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皇子懼內

兩人正說得盡興,一個小丫頭跑進來湊到陳亦璇耳邊說道:“找到了。”

“在哪兒?”陳亦璇當即臉色冷了下來。

“城西悅來客棧。”小丫頭回道。

“回來了沒有?”

“殿下不回來。”

“綁了押回來。”

“可……”

“照我的話去做,他不敢拿你們怎麽樣!”

小丫頭點點頭又出去了,陳亦璇長嘆一聲。

謝瑤知情知趣,轉移了話題,兩人便又說到了定西大将軍薛岩之女薛茹羽。因着父親軍功卓著,這位薛姑娘被封為靜和郡主,剛剛從西疆來京就出了名。

原這位靜和郡主當街騎高馬橫沖直撞,差點出了亂子,幸虧被楚将軍攔下了。

“一小女孩被擠出人群摔倒在街中間,眼看着就要被那馬踩到!正當時那楚将軍飛身一腳,把馬頭踢歪,這才迫使那野馬停了下來。這靜和郡主沒拉住缰繩,從馬上摔了下來,但卻無人去扶,百姓紛紛躲開她,氣得那靜和郡主使着馬鞭子去打楚将軍,卻三兩下就敗下陣來,白白丢了人。”陳亦璇越說越高興,最後總結道:“這位靜和郡主甚是潑辣,也不知誰倒黴要娶這位。”

“那靜和郡主……”

陳亦璇點點頭,道:“這次進京,多半是為了婚事。”

可這麽一位郡主,背靠河西幾十萬大軍,誰娶了她就等于擁有了河西的軍權,聖上眼睛明亮着呢,當然不會讓她嫁給皇子以外的人!

那麽如今這幾位皇子,會花落誰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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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瑤有些沉默,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只有顧君墨還沒有皇子妃,甚至連個小妾都沒有!

陳亦璇留謝瑤在府上吃了午飯,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正待謝瑤要離開之時,外面卻一陣吵鬧。

陳亦璇急忙出去看,謝瑤跟随在她身後,出門就見三皇子低着頭進了院子,而他身後竟然跟着四皇子顧君墨!

下了幾天的雪,外面白茫茫一片,而顧君墨仍是一身白衣,披着狐貍毛的披風,走在其間,竟如從仙霧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只是畫面一到三皇子身上,就全沒美感了。只見他一臉愁苦,垂頭喪氣,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

陳亦璇端住架子,停在臺階之上,以傲然睥睨之态看着二人走近。

那顧君墨不成想居然能看到謝瑤,略微吃驚之後,他便又看向陳亦璇,先施了一禮,接着言道:“今兒不巧遇到三哥被龜頭圍打,随手幫他解了圍,知道三嫂在搜捕他,于是給您送了回來,省得在外面丢人!”

“龜頭?”陳亦璇當即就繃不住了,斥道:“妓院的龜頭?”

顧君瑞吓得身子一縮,立時又矮了半分。

顧君墨點頭,嗤笑道:“那龜頭報的名號是城西春雨樓,還說三哥欠了人家不少銀子,嫖娼還欠賬的也真是少見!”

“我就想瞧瞧那花魁長什麽樣兒,真沒幹什麽出格的!”顧君瑞見陳亦璇青筋暴出,于是連忙解釋道。

“真沒出格?”陳亦璇不信。

“三哥被龜頭追着打的時候,還提溜着褲子。”顧君墨道。

顧君瑞小聲央求道:“老四,嘴下留情啊!”

陳亦璇冷笑兩聲,跟顧君墨和謝瑤客氣了兩句,接着讓人送客,然後便一腳把顧君瑞踢到了屋裏,屋門一關。

謝瑤瞪了顧君墨一眼,道:“你就不能留點口德?”

顧君墨一笑燦然,道:“其實他真沒幹什麽,那龜頭說花魁一脫他褲子,便把他吓跑了。還說沒見過上妓院,不想幹點壞事的!”

謝瑤哼了一聲,讓陳氏扶着外面走,這人太陰了。走到門外,上了馬車,可沒走多遠,因着積雪太厚,輪子竟然飛出去了。虧得當時馬車跑不快,謝瑤沒事,只陳氏撞了一下腰。

謝瑤扶着陳氏下了車,就見顧君墨騎馬過來,停到了她們跟前。

“你沒事吧?”

