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版第四十章 我喜歡她對我用心思

第40章 新版第四十章 我喜歡她對我用心思。……

星回故裏

文/沐清雨

栗蕭裏四點就從公司出來回了醫院, 剛到住院處就見方知有從樓裏出來,他迎上來問:“她今天情況穩定嗎?”

方知有晨起沒見到他,問吳歧路才知道他居然回公司上班了,心裏憋着口氣, “穩定, 一般不見你, 她都挺穩定。”

栗蕭裏太陽穴跳了下,蹙着眉沒說話。

方知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屬實是傷口撒鹽了,緩了下語氣,“還行, 下午下地了。”

栗蕭裏點了點頭, “晚上我在。”言外之意讓方知有回去休息。

方知有才說:“她說無聊, 想要畫本,我回去給她取。”

栗蕭裏轉身往車的方向走,“我和你一起去。”

方知有本想說自己去就行, 轉念一想,他上去了能幹什麽呢, 星回又不認識他,猶豫幾秒上了他的車。

路上, 方知有主動把星回一天的情況說了說,末了總結,“就很十九歲的心态, 積極樂觀, 沒愁事似的,沒看出來難過,不像是裝的。”

栗蕭裏想問,星回有沒有問起他, 話到舌尖又咽了回去。她記憶裏沒有他,又怎麽可能問起他。

方知有看穿了他的欲言又止,提示似地說:“故十方以主治醫的身份和她重新認識了,吳歧路那個神經病,假冒我男朋友也讓星回認識了。”

吳歧路不像栗蕭裏有心理負擔,他雖然也被星回忘了,卻像沒事人一樣出入星回的病房,星回的眼睛在他和方知有身上轉了幾個回合,終于忍不住問方知有:“你有男朋友啦?”

不等方知有否認,吳歧路搶白道:“對,我是她男朋友。”他笑呵呵地看着星回,“我叫吳歧路,‘人生南北多歧路’的歧路。你好啊,小朋友。”

一句“小朋友”就把星回收服了,她彎着眼睛笑,“我看起來是不是就像十九歲?”

回想那一刻星回的神情,方知有忍不住笑,“她對十九歲好像有什麽執念。”

栗蕭裏微怔,他猛地記起,在一起的時候星回說過:“人要是能只長見識,不長歲數就好了,我想永遠停留在十九歲。”

栗蕭裏不明所以,“為什麽是十九歲?”

星回笑着抱住他脖子,“十九歲遇見了你啊。”

栗蕭裏的眼睛又濕了,他本想控制,可眼眶酸得他一秒都忍不了。安全起見,他把車停在了路邊,側頭看向左邊,不想被副駕的方知有看見。

方知有懂了他這一刻的失控,終于說:“對不起,那天我話說重了。”她昨晚哭,是想到星回的記憶如果再往前倒退兩年,自己也會被忘了。那一瞬,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共情了栗蕭裏。

栗蕭裏擡了下扶在方向盤上的右手,表示不用道歉,他緩了幾秒,“是我對不起她。我給她的,都是我想給,随手随口能給的,我還自以為是為她好。我不許她騎車,不顧她的意願安排她去俪色實習,擅自為她規劃着未來。我從來都沒問問她想要什麽,喜不喜歡我這樣?”

就像星回羨慕那些有男朋友幫切牛排的女孩子,他卻覺得,這麽點小事,根本不能表達愛,可他連這麽點小事都沒為她做過,算什麽愛?

方知有沒有勸什麽,只中肯地說了句:“你做的那些或許有她不喜歡的,她也有過抗争,但她喜歡你,這一個理由,你就贏了。”

一句“她喜歡你”安慰到了栗蕭裏,卻也不經意刺痛了他的心,讓他愈發愧疚,更覺虧欠了星回。

二十分鐘後兩人到了四季公館。

進屋後,栗蕭裏順手把沙發上星回蓋過的小毯子疊起來,把抱枕擺整齊,看見工作間地上放着一個大箱子,他問:“她要出門?”

