松開了這個,擁抱的有些久的懷抱,他表情有些不自然,而且他覺得自己和尤裏賽斯的氣氛也有些怪怪的,下意識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
“那個,剛剛和加勒一起離開的那個軍雌,是不是來找你的?”季汀白那個角度,自然是看清楚了剛才那只軍雌的表情,對方那一副炸裂的樣子,真是讓他記憶猶新啊。
尤裏賽斯自然也發現了艾薩克的存在,但剛才在雄蟲閣下難得地擁抱中,他不想理會不懂眼色的艾薩克。
他輕描淡寫:“應該不是,我和他不是很熟。”
“啊?”季汀白有些尴尬,他還以為對方有什麽急事要來找尤裏賽斯呢。
尤裏賽斯看出了雄蟲閣下的不信,繼續補充:“他和加勒關系匪淺。”
後面兩個字,被他咬的極重。
季汀白下意識地就想歪了,他知道在這個雌多雄少的蟲族社會,雌雌戀是一件特別常見的事情。
但是他沒想到這件事會發生在他身邊,還是加勒這個大直雌身上,着實令他大吃一驚。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沒想到居然還……”
尤裏賽斯點頭:“所以閣下,以後碰到那只雌蟲的時候,盡量還是少打交道為好。”
季汀白秒懂:“我知道,避嫌,避嫌,放心吧!”
遠處正費勁将艾薩克拖到角落裏的加勒,突然覺得膝蓋一疼,像是被誰憑空刺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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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裏賽斯很享受這種能夠和雄蟲閣下相處的時刻,但此時外面那麽多蟲,他想和對方獨處。
“閣下,您的房間安排在哪裏?”
“還在咱們上次過來住的地方,走咱們一起回去。”
尤裏賽斯喜歡“一起”這個詞。
擁擠的蟲群中,銀發雌蟲悄悄地牽起了黑發雄蟲的手,而對方可能怕被蟲群沖散了,反手将那只手握的更緊。
尤裏賽斯感受到那皮膚緊緊相貼的觸感,心裏的不安在這一刻得到了平息。
……
“加勒你松開我,這地方沒什麽別的蟲,有啥事在這兒說。”艾薩克不滿地掙脫了加勒禁锢,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可能被加勒擺了一道。
加勒順勢将他松開,一臉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
“你剛剛原本想幹啥?去攪和了老大的好事?他好不容易鐵樹開花頭一回,你還想給攪黃了?”
雖然正有此意的艾薩克,死鴨子嘴硬:“怎麽可能?我是那種蟲嗎?我和尤裏賽斯認識那麽多年,自然盼着他好,我就是好奇,好奇什麽樣的雄蟲能夠得到他的青睐。”
加勒修煉的不到家,自然沒看出艾薩克的口是心非,他清楚自家老大對艾薩克的信任态度,從先前将暗殺自己的雌蟲交給他就可見一斑。
加勒将自家老大與那位雄蟲閣下的經歷講給艾薩克聽,希望他到時候能長點眼色。
“我給你說,那位閣下叫季汀白……”
艾薩克附耳細聽,他覺得那只雄蟲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兒聽說過,突然,他想到什麽,驚訝出聲:“他之前不是尤萊亞的未婚夫嗎?”
