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溫暖 有病吧死男人,怎麽突然之間對她……
第30章 溫暖 有病吧死男人,怎麽突然之間對她……
他雙臂重如鐵鉗, 陳末娉嘗試着推了兩下,除了弄疼自己的手,沒有絲毫作用。
她想把嘴裏他渡進來的水噴到他臉上, 又怕同時弄濕自己的衣衫和床榻,得不償失。
她這個人, 果然還是太體面了!
陳末娉這般想着,狠狠地咽下熱水。
見有效果, 魏珩幹脆又飲了一大口,繼續按照之前的方法給女子渡進口中。
陳末娉好不容易才得了喘息的機會,沒成想剛咽完,這死男人居然還來。
真是把她當成原來的她了, 一點也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前夫!
陳末娉越想越氣, 急忙把熱水再次咽下, 在魏珩第三次飲水之前,瞅準機會,一口咬上了他的唇瓣。
男人發出“嘶”的一聲, 顧不上再給她渡水。
感受到點點血腥味在自己口中彌漫開來,女子沸騰的憤怒達到頂點後逐漸冷卻。
她有點激動, 也有點害怕。
讓他欺負她, 這下可見識到她的厲害了吧。
不過。
陳末娉擡起眼, 有點小心地望了下魏珩嘴邊的傷口,又開始擔心起來他上值的時候會不會被同僚嘲笑。
畢竟這傷口還是挺明顯的, 她目前仍舊是他的妻子,要是旁人看見他的傷口再傳出什麽風言風語誤了她的名聲體面,那可就不好了。
就在忐忑不安之時,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陳末娉。”
陳末娉不答。
魏珩見她裝聾, 幹脆直接摟着她的腰,在自己懷裏轉了一圈,逼她與自己面對面。
“你長本事了。”
陳末娉垂眸不語,要不是自己的兩只手還被禁锢住,她又想把手指扭在一起玩。
一只大掌撫上了她的下巴,接着,緩緩擡高,迫使女子不得不看向他。
陳末娉無法,只能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
不過令她詫異的是,那眸子裏沒有她以為的生氣,反而還挺平靜?
這男人就這麽喜怒不形于色嗎,被咬了也不生氣?
“你想什麽呢,琢磨着再咬我一口嗎,還想往哪兒咬。”
魏珩的手掌足足能包住她整個臉,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用食指擦了擦她的眼皮,以示警告。
這下陳末娉徹底聽出來了,他真的沒有生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死男人不但沒有生氣,甚至語氣裏還有一絲絲的......高興?
肯定是她的錯覺,這世界上沒人會因為被人咬了而高興,除非他是個瘋子。但顯然,魏珩不是個瘋子。
“不咬了。”
陳末娉老老實實道,剛才只是沖動所為,不過再來一次,她應該還是會這麽做。
挺好的,離開定遠侯府前她又做了件大事,頭一次勇敢地反抗了京城出了名的冰塊,也算得上一樁喜事。
魏珩沒有再出聲,只是把茶盞再次放到她唇邊,示意她自己把剩下的喝了。
這次陳末娉沒再拒絕,三口兩口喝了個幹淨。
待她喝完後,魏珩自行把茶盞放回床頭,也沒有放開手臂,就着抱着她的姿勢,低聲道:“此次案子,我會讓人盡快查辦,一定追回失竊金銀。”
“所以,你無需支給他們失盜的銀錢。”
陳末娉眨巴眨巴眼睛,懷疑自己聾了。
現在,死男人是在和她解釋嗎?
聽起來好像有點像,可配上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似乎又只是在敘述而已。
“我沒給他們支失盜銀錢啊。”
雖說她知道魏珩很厲害,但是從家裏丢了的東西,哪有能順利找回來的,就算找回來,也必定缺這少那,她又不傻,幹嘛給旁人支這錢,那不是得用自己的銀兩去添補嗎。
“今天三弟妹說自己首飾被偷幹淨了,一點兒也不剩,所以看上我這根玉簪想讓我給她來着。”
“荒謬!”
不等陳末娉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魏珩已然震怒。
“毫無禮數,毫無家教,毫無羞恥。”
三個“毫無”下來,把女子驚了一跳。
陳末娉剛剛還懷疑自己看不出來他的情緒呢,但現在,男人的嫌棄與生氣已經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行吧,看來他也不是沒情緒,一旦他覺得真丢了他定遠侯府的人了,情緒自然冒出來了。
“向長嫂開口索要貼身物件,本侯倒不知,這是誰給她能耐?”
“那個......”