方知有探頭看一眼,“那是她從米蘭帶回來的行李。前些天,就是和你鬧掰後,才拿出來整理。應該是她發現記憶在波動,借此尋找記憶。”

栗蕭裏走進去,視線落在書桌上的畫本上,他以為是星回的設計圖,随手翻開,卻在下一秒愣住。

方知有提示,“你數數一共多少頁。”

栗蕭裏一頁一頁緩慢翻過,整整二十七頁,全是他的肖像畫,他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

“她摔車那天我才看見。她應該也是直到那天,才搞清楚為什麽會有這二十七張畫像。”方知有輕擡眉頭看他:“這些你的畫像,不是她想你,想像着畫出來的,而是你去米蘭看她時的樣子,你去一次,她畫一張。”

愛在這一刻被真誠回應。栗蕭裏站在那裏,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有一幅新畫,我看不懂。”方知有留他獨自平複,轉身去了星回的卧室。

栗蕭裏深呼吸克制住情緒,小心地合上畫本放回書桌上,跟着過去。

方知有從梳妝臺上拿起一幅畫和用項鏈串起來的他的那枚戒指,“這條項鏈是她最喜歡的,是星叔叔讓五星坊的細工師傅專門打給她的。”

栗蕭裏接過項鏈戒指,邊用目光鎖定了那幅畫,他微凝着神色足足看了一分鐘,又轉眸看了看項鏈戒指,忽而微微上揚了眉頭。

方知有知道他看懂了,問:“什麽意思啊?”

畫上有兩棵樹,一棵是沒有葉子的枯樹,另一棵枝繁葉茂,一片翠綠。兩棵樹中間站了個人,那人面朝着那棵繁盛的綠樹。

栗蕭裏眸光微閃,“她把自己比作那棵枯樹,讓我去做另一棵樹的春天。”

方知有皺眉,“那不是在推開你?”可看他的樣子怎麽有點開心?

栗蕭裏攤開掌心,把那條串了他戒指的項鏈給方知有看,耐心解釋,“她拉着我的手,然後嘴上說,你走吧。”

她用自己最喜歡的項鏈串起他的戒指,分明就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口是心非的家夥。”方知有笑了下,又嘆了口氣說:“她不是一個不懂拒絕的人。沒遇見你之前,她體面地拒絕了很多追求者。和你在一起後,她不拒絕只是想讓你吃醋。這種對你的小心思,她層出不窮。”

栗蕭裏勾了勾唇,他把畫折起來,和項鏈戒指一起收進大衣內袋裏,擡眸,“我喜歡她對我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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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蕭裏和方知有再回到醫院時,才一出電梯,就見星回扶着牆從病房裏出來。

她被病號服包裹着,尤顯單薄瘦小。

栗蕭裏腳下一滞,站在原地沒動。他昨晚想了一夜,又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設,依舊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場“初見”。

方知有不妨他突然停頓,差點沒剎住撞他身上。

不遠處,吳歧路端着手跟着星回,苦口婆心地勸,“你下午不是活動過了嘛,不會血栓的,不用再走了,走多了刀口撐開我沒法交代的人太多了。你替哥想想,求求了。”

星回動作緩慢,一步一挪,“腔鏡的刀口很小的,我再多睡一兩天都長好了,不會那麽容易撐開的。”

吳歧路慢慢跟着,“那你讓我扶着,保證摔不到磕不到碰不到,要不哥害怕啊,哥膽小。”

星回擺了下手,“你別扶我!你是知有的男朋友,我和你還不熟呢。”

吳歧路啧了聲,“我跟你說不妨礙!哥對你熟悉得很,而且哥這個人就一個優點,對你方姐忠心耿耿。”說着就去扶星回胳膊。

星回一側身避開他的手,又忽然停下來,“知有應該快回來了,我去電梯口接她。你別跟着我,我也求求了!”言語間就要轉身,可她太急于躲開吳歧路,動作幅度有點大,一下子抻到刀口,瞬間疼得躬着身子就要跪下去。