加勒面色一僵,點頭。
艾薩克不關心星網上的風風雨雨,平日裏樂的在他的地盤做他的土皇帝,唯一關心的事,大概就是與尤裏賽斯有關的希曼家族吧。
對于尤萊亞這位被尤裏賽斯給予厚望的家族繼承蟲,他自然是投注了關注度,他還記得是幾個月前,聽說了尤萊亞要訂婚的消息對象是首都星一個沒落貴族家的A級雄蟲。
當時他賀禮都準備好了,可惜後來因為那只雄蟲不僅患有無精症,還背負虐待雄蟲幼崽的罪名,就分開了。
後來尤萊亞一直沒有再提訂婚的事,他也沒再關注,此時萬萬沒想到,季汀白居然和尤裏賽斯在一起了。
這個時候的艾薩克并不知道,他們還并沒有在一起,目前尤裏賽斯還處于追求者狀态。
他自顧自認為季汀白已經和尤裏賽斯在一起了,順着這個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在此之前,他覺得季汀白這只雄蟲,和他以往見過的貴族家的雄蟲并沒有什麽不同,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只雄蟲,有的是心計和手段。
既然和侄子不能在一起,就朝他的叔叔下手。
他想到尤裏賽斯目前臉上的印記,那只雄蟲居然能忍得住,不是他覺得尤裏賽斯難看的意思,在他心裏,哪怕對方臉上全部都毀容了,也是世界上最英俊的蟲,沒有之一。
可他知道,在別的沒有眼光的蟲眼裏,一定瞧不上那樣的尤裏賽斯,那一定就是為了對方的權勢地位。
一想到自己那英明睿智,殺伐果決的統帥大人,竟然被這樣一只雄蟲騙了,他就氣的恨不得立刻跑到對方面前,讓他認清這個現實。
加勒眼見着艾薩克氣得,身上的蟲紋能量都快要暴走了,連忙打住對方的胡思亂想。
“是他救了老大。”
聽到“救”這個字眼,艾薩克立刻追問道:“怎麽回事?”
加勒連忙解釋:“你也知道老大之前傷勢有多嚴重,現在都能出現在戰場上,已經代表他快要好了,就是那位閣下救的老大,他是一位蟲紋修複師。”
艾薩克是知道尤裏賽斯拒絕蟲紋修複師協會的會長,親自為他修複蟲紋這件事,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野生的修複師,他也曾派手下尋找,可惜沒找到,而尤裏賽斯與協會具體有什麽沖突,他也沒打聽出來,軍部還是與協會照常合作。
“他就是尤裏賽斯尋找的野生蟲紋修複師?”
加勒點頭,又搖頭。
“先前老大接到消息,圖瓦爾大師曾經在克洛斯星出現過,便來此尋找大師的蹤跡,消息被洩露,他遭到了暗殺,失憶後流落到赫爾卡星,被季汀白閣下所救……”
“所以,就是季汀白騙了失憶後的尤裏賽斯?”
加勒簡直想扶額:“你也太會抓重點了吧!我說的是季汀白閣下救了老大!”
艾薩克攤手:“可這也不能改變,他欺騙了尤裏賽斯的事實啊!”
加勒無語凝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艾薩克的腦子給轉過來,不再抓住季汀白騙了老大一事不放了。
然後他迅速解釋,将他們的故事,講得唯美動人一些,他剛講到自家老大被雄蟲保護協會刁難,季汀白從天而降……
“等等,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艾薩克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不然他怎麽可能聽到“雌奴”這個詞出現在尤裏賽斯身上。
加勒又重複一遍:“他說——他是我的雌奴……”
艾薩克拔高了聲音:“不可能!統帥……”
加勒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點,你是怕老大身份還沒洩露是不?”
艾薩克眼睛睜得大大的,點頭,又搖頭,加勒看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才松開了手。
剛有喘息之際,他就立刻小聲辯駁:“不可能,哪怕是失憶了,統帥大人也不可能是雌奴,一定是你胡說八道。”
加勒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眼艾薩克:“你說在那種情況,在雄蟲保護協會面前,不那樣做,怎麽讓老大全須全尾地脫離那件事?”
艾薩克氣的臉色通紅,他最不想打交道的對象,若論第一,雄蟲保護協會當之無愧排在榜首。
那幫雄蟲,沒有修複師的能力,卻更加嚣張,利用自己身份優勢,構陷政敵,鑽法律的空子,手段要多髒有多髒,多少雌蟲就是被這麽給毀了。
但這也不能改變尤裏賽斯成了季汀白雌奴的事實。
加勒見他平靜了下來,繼續說道:“這還只是權宜之計,季汀白原本想跟老大解除這個關系的,可老大沒同意。”
艾薩克感覺自從下了軍艦,他的認識就在不斷刷新,他心目中殺伐果決的統帥大人,居然在意一個雌奴的身份,還是一只患有無精症的雄蟲的雌奴。
以後可怎麽生蟲蛋啊?不對,一想到尤裏賽斯可能會生蟲蛋,他同樣也很割裂,怎麽也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更紮心的還在後面,他聽到加勒說。
“目前老大還在追求季汀白閣下的階段,你哪怕不幫忙,也別添亂,這可是我提前給你的忠告哦,不然到時候,惹了老大……”
艾薩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追求?”
