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版第二十六章 我在追你,你別想裝糊……

第26章 新版第二十六章 我在追你,你別想裝糊……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方知有在吳歧路的陪同下去見面料商大張。

對方見到方知有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縫了, 不等吳歧路介紹就伸手要握方知有的手,肉眼可見的見色起意。

方知有是來談合作的,握手又是基本社交禮儀,不好拒絕。

吳歧路卻替她拒絕了。他左手在方知有右手腕上輕輕一按, 暗示她把手收回去, 同時遞出自己的手與大張一握, “早聽聞張老板為人客氣,百聞不如一見。”

紡織業內“绮麗”的名頭有多大,吳歧路的名頭就有多大,實力不允許大張造次, 他賠笑道:“做生意以和為貴, 客氣是必須的。”

吳歧路面上笑着, 入座時先一步給方知有拉開椅子。

正常方知有應該挨着大張坐,方便說話。吳歧路拉開的椅子卻隔了大張一個位置。方知有幾乎以為是他要坐,剛要繞過去, 就見他一挑眉,“坐啊。”

方知有不動聲色睨了他一眼, 等牽線搭橋的吳總坐到中間,她借茶桌遮掩用高跟鞋踩了他一下。

吳歧路腳下沒躲, 心情愉悅地和大張寒暄完,說:“不耽誤你們聊正事,我喝茶。”然後右手端起茶杯, 左手看似随意地往方知有椅背上一搭。

他這宣誓主權的意味太明顯了。大張還有什麽不懂的, 神色立即正經起來,“老妹你就說那款梭織要多少,老哥做生意最實在,直接給你底價。”

前一秒才表态不參與的吳歧路立即接口:“我就說讓她不用來, 我和張哥說一聲就行。不聽啊,管不了。”

一句“管不了”多少有點寵了。大張認定他們關系不一般,哈哈笑,“弟妹是認真嚴謹,擔心我這料子的質量不過關,要過來看看。”

吳歧路從“張老板”到“張哥”,大張從“老妹”到“弟妹”,稱呼轉換之間合同細節直接在當天落定。

Advertisement

大張的報價方知有接受,吳歧路卻摸着下巴一臉犯愁的模樣,“我粗略算了下成本,産品的定價你還得調一調,否則這一季白忙了。”

方知有又在桌子下踢他腳了,嘴上卻示弱道:“也是沒辦法的事,交貨期限太短,為難了張哥。”言外之意,面料要得太急,大張擡價理所當然。

“弟妹說得什麽話,張哥再難都不能難到你。”大張有意結交吳歧路,立馬又給讓了兩個點,以此證明他最實在,沒有半點擡價的意思。

從大張那出來,方知有誇獎道:“吳總你每根頭發絲都長着心眼子啊。”

吳歧路笑眯眯的,“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心眼子夠多,但怎麽遇見你,全使上也不見效呢?”

方知有一琢磨,他這是拐着彎表白呢,她一包砸過去,“你不是要見效,是讓人‘見笑’。”

吳歧路也不惱,反倒說:“什麽見效不見笑,只要你笑,我就高興。走,請我吃飯去。”

他幫了大忙,方知有原本也是要請他吃飯的,她位置都訂好了,卻故意說:“我什麽時候說請你吃飯了?”

吳歧路朝她一眨眼:“你不用說,我懂你。”

方知有就受不了他這賊樣,怼道:“我不懂。”

吳歧路挽上她胳膊往車的方向走,“你什麽都懂!我在追你,你別想裝糊塗!”

方知有嘶一聲,“你這不是追,是綁架吧?”

吳歧路笑,“綁架不犯法的話,我就一步到位直接綁走了。”

……

方知有回來後第一時間找星回吐槽,“‘歧路’的名字真不是白叫的,這個吳歧路不走正道呢。”

星回失笑,“‘人生南北多歧路’人家是取自這個‘歧路’,你別亂解釋了。”

方知有嘁一聲:“長輩起名的初衷是好的,但他長歪了。算了不說他,由他折騰去。”她轉了話鋒,“今天起疹子沒有?”

