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的表現,“山門應該不容易燒着吧。”
司徒非正看清楚了。
不過,南宮崇儀忽然就插嘴一句:“讓小瑾留在皇宮是明智之舉,對于你或者君家都有好處。最重要的是,小皇帝對小瑾還算不錯,必定平安無事。”
君清瑜就不是這樣想。他冷峭一聲笑:“當年先帝也對君千瀾不錯。”
南宮崇儀的語氣稍微有點沉重:“不,先帝那是瘋狂的想法,那種不可啓齒的想法會将一切毀滅。”
“最是無情帝王家。”
“先帝就不能長命,死得也及時。那種人,皇族出現了一個就夠了。”
“小瑾不能留在皇宮。”
南宮崇儀還要說什麽。
司徒非先冷笑了一聲:“先帝都死了,好與壞都不關你們的事,還說來幹什麽?”
南宮崇儀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苦笑。
開墓的漢子也帶着工具回來了。他們不是拿着削鐵如泥的武器,只是小小的一片兒。片兒極其鋒利,直接就能插入石頭裏面,很快就看到微塵飛揚。四個角,在四人的努力之下,露出一條細細的痕。
君清瑜異常沉不住氣:“還要多長時間?”
其中一個大漢擡起頭,擺動着手腕,笑得有點腼腆,回答說:“主子,最快也要半個時辰。老鄒開過那麽多的墓穴,就第一次見人家用這種石塊。不說別的,就是刨成棺木的形狀,也要花不少時日。這種是黑木崖底的黑石啊,我們行內人叫做不死石,多為做宮殿的地基,根本就不是用來做石棺的。”
“怎麽說?”
“先人的遺體不化啊!”那個大漢這樣說着。
“身體能夠保存?”
南宮澈忽然走過去,摸着厚實的棺木,插了一句:“人死就該入土為安,塵歸塵土歸土。”
南宮澈望着棺木的神情虛靈幽遠。
我看着就牙痛酸酸。
出生在大将軍府,從小受到我爹的教育,他和我都知道:南宮家歷代的大将軍沒有入土為安這種普通人的福氣。試問誰家祖墳不是修得面山環水、椰林樹影、左青龍右白虎,福蔭後人?只有我們家就喜歡這個冰冷冷的地窖。
有一年的清明節,我爹帶着我們進這裏拜祭先人。我爹就說,南宮家的男兒殺性大,殺戮無數——有該死的、有誤殺的,我們滿身鮮血啊。所以,南宮家的男兒死後,鬼魂到了地府,閻王爺一翻生死簿,會一筆一筆計算我們的罪孽,讓我們一一償還生前殺過的冤魂。我們這裏地宮放着石像和石棺,勾魂的牛頭馬面又是怕白光的瞎子,他們誤以為石像就是人,能讓我們的鬼魂在這裏停留一百年,一百年之後,我們到地府報道,那些含着怨氣的冤魂也應該投胎了。
我們是将士,注定死後沒有安眠之地。
那時候,我覺得地宮很“熱鬧”。
而今天,我也明白我爹的話。
哪一天才能讓南宮家的男兒“安心入土”,除非是南宮家的男兒不再當大将軍。只可惜他們從來都不能潇灑到抛棄國家,永遠都不可能。
君清瑜繼續研究棺木石頭,我蹲地上腳酸酸軟軟的。時間一滴一滴過去,過得沉悶,他們正專心開墓,不說話。我百思不得其解,君清瑜為什麽要開啓君千瀾的墓?可能是要追查君千瀾的死因,也可能是君千瀾墓穴裏面有什麽是他想要的。
我對君家的家譜不熟,猜不透君清瑜和君千瀾的關系。
忽然“噠”地一聲,小皇帝的小手就磕到了石頭上面。我摸着小皇帝的手,拽到懷裏,大氣都不敢喘。
“非兒?”南宮崇儀說話,剛好掩飾了我這邊的聲音。他捂着嘴巴咳嗽了兩聲,拉着司徒非問:“非兒,聞到什麽味道嗎?”
南宮崇儀身體不好。
司徒非就緊張了:“大哥,什麽味道?是哪裏不舒服?叫你不要跟着出來!非得要回來拜什麽?都那麽多年過去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了。給你拜兩下,又不會身體立刻好,死人也不會複活——”
“好了,好了,可能是這裏有點悶,我沒事。”南宮崇儀投降。
“我們出去。”
“出去?”
“這裏有我同華年就夠了。”
“我想看——”
“你什麽都不要看!我看着就行了。華年保護你,我留着這裏。是不是空白遺诏,我一眼看得出來!”司徒非就沒有讓他反對,就把輪椅推着出去。
我驀然了悟。
原來是在找空白遺诏。
空白遺诏真的就在君千瀾的石棺裏面?
我抱緊小皇帝的小身軀:這些吃飽飯沒事做的男人究竟有多麽瘋狂啊!
君清瑜執意找空白遺诏,意圖不軌也就算了。但是我大哥……南宮澈同君清瑜狼狽為奸,是我的意料之外。不,說到底我大哥的血緣同君家比較親!
南宮澈已經徹底學壞了。
“主子,石棺開了。”
“好的,都走開。”
君清瑜急忙走過去。
石棺割開。
君清瑜運力推開沉重的棺蓋,忽然他喊出一句:“空的?”
我正要探看過去,墓室就渾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