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在襄州可好?

捉拿 你在襄州可好?

林舒歡聽了蕭映真的抱怨, 心想,也不用若是,再過不久, 你三哥就要打進來了。

到時雖然當不上公主,還可以找個由頭給你封個郡主。

“罷了, 我們也不與她多計較, 天色不早, 趕緊用完飯回府吧。”林舒歡輕輕拍了拍蕭映真的手。

蕭映真委屈地點頭說了聲好。

二人回府時天色已晚,按理說這個時辰也不會有人再上門。

不過二人軟轎快至府門時, 林舒歡撩簾便看見有三二人進府,林舒歡問蕭映真:“近兩日有什麽客人來府中嗎?”

“三嫂你管家都不知道, 我更不知道了,”蕭映真回道,“不過大伯三年來第一次回京,想來有許多京中好友前往拜訪吧。”

什麽拜訪要晚上來?

回府後,林舒歡留意了幾日, 發現這些人每次上門皆是天色較晚的時候,且行色匆匆。

走路姿态,看起來也不像普通人,反倒像是朝中官員。

到這個地步,林舒歡哪裏不明白這次他們為何要回長慶城, 看來蕭牧野真有要奪長慶城的念頭!

而祖母與大伯幫着他裏應外合,此事看來籌謀已久。

大伯也沒想瞞着她, 就定在府裏商讨, 她遲早都會知道。

二日後,趙元颢之前派去江南道的援軍與赤羽軍有了一次正面沖突,當天夜裏, 蕭家的府門被砰砰砸響。

門口的小厮揉着眼睛開門,一打開門,就見到了黑壓壓的一群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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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人是裴景瑜。

裴景瑜面色冷淡,從袖中抽出紙令:“奉聖上之令,帶蕭夫人進宮。”

小厮立即前去通報,本暗下來的各房燈火紛紛點起。

不一會兒,蕭鴻予與秦纨攙扶着鄭老夫人匆匆趕來,旁側還有蕭徐行與辛妙妙,身後則是蕭硯安、蕭梵真與蕭映真等人。

以及不少的蕭家侍衛。

唯獨不見林舒歡。

裴景瑜雖上門帶人,但沒有失了禮數,先向鄭老夫人與蕭鴻予等幾位長輩請安,随後問道:“怎麽不見蕭夫人?”

“侄媳昨日已經回了襄州,景瑜今日上門來找他何事?”蕭鴻予那沉如古樹的眼神落在了裴景瑜身上,語氣平和問道。

老狐貍。

裴景瑜知道面對蕭鴻予要提起一萬個心,哦了聲回道:“前幾日還在酒樓裏見到蕭夫人與蕭六娘子,怎麽今日就走了?”

“襄州又急事,侄媳如今管家,自然急着回去了,”蕭鴻予慢聲回道,“景瑜若有事,我可代為轉告。”

“不勞煩伯公,只是未想到蕭夫人走得這般快,前些日子還在京,今日就走了,偏就趕在了我上門這一日。”裴景瑜道。

蕭鴻予眉眼一壓,說話卻淡淡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自然是信的,”裴景瑜道,“只是我今日奉聖上之令前來,聖上給我下的死令,若不能将林舒歡帶回宮中,提我項上人頭去見,事關我身家性命,一切都得謹慎些。”

蕭鴻予一聽,便知趙元颢這是鐵了心要來帶走林舒歡了。

只是,進宮一事風險太大,特別是在這檔口,她的侄媳絕對不能進宮。

“各位,既然蕭夫人已走,可否讓我帶人在府中搜查一番且做個樣子,”裴景瑜拱了拱手道,“今日我也好向聖上交差,過日子,再去襄州帶人罷。”

蕭硯安早就憋着一團火,一聽這話,火氣更甚:“你當我們蕭府是什麽地?進府搜查?不可能!”

裴景瑜看向蕭硯安:“二叔,我也是奉旨而來,難道諸位是想抗旨不遵嗎!”

“蕭家并非想抗旨不遵,只是深夜前來,無緣由上門捉拿人,從古至今,我等從未聽說過。”

蕭鴻予伸臂擋了一下蕭硯安,看向裴景瑜的眼神中帶了一絲冷意:“我侄媳一向溫順和善,遵紀守法,從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你說你奉聖上之命前來拿人,不去捉作奸犯科之人,反倒來拿一名內宅之婦。”

“我大梁國聖上英明,絕不會下達這等旨意,我看,你手上所拿,并非聖旨,而是你借聖上之命,報私仇來勾害我侄媳。”

裴景瑜一聽這話,眉頭緊鎖。

蕭鴻予不愧在官場多年,這樣颠倒是非的話都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甚至還想倒打一耙!

