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版第二十四章 不是只有你在她的私生……

第24章 新版第二十四章 不是只有你在她的私生……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星回的身體表面沒有異常, 急診醫生判斷是神經痛。為了能讓她睡着覺,當晚又加服了止疼藥。

星回再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故十方帶她去抽了幾管血,把她和方知有送回四季公館, 臨走時說:“血檢結果出來我告訴你。”

考慮到是節前最後一個工作日, 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星回決定去上班。方知有攔不住,罵罵咧咧把她送去,自己也回了公司。

路上,吳歧路打來電話, 問:“設計大賽的決賽秀要去看吧?是我接你, 還是你和星回一起去?”

原本是準備去的, 現在星回病了,方知有不确定還能不能去上。她猶豫幾秒,忍住了告訴吳歧路的沖動, 說:“不一定,下午再看。”

這種難得的見面機會, 吳歧路不願放過,鼓動道:“別再看啊, 得去看。都是一些新設計師,有合适的的不得網羅到自己手裏嘛?”

方知有專注于路況,分心說:“盡量去。”

吳歧路只當她答應了, 愉快地說:“那行, 等你啊。”

臨近中午,故十方拿到血檢結果後給星回打電話,要接她再去醫院。星回一時走不開,撐到下午把工作完成, 準備自己打車過去,從公司出來卻見故十方的車停在路邊,不知道來了多久。

星回一臉歉意,“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啊?”

故十方知道她還跑來上班,臉色不太好,“打不打你都要忙完才走,浪費我話費。”

星回嘀咕:“跑一趟還費油呢。”

故十方瞥她一眼,“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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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回老老實實把安全帶系上,想到傅硯辭說過的血脈壓制,好笑道:“我怎麽有種被你壓制的錯覺。”

故十方啓車,邊說:“你大概是把我的話當成醫囑聽的。”

星回被逗笑,笑到半路又被神經痛打斷,她皺眉嘀咕,“神經痛可真要命,比痛經還厲害!”

“……”故十方默默加速,邊說:“你可真不拿我當外人。”

星回忍着疼說:“那你不是我哥嘛。”

故十方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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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蕭裏還什麽都不知道。

九月的最後一天是時裝周閉幕的日子,除了下午的設計大賽決賽秀,晚上還有閉幕秀,也就是俪色的新品推介會。

栗蕭裏認為星回會來看決賽秀,以此了解國內新人設計師的水平。他特別交代祁常安:“嘉賓席留一個位置。”

祁常安被籠罩在低氣壓下好幾天,聽老板這麽一吩咐,頓時有了精神,“您旁邊的位置我會空出來。”

栗蕭裏垂眸看文件,“嗯。”

祁常安揣度了下他的情緒,彙報道:“首秀之後舊印男裝爆單,原有的設計部拆成了男裝部和女裝部,星回小姐轉了設計師崗,獨立帶組了。”

栗蕭裏略一沉吟,問:“女裝部有幾位組長?”

祁常安就猜他一定會感興趣,答道:“兩位,另一位是葉幸的舊部。陳出新應該是有意在星回小姐和那位之間提一位部長負責女裝,讓葉幸專注男裝。”

栗蕭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祁常安又道:“陳出新想約您見一面。”

栗蕭裏把文件簽好,蓋上筆帽,“你安排,抽個空就行。”

這是無意和陳出新說太多的意思。祁常安心領神會。

決賽秀開秀前,陳出新被帶到貴賓休息室。

他不像先前那麽固執,覺得主動給栗蕭裏打個電話都算低頭,這回真的低了頭,彎着腰說:“WS-AA是款好面料,可惜舊印的渠道不行,銷量沒起來,這不,面料都壓在工廠了。”

栗蕭裏沒說話,垂眸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開秀還有十分鐘。

陳出新自知時間有限,他有求于人,姿态放得很低,“蕭裏,你幫幫老哥。”

幫舊印消化掉WS-AA不是難事,栗蕭裏還能趁機賺一筆。到了這一步,他壓價收購面料,陳出新必然要打落牙齒和着血吞下去,畢竟損失一部分總比全部損失強。

栗蕭裏卻無意這樣做。

他先堵死陳出新最想走的一條捷徑,“吳總很有契約精神,為了不耽誤我這邊新品上市,讓工人三班倒,人休機器不停,剛把面料交付到庫房。陳總也知道,WS-AA用料的大衣銷量穩定,要消化雙倍的庫存,還真不容易。”

