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上次跟夏時花對打的三個小混混,又出現了。

一開始,三個小混混被夏時花打得服服帖帖,後來時間過去一點,他們越想越氣。

憑什麽?夏時花憑什麽敢打他們?

心中那口氣堵得慌,最後他們在校外找了個幫手。

這個幫手以前都是一起混的,可惜沒家庭背景也沒成績,只能讀一個普通高中。

他們跟了夏時花一個星期,發現她下午放學都是家人接送。

這天于金他們都在忙,沒時間,便讓夏時花打車回去。

這下他們逮到機會,趁着夏時花一個人走在小道時,把她拉到旁邊的小巷子。

夏時花一點都沒掙紮,任由着他們拽自己過去。

“看來你是一點都不怕啊。”黃毛拿着棍子,拍着手心,歪着頭咬着牙問。

夏時花看着對面,多了一個男人,四人手裏都拿着棒球棍。

有備而來啊,心裏估摸着這次要受傷了。

“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麽仇怨吧,為什麽追着我不放?”

夏時花想跟他們講講道理,雖然聽起來有點可笑,校園霸淩還需要什麽理由?

果然,對面的人笑得四仰八叉。

女生最先笑完,一手插兜,一手扛着棒球棍。

“不想被打,可以,這次二十萬,拿來我就放過你。”

棕色的眼眸一道寒意閃過,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從鼻孔裏冷哼一聲。

周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危險氣息,與平常甜美可愛的模樣大相徑庭。

對面的人仿佛受到了挑釁,舉着棍子沖過來。

夏時花雖然會打架,但沒有武器,單挑四個人還是有些吃力。

沒一會兒身上被悶了幾下棍子。

随後,她乘着一人松懈之際立馬搶過他手裏的棒球棍,被同伴看到,猛地給她手臂一棍子。

夏時花慘叫一聲,還是死死拽住棍子。

沒有武器,她會一直落在下風。

手裏有了棍子,她打起來順暢多了,只是他們帶來的幫手确實有兩把刷子。

其他三個都被打趴下,幫手跟她不相上下。

打着打着,夏時花體力有些不支,用餘光看去,趴在地上的三人逐漸起來了,還拿着棍子。

夏時花不禁心裏哀嚎,這次不會進醫院吧。

要是進醫院被父母知道,他們會是什麽态度?

一個沒留神,夏時花看到棍子往她腦袋上打來,就在快要碰到她頭發的時候,棍子掉落到地上。

羅殊禮進入她的視線,拿着棍子在那幫手的頭上打了幾下,血都流出來了。

站起來的三人見狀也不敢過來,拖着幫手走了。

夏時花松了口氣坐到了地上。

羅殊禮穿着藍色條紋校服褲,上面是白色T恤。他走到夏時花前面停下,眉毛濃黑,他的五官舒展大氣。

低着頭,額頭幾縷碎發随風搖動,夕陽照在臉上,映着鼻梁格外高挺。

她朝夏時花伸出手。

手臂上青筋一直連到手背處,手指修長,骨結分明。

夏時花與他對視幾秒,收回視線,撐着手站起來,拿着書包扭頭就走。

羅殊禮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變扭的女孩。

“幫了你,也不說聲謝謝。”

聽了這話,女孩停下腳步,不輕不重地說了聲謝謝。

女孩磨蹭四五秒,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們家是在一個方向,男孩一直跟在她身後。

“你應該告訴你叔叔阿姨的。”這些只是小混混,會怕家長,所以基本跟家長說了以後就會有什麽麻煩,他忍不住提醒。

夏時花忽然停下腳步,盯着羅殊禮半天,最後只道:“這是我的事情。”

言下之意別多管閑事。

她的語氣淡淡沒什麽情緒,其實心裏煩躁地很。

要不是因為他是爸媽朋友的孩子,告狀容易,她哪裏會客氣。

今天回去晚了将近半個小時,于金跟夏進支圍着她問。

被她用在學校做題忘記時間為由搪塞過去。

還好打架的傷痕在身上,穿個校服外套就被遮過去了。

他們出去,夏時花獨自坐在房間,看着手臂上的青紫瘀痕,沉入了深思。

‘告家長’?

她有資格嗎?