謝瑤搖搖頭,道:“我沒事。”

顧君墨看那車輪已經毀壞,怕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便對謝瑤道:“你上來吧,我送你回府!”

謝瑤本要拒絕,但陳氏卻把她推到了跟前,并對顧君墨道:“我們姑娘受不得寒氣,勞煩殿下了。”

“可奶娘你……”

“我去三皇子府裏門房那兒等着就是,姑娘您就放心去吧!”

謝瑤見顧君墨已伸出了手,她也不是忸怩之人,便握住他的手,不想被他一攬竟帶到了懷裏。

“你若覺得冷,可以躲到披風裏。”顧君墨笑道。

謝瑤挺了挺身子,稍稍離開他的懷裏,道:“不用了。”

顧君墨笑了笑,馬鞭一甩,便疾馳而去。謝瑤坐不穩,又摔回顧君墨懷裏,知道他是故意的,謝瑤恨恨的擰了他腰一下。

馬速極快,寒風在耳邊呼嘯,謝瑤本穿得也厚,可此時就好像那風打透了衣服一般,冷的她只打哆嗦。

顧君墨拉開自己身上的披風,把謝瑤嚴嚴密密的裹住了。

謝瑤貼着顧君墨的胸膛,鼻息之間皆是他的味道,如蘭草一般幹淨。很久以後謝瑤想到這事,便問自己若是另一個男人,她會到那人懷裏麽,顯然不會。可為什麽是他,她便覺得沒什麽,甚至都忘了世俗。

顧君墨并沒有把謝瑤帶回謝家,而是帶着她出了城,一路沿着官道疾行,約莫一個時辰,便到了一處山坡。

謝瑤窩在顧君墨壞裏,幾乎都要睡着了,被顧君墨拍了拍才驚覺馬已經停下,可鑽出披風一看,竟不是謝府的大門!而四周白茫茫一片,半個人影也沒有。

謝瑤皺眉道:“你不會是想把我扔到這地方,然後自己走人吧?”

顧君墨一笑道:“喏,看那邊。”

謝瑤順着顧君墨指的方向望去,登時眼前一亮,這裏視野開闊,可以看到很遠。只見遠處山巒起伏,如一條卧龍,披着白色的盔甲。落日已西垂,天邊的雲霞被染的紅彤彤的,從雲層裏遺漏的霞光灑在雪山上,那潔白的雪好像也燃燒了起來。

這樣的景色已是震撼,可目光下移,登時又是眼前一亮,那山坳坳裏竟有一片梅花林,迎着初雪,這些血梅肆意開着,星星點點的紅如墜入了白雪中,而迎着晚霞,這畫面便多了一份柔和。

這四周群山環抱,想來是已經出城一段距離了,她迷迷糊糊竟不知道走了多久。

“五年前,也是剛下過雪,我無意中發現了這裏。本想着每年都來看看,可天不遂人願,竟隔了五年才再次來到這裏。”顧君墨望着遠處的雲霞悠悠道。

他們還坐在馬上,顧君墨半擁着謝瑤,二人遙望遠方。果然世事難料,彼時彼地和今時今地,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心情。

“麟哥兒可穿得暖和?”謝瑤問。

“在軍營裏摔打,穿太厚會行動不便。”顧君墨道。

“軍營苦寒,你還是讓他回楚家或是你府上吧!”謝瑤不贊同道。

“軍營有好幾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孩子,都是犧牲将士的遺孤,別人耐受得了,他也不能叫苦!”

“可他還小!”

“慈母多敗兒!”

“是你鐵石心腸才對!”

晚霞如血,映着二人的面龐,雖是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可二人臉上卻未見一絲惱怒。概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便是這般,母親溫柔一些,父親嚴厲一些,卻都是為了孩子好。

顧君墨把謝瑤送回謝府的時候,已快到亥時了。顧君墨把謝瑤送到後門,虧得二寶還在那兒等着,見是他家姑娘便忙打開了門。

顧君墨先下馬,接着把謝瑤抱了下來,因着積雪較厚,所以直接把她放到了門欄上。

謝瑤有些羞赧,低頭說了一句:你快回去吧!便轉身跑了進去。

二寶呆呆看着顧君墨,見人上了馬,才反應過來,恭敬道:“殿下慢走。”

顧君墨笑了一笑,調轉馬頭,喝了一聲,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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