陳出新以為他是拒絕的意思,懇求道:“蕭裏啊,你給老哥想想辦法,業內能幫老哥的只有你了。”

栗蕭裏屈指敲了敲沙發扶手,似是在想辦法,“不如這樣……”

他只起了個話頭便停下了,陳出新一口氣提起來。

栗蕭裏思考一兩秒,說:“俪色代産代銷,但設計你們自己出,只要設計稿向老審核通過。”

俪色代産代銷解決了工藝和渠道的問題,可“霜華”系列推行失敗,設計的因素不能排除在外,陳出新沒有信心能拿出讓向老認可的設計圖,略遲疑。

栗蕭裏見他不開竅,不耐地提點:“向老的學生不是在你那嗎?”

陳出新恍然大悟,“對對,這次的設計交給星回。”

外面有人敲門,祁常安來請栗蕭裏,“栗總,決賽秀馬上要開始了。”

栗蕭裏想到吃飯那天星回的話,一時拿不準自己這樣安排,會不會讓星回覺得他又在掌控她,勉強她。

他略一擡手,陳出新跟着他的動作停住,他才說:“設計注重靈感,陳總和設計團隊碰一下,誰有想法都可以試試。”

陳出新趕緊應下,“好好,我回去就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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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蕭裏進入會場時,燈光一暈,他看到給星回留的位置空着,眉頭微皺了下。周圍的人與他寒暄,他禮貌回應,偶爾搭一眼時間。

大秀過半,有人走過來,栗蕭裏側眸。

是吳歧路,他在空位上坐下說:“剛才沒看見你,還以為你沒來。”

時裝周期間有很多活動,論壇,圓桌會議,訂貨會,還有多場秀,栗蕭裏自然不是每場活動都出席,但決賽秀和閉幕秀他是要到場的。

他沒講話,看似專注看秀。

吳歧路說:“方物這一季的新款銷量不錯,面料的追加訂單都過來了。現在看來,最近的兩個爆款,女裝在方知有那,是那款粉襯衫,男裝在舊印,是硯辭上身過的那款葉幸設計的白襯衫。”

業內的這些消息栗蕭裏自然不會錯過,他問:“沒點新內容嗎?”

吳歧路提醒道:“粉襯衫的出圈說明星回在中低端定位上也能駕馭,她選擇舊印不是沒道理。讓陳出新發現她的才華,更不可能放人了。”

栗蕭裏神色不動,“在設計上,她本來就很全面,她只是更喜歡高端定位而已。”

吳歧路認同他的總結,“陳出新找你了吧,他也是有意思,采購面料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像賬上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可終端價那麽高的産品上市,居然真的沒什麽準備。他不像做生意,像過家家。”

栗蕭裏分析道:“老陳總是誤打誤撞發的家,創立舊印時正趕上行業最好的時候。陳出新沒摔過跟頭,以為能像他父親一樣幸運,忽略了市場變化。”

吳歧路問:“他那批面料你打算接手嗎?”

栗蕭裏淡道:“你那銷售出去的東西,不能轉一圈再回到我這。”

吳歧路以為他不打算出手了,笑言:“陳出新要賠出去半條老命了。”

栗蕭裏才說完後面的話,“他想救命,就去找星回要設計。”

吳歧路琢磨半天,“星回的設計,绮麗的面料,俪色的工藝與渠道,這合作妙啊,不愧是栗總。”

栗蕭裏的視線在臺上,面如平湖。

大秀接近尾聲,獎項一一出爐。

吳歧路感慨道:“水平也就那樣,星回要是不退賽,穩拿金獎。”

栗蕭裏卻說:“金獎要結合訂貨會銷量。她的設計太高端,兩組風格各異,拿‘創意獎’更實至名歸。”

吳歧路蹙眉想了兩秒,“我無法判斷你的評價是否客觀。”

栗蕭裏對自己的認識倒很客觀,說:“不排除主觀偏愛。”

吳歧路失笑,看了下時間,自顧自地說:“人哪兒去了?”邊埋頭發信息:【方總到哪兒了,秀都快結束了。】

栗蕭裏瞥他一眼:“最近和方知有相處的還好?”

