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奏 這次,怎麽說也得成事了
第23章 前奏 這次,怎麽說也得成事了。
他如此鄭重其事,惹得女子不由得一愣。
接着,陳末娉剛剛沸騰的血又寸寸涼了下去。
他能有什麽事和她說呢,除夕還有些日子,祭祖已經事畢,還有什麽事,值得他這般認真?
難不成,是關于薛茹淮?
是了,不然他适才幹嘛突然離她那麽近,不然幹嘛說他知道了,定然就是知道了薛茹淮今日幫了她,所以想湊近些,察看她有沒有什麽異常。
也沒有錯,畢竟人家薛姑娘已經嫁為人婦,就算喜歡穿男裝,也是上了別家名碟的,他一直惦記着人家,總是不好,當然不能讓旁人察覺。
尤其是她這個已經和離的前妻。
見她還呆呆不動,臉上神色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麽,魏珩蹙眉,又掐了自己握着的女子掌心一下:“在想什麽?”
話音未落,他舉起牽住的那只手,将一個物件遞到了陳末娉手裏:“幫我剪褲子。”
來了來了,終于要說了。
陳末娉的心重重一顫,當聽清男人說了什麽後,不禁愕然擡頭:“啊?”
她拿起剪刀,有些不敢相信:“侯爺,您鄭重其事要對我說的話,就是幫你剪褲子?”
“怎麽?”
不是,這哪裏需要這麽認真的說啊!剪褲子難道是個很上得了臺面,很光明正大的事嗎,她還以為是要幹什麽呢。
不過雖然覺得魏珩莫名其妙,但陳末娉還是稍稍松了口氣。
至少,和薛茹淮無關。
男人在拔步床邊坐下,拍了拍身邊位置示意她坐下,又催促道:“快些剪開,脫不爽利,剪開後,一會兒郎中來了,才好診治。”
非要剪嗎,就脫的時候擠壓那幾下,能影響郎中診治嗎。
“來了來了,催什麽嘛。”
陳末娉嘟囔兩句,行到魏珩身邊坐下。
“真要剪啊?”
盡管她早就見過了褲子下的大哥真容,可那時候畢竟是祭祖前的沐浴更衣,時間緊迫。
現在兩個人都穿得齊齊整整的,突然上來就要剪他褲子,她一時還有些不能接受。
“那不治了?”
“治治治!當然要治,不就是剪個褲子嘛,多大點事兒。”
陳末娉連忙握緊剪刀,刀尖剛碰到裆部的布料,忽地又停住了。
“侯爺,為什麽你不能自己剪啊?”
“還有些不适,尋不着重心,準頭不好。”
那裏不适和手上的準頭有什麽關系啊,他們習武之人到達一定境界後都這麽牽一發動全身嗎?
“你到底剪不剪。”男人着實不耐。
“我剪!”
無論如何,治病要緊。
陳末娉這般想着,手起刀落,直直沖向魏珩的要害處。
“咔嚓”一聲,一大片布料完整剪下。
陳末娉右手拿剪刀,左手捏布料,朝魏珩眨巴眨巴眼睛:“侯爺,你抖什麽呀,害得我剛剛剪刀差點沒拿穩。”
“胡說,本侯何時抖動?”
魏珩斥道,把剩餘的布料拉起讓她修剪:“做你的事。”
“奧!”
明明就抖了,還不承認,不就是怕她手藝不好,再一次把他弄傷嗎,既然如此,幹嘛非讓她剪。
陳末娉不甘心地想着,手上的動作卻放輕了些,沿着剛剛減出來的輪廓,一層一層,把外褲、夾層、中褲全部都剪掉。
剪幹淨後,小大哥從空當裏跳了出來,看上去比之前緩解了不少,至少表面看着不再紅腫,還挺有精神。
陳末娉忍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嘀咕道:“好醜。”
魏珩剛端起茶盞準備飲茶,聽到她的嘀咕,被狠狠嗆到,咳嗽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醜?”
“難道不醜嗎?雖然顏色淺,整體也很均勻,但這個形狀......真的很難不醜。”
幫他剪褲子已經夠迎合他這個前夫了,陳末娉不想再昧着良心講話。
魏珩沉默下來,半晌後,稍稍往旁邊挪了挪,讓本來可以完整照在其上的燈光只能斜射向上,其餘的大半都隐藏了陰影裏。
“侯爺,您剛剛選的那地兒挺好的,幹嘛別開。”
陳末娉瞧見他的動作,連忙把他往回來拽:“背光大夫怎麽瞧啊。”
二人拉扯間的功夫,門栓響動,伴随着魏丁響起的嗓門:“侯爺,夫人,郎中來了!”
糟糕,魏珩現在這樣子,怎麽能讓魏丁見到,他的侯爺威嚴還要不要了?
說時遲那時快,陳末娉一把抓住錦被,用出全身力氣往魏珩身上一甩,居然真的把他蓋了個嚴嚴實實。
“魏丁!你和誰學的毛病,怎麽進屋不提前通傳?”