星回眉頭緊皺,“手臂上又起了一處。”

星回的疹子連發了三天,每天新發一個位置,每處都紮了火針。肋下那裏格外疼,每一針都像紮到骨頭上,即便她不想在栗蕭裏面前掉眼淚咬牙強忍,還是被紮得眼淚汪汪,看起來楚楚可憐。

栗蕭裏心疼歸心疼,事關她的健康卻沒心軟,不許她逃避紮針。他每天都陪星回做治療,完事後把她送回家再去工作,晚上來四季公館陪她吃晚飯,時間差不多不用星回催,他自己就走了。

散夥飯之後的僵局就這樣破了。那一吻也讓兩個人的關系緩和很多,複合似乎只差一句話。但誰都沒往那上面提一個字。

故十方每天都會在星回烤電時過來,向皮膚科同事了解她最新的病情後,站在阻隔簾外和她聊幾句。其間不可避免地和栗蕭裏遇上,兩人像不認識似的,誰都不和對方說話。

星回受不了他們之間緊繃的氣氛,再者确實不願意天天跑醫院。等沒再起新疹子,确認是進入到恢複期,她再次提出不烤電。

故十方剛要說話,就聽栗蕭裏應下:“好,明天不來了。”

故十方臉色瞬間沉下來,“一旦落下後遺症,以後她有一丁點兒不舒服,哪怕是覺沒睡好都可能神經痛。她才多大?你是要讓她持續遭那種罪嗎?你要是忙可以不來。”顯然是以為栗蕭裏嫌麻煩了。

栗蕭裏擡眼瞥他,淡道:“天天來醫院會增加交叉感染的風險,我們回家烤。”話至此,他緩和了語氣對星回說:“同款理療儀下午送到,晚上試試。”

在治療疱疹方面,中醫效果确實更好,加上是病發初期情況不穩定,每天都新發疹子需要醫生做處置,栗蕭裏才沒忽視,天天帶星回過來,但燒電的事他放在了心上,早在星回第一次提出不想烤時就有所準備。

在家烤電确實方便省事。故十方無話可說,輕諷了句:“這次倒是考慮周全。”

栗蕭裏與他對視,話裏帶刺,“都有人提醒我檢讨了,我不能當沒聽見。”

故十方涼笑,“那最好。”

星回生怕兩人再杠下去,沒話找話的分散戰火,“故醫生,不是說忌口不能吃辣嗎,可如果那道菜确實是辣的,我卻不覺得辣,可以吃嗎?”

故十方微眯了下眼,輕斥:“醫學面前少扯那些唯心主義。”

他語氣太過嚴厲,栗蕭裏立即向他發難,“難怪現在醫患關系緊張,故醫生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态度?”

“覺得我态度不好你可以去投訴。”故十方還給他指路,“醫療糾紛辦公室在綜合樓二樓,209。”

見栗蕭裏啞聲,星回險些笑出來。

等故十方被氣走了,她說:“故醫生人挺好的。”

栗蕭裏抿了抿唇,“你說過了。”

星回聽出他的不悅,勸道:“你不要總和他針鋒相對。”

栗蕭裏稍蹙眉,“你這樣也是在和我針鋒相對,為了維護他?”

星回理解不了他的邏輯,“我們怎麽招惹你了?你要句句帶刺?”

“你們?”栗蕭裏臉色冷了,“你和我說你們?”

星回從來都沒發現他是這麽會咬文嚼字的人,負氣道:“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栗蕭裏深呼吸,克制着:“關于你們,你就沒什麽和我說的嗎?”

祁常安很快就會把故十方查得明明白白,可栗蕭裏并不願意通過那些冷冰冰的文字了解故十方和星回的關系和交情,他希望星回能主動解釋,只要她給出一個解釋,他就不追究了。

“說什麽?”星回不解,“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說過了,他是我的首診醫生,我們就是從醫患關系建立起的聯系。你還要聽什麽?我編給你?”