“不算好。”吳歧路苦惱地說:“你和她聊天,她也和你聊。但別提見面,一提她就有各種理由搪塞。像是今天,我說去接她,她也不用。”

栗蕭裏好笑,“看來是沒看上你。”

“這什麽話?我一表人才,有錢有趣有禮貌,哪裏就讓人看不上了?”吳歧路又嘆了口氣,“不過人家也不差。你是沒看過她直播,小嘴叭叭叭的,懂面料,懂設計,厲害得不行。”

“厲害”一詞讓栗蕭裏略詫異地看他一眼:“我記得你以前最關注的是女朋友漂不漂亮。”

“方知有不一樣,她不止人漂亮,專注工作的樣子更有魅力。”吳歧路說完才反應過來,他啧了聲,強調:“我那些只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栗蕭裏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方知有的回複在這時過來,她說:【我要去趟醫院,不去看秀了。】

吳歧路嘶一聲:【你生病了?哪家醫院,我去看你。】

方知有:【不是我,陪朋友。】

吳歧路突然敏感了,轉頭問栗蕭裏:“這個位置你是給星回留的?”

栗蕭裏點了下頭,沒多說話。

吳歧路把手機遞給他看,邊說:“哪個朋友,還用問嗎?”

那兩位都是關注時尚和市場的人,照理說都該來看決賽秀,卻一個沒來。而能讓方知有改日程的朋友,只有星回。

栗蕭裏眉心擰起來,起身往外走。

吳歧路跟上,“你等我問問哪家醫院。”

栗蕭裏腳下未停,“不用問。”

他心中莫名篤定,除了中醫院,不會有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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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有先栗蕭裏一步趕到醫院,陪星回查體時發現她右後肩出現一片紅斑,“這怎麽回事,昨晚沒有啊。”

皮膚科的女醫生結合星回的症狀和血清學檢查結果确認,“是疱疹的前期表現,低燒也是前兆之一,早來做血檢,提前吃上抗病毒的藥不至于遭這麽多天罪。”

故十方擔心星回胡思亂想,解釋誘因:“換季時本就易誘發這個病,你最近太累,心理壓力又大,免疫力降低了。”

女醫生建議先紮火針,同步吃口服藥,盡量抑抑病毒複制,縮短病程。

星回一聽又要紮針,拒絕道:“吃藥就行,不紮針。”

故十方勸道:“現在是疱疹急性期,火針能瀉火解毒,起到抑制的作用。否則不僅現在紅的位置會起疹子,這半邊身子都可能起,面積越大越難受。”

星回堅持,“那就難受,反正我不紮針。”

故十方眼神微冷:“控制不住,疹子跨過身體中線能致命,我不是開玩笑。”

方知有聞言對女醫生說:“開單,我去交費。”

星回:“……”

方知有下樓交費取藥,故十方陪星回去治療室。像擔心她偷跑躲避紮針似的,他背對星回站在門口守着。

星回相信他的為人,沒硬趕他出去,再者她怕紮針,沒個熟人在跟前,心裏是真沒底。她跨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椅背,等着醫生做準備,邊自己緩解緊張,“你的樣子倒像是防着我跳窗跑了似的,這可是六樓。”

故十方背對她,說:“別人不能,你說不準。”

星回笑,“我就算會飛,現在翅膀也折了。”

可她的笑沒持續多久,醫生準備好才紮一下,她嗷一聲,故十方心驚,還沒顧上問什麽,治療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是交費回來的方知有,後面跟着神色緊張的栗蕭裏,顯然是聽見了她那一聲慘叫。

栗蕭裏一眼看見星回半裸着肩,手倏地向身後一伸,把跟着他的吳歧路推去了外面的走廊上。

與此同時,面朝外的故十方伸手擋他,“你也外面等一下,她在做治療。”

栗蕭裏眼神一凜,語氣一沉到底,“我影響治療了嗎?主治醫都沒說話,你一個精神科的醫生給我下什麽醫囑?”

