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版第三十九章 上個人工呼吸,見效快……

第39章 新版第三十九章 上個人工呼吸,見效快……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在方知有的配合下, 故十方确認,星回的記憶倒退回了七年前的六月份,剛剛參加完摩托車越野賽那個階段,距離她和栗蕭裏初見, 只差兩個月。

她大腦裏留存的記憶, 像是刻意避開了栗蕭裏。

吳歧路就急了, 當場就要說話,卻被栗蕭裏攔住。他眼神制止,什麽都沒說,轉身回了隔壁自己的病房。

自從星回摔車入院, 他如同長在了星回病房, 除了洗漱和換衣服, 幾乎沒離開過。這一晚走後,他沒再來。

星回醒了,他這個她眼中的陌生異性, 沒了留下陪護的身份和立場。

栗蕭裏在沒開燈的病房裏坐了很久,表情都沒有, 安靜得可怕。

吳歧路慌了,“你和我說句話吧。什麽都行, 罵我也行。我最近太不仁義了,都沒好好陪你,只顧圍着方知有, 你罵我兩句, 狠點!”

栗蕭裏從自己的思緒中剝離出來,嗓音沙啞地問:“有煙嗎?”

吳歧路身上沒煙,他提醒一嘴:“病房不讓抽煙。”邊轉身出去了,再回來時手上拿着煙和打火機, 是去外面現買的。

栗蕭裏撕開煙盒外的薄膜,把煙盒在手上磕了兩下,取出一支夾在指尖。

吳歧路拇指輕輕一按打火機,“啪”的一聲,火焰跳躍而起。

栗蕭裏把煙遞到唇邊,含住過濾嘴,任由吳歧路給點着火。他深深吸了一口,緩慢地吐出一個煙圈,煙霧盤旋着上升,最終消散。那一刻,他眼底一片死寂。

吳歧路欲言又止,也點了一支煙,陪着抽起來。

故十方來時聞到空氣中的煙草味,他在門口站了幾秒,進來打開窗戶,然後在沙發上坐下,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煙。

吳歧路剛要給他遞打火機,故十方俯身側頭,就着栗蕭裏夾在手指上燃着的煙對着了被他咬在嘴裏的煙,動作娴熟,姿勢優雅。

吳歧路略意外,“你不像是會抽煙的人。”

“我偶爾也喝點兒酒。”故十方笑了下,“我首先是個人,才是醫生。”

吳歧路點了點頭,“現在感覺你像個人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故十方打斷他,“不用解釋,懂。”

栗蕭裏明白故十方過來幹嘛的,他終于開口,“在她上一次的記憶裏,我最後對她說的全是狠話,我沒機會收回那些話了。”

在等星回醒的時間裏,他一直在做心理建設。他有心理準備,星回的記憶可能會再變化,會忘得更多,卻沒敢想星回會直接忘了他。想到那一晚,是他見過的記得他的星回的最後一面,而他說的全是混話,他不能原諒自己,無法釋懷。

吳歧路聽得難受死了,“她肯定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不然她不會命都不要去摔車。”

他試圖安慰,“她才剛醒,情況不穩定,記憶沒準還有變化,說不定明早又多想起來兩個月呢。”說着把打火機扔給了故十方,意思是讓他也說兩句。

故十方任由打火機掉在地上,沒理會。

吳歧路咬牙,“又不做人了。”

煙霧缭繞中,栗蕭裏低語,“我還有好多話來沒得及和她說。”

故十方依舊沒搭腔,他抽完一支煙,起身要走。

吳歧路再忍不了一秒,“不說點什麽嘛?”

“說什麽?”故十方擡手按開了開關,燈亮起的瞬間,他回頭看向栗蕭裏,“你之前對我出手,不就是因為她沒告訴過你我的存在嗎?現在還不明白?”

栗蕭裏被突來的光亮晃得眯了下眼,再擡頭,目光中有迷惑。

故十方看着他,“我在三年前以房東的身份到了她身邊,可在她的記憶裏,我一直都是新朋友。她沒有對你提起過我,是因為她記不住我。”

栗蕭裏像被閃電擊中,瞬間頓悟,此前星回記憶退倒五年并不是第一次發病,今天也不是第二次。

“我是怎麽确診她患上‘時間錯位症’的?是通過她一次次對我的遺忘。”故十方眼睛忽然紅了,“算上這次,我被她忘了,十二次。”

過去三年,故十方存在于星回的記憶裏,沒超過三個月。每次都是他們剛認識不久,星回的記憶就往前倒退,倒退的時間從最初的一個星期,一個月,逐漸發展成三個月,半年,一年。故十方認識她的時間太短,因此一次次被忘。

回想過去十一次的相識,故十方笑了下,那一笑滿是苦澀,“這次她記住我的時間最長,足足有一百天,我很欣慰。”話至此,他哽住,說不下去了。

所以那天說服星開敘後,故十方才會說,未來會很辛苦。栗蕭裏終于懂了,或許以後,星回再無法永久地,記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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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方知有等星回又睡了,坐在外間悄悄掉眼淚。

吳歧路心疼完栗蕭裏心疼她,邊遞紙巾邊說:“我被忘了都沒哭,她還記得你呢,你哭什麽?”

方知有沒答,先問:“栗蕭裏怎麽樣?”