在他的印象裏,這兩個字和尤裏賽斯毫不沾邊,怎麽會?
加勒點頭:“估計快在一起了。”
艾薩克怎麽也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可晚上第六軍團軍團長關嶺舉辦慶祝晚會時,他不得不承認,加勒說的可能是真的。
因為身份原因,作為這次戰役最大功臣的尤裏賽斯,并沒有怎麽被提及,而他幾乎都全程陪在那位雄蟲閣下身邊,眼中是脈脈溫情,幾乎與他記憶裏的統帥大人判若兩蟲。
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季汀白有着一副特別出色的容貌,與尤裏賽斯站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格外登對。
想明白這件事之後,他心裏更不好了。
第七軍團的軍團長王安基湊過來,要和他推杯換盞,心情郁悶的他,不由得就多喝了幾杯。
王安基眼中的算計,都快遮掩不住,而他根本不願理會這些,借着微醺的醉意,他做了一件特別大膽的事。
将落單的季汀白拉到角落裏,質問他:“你和尤萊亞沒在一起,就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叔叔身上?”
季汀白看着這位有過一面之緣的軍雌,據說還可能是在跟加勒的對象,他聽着對方提到的名字有些耳熟,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了。
系統625适時提醒:“宿主,尤萊亞是您原身的未婚夫。”
“什麽叔叔?先生,您喝醉了吧?”季汀白從傳來這個世界後,就跟尤萊亞正面打過交道,至于他的什麽叔叔,更是聞所未聞。
艾薩克知道自己沒醉,他繼續質問道:“我沒醉,你別不承認,既然招惹了他,可為什麽還要繼續讓他做你的雌奴?為什麽不能給他一個名分?為什麽吊着他?”
季汀白被他這一連三問,問得有些懵,句子他都能聽得懂,可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卻一臉懵。
“艾薩克!”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瞬間将艾薩克身上酒意醒了大半,他不可置信地看過去,銀發雌蟲正大步朝他走來。
他突然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麽,可雌蟲卻側過了身,來到了那只雄蟲面前。
“閣下,我回來了。”
“你和關嶺軍團長把事情讨厭了?”季汀白問道。
尤裏賽斯點頭,先前他去找關嶺,就是透露了自己身份,讓他代為保密,在呈往軍部的彙報中,不要提到自己的存在。
關嶺雖然震驚,但還是依言照做了,談好事情後,他就快速往這邊趕,沒想到剛走到這邊,他就聽到艾薩克質問雄蟲閣下的那些話。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他和雄蟲閣下的雌奴關系可能已經不存在了,從他重新綁定了自己的id之後。
原先那個在赫爾卡星辦理的假身份,已經不複存在了,在他沒預料的情況下,連這個身份,也沒有留住。
“尤裏,這位先生可能喝醉了。”季汀白提醒道。
一旁沒存在感的艾薩克立刻道:“是的,我喝醉了,我在胡言亂語。”
加勒剛剛在弗瑞德那裏,突然發現視線裏沒了季汀白,這才連忙找來了,剛到就聽到了艾薩克的那些話,連忙湊了過去。
“閣下,老大,這是我朋友艾薩克。”他抓着艾薩克的手臂,給他們做着介紹。
“他喝多了,我帶他去下面休息。”說着手上用力,想要拽着艾薩克趕緊離開。
季汀白點頭。
尤裏賽斯這才出聲:“帶回去仔細醒醒酒,不然到時候耍酒瘋怎麽辦?”
他一發話,原本腳底跟粘在地上的艾薩克,很輕易地就被加勒帶走了。
等到了外面,艾薩克才仰天長嘆:“怎麽就是雌奴了呢?”