他不僅言語尖銳犀利,手上更是毫不客氣地一擡,推開故十方的手,随即兩大步跨過來,唰地一把拉上隔斷簾,擋住身後的視線。

這個人就是有這樣的難耐,明明只是個前男友,沒有身份立場,在星回面前卻理直氣壯。

故十方克制着,忍住要扯他出去的沖動。

栗蕭裏才不管旁人死活,有星回的地方,他眼裏只有星回。他站在星回身前,垂眸,視線觸及她後肩上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斑,眉心擰起來,“怎麽搞的?”看似責備,語氣卻緩下來,溢滿心疼。

他會出現星回始料未及。她以為栗蕭裏不會再主動走向自己了。他們之間,已成死局。

星回怔怔地盯着栗蕭裏看,忘了自己正衣衫不整露着半邊肩膀,只在仰頭與他對視那一秒心跳一磕,仿佛回到初遇那一天,他依舊是那個光風霁月的栗蕭裏,她還是從前那個依賴崇拜他的女孩子,沒有分手,沒有分離,他只是太忙來晚了而已。

堅強和獨立統統都見了鬼,內心的壓抑瞬間釋放,星回鼻子一酸,眼眶裏迅速浮起水霧。

淚意來得太快太突然,根本收不回去,別過臉又太刻意了,她索性大大方方抹了下眼角,哽咽着自圓其說:“紮太疼了。”

女醫生是過來人,知道女孩子都這樣,本來可以忍住的事情,一見到男朋友就脆弱起來,她批評栗蕭裏:“看把人委屈的。”

被阻隔了視線的故十方雖什麽都沒看見,卻什麽都懂了,他咬了咬腮,轉身離開。方知有也跟去了外面,順手帶上了治療室的門。

栗蕭裏低眸看星回,她素着一張臉,眼神疲憊,臉上有掩不住的憔悴,整體氣色很不好,和那天見面的狀态相差甚遠。

他喉結滾了滾,擡手碰了碰她耳邊的碎發,替她別到耳後,柔聲:“我聽方知有說了,這病有點霸道,忍一忍。”

星回沒了昔日對抗的氣勢,她雙手抱住椅背,臉埋在胳膊裏,沒說話。

栗蕭裏緊貼椅背站着,攬住她左肩,看了眼醫生手中拈着的一排針,微揚下巴示意繼續。

燒紅的針尖觸到星回皮膚,她倒是沒叫了,卻控制不住地一縮肩。

醫生忙道:“別躲啊,紮偏了還得重紮。”

“稍等。”栗蕭裏強硬地掰開星回的手,拉起她手臂環上他腰,右手保持摟住她左肩的姿勢不變,左手絲毫不避嫌地握住她裸露在外的右肩胛,不給她躲閃的機會,再看向醫生,“來。”

他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指尖微微用力按着,似有心跳一樣撞擊着星回的心,她體溫一秒升高。

醫生把針尖在火上烤,邊說:“疼就用力抱住你男朋友,讓他幫你分擔。”

栗蕭裏勾了勾唇,“還不是呢,不給轉正。”看似是回應醫生,實則是在分散星回的注意力。

理智提醒星回,該讓栗蕭裏出去。她才拒絕複合沒幾天,這一面見得實在狼狽,轉念想到萬一哪天突然又忘記了,或許連他的人都會不記得,又覺得錯過這次就再沒機會了。她放縱自己收緊手臂,把臉埋進栗蕭裏懷裏,貪婪地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像是要刻在腦子裏。

火針再紮在肩上,似乎都沒那麽疼了。

栗蕭裏被她抱着,心裏又疼又安穩,他微微仰頭平複幾秒,撫了撫她的後腦勺,旁若無人地逗她:“我腰細嗎?”

醫生都笑了,手上快速施針,嘴上調侃:“這和談了沒區別啊。”

栗蕭裏說:“等紮完,區別就大了。”言外之意,紮完針星回就會推開他。

醫生忍笑,“別逗我,手上該沒準了。”

後面栗蕭裏一直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星回說話,她雖不應,卻一下沒躲,讓醫生順利紮完。

栗蕭裏聞着空氣中的焦味,看着她右肩上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針眼,心疼得不行。

見星回松了手就去扯衣服,醫生阻止:“還沒上藥呢。”複又對栗蕭裏說:“看出區別了。”

栗蕭裏笑得無聲,未免星回尴尬,他說:“我去叫方知有,藥在她那。”

星回沒擡頭,臉側向一邊,低低地嗯了聲。

栗蕭裏聽出她聲音不對,俯身看過去,發現她眼睛濕漉漉的,他一時分辨不出她這眼淚是為他,為他們感情掉的,是後悔說不複合,還是只是單純地被紮哭的。

他稍蹙了下眉,又低頭看了看襯衫前襟處那一小塊被眼淚濡濕的痕跡,如珍藏般系上了西裝紐扣,擡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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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攔在外面的吳歧路不清楚狀況,見故十方和方知有一前一後出來了,他自動自覺地站在方知有身邊,低聲問:“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怎麽不說星回病了?”