陳末娉瞪了一眼準備跪下的小厮,擺手道:“下次再犯,唯你是問,趕快下去。”
魏丁急忙退下,屋中只剩了郎中、陳末娉和被錦被蓋住,只有小腿以下的部分搭在床邊的魏珩。
郎中年紀不算小,看見眼前這幕,提着藥箱,顫顫巍巍地上前:“夫人,快些掀開錦被,莫要壓到侯爺。”
“啊,侯爺常年習武身體康健,這錦被的重量,怕是壓不到他吧。”
郎中一拍大腿:“我說得是小侯爺!”
還真是!
陳末娉急忙伸手,把壓在魏珩身上的錦被扒拉開:“郎中您快瞧瞧,可有問題?”
老郎中眯着眼睛,湊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最後,嘆了口氣。
這口氣下去,陳末娉的心涼了一半。
她......她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事吧。
終于,老郎中開了口:“本來侯爺都快好了,只待休養,這一下壓得,怕又是......”
“又是什麽?”
“又是得耽誤近十日功夫啊!而且本就沒有休養的情況下再次被壓傷,只怕恢複得不會太佳。”
陳末娉這下真的是手足無措:“郎中,您快治治他,他是侯爺,可不能恢複不佳。”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的魏珩終于偏過頭,看向女子無助的側臉。
他抿了抿唇,握上女子的手,難得溫和道:“無礙,不會有什麽事。”
“你知道什麽!”
陳末娉頭一次朝他發了脾氣:“天天就無礙無礙無礙,大夫都說了會恢複不佳你還無礙,你是大夫人家是大夫。”
魏珩愣住,久久無言。
女子也沒管他,繼續朝郎中道:“郎中,您看看,需要什麽藥材,我現在就給您備。”
老郎中聞言,不着痕跡地擦了擦頭上的汗,悄悄喵了一眼魏珩後才繼續道:“這病倒也不用什麽藥材,只是需得好好活血化瘀,把壓在其中的血熱放掉。”
說着,郎中打開自己的藥箱。
藥箱打開的一瞬間,寒芒閃爍,陳末娉被吓了一大跳:“大夫,這些針是做什麽的?”
密密麻麻好幾包,看上去就可怕。
王大夫的話擊碎了她的幻想:“夫人,這是針灸用的。”
還真是針灸用的啊?這一包下去......不得被紮成肉泥?
“大夫,還有別的法子嗎?這也太吓人了。”
別說魏珩能不能承受住,她首先承受不住,一想到自己把人家折騰成這樣,之後還得靠紮成肉泥的那玩意兒才能洞房,她就渾身發麻。
老郎中沉吟片刻:“也不是沒有。”
陳末娉眼睛一亮:“您說。”
老郎中打量她好幾遍,示意她伸出手來。
女子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而行。
老郎中把完右脈,又把左脈,把完後思索良久,終于道:“您雖為女子,但體熱氣旺,輔以調理後,若是能适當時候與侯爺交/融,許是能事半功倍,化了那血瘀。”
這麽簡單,說來說去,不就是要洞房嗎?和她想做的沒什麽區別啊。
害,折騰了半天,就這事兒啊。
陳末娉松了口氣:“您說,要怎麽調理,又要何時再那個......交融呢。”
老郎中也不耽擱,寫下兩張方子,分別交給陳末娉和魏珩,又單獨寫下日期,叮咛道:“此藥為輔,不可多飲,一日一次便可,兩日後即可停藥,化解血瘀。”
兩日?這麽快嗎?
陳末娉覺得詫異,畢竟兩日功夫,眨眼就到了。
*
兩日後。
陳末娉放下碗,皺巴皺巴臉,又含了一顆梅子才好點。
這藥不就是散火氣的嗎,怎麽如此之苦,要不是她心中有愧疚作祟,還真不一定能喝下去。
盡管嫌苦,她還是老老實實喝了兩日藥,同時每日不忘讓小廚房把魏珩的藥也煎好送去大理寺,就為了能讓他早日恢複康健。
玉琳接過藥碗,正待拿走時,忽聽陳末娉一拍雙手,驚叫一聲:“完了。”
眼見得日子快到了,她才突然想起來,她又忘了。
郎中還專門給他們挑好了日子,可她偏偏忘了泡羊腸,豈不是又得錯過。
不行還是派人去找魚泡吧。
陳末娉心中實在不喜魚泡,除不似羊腸小巧之外,總覺得有股腥味,而事到如今,也沒辦法,只能将就用。
可還沒等她吩咐玉琳出門,魏丁就來了,來的時候,還捎來了一個桶:“夫人,這是侯爺命奴才送來的。”
玉琳不明所以:“這是?”
陳末娉也好奇,掀開蓋子一看,卻是一桶牛乳,臊得她當時就紅了臉,揮手讓魏丁退下。
她也不好意思同玉琳解釋,只叮囑後面幾日,每日都給自己留一小盅牛乳後,才讓玉琳也出去,自己從牛乳中撈東西出來。
見其間泡好的羊腸柔軟潤澤,她臉蛋更紅,放好蓋子,
“噔噔噔”跑到裏間去,把先前穿過的那件桃色中衣換上。
換好後,她又重新把藏起來的喜帕拿出來,壓到錦被下放好,然後,長呼一口氣,望向窗外。
天色漸晚,既然他能讓人送東西來,那應當也快回來了吧。
折騰了好幾次,這次,怎麽說也得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