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置辦田地

謝瑤把讓二寶去辦的事與陳氏說了,陳氏面上一喜,道:“咱在別院的時候,多得左鄰右舍的照顧。鄉親們日子過得緊巴,若是姑娘得了那塊地,可以讓鄉親們少交點租金。”

“您都替我想好了。”謝瑤笑道。

“姑娘最是心善,便是我不說,姑娘也定會這麽做。”陳氏道。

謝瑤确實也是這麽想的,可能是在那片地兒住久了,跟那的人都有了感情。

二寶把那箱子珠寶和那張紙條送到楚府,并說明了來意,守門的已經認識二寶,便接下了。

那時正巧顧君墨也在府上,下人把那箱子打開的時候,滿眼金燦燦的珠寶,雖這箱子珠寶價值不菲,但那片地方圓幾十裏,只怕連付一半的都不夠。

“謝瑤怎麽會有這麽多珠寶?”楚洛寒有些驚訝道。

“她那麽多心眼,我一點也不驚訝。”顧君墨道。

“只是,咱們就算找個人去和國公府的人談,但這些珠寶怕是也不夠吧!”楚洛寒道。

“而且這些珠寶兌換成銀子也要時間,謝家可能等不了那麽久,你讓人直接從王府賬房支取,務必要給她賣下那塊地。”顧君墨道。

“那你做的可是賠本的買賣!”楚洛寒不禁笑道。

顧君墨道:“誰叫她是麟兒的娘親呢!”

沒用多久,那塊地的地契就到了謝瑤的手裏,拿着那薄薄一張紙,她覺得自己都成小富婆。

“而且二寶說,今年是個豐年,咱們會有很多存糧。”陳氏高興道。

“那就開個糧油鋪子,等二寶回來了就辦這件事,讓他做私底下的掌櫃。”謝瑤道。

陳氏一聽謝瑤這話,臉上抑制不住的激動,道:“姑娘,您可是我老婆子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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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瑤噗嗤笑出聲,道:“奶娘,您說什麽呢,咱們是一家人!”

“對對……”陳氏難掩激動道。

轉眼已到年根底下,謝府上下都在為過年做籌備,幾乎忙成一團。因着年節前已打春,所以天兒也漸漸暖和了,這日張氏她們被大太太叫去幫忙,謝瑤閑來無事便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拿着一本陳亦生的詩集翻着。

也不知翻到哪頁,竟然從裏面掉出一張小紙條,這本詩集是承哥兒前幾天給他的,說是他夫子剛剛完成的,讓她先讀讀。

謝瑤拿起那張小紙條,只見上面寫着:如今在下作詩之時,總是想着姑娘說在下的詩作酸腐的話。落筆之前本是洶湧澎湃,情緒滿溢而急需纾解。可落筆之時,卻猶豫不決,竟不知用哪些句子才不顯得矯情。寫完之後又酌字酌句琢磨,怎麽讀都覺得酸。這本詩集已反複修改多次,胸中實在沒墨,望姑娘再賜教。

謝瑤噗嗤笑出聲,其實她在吟詩作對一事上并沒有什麽才華,不過是随口胡謅了兩句,倒讓這大文豪躊躇不前了,實在是罪過!

謝瑤于是趕緊拿出筆,在那張紙條的下面寫道:“其實我拜讀過公子很多文章,實乃妙筆生花,字字珠玉。公子有經天緯地之才,氣吞山河之志,何苦自我菲薄。我不過是盲眼說瞎話,公子萬萬不要放在心上。最後,聽承兒說公子府上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入口即化唇齒留香,我厚着臉皮跟公子讨一盒吃。”

寫完,謝瑤把紙條仍夾在詩集裏,回頭讓承哥兒還回去。

那桂花糖蒸栗粉糕,倒不是她讨乖,而是承哥兒說的太好,什麽只可天上有人間難得吃,什麽吃一口記一輩子,更甚者還桂花糖蒸栗粉糕下死,做鬼也願意等等。她便實在是好奇,這點心到底多好吃,讓承哥兒饞成那樣!