方知有心疼星回,心裏有股無名火,她沒搭理,坐到了走廊的候診椅上。

吳歧路莫名,跟着坐到她旁邊,“怎麽了?我哪兒得罪你了?”

明知道不關他的事,可因為他是栗蕭裏的朋友,方知有遷怒道:“我別得罪吳總就好了,不然買不到面料,飯碗都得砸。”

“說哪去了?”吳歧路想偏了,“方物的追加訂單我讓下面人處理的,怎麽的,他們為難你了?”他說着就拿出手機要打電話,語氣沉沉,“我看誰敢!”

方知有無語兩秒,奪過他手機,沒好氣,“除了吳總你,沒人敢!”

吳歧路撓頭,“我怎麽了?”

方知有臉扭向一邊,不搭理。

吳歧路看看被她握在手裏的他的手機,再看看她的臉,一時沒敢說話。

沒多久,栗蕭裏從治療室出來,方知有進去了,吳歧路剛要吐槽,就見他和故十方對視着,彼此眼神都不友善。

吳歧路隐隐意識到什麽,識趣地說:“我去樓下等你。”

栗蕭裏點了下頭。

等吳歧路走了,栗蕭裏再度看向故十方,隔着一條走廊的距離,兩人視線對上。

臨近黃昏,漸弱的日光透過窗戶投進來。他們一個穿着朱墨的暗色調西裝,一個穿袀玄色風衣,光影下,兩道身影挺拔颀長,畫面養眼。然而,兩個人的面容卻半明半暗,隐晦不定,讓氣氛窒息。

故十方絲毫不藏,率先開腔,“栗總來得真是時候。”

栗蕭裏本該謝他,方知有說了,昨晚多虧他快速給星回退燒,也是他第一個反應過來星回可能要起疱疹。可他剛才并不回避,就那麽出現在診室裏,讓栗蕭裏心生不悅。眼下故十方倒來諷刺他?

栗蕭裏眼神耐人尋味起來,“這話換成她和我說,我一句不反駁。你沒資格。”

故十方的姿态略強勢,“我不管什麽資格不資格,作為她的醫生,我只管她健康,只要她健康。”

“只要”這個措辭讓栗蕭裏眼神變深,不經意間帶着一絲研判,“南城不是只有中醫院一家醫院,中醫院也不止你一位醫生,我們不是非你不可,即便你是精神領域的專家。”

故十方寸步不讓,“你代表不了她,如同前男友不屬于家屬範疇。”

栗蕭裏言辭犀利,“你又代表誰和我說這些?首診醫生現在都這麽大權限,能幹涉患者的私生活了?”

故十方并不惱,他甚至還勾了勾唇,“不是只有你在她的私生活裏。”

這話一落,栗蕭裏眉心幾不可察地凜了凜。

故十方像講故事似的繼續:“她十九歲遇見你,大學畢業後離開你,随後你們一個在南城,一個在米蘭,八千多公裏的距離,七個小時的時差,你用了五年時間都沒跨過去,自信的籌碼究竟是什麽,我倒是不清楚了。”

栗蕭裏一直以為故十方和舊印那個男生一樣,是衆多喜歡星回的男人中的一個,對自己沒有半分威脅,他根本沒把故十方放在眼裏,更沒想到故十方知道他和星回的過往。

星回并不是愛傾訴的人,她和方知有那麽要好,他們之間的事也未必件件都和方知有說,為什麽會和故十方講?

栗蕭裏終于意識到不對,星回那天介紹故十方是“首診醫生”,那個“首診”并非是指他們在中醫院重逢那天。她與故十方早在米蘭時就認識了。

星回在米蘭的同學,同事,朋友,栗蕭裏都見過,除了故十方。

所以,故十方是在告訴他這個前男友,他和星回之間已經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了?

栗蕭裏眼神陡然轉厲,“我有什麽籌碼,有沒有籌碼,你都不可能是站在我和她之間的第三個人。”

故十方薄笑,語氣和眼神一樣帶着挑釁的味道,“你确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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