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叮咛 他現在讓她有種她才是定遠侯府老……
第20章 叮咛 他現在讓她有種她才是定遠侯府老……
“你們倆現在怎麽回事?”
盡管行動不便,但魏珩還是執意要去衙門辦差,陳末娉待着也是待着,為了表現罪魁禍首的誠意,幹脆每天用馬車接送他。誰知這天剛把魏珩送去京兆府,就被初晴的人攔住,說世子夫人請她府上一聚。
“沒怎麽回事啊。”
看着急哄哄的密友,陳末娉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現在不方便騎馬,所以我送送他而已。”
“讓車夫送不行?還得你親自送?”
“這不是因為,人家受傷是因為我嘛。”
和初晴之間也沒什麽好避諱的,沒成事的第二天她就通過書信把前因後果告訴了密友,還托初晴暗中找找,有沒有治療那方面外傷特別拿手的大夫。
陳末娉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奇怪:“你突然問我這個幹嘛。”
好友盯着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她應該沒有害羞、暗喜之類的情緒後才松了口氣,在她對面坐定:“最近京中傳遍了,說你們二人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情深意濃,行為親密,吓得我趕快把你叫來問問。”
陳末娉被噎了一下,無語道:“情深意濃?舉止親密?我怎麽不知道。”
除了沒成事當晚和共浴時親密一點,別的時候她感覺和之前區別不大啊,最多是魏珩因為受傷,教導她的頻率少了些,但也不是沒有。
“不知道就好。”
說完,初晴再次望向好友那雙澄澈明亮的杏眼,叮囑道:“讓你和他洞房,是為了讓你得到之後別想了,而且他各方面都不錯,你也能享受享受,可不是讓你再陷進去。”
陳末娉垂眸:“我知道。”
這幾日,許是因為魏珩存心遮掩傷情,不讓魏丁伺候,故而夜夜同她宿在淑蘭院,可每夜二人同榻而眠時,她心中浮現的不是愉快,而是糾結。
糾結他明明心中有人,為何還能安心宿在自己身旁。
先前他因為旁人對自己冷淡時,她雖然痛苦,但還能因此贊他一句堅守初心。
而如今,在一紙和離書的督促下,她似乎在慢慢失去自己當時愛慕男人的感覺。
如果不是魏珩仍舊認真當值、面容仍舊俊逸,還有關鍵之處因為她受了傷,她才不會願意他留宿。
唔。
陳末娉咬唇,糾結着。
要是真正成事時表現得足夠好,還是願意的。
她胡思亂想着,由着思緒飄遠,直到初晴輕輕握住自己的手時,才回過神來。
“好不容易才決心開始新生活,不能再陷進去了。”
陳末娉感受着初晴掌心的溫度,不知怎麽地,眼前這一幕和三四年前,她勸自己不要迷戀魏珩時重疊在一起。
“你放心吧。”
她回握住好友,輕聲道:“我保證,這次不會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留在定遠侯府的原因,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境确實在改變。
這次,她不會讓好友和自己的決心失望。
初晴留她在英國公府用了飯,又給她帶了滿滿一匣子蟹黃包讓她帶回府上用,走之前又叮囑道:“現在你們二人肯定與先前要近些,但需得注意,莫在旁人面前表現出來,不然他日你呈交和離書後,也不好在衆人口舌間順利脫身。”
“我省得。”
陳末娉提着裙擺上車,朝密友擺擺手,放下車簾。
除了男女之事,她一定開始與魏珩保持距離。
不知不覺間,在英國公府逗留了一整日,已到了魏珩的下值時辰。
車夫跟着陳末娉接送了好幾日魏珩,此時主動提起:“夫人,差不多到接侯爺的時候了。”
“是嗎?”
陳末娉瞧了瞧天色,已到傍晚。
她習慣性地準備吩咐車夫掉頭前往京兆府,剛剛開口,就想起了适才初晴同自己說得話。
是啊,就算受了傷,車夫去接不成嗎,她天天接送,是不是有些過頭?而且落在有心人眼裏,也是他們夫妻感情驟然深厚的鐵證。
想到此處,陳末娉把原先打算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先送我回府,我突然想起有些要緊的事做,送完我後,你再去接侯爺回來。”
車夫不疑有他,依言行事,把陳末娉送到定遠侯府後又轉頭前往京兆府。
陳末娉看着馬車離去,呼一口氣,回轉屋中。
待魏珩回到淑蘭院時,陳末娉面前正擺着算盤和賬冊,清點自己成婚前幾處陪嫁産業。
“今日怎麽突然有事?”
