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共眠 地龍雖暖,卻比不上被窩,更別說……

第21章 共眠 地龍雖暖,卻比不上被窩,更別說……

魏珩蹙眉擡眼:“為何生氣?你既不願用就罷了。”

罷了?先前二人還沒和離時,他的态度可不是這樣,不說太遠,十幾日前還因為她護着玉琳甩手就走呢,現在倒會尊重她了。

本來陳末娉應該高興的,可有一前一後作對比,她反而不怎麽開心。

做他的妻子,做定遠侯府的侯夫人,反倒要比無名無分的外人承受更多嗎。

陳末娉垂着眼簾,把自己兩只手指撥弄來撥弄去,直到魏珩幫她把賬冊的所有問題挑揀出來後,她才平複情緒,繼續挂着假笑走到男人身旁,不停地:“多謝侯爺。”

“沒點誠意。”

魏珩擡手喚玉琳魏丁進來,讓其擺飯,又轉頭看向陳末娉,正準備說出讓她陪自己一道的話時,女子已經抓過披風擡腳往出走:“侯爺,我還得去庫房瞧瞧,給祖母備幾只品相好些的山參,她說要自用。”

話音未落,陳末娉已經風一般地跑出了屋子,只給男人留下了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魏珩将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抿了抿唇,望向侯在一旁面露茫然的魏丁:“她真這麽忙嗎?”

“回侯爺,奴才不知,不過夫人确實事務繁重,之前瞧見過淑蘭院的人将賬冊送去賬房,足足搬了十幾個竹籃。”

“是嗎?”

男人的聲音很輕,不知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他才低聲道:“先用飯吧。”随即坐到陳末娉平時用飯的桌前,淨手提著。

陳末娉故意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才回來,一進屋,就瞧見拔步床上已經鼓起了一塊。

怎麽還沒回他書房睡啊,她還以為自己跑了沒人伺候他,他就自己回去了呢。

“侯爺?侯爺?”

她喚了兩聲,見男人已經睡熟,才放下心,自行去浴房沐浴。

待她洗完出來後,小心翼翼地行到榻邊,輕手輕腳地跨過睡在床榻外側的男人,打算鑽到裏側去時,魏珩突然翻了個身。

“哎呦我的娘诶。”

陳末娉想躲開他的動作,結果腳下的錦被被面太過順滑,害得她腳下一個呲溜,一只腿就劈進了床裏,一只腿還停留在床外,準确地說,是停留在魏珩的腰腹上。

  “侯爺......你醒了啊。”

女子小心翼翼地想收回那只卡在他腰上的腿:“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男人不答,只伸出大掌,一把握住她正在收回的腳腕。

他掌心的溫度毫無阻隔地傳進她還帶着點點涼意的肌膚裏,惹得她輕顫了一下。

“怎地回來得如此晚?”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她的回答。

被他這麽看着,陳末娉更加心虛。

她避開魏珩的目光,小聲解釋:“庫房山參太少,不好挑選,挑完之後又急急給祖母送去,故而耽誤了回來。”

“是嗎?”

男人聲音意外地很輕,像是清風拂過。

陳末娉硬着頭皮道:“對,明日我就命人清點庫房,看看有什麽缺的差的,一并補齊。”

補齊了,她也好輕輕松松地走,不然總覺得給他們魏家耽誤了事。

說着,她試探着動了兩下,想把腳縮回去,還沒用上勁,男人已經松開了手。

他收回視線,低聲道:“睡吧,下次若有類似之事,第二日再尋也不遲。”

陳末娉應了,摸索着去掀開自己放在裏側的專用錦被時,卻怎麽都摸不到。

奇怪,玉琳肯定是給她鋪好的呀,怎麽會摸不到呢。

就在此時,魏珩的聲音再次在她身旁響起:“找你的被子嗎?”

陳末娉點點頭。

男人不急不緩道:“忘了同你說,睡前我塗藥時,不小心把藥弄到了錦被上,所以借用你的蓋了。”

說着,他将身上已經暖熱的錦被往裏側挪了挪,讓其能覆蓋住女子的身子:“先将就一晚,明日再喚人換新被來,如何?”