謝瑤繼續翻那本詩集,午後陽光暖烘烘的,照的她昏昏欲睡。就在謝瑤打盹的時候,聽到一陣琴聲,似是從她院子前面的涼亭裏傳來的。這琴聲時高時低如悲泣,音色沉郁,讓人聽着都不舒服。

謝瑤有些好奇,誰這麽有閑情逸致,專門來她門前尋不痛快。

走出院門,穿過抄手游廊,遠遠看到那涼亭裏的确坐着一人,正迎着湖水撫琴。

謝瑤走近了一瞧,竟是謝卿的那位紅顏知己。老太君和大太太一直沒有承認這女子,因此并沒有明媒正娶,甚至連個小妾的名分都沒有。

若謝卿真愛這女子,大概不會讓她這麽受委屈吧!

謝瑤無意管這等閑事,正想轉身離開,琴聲戛然而止,接着撲通一聲,那女子竟把琴扔到了湖裏。

聽聞這女子在青樓裏賣唱,這琴于她來說應該挺重要的吧!謝瑤這麽想着,就見那女子走到涼亭的欄杆處,一腳竟邁了上去。

她不會是想跳湖吧?

這湖水雖說不深,但足以淹死一個人。

再看那女子兩只腳皆蹬了上去,謝瑤心下一慌,急忙跑了過去。

“那個……什麽事都是能解決的,你千萬別輕生!”謝瑤沖那女子喊道。

那女子大概沒想到會有人看到,慌忙回頭見是謝瑤,她竟又往前邁了一步。

“你別管我,我……我活不下去了……”那女子哭道。

謝瑤怕她真跳下去了,于是說道:“我想你從謝卿口中聽過我的名字,我叫謝瑤,當年我也想死,只是一念之差,但我選擇活下來,其實并不困難。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或許能幫你。”

她對這女子是有憐憫的,大概都是被謝家迫害的,同是天涯淪落人。

那女子仍有些猶豫,謝瑤又說道:“你若跳下去,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我沒有親人……”

“但謝家人會把你的屍首撈起來,然後扔到荒郊野外,任憑野狗野狼糟蹋,不用懷疑,你的下場只會比我說的更慘!”謝瑤道。

顯然她這句話太有殺傷力了,那女子急忙退後了兩步,最後一跌摔到了地上。

任憑那女子哭了許久,見她情緒漸漸平複,謝瑤這才把她扶起來坐到椅子上。其實她最不想理這些事了,何苦給自己不痛快,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條命就這麽沒了。

記得靜安師太曾對她說過,說她最大的軟肋就是心善,而最大的福氣也是心善,佛祖總會庇佑她的!

“太太讓他娶大戶人家的姑娘,我以為他不會同意,可他居然……”說着,那女子又是一陣啜泣。

“他同意了?”謝瑤問,當初那麽轟轟烈烈的要娶眼前這位女子,怎麽轉眼不過兩年,就情淺恩薄了。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确實是位佳人,可惜出身不好,所投又非良人。

“他說即便他娶了正室,還是最愛我,會對我好……”女子帶着哭腔道。

“那個……其實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白染……”

“好吧!白姑娘,我只能對你說,他是在放屁!”謝瑤道。

白染瞪着水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謝瑤,她大概沒想到世家貴女嘴裏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他連名分都沒有給你,何談愛不愛的。他都要娶正室了,以後你過的好不好,只怕他都說不上話。當然,若你願意安安分分做個小妾,那正室也不是惡毒之人的話,熬兩年總能熬個平平淡淡。”謝瑤是真心說這些話的,只是讓她看清形勢,做出最好的抉擇。

白染哭着搖頭,道:“他……他為了我離開國公府……他與我同甘共苦……怎麽就……”

白染至今都不相信謝卿會如此絕情,曾經的山盟海誓,他都忘了?

謝瑤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謝卿已入仕途,或許也有身不由己,但終究是利益熏心。若他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何需借婚姻攀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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