魏珩一步一步,緩緩挪到她身後,隔着女子的肩膀查看她手中賬冊。
感覺到男人的靠近,陳末娉身子微僵,盡量平靜道:“因為白日出去轉了一圈,結果耽誤了正事,只能早些回來補上。”
魏珩微微颔首,沒有看出端倪,又道:“這賬冊是明日便要用嗎?”
“是。”
陳末娉背對着人撒謊要更加得心應手一些:“本來該祭祖前弄完的,現在已經拖無可拖。”
所以,不是她故意抛下傷患,是她真的忙。
聽到拖無可拖四個字時,男人蹙了蹙眉,不過并沒有如先前一般訓斥她。
他越過她的肩膀,修長有力的手指在翻開的這頁賬目上點了幾處:“這裏和這裏,入賬數額不同,還有這裏,庫存盤點有偏差。”
他居然還會這個?還以為他從來沒學過管家理財之事呢。
陳末娉心下微訝,按照他指得地方去看,果然如此。
她依照男人的話勾畫出來,又翻到下一頁。
如此幾回下來,手邊這本賬冊看得極快。
盡管陳末娉一個人也能看完,但是多了一個動作麻利的幫工,效率要高上不少。
這可怎麽辦,本來還打算用這賬冊當借口,讓他自己用晚飯,自己明日去上值呢,要是看這麽快,不是很快她又沒事兒可幹了?
陳末娉腦中正在飛快琢磨該如何是好,而身後的魏珩看着看着,似乎有些站不住,往前靠在她的脊背上,呼吸也随之噴在女子的耳畔。
陳末娉腦袋一熱,咬住唇,偏頭看向男人的側臉:“侯爺,你身子不好,先歇息吧,賬冊我一人看便是。”
“無礙。”
魏珩點出差錯的動作更快:“看完賬冊,好早些用飯。”
“可是侯爺,我白日出去時用得多了,此時腹中還有些微漲,怕是得你一人用了。”
聽到這裏,魏珩總算從賬冊上移開眼,探究地望向身旁的女子:“用得多了?”
“是。”
說着,陳末娉還擡手指了指自己帶回來的食盒:“對了,你要不要用蟹黃包?可好吃了,就是因為太好吃,所以才一不小心用多了。”
聽到這話,男人眼中的疑慮頓消,轉而浮上的是肅然。
他沉下臉,瞧着那食盒道:“蟹黃性寒涼,夏季都不可多食,更何況是歲末冬日。”
“下次再食,不得多于兩個。”
陳末娉臉一僵。
兩個怎麽可能夠吃啊?到底是誰在京中亂傳說他倆現在感情好的,這死男人不是和之前一模一樣嗎?就愛教訓人。
魏珩瞥了一眼她五彩紛呈的表情,挑眉:“怎麽,不願意?”
“怎麽可能,多謝侯爺關心才是。”
陳末娉深吸一口氣,又要露出自己的假笑時,魏珩已經挺直身子,一步一步挪向門口,喚外間候着的玉琳進來:“去吩咐小廚房,送一鍋濃濃的姜湯來。”
“不可!”
聽到姜湯二字,陳末娉的體面維持不住了,她立刻從書桌前站起,飛快跑到門前制止:“玉琳!不準讓廚房送姜湯!”
死男人死男人,居然還想用姜湯這種非人手段折磨她!他最近的老實都是因為受傷和那點可憐的男性自尊裝的吧,肯定是的!
虧她還想了半天,打算毫無聲息地疏遠他,其實根本沒必要嘛!死男人和先前沒任何區別!
玉琳站在門前,看看魏珩,再看看自家夫人,遲疑道:“夫人,其實侯爺說得有道理,您食了寒涼之物,就是得用性熱地沖沖。”
“我不。”
在魏珩面前,除了洞房相關事宜,陳末娉還是第一次如此決斷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我絕對不用姜湯,任何帶姜的東西,都別想進我的嘴。”
她看看玉琳,又看看魏珩:“明白了嗎?”
玉琳應是,魏珩半天沒說話。
就在陳末娉以為他要因為自己的态度發脾氣時,男人卻轉身進來,重新走到書桌旁,若無其事地幫她看起賬冊來,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
陳末娉眨眨眼,又眨眨眼,糾結了好半天才問道:“侯爺,你怎麽不生氣啊?”
這麽平靜,讓她有種她才是定遠侯府老大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