陳末娉本想提醒他一下,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三夫人的長嫂了,但頭一次看見魏珩這麽生氣的樣子,她心裏也犯怵,不敢搭話。
畢竟和長嫂要東西,多少還能扯點緣由,可和外人要東西,那不就純純不要臉了嗎。
她和魏珩旁的不說,在維護定遠侯府體面一事上,還是很有些默契的。要是她把心裏話說出來,魏珩再想到三夫人和她這個前妻要東西,那還不得罰那丫頭跪半年的祠堂。
“她也是因為實在沒出門的首飾了,所以一時心急。況且,我也沒給她呀。”
陳末娉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寬慰魏珩的時候:“侯爺,別生氣了,喝杯茶壓壓火氣。”
說着,她趁機掙脫開他的禁锢,準備起身,想去給男人斟茶。
“本侯不飲茶。”
“哦。”
不飲就不飲呗,口氣那麽兇幹嘛。
雖然知道他是因為三夫人的事生氣沒把控好語氣,但陳末娉還是沒忍住腹诽了兩句,然後老老實實回到了榻上。
“說到底,這事兒還是怪那個賊人,要是他不偷東西,三夫人也不會丢首飾,也不會和我索要。問題根本就出在賊人身上。”
還害得她不能按計劃去衙門和離,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女子說完,狠聲道:“侯爺,您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懲治!若他不肯交代贓物去向,我可以讓人從蠻夷購來蛇鼠蟲蟻,與他共處一室。聽聞無毒的這些東西并不會致人死亡,但會使人全身瘙癢難耐,痛苦至極!不怕他不交代。”
不知怎麽回事,陳末娉說完後,男人似乎愣了愣,然後情緒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不似方才那麽生氣。
她奇怪地看向抿緊唇瓣的魏珩:“侯爺,可是這手段太過惡毒了嗎?”
不應該啊,他調任了大理寺,按原先父親說的閑話,大理寺的手段應該更惡毒百倍才是。
男人輕咳一聲:“不是,合該如此。只是這案子由我主辦,需得什麽手段,我自會琢磨。”
行吧,這是又煩她指手畫腳礙事了。
說完,他又望向女子:“你腹中疼痛可好些了,可要再飲一杯?”
他們不是剛剛還在說賊人的事嗎,怎麽現在又說回她身體了。
不說還好,适才和他吵架時沒感覺,現在卻又覺得有些疼。
陳末娉重新捂住肚子,搖搖頭,避開了魏珩所在的位置,跨到自己平時睡的裏側,躺了下去。
“不飲了,不然總得起夜。”
她騰出一只手來想拉起錦被,還沒來得及拉,男人已經幫她蓋好了被子,掖住了四角。
“也是,既然不适,那便早些休息。”
陳末娉點點頭,剛想閉上眼睛,下一瞬,他的大掌又扒拉開女子錦被的一角,鑽了進來。
幹嘛呀這是。
陳末娉瞬間繃緊了身子,等着這只手的下一步動作。
不是說讓她早點休息嗎,怎麽又把手探進來,難不成是......還想洞房?
但她來小日子了呀。
就在女子胡思亂想之時,大掌終于探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安營紮寨下來。
“睡吧。”
男人說完,沒再出聲,另一只手拿過先前魏丁放在床頭的一卷案宗,又看了起來。
陳末娉感受着腹部傳來的暖烘烘的熱意,眨了好幾次眼,終于把要溢出眼眶的熱意逼了回去。
有病吧死男人,怎麽突然之間對她這麽好。
唔,雖然遠遠比不上初晴夫君對她的态度,可和他自己之前冷冰冰的态度做比較,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個洞房,真的就能讓他改變這麽多嗎?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陳末娉仔細回憶了一番,發現也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就是前兩日兩人洞房、今早她被女郎中說不易孕、還因為給他看病的郎中害得小日子提前又疼。
哦對了,還有幫他跑上跑下算損失、盤時間,最後還吵了一架。
這麽一算完,陳末娉突然覺得,真是便宜這死男人了,就靠手給自己暖暖肚子,她差點就感動地要哭,全天底下還有比她不值錢的前妻嗎!
自己做了那麽多,他合該給自己跪下來磕幾個頭。叫一百聲姑奶奶才是。
陳末娉幻想了一下魏珩叫她姑奶奶的場景,差點樂出聲來。
好在她控制住了自己,在男人發現之前,假意翻了個身,掩蓋住了身體顫動的動靜。
但是。
女子咬住唇,把自己心中的澀意一道逼回去。
如果他不是一心愛慕別人,如果是在三年前,不,甚至只需在半年前,她也許真的會因為這點小小的感動,繼續堅持在定遠侯府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