她理直氣壯的,沒一點理虧的樣子。栗蕭裏不免覺得自己多心了,他沉默半晌,掀開阻隔簾,“熱不熱,要不要換個位置?”

星回趴在在治療床上,半邊肩膀裸着,她把臉扭向裏面,“熱死算了,省得惹你心煩!”

栗蕭裏确認溫度正好,反駁:“你還知道是你惹我的?”

“你不會讓一個字掉地上是吧?”星回微吸一口氣,“讓我一句有損你栗總的威嚴嗎?”

栗蕭裏随口道:“我再讓,就讓你氣沒了。”

“……”星回不說話了。

栗蕭裏退回簾外坐了片刻,語氣稍緩,“聽歧路說,方知有要的那款梭織羊毛今天交付。”

他找話題聊天就算示弱道歉了,星回收了收脾氣,“歧路哥做生意的風格和你一點都不像。”

栗蕭裏看似随意的說:“你和方知有的行事風格也不一樣。換成是你,我制造一點親密的假象估計你當場就要給我甩臉子。”

星回不服氣,“怎麽還扯到我了?”

栗蕭裏慢條斯理的說:“方知有知道如何利用關系成事。你前段時間忙時裝周可能沒留意,她給你歧路哥介紹了一個大客戶,把绮麗損失在她身上的利潤給補了回來。”

首次合作,吳歧路确實給了方知有底價,真沒賺錢。對于生意人來說,不賺錢等同于賠錢。方知有心裏記下了這個情,便促成一位同行與绮麗的合作,讓吳歧路在那筆訂單上賺了不少。

星回由衷的說:“難怪方物越做越大,知有就是厲害。”

三分生意,七分做人。為人處事方面栗蕭裏認可方知有,“你歧路哥本就對她有好感,她又這麽聰明,人情還的不動聲色,這次梭織面料的事,你歧路哥自然會賣力。他們這樣一來一往的,關系會更加穩固。”

星回聽到“人情”一詞敏感了下,“這是在內涵我?我們和他們情況一樣嗎?再說了,我本身也沒有你們生意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心眼子。”

理療儀“咔噠”一聲響,電烤完了。

栗蕭裏起身挪開儀器,拿出外用藥膏替塗抹,邊說:“你的心眼子用來對付我足夠了,再多我應付不過來。”

……

星回烤完電直接回公司上班。由于男裝爆單,舊印的十一假期只有五天。今早葉幸就在群裏通知,十點開會。

會議自然是針對消化WS-AA那款昂貴的羊絨面料。陳出新要求星回和女裝部另一位組長各自拿出一組設計,通過他和葉幸的審核後送到俪色。

他挑明道:“這次的跨公司合作,是你們的機會,也是公司打響品牌的契機。誰的設計被采納,協助公司消化掉庫房那批面料,部長之位就是誰的。”

星回确定所謂的跨公司合作栗蕭裏針對的是自己,卻沒急着問他,該幹什麽幹什麽。

袁滿見她沒動作,拿下巴指了指二組組長的位置,小聲提醒:“聽說陳總在放假前就和葉總說了這事,葉總早早通知了那位。估計那位的計稿都快完成了,你別被落下。”

星回無所謂,“沒事,不差那幾天。”

袁滿獻寶似地拿出自己的平板,“我把近年來向老設計的産品按品類歸納了一下,憑你的能力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喜好和俪色的美學方向,朝這個方向努力準沒錯。”

了解向老的喜好确實更容易過稿。袁滿的思路有她的道理。

星回卻說:“那等同于複制向老的設計,我們自身的特質會被淡化掉,不能給公司創造新的能量了。”

袁滿琢磨幾秒,“你是要用代表自己風格的設計讓他喜歡?那我的功課白做啦?”

“不白做。”星回點了點平板的屏幕:“本來我也是要先看向老以往的設計,這樣在做新設計時才能規避掉他老人家用過的元素。”

袁滿興奮地一聲拳,又湊到星回耳邊說:“早上送你上班的是栗總吧?”

星回嘶了聲,“我說不是,你信不信?”