吳歧路嘆氣,“他說想睡一覺。”

方知有吸了吸鼻子,“他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是該好好睡一覺。”

吳歧路往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下,“我得看着點,別再想不開。”邊抓住方知有的手感慨,“咱倆好好的啊,可別像他們那麽折騰,我這小心髒受不了。”

方知有啧了聲,要抽手,“誰跟你好好的?我又沒和你談上?”

“那抓緊談吧,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啊。”吳歧路不僅沒松手,反倒挽上了方知有胳膊,“我被他們吓得心跳有點快,你快安慰我一下,最好上個人工呼吸,見效快。”

方知有被氣笑,罵了聲“滾”,随後又嘆氣,“他倆怎麽辦啊?”

栗蕭裏什麽都沒說,故十方也沒給建議,賣完慘就走了,吳歧路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只能先哄眼前這個,“你嘆什麽氣啊,你該高興。”

“我高興什麽?”

“你不是說拆不散他們要改姓栗嘛,現在不用拆了,姓保住了,不高興嗎?”

“你怎麽不說我跟你姓呢?”

吳歧路偏頭往她肩膀上一靠,“你要是答應和我談,我跟你姓都行。”

方知有無語,“我這正難過呢,你能不能讓我先難過幾分鐘?”

吳歧路閉着眼睛在她頸間蹭了下,“那先說好幾分鐘,多一分鐘都不行。我不能讓你生氣難過,那樣容易長結節。”

“……”

翌日清晨,吳歧路在外間醒過來時,栗蕭裏已經在去公司的路上。

栗蕭裏一個星期沒上班了,回到辦公室,聽完祁常安的彙報,他拿過紙筆寫下一個名字——夏時,屈指敲了下桌面,“她的所有代言、廣告、商演,不用耗,直接斬。”

夏時是什麽人祁常安心知肚明,他精神為之一振,“我知道該怎麽做。”

栗蕭裏蓋上筆冒,淡聲:“大大方方做,就讓外界知道是我針對她。我看看,誰敢幫她。”

“明白。”祁常安又說:“陳出新打過電話來。”

栗蕭裏知道那位是見星回躺在醫院,怕耽誤WS-AA大衣的上市,交代:“從下個月起,每周一推出一組新款,四色四組新款,元旦前全部上市。”

這是合作正常推進的意思,祁常安明白了。

栗蕭裏最後吩咐,“日程調整好,下班後我回醫院。”

下午時傅硯辭過來了,說等栗蕭裏下班一起去醫院。

最近幾天他每天都和袁滿一起去看星回,但兩小只昨天走得早,錯過了星回的蘇醒。陳出新和葉幸,還有星回組內的設計師也都去醫院看過星回。可現在星回雖醒了,記憶卻再次倒退,這些人她都不認識了,反倒不好見了。故十方交代過,暫時不讓“陌生人”探視,免得給星回壓力。

栗蕭裏沒瞞傅硯辭,直說:“你三嫂不認識我了,也不會認識你,你暫時不要去了。她病了的事,先別和袁滿講。”

傅硯辭震驚,“她連你都不認識了?”見栗蕭裏不說話,他癟了癟嘴,“會再想起來嗎?”

栗蕭裏不知道,他沉默一兩秒,說:“先讓她養好身體,我們再想辦法。”

傅硯辭抹了下眼睛,“那我和袁滿說,她需要休息,醫生不讓打擾。”

栗蕭裏拍了拍他肩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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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那邊,星回早上醒過來先抽了幾管血。

副院長來查完房後,故十方沒走,他神色淡定地說:“從現在開始,你正式轉到精神科,我是你的主治醫,故十方。”

星回還很虛弱,但已經坐起來了,她不解地問:“不是說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嘛,怎麽當精神病治?”

昨晚她就知道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但她剛醒,誰都沒提病的事,只說她摔車受傷,記憶力受損是不是摔車導致,需要進一步确認。

她當時還好奇地問:“記憶力受損是什麽意思?失憶嗎?我忘了什麽啊?”邊看向方知有,端詳幾秒,“你怎麽瘦了?頭發也長了?”

方知有在故十方的同意下,說:“我開公司以後忙瘦的,留長頭發還是你建議的,你說長發更方便做造型,好搭配衣服。”

星回皺眉,“你都開公司啦?不是剛要做TB店嗎?”

方知有回答她:“TB店發展成了公司,你閨蜜我都成富婆了!”

“這麽大的變化不像是一兩年的事情。”星回靜了半晌,忽然問:“我們,多大了?”方知有剛要說話,她忽然閉起了眼睛拒絕道:“算了,不想知道了,我永遠十九。”

“……”

此刻,故十方被她精神病的言論逗笑,安撫地說:“精神病學涵蓋的領域不只一個方面,回頭我慢慢告訴你。”

星回沒什麽耐心地說:“別慢慢,你還是快點給我治吧,有什麽手段都上來,我怪急的。”

說話都還沒什麽力氣,就對他提要求了。

故十方忍笑,“你急什麽?”

星回語速緩慢,“一睜眼就抽了六管血,一會兒又要輸液,聽說有七袋藥,下午還有幾項檢查要做。這一天的安排比我的課表都滿。我想出院。”

方知有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現在不用上課了,不出院就不用上班做牛馬,多好。放心,故醫生會給你開病假條。”

星回聽不懂,“什麽牛馬?”

記憶倒退七年多,和時代脫節了。

方知有看向故十方,“我能給她發個手機讓她自己百度嗎?她這樣像個小傻子。”

故十方微微一笑,“先傻兩天,就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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