他既然這麽說了,她還能怎麽回答?更何況害他抹藥的人不就是她嗎,究其原因,還在自己身上。

陳末娉抓着錦被一角,糾結了一會兒,鑽了進去:“那就依侯爺所言。”

地龍雖暖,卻比不上被窩,更別說是被人提前暖過的被窩。

身旁傳來淡淡的木質香味,平和厚重,伴随着男子的體溫,烘得人全身暖洋洋的。

如果......沒有時不時撞到她就好了。

陳末娉想了好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低聲問道:“侯爺,你是不是身體無恙了?”不然怎麽這麽生龍活虎。

魏珩微微阖眼,神色不變,平靜道:“郎中說了,還需修養幾日。”

“真的嗎?”女子有些懷疑。

聽到這話,男人總算睜開眼,漆黑的眸子中倒映出陳末娉的身影:“不信,你可以去問郎中。何況,我裝病,對我有何好處?”

是哦,他要是早點好了他倆不就能早點洞房了嗎,拖那麽久有什麽好處,她不信他舍得拖。

“侯爺,我不是說您裝病,只是覺得,您身體就算受了傷,還是超乎常人的......”健壯啊。

魏珩眼眸深深:“有些眼光。”

陳末娉一噎,這還需要有眼光?她都被咯到了。

她挂上假笑,打算再打兩句哈哈時,一張嘴,先打了個哈欠。

魏珩道:“睡吧。”

陳末娉點點頭,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天色尚早。

她打了個哈欠,準備如往常一般起身時,卻感覺到身上有什麽東西,緊緊禁锢住她。

“怎麽......”

陳末娉嘀咕着低頭去看,瞧見是什麽把自己困住時,連忙閉上嘴,不敢再發出聲音。

魏珩一只手臂正摟着她的腰,看樣子,圈着她睡了一晚上。

有毛病吧,自己不好好睡覺,抱她幹嘛。

陳末娉腹诽着輕輕掰開男人的手臂,準備往出去邁時,卻險些一腳踏空。

原來是魏珩已經退到了床榻邊沿,再有寸許距離,身子便要掉到地上。

她越過魏珩去踏床邊,不踏空才怪。

陳末娉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呼了口氣,重新審視自己剛剛睡覺的位置。

唔,好像是她的問題,她習慣了一個人睡,整個人竄到了床榻中央,魏珩不抱着她,似乎很容易掉下去。

陳末娉的內心又被愧疚充斥了一下,她咬着唇,輕手輕腳地從男人腳下繞了一圈,終于踩到了堅實的地面。

出門前,她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見魏珩還在睡着,放下心來,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她沒有留意到,在自己出門的一瞬間,床榻上的男人毫無聲息地轉過身來,睜開眼,凝視着剛剛合上的門。

*

魏丁伺候完魏珩洗漱更衣,四周環視一圈,奇怪道:“咦,夫人呢?夫人怎麽不在?”

魏珩自行束好腰帶,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外面:“不知道。”

“啊,您也不知嗎?”

魏丁撓撓頭:“那咱們要麽等一等夫人吧,夫人最近不是每日都要接送您,她應該會按時回來的。”

“不會。”

魏珩垂下眸,望着剛剛自己穿好的雲靴,重複道:“我們自己去衙門。”

話音未落,外間就響起了腳步聲,魏丁眼睛一亮,嘴裏說着:“您瞧吧,夫人果然回來接您去衙門了。”

魏珩抿了抿唇,終于還是擡眼,随着魏丁的視線看向門口。

下一刻,玉琳推門而入。

她對上魏珩的目光,愣了愣,接着朝男人福了一禮:“侯爺,夫人娘家有事喚她,她先去陳府了,故而今日無法送您,勞煩您自行前去。”

魏珩收回視線,聲音極冷:“知道了。”

他忽略掉魏丁想要攙扶的手,一步一步邁出屋子:“告訴她,早些回來,郎中今晚要來複診,需得有人在場。”

魏丁跟着自家侯爺出了房門,不解道:“侯爺,您不是說自己沒什麽事嗎,怎麽今晚又要喚郎中來?可是又有不适?”

“閉嘴。”

魏珩說着,掀開車簾上了馬車,待馬車駛離定遠侯府後,才低聲吩咐魏丁:“三件事。一,今日幫我給英國公世子送下拜帖,約他午時在清源茶樓見面;二,給王大夫遞去口信,讓他傍晚早些過來,我有事要和他交代;三,備一桶熱牛乳,送到三堂內。”

他叮囑:“記得,越快越好。不然誤了時辰......”

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凝視着魏丁。

魏丁被看得脊背一寒,連忙賭咒:“侯爺,我立刻去辦,絕對不會誤您的事兒的。”

不過他實在納悶,侯爺說了這麽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洞房過後再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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