“伯公,”裴景瑜直接回道,“我知你們今日是想維護蕭夫人,只是你們想清楚了,今日我先禮後兵前來,帶不回林舒歡,明日或許是其他人前來。”

“明日再帶不回,後日還有會有人來。”

“今日長慶城沒有,那明日去襄州找人,襄州沒有,那就要全城貼告示了!”

裴景瑜将聲音放低了:“聖上主意已定,不将人帶回宮,誓不罷休!蕭夫人,躲得了今日,躲得了明日嗎?就算躲得了明日,躲得了日後千千萬萬日嗎!”

“不用你管!反正……”蕭映真氣極,剛想開口道。

“我與你走。”

溫和的女聲響起。

裴景瑜看向衆人旁側,林舒歡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

“三嫂!你不能去!”

“舒歡……”

林舒歡向蕭硯安與蕭映真等人笑了笑,随後走到蕭鴻予面前道:“多謝大伯今日多般維護,不過想來大伯也應該知曉,今日他們必是要帶走我了。”

蕭鴻予嘆了口氣沉默。

“你們放心,就算進宮,他們也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更何況,貴妃娘娘也在。”

前幾日趙元颢的援軍剛派去江南道與赤羽軍有了正面沖突,這會兒趙元颢又派裴景瑜過來捉拿她。

極大的可能是趙元颢有親信見到了季乘淵的正臉,知道蕭牧野沒死。

蕭牧野沒死,趙元颢對他也甚是了解,知道他必會攻到長慶城來。

現在雙方戰事吃緊,情況瞬息萬變,趙元颢肯定需要一個有用的人質來牽制蕭牧野,而這個人便是她。

既然是人質,那敵人還未來的時候,人質便不可能死。

所以她這次去宮裏,不會有什麽危險,至于有沒有其他的刑罰,那就另說了。

裴景瑜也沒去計較方才蕭家說沒人的事了,如今人出來了,自然直接将人帶走。

鄭老夫人拉着林舒歡的手不放,周遭滿是褶皺的雙眼泛紅:“舒歡,我的好孩子,都是祖母與蕭家對不住你,你放心,祖母很快就救你出來。”

林舒歡心底一酸。

她知道祖母在關于蕭牧野的事情上有很多事情瞞着她,她也能理解,祖母兩邊都不好做人。

這些年來,與祖母的相處都是真的,她對她事無巨細,樣樣維護,比親祖母都要親。

“那我一定吃好喝好,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等着祖母來救。”

林舒歡哽咽調笑了一句,又掃向滿臉焦急擔憂的蕭家衆人,臉上挂起了笑:“不用太擔心,我肯定很會回來。”

蕭硯安看道林舒歡的這一笑,心情複雜至極,他從來都是不哭的。

可眼下,眼眶濕潤,他不想被人看見,背過身低頭。

“好了,蕭夫人,天色已晚,随我一同進宮吧。”

蕭府外有一輛馬車候着,林舒歡上了馬車,裴景瑜随後也跟上。

衙役‘架’了一聲,又拿鞭子抽了馬匹,馬車輪子飛快滾動了起來。

裴景瑜看了一眼在角落裏坐着閉眼的的林舒歡,先打破了平靜:“那日幼宜說話不當,冒犯了你,你不要見怪。”

“她說了我,我也說了她,”林舒歡淡淡開口,“兩不相欠,倒也無妨。”

裴景瑜嗯了聲,随後慢慢問道:“這些年,你在襄州可好?”

“襄州山清水秀,蕭家又在襄州起家,蕭家人待我也是沒得說,自然極好。”林舒歡回道。

“那就好。”裴景瑜低聲道。

“其實當年我收到了你的來信。”

林舒歡說到這話時,視線才真正落到了裴景瑜身上。

他與她印象中的變化不大,這一身老氣的官府穿着,也未遮掩他清冷矜貴的氣質,而比起幾年前,他似乎沉着了許多。

當年蕭家遷至襄州,她的爹娘與親妹妹未曾來過一封信,其餘宮內的宸貴妃倒是來了幾封信,還有裴景瑜居然也寄來了一封信。

雖然信中言語遮掩,但她也聽明白了他的關心之意。

裴景瑜想起了當年事,自嘲地笑了笑。

前幾年蕭家遭遇了很多事,先是蕭牧野身死,後來聖上多次打壓,最後蕭鴻予也辭了官,蕭家沒落了。

他一想到林舒歡年紀輕輕便遭遇了這些事,又聽及她要去襄州,心中一動寫下了一封信問她安好。

可那封信仿佛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他本以為信在途中弄丢了,還特地派人詢問,後得知信的的确确送到了襄州蕭府,他也明白了林舒歡的意思,也斷了再寫一封的心思。

“我夫君已死,你我又曾有過婚約,”林舒歡道,“與你書信往來,對我百害而無一利,便沒有回信。”

裴景瑜聽她根本沒有用其他客套話去遮掩,直接挑明了利害,說話坦坦蕩蕩,再聽她說與他曾有過婚約一事,不禁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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