“再不濟也得是雌侍……不行,必須得是雌君,尤裏賽斯必須得是雌君!”
艾薩克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他要為尤裏賽斯争取合法權益。
……
第二日一大早,季汀白就早早起來,我準備照常去手術室修複蟲紋,昨天因為勝利了,最後都跑出去慶祝了,還有幾百只軍雌的蟲紋沒有修複呢,其中還加了最後跟着全體将士回來的那些傷員。
因此,對于季汀白來說,壓力還挺大的。
他這邊一有動靜,尤裏賽斯那邊立刻就察覺了:“閣下,您是要去修複蟲紋?”
季汀白點頭:“我的确是要去手術室,你怎麽不多睡會兒?”
他昨天檢查過尤裏賽斯的身體,确認沒什麽外傷,稍稍松了口氣,但想到對方不眠不休奮戰五天五夜,他就一陣心疼,可這個時候的季汀白壓根沒想到自己也是這麽熬過來的。
尤裏賽斯搖頭,語氣格外鄭重:“我是您的助理,理應跟随,況且,我也想去看看。”
季汀白無法,只好讓他跟着。
到了手術室的時候,林淮已經在了,看到季汀白身邊的尤裏賽斯,還有些詫異。
昨天他和季汀白走丢了,晚上的慶祝會是單獨開在了一起,參加的全部是這次過來的修複師,可惜沒見到季汀白。
“閣下,這位是?”他看向了尤裏賽斯,目光匆匆掃過對方臉上的青灰色印記,立刻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是他的那位雌蟲助理。
果不其然,季汀白下一句就是為他介紹:“這是我的助理,尤裏賽斯。”
稍作寒暄過後,季汀白就帶着尤裏賽斯去了自己的手術臺,早已等候多時的亞雌護士,驚訝地發現,自己失業了。
季汀白笑着跟他說:“這幾天真的麻煩您了,現在我的助理已經回來了,您可以回原來的崗位了。”
亞雌護士遺憾地退場了。
季汀白穿上白大褂,而尤裏賽斯則是立刻融入了助理的角色,準備藥劑去了。
第一位傷患是一位蟲紋受損比較嚴重的中年雌蟲,看到季汀白滿臉激動:“閣下,我終于等到您了!”
季汀白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我來遲了,你可以找別的修複師的,他們做的也不錯。”
中年雌蟲搖了搖頭,古銅色的臉上顯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來:“實不相瞞,閣下,我是特意來等您的。”
“我只受了這麽點傷,我的蟲紋能量卻完全無法使用了,求求您幫我看看。”
季汀白臉上露出動容之色:“你先別急,等我檢查檢查。”
中年雌蟲是小腿處蟲紋破損,面積并不大,看起來差不多一個拳頭大小,按照目前的情況,絕對沒有惡化到不能運用其他蟲紋能量的地步。
他彎下腰仔細檢查,發現也就僅是那一處蟲紋出了問題,其餘的并沒有什麽大礙。
他凝眉思索,暫時沒想出問題的關鍵:“這樣吧?我先将這處的蟲紋給你修複好了,咱們再看看其他能量是否能夠運行。”
中年雌蟲連忙點頭:“好好好,閣下你怎麽來都行。”他的語氣裏滿是信賴。
尤裏賽斯這時走了過來,要給雌蟲打麻醉,雌蟲看了連忙道:“閣下,我,我還有事給您說,能不能先不打麻醉啊?”
季汀白點頭,語氣溫和:“是什麽事啊?”
雌蟲下意識地看了眼尤裏賽斯,眼神亂瞄,一副膽怯又欲言又止地表情。
季汀白立刻看向尤裏賽斯:“尤裏,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沒準是有什麽心思呢!”
尤裏賽斯深深地看了那只雌蟲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等尤裏賽斯走後,季汀白看向中年雌蟲:“現在就剩我們倆了,可以說說看是什麽事了嗎?”