現在父母對她是很好,那是因為這麽久,她乖巧懂事會看眼色。

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會打架,知道她在外面惹事就是另一種想法了。

到時候會認為她不學好,處處找麻煩。

那點血緣關系,真的太微弱了,她不想冒險。

家教老師按時離開,夏時花把今天的幾道錯題又思考了一遍。

手機響了,是發小周含玉。

白玉紅薯:【時時,怎麽辦,我爸媽不讓我讀書了。】

時mo:【不讀書只能打工。】

白玉紅薯:【他們就是讓我去打工,說我本科都考不上,讀書只是浪費時間。】

夏時花看着信息沉默了,還有些難過。

如果她現在不被于金找回來,恐怕也讀不了書。

掙紮在社會的底層,付出遠遠不如回報的話,就不會想付出。

尤其是對女生來說,很多父母在教育上都是吝啬付出。

周含玉在後面又發來一段消息。

白玉紅薯:【爸媽說,上了差大學畢業也只能拿兩三千的工資,不如現在去工廠打工,早點給弟弟攢彩禮,我們家生活壓力就小很多。】

夏時花看着屏幕打了很多字,最後全删了。

只問她,【你自己想讀嗎?】

白玉紅薯:【我也不知道。】

時mo:【考上大學不代表能發財,但一定有更多的選擇權。】

對面沉默了幾分鐘才發來消息。

白玉紅薯:【好,我會跟他們對抗到底的。】

時mo:【嗯,要是有困難可以找我,我明天把我學習資料寄給你,你多寫就好,不懂的整理出來問我,雖然不能保證能考上重點大學,本科應該沒問題。】

白玉紅薯:【時時,真的謝謝你,對了,你那幾個伯伯還打擾你嗎?】

時mo:【偶爾會,不過還能應付,我去做錯題了,下次再聊。】

··

體院館坐席靠邊的位置,白盡生拿着毛巾毫無章法擦着臉上的汗。

随後拿起運動飲料,仰着頭哐哐往嘴裏灌。

等恢複差不多了才問身邊的人,“好端端地你要那群人打人視頻做什麽?”

因為剛打了一場球的緣故,羅殊禮白皙的面龐多了一抹潮紅。

此刻他穿着運動長褲,黑色無袖T恤,頭發淩亂。

單單是坐在那裏,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

“留着他們,校園霸淩一直都會有。”

白盡生撇過頭,奇怪地看着他半晌。

“但你之前也不管啊。”

之前一次意外拍到那三個小混混霸淩一個高一男生的視頻,他并不想把事情鬧大,用視頻警告他們不要再欺負那個男生。

他們三個不敢動白盡生,聽了他的話沒繼續霸淩,這個視頻就這樣一直保存在他的手機裏。

怎麽今天羅殊禮好端端要這個視頻,認識他這麽久,就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而且在他看來這種事根本不會徹底消除,所以除非鬧到他面前才會出手幫個忙。

“記得把視頻傳給我。”

說完,羅殊禮起身又下場了,留下白盡生一頭疑惑。

沒幾天,學校傳來三個學生被退學的事情。

夏時花聽到教室很多人議論,但她沒參與進去,應該說,參與不進去。

別人說話都不太想帶她,她也不想擠進去。

下課時間空出來還能多做幾道題呢。

不過今天徐雅拉着她主動說話了。

她把手機視頻畫面暫停,遞到夏時花面前。

“你知道我們學校着這三個混混嗎,今天被退學了。”

夏時花一看,竟然是上次跟她打架的幾個人。

“為什麽被退學?”

“因為打人呗。”

夏時花後脊挺直,徐雅滔滔不絕跟她八卦道:“你是不知道他們幾個人多惡心,仗着家裏有錢有勢專門欺負那種性格懦弱,還有家裏沒有背景的。”

說到這,她看了一眼夏時花,“不過還真奇怪,他們竟然沒打你。”

夏時花是做什麽早在開學前幾天就被扒了個遍,醫生家庭在他們這群人中,算不上是有背景。

夏時花臉色僵硬,趕緊轉移話題,“為什麽現在被退學?”

徐雅絲毫沒懷疑,“這次是他們打人視頻被發到了網上,鬧得很大,學校也要臉,所以就退了,不過,也有人說可能是。”

她往夏時花耳邊湊了湊,“校草做的。”

夏時花內心波濤洶湧,面上卻是一如既往鎮定,“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這個視頻是校草的號傳上網的,很多媒體都有他家股份,熱搜撤都撤不下來,不過這事也只有他敢做,其他人可不敢得罪那三人,奇怪的是,視頻早就有了,校草為什麽突然上傳?”

夏時花是有懷疑羅殊禮這麽做是在幫她。

她想偷偷道謝來着,只是羅殊禮雖然經常一個人,但在哪都備受矚目。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是體育課下課,同桌陸陸續續走在前面快回教室了。

夏時花跟在羅殊禮後面,跟了半天也沒回頭。

于是她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下他的手臂。

對方手一擡,轉身往後退了幾步,“幹嘛?”

他眉頭皺了一瞬,像是十分嫌棄。

夏時花猶豫了,要是羅殊禮真的是因為她的話,看到她不會是這種态度吧。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說完,夏時花硬着頭皮加快腳步往前走,把羅殊禮甩在老後面。

周五放學一回家,夏時花還在院子外面就能聽到夏進支的聲音。

是不是來客人了,還挺熱鬧的。

果然,夏時花一進屋,就看到她那只見過幾次的姐姐。

爸爸跟哥哥都圍着她坐下,很像感情很好的一家人。

臉上的笑容又被她扯深了幾分,甜甜地喊了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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