袁滿挑眉笑:“等你去俪色送設計稿帶上我呗,我要去偶遇傅老師。先河影業和俪色的辦公區同在銀星大廈,只是不同樓層而已。”

星回調侃:“為了見傅硯辭功課也沒少做。”

袁滿和她分享傅硯辭的朋友圈,“傅老師最近在上表演課,應該快要進組了。你要抓緊!”

星回恍然大悟,“你這是在給我下達設計期限啊?”

“加滿油幹吧!”袁滿抓起她的手擊完掌,樂颠颠地給傅硯辭發信息:【傅老師你哪兒天進組啊?】然後又覺冒昧打擾,一秒撤回。

傅硯辭很快回複:【我看到了一條神秘的信息。】

袁滿撲哧一聲樂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傅老師。】

傅硯辭還說:【‘傅老師’這種封建稱呼我們要取締它!】

袁滿來了精神:【你不忙的話,蛐蛐幾分鐘?】

傅硯辭超級配合:【蛐蛐什麽?】

袁滿:【栗總和我們組長的愛恨情仇。】

……

星回忙完手頭上的事早過了下班時間,公司只剩她了。

她聽到腳步聲往外一看,栗蕭裏居然來了,“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了我自己回家嘛。”

栗蕭裏擡手敲了下腕表:“那你打算幾點回去?”

星回才留意快八點了,問他:“沒被人看見吧?”

“我見不得人?”栗蕭裏一時無語,“碰到你那個小助理了,她給我刷的電梯卡。”

星回批評道:“淨給人添麻煩。”

“我看人家沒覺得麻煩,走的時候還笑呵呵的和我說……”話至此栗蕭裏刻意頓了下,等星回擡眸,未語先笑,“她說:姐夫,再見。”

星回眉一皺,“啧。”

栗蕭裏好笑道:“小孩都比你懂事。”

星回關了電腦,反駁,“你懂事你跑到競品公司來?”

栗蕭裏跟着她往外走,邊反問:“你不低就在這,我會來?”說着落後她一步關了辦公區的燈。

兩人一起回了四季公館,栗蕭裏試了理療儀。

星回卻不肯當他面烤電,邊趕他走邊說:“我會用了,睡前我自己烤。”

“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栗蕭裏說完唇角不懷好意地彎了下,“沒趁你病做點什麽,是我心眼子用少了。”

星回發現他眼神意味深長,琢磨一番,隐隐明白“做點什麽”是指什麽,頓時被逗得臉頰緋紅,還嘴硬放狠話,“從今天起我開始練心眼子,你提防着點兒。”

栗蕭裏笑了下,“我要出門幾天,你遵醫囑好好治療,回來我檢查成果。”

星回見他都要走了還對兩家公司的合作只字不提,問:“你該檢查的不是設計稿嗎?”

都說設計要通過向老的審核,誰不知道,最終拍版的是他。

栗蕭裏見她并不排斥合作心中安慰,逗她:“我的偏好你應該清楚,要過稿不難。”

經歷過時裝周,星回的自信已恢複,卻故意說:“我們公司內部還要PK,送到你手上的可能是另一位設計師的設計。”

栗蕭裏眉一挑,“那她很難過稿。”

星回歪頭,眼睛亮晶晶的,“為什麽?”

栗蕭裏勾了勾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有多挑剔。”

星回拆臺,“你是挑刺兒!最會挑刺兒了。”

栗蕭裏也不否認,只說:“那你努力,別讓我挑出刺兒來。”

在設計上,他不會因為設計師是她降低标準,星回也不需要他降低标準,反倒希望他高标準嚴要求。盡管她對這次的合作并不十分情願,認定是他給她的機會,可既然他與陳出新已經達成了共識,星回只當是對自己業力能力的一次檢驗。

她不服輸地表示:“一次過稿是我給自己定的目标。”

這份自信讓她更有了幾分從前的樣子,栗蕭裏看着,忽然湊近,低頭在她鬓角上輕吻了一下,他嗓音低沉的說:“我等着批作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