雌蟲看向了隔間門外,那只令蟲忌憚的雌蟲确實離開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季汀白:“閣下,其實我……”
“你說什麽?”季汀白沒聽清他說了什麽,下意識地湊了幾分。
雌蟲臉上還挂着憨厚的笑容:“閣下,其實我……”
“根本沒事。”說時遲那時快,他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早已蓄力成爪,朝季汀白抓去。
他的指尖是如鋒利的爪,裹挾着蟲紋能量,朝着他心髒的位置。
在他動手的剎那,臉上的憨厚笑容不再,變得猙獰起來。
突然,他的目光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幕,季汀白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鋒利的銀色光刀,将他的手斬斷。
手掌掉在地上發出地輕響,驚醒了他。
雌蟲目露驚恐:“怎麽可能?我明明碰到你了,你怎麽沒事?”他可能到死也想不到,季汀白身上,穿了能夠隔絕一切蟲紋能量的防護服。
不知何時出現的尤裏賽斯直接将那只雌蟲禁锢住,手法娴熟地将其固定在了手術臺上。
雌蟲眼睛大睜:“你為什麽早有防備?我從哪裏出了纰漏?”
季汀白的嚴重再無笑意:“我是蟲紋修複師,你的蟲紋能量是否能夠使用,我比你更清楚。”
中年雌蟲面色慘白,他沒想到他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在最開始就被識破了。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其他蟲,很快,聞訊趕來的弗瑞德,和艾薩克撞上了。
弗瑞德在聽說有軍雌居然在手術室內刺殺季汀白閣下時,心髒都要吓得驟停了,着急忙慌地趕過來,觸目就是噴濺的鮮血,滾落在地上的斷手。
“閣下,您沒事吧?”
“我沒事。”
看到完好無損的雄蟲閣下時,弗瑞德一顆心才算放回了肚子裏:“閣下,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弗瑞德正要讓自己的手下把這只軍雌帶下去時,卻聽尤裏賽斯突然出聲。
“艾薩克,你來審。”
和在星艦上一樣,遭到了刺殺讓艾薩克來審,弗瑞德面色不好看,因為他知道,這代表着尤裏賽斯對第六軍團的不信任。
可他卻又無從辯駁,尤裏賽斯和季汀白幫助他們那麽多,一個替他們在前線作戰,一個替他們穩住後方,可現在,他們接二連三地遭遇刺殺。
哪怕他們都明白,那幾只軍雌,全部都是其他勢力安插在這裏的卧底,細作。
他幾乎不敢想象,若是尤裏賽斯不在這裏,手無縛雞之力的雄蟲閣下,外面對軍雌的暗殺時,會是什麽下場?
這樣想的弗瑞德并沒有注意雌蟲那切面整齊的傷口,也根本不會想到,如此果決的手法,居然是一向溫和的雄蟲閣下。
因為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季汀白是暫時不用修複蟲紋了,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沒有蟲能夠保證,還會不會有類似事件發生,就連在尤裏賽斯眼前,也不一定能保證他的安全。
至于其他修複師,則是被這件事驚到了,他們更是怕這件事發生自己身上,因此,修複蟲紋的工作,暫時是先停了。
在剛剛取得勝利,勝利的喜悅還未消失之際,整個第六軍團再次陷入風聲鶴唳之中。
這次卻不是備戰,而是找出隐藏在第六軍團的釘子,這一次,勢必要連根拔起。
這時,第六軍團駐地卻迎來了一對訪客。
季汀白看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程元霜與秋庭軒還有些詫異,連忙跟他們倒水。
此時的他們面色疲憊,雙眼遍布血絲,瞧着跟難民無異,很符合當前的背景。
秋庭軒接過水杯,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在茶幾上,與程元霜對視了一眼,表情凝重。
“汀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季汀白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什麽事啊?””
秋庭軒揉亂了自己的頭發,顯得很是無錯:“這件事說來話長,通訊器說不清,所以我們過來了。”
季汀白拿起水杯,捧在了手裏,再次問道:“你要告訴我什麽事啊?”
秋庭軒避開了他的目光:“汀白,展叔叔出事了!”
季汀白手中的水杯落在地上,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