方知有一驚,剛要動,身旁的栗蕭裏已一個箭步沖過去,搶在星回倒下前,右手自正面撐在她腋下,同時俯身半跪在理石地面上,讓星回的手能撐在他肩上。

星回幾乎是半趴着伏在他肩上,她垂眸看着面前那張英俊的臉,有一兩秒沒說話。

吳歧路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來,松開攬在星回肩膀上的手,退開一步。

栗蕭裏沒敢動,神色緊張地問:“刀口疼了?”

星回回神,就要站起來。

栗蕭裏卻沒讓她動,他一手自她腋下穿過,右手則放低了移到她腿彎處,随即雙手微一用力,打橫抱起她時,自己同步站起來,邊吩咐吳歧路,“叫醫生!”

雙腳離地的瞬間,星回的胳膊像有肌肉記憶似地,下意識摟住了他脖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着,直到栗蕭裏把她放到裏間的病床上,她都沒松手。

栗蕭裏等了兩秒見她不動,也沒急于撤開,他雙手拄在床上,近距離看着她。她明顯瘦了一圈,臉色雖比昏睡時紅潤了些,卻也難掩憔悴,唯有那雙烏黑的眼,澄澈靈動,一如當年初見。

看模樣與十九歲那年所差不多,卻比十九歲那年更讓他心動。栗蕭裏根本移不開眼,要不是方知有适時咳了一聲,有醫生進來,他都忍不住要吻上去。

栗蕭裏咽了咽嗓子,“先松手,讓醫生看看。”

星回受驚似地收回手,“哦。”

栗蕭裏扶了她手肘一下,“慢點兒。”然後在她的注視下轉過了身。

醫生很快檢查完,順便給星回換了藥,叮囑她說刀口看着不大,但那是幾個洞,不能掉以輕心,下地活動時一定要慢走,以免拉扯刀口影響恢複。

星回乖乖應下。

等醫生走了,方知有打了吳歧路手臂一下,“還能幹點兒啥?讓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差點摔了!”

吳歧路一縮肩,小聲辯解,“我都扶住她了。”

方知有又打了他一下,“你就應該直接扶着她!”

吳歧路趕緊解釋,“你問她讓我扶嗎?她說我是你男朋友,要和我保持禮貌的距離,都不肯和我單獨在病房裏待着,非要出來等你。”

方知有噎了一秒,瞪了星回一眼,“沒事,這個可以分享。”

星回被逗笑了,又小心地用手護住刀口,轉眸見栗蕭裏在看着她,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帶點忙亂地用手理了理方知有早上給她紮的丸子頭。

栗蕭裏見狀幫她把鬓邊的一绺頭發別到耳後,語氣溫柔地說:“不亂。”

星回抿了抿唇沒說話,耳尖卻悄悄紅了。

吳歧路見狀剛要說話,栗蕭裏說:“我在你隔壁病房。”

星回擡眸,“我昨天看見你了。”

栗蕭裏眼睛一亮,“你記得我?”

星回點了點頭,“我醒的時候,你穿着病號服站在床尾,正對着我。”她看了眼他大衣裏面的西裝,問:“你出院了嗎?”

栗蕭裏眼底的失望掩飾不住,語氣卻溫和,“沒出院,只是工作有點忙,白天回公司處理些事,晚上回來。”

吳歧路急了,插話道:“你昏睡那幾天,他天天來看你。”

星回看向栗蕭裏,眼神似是有詢問的意思。

栗蕭裏點了下頭,“我來看過你。”他停頓兩秒,咬了咬腮,終是伸出手,“我姓栗,戰栗的栗。”

星回看了看那只骨節分明的手,遞出自己的手,輕聲說:“栗先生,你好。”

栗蕭裏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疼得驟縮了下,卻又被那只素白纖細的小手安撫。他五指收攏,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哽,“你好,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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