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染跳湖

謝瑤不理那人,往後退了幾步,接着從廳子的後門走了出去。一路閑閑散散走到湖邊,多逗留了一會兒,正要往自己那院走,卻聽一聲尖銳的呵斥。

“你是什麽人?竟敢……我可是大少爺的夫人!”

竟是白染的聲音,謝瑤怕她出事,急忙和陳氏三人朝着那聲尋去。

“大少爺哪有什麽夫人?你頂多是個暖床的,啧啧瞧這身段,一看就是青樓那地兒出來的,擺腰扭臀,欲擒故縱,把老子這小心肝給勾的!不若你配老子樂呵樂呵,保證不讓大少爺知道,老子給你一錠金子,怎麽樣?”

原說這話就是剛剛在廳子裏喊住謝瑤的那男子,謝瑤沒搭理他,瞅着就不是好人,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他竟敢在國公府調戲女人!

“你別靠近!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白染大聲道。

“你不敢喊,若是讓人看到了,大少爺一準兒把你先趕出府!”

因着這花園東繞西繞,所以即使謝瑤她們跑着過去,仍是晚了。那色胚子一步步靠近,白染一步步後退,等到退無可退,她一時有些絕望,竟跳進了湖裏。

謝瑤跑過去的時候,剛巧看到白染跳湖,可喊也喊不住了,只能一邊往那湖邊跑一邊讓青雨去喊人。而男子自知闖了禍,竟然一溜煙跑了。

謝瑤不熟水性,看着白染在湖中掙紮,她是又心急又無計可施,只能喊着讓她堅持住。

“救救……我……孩子……”白染在冰涼的水中撲騰着,想來那麽柔弱的女子,卻能有這麽大的力氣濺起一大波水花,概是想到了肚子裏的孩子,她在拼着最後一絲力氣。

謝瑤心髒幾乎要跳出來,她看不了這樣的畫面,她本就是信佛之人。虧得附近有小厮,被青雨喊了過來,不然她都堅持不住要跳下去了。

那小厮精通水性,撲通跳進水裏,三五下游到了白染那兒,接着繞到她後邊,從背後摟住她,把人帶到了岸邊。

謝瑤和張氏搭手把白染拉了上來,一摸她全身冰涼,再瞧她雙眼緊閉,探到鼻息出,竟什麽也觸不到。

謝瑤焦急不已,急忙讓青雨去找大夫,讓夏末去尋謝卿。那小厮上了岸,讓謝瑤和張氏讓開,他雙手壓住白染胸脯,使勁按壓幾十次,似要把白染壓碎了一般,正待謝瑤想喊停的時候,白染突然吐出幾大口水,這才漸漸有了呼吸。

謝瑤讓張氏趕緊扶着白染回去,再待下去,只怕她要結冰了。間隙之間,謝瑤瞧了那小厮一眼,明清目秀,倒是周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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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瑤和張氏把白染送回去,謝卿也趕了過來,只見他滿臉焦急,倒是流露着幾分真情真意。

等大夫過來,給白染診了診脈,臉色有些不好,對謝卿道:“這冰天雪地的,夫人不但受了驚傷了心脾,而且還中了風,所以我需開中風和定神的湯藥,可這湯藥卻會對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有影響,在下……”

那大夫言下之意便是若是給白染治病,那這孩子恐怕保不住。

謝卿一聽之下,滿臉憂愁,再瞧白染,又多了不舍,最後定了定神兒,對那大夫道:“你盡可開那些湯藥,若是孩子保不住,也只能認命了,總歸要先救大人。”

那大夫點了點頭,便去開方子了。

謝瑤想着白染在湖中掙紮,仍是不忘肚子裏的孩子,幾乎就是這孩子讓她堅持下來的,可她活過來了孩子卻沒了,不知她知道後該如何承受!

謝瑤把經過的事兒與謝卿說了,又說道那男子是何許人也,如何如何狂妄,如何如何侮辱白染。謝卿自是氣憤,讓謝瑤先照顧白染,他滿懷怒火跑了出去。

第二日,謝瑤從二寶那兒聽說,那男子相安無事的從國公府大門走了出去,而謝卿還跟随三爺送了送。

“這……”張氏不解,道:“若說大少爺怕那混蛋,也不至于吧,畢竟那人不過是個小縣令,還要攀附國公府呢!”

謝瑤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可一個小縣令和白染相比,誰對謝家更有價值?”

青雨恨了一聲,道:“姑娘,咱們快離開這地兒吧,這裏的人哪有半點人情味兒!”

“可不是,我餓了去廚房要塊饅頭,那廚房裏的婆子還要給我堵回去,可不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夏末撅着嘴道。

本來主仆三人正是感傷的時候,結果聽了夏末這話,又是噗嗤笑了出來。夏末的人情味是從嘴上體現的,果真是沒心沒肺!

這一日是大年初二,太子會帶着謝韻和胡姝袖過來,謝瑤決定這一天都不出門,省得碰到不想見的人。上次謝瑤給謝韻出了幾招,效果應該還不錯,可心裏卻有點對不住胡姝袖,因此更怕見到她。

謝瑤一覺迷迷糊糊睡到了中午,有老太君那院的小丫頭過來喊她去吃飯,謝瑤以身子乏累回絕了。簡單吃了兩口,謝瑤又躺回床上,怎麽也是無事,倒不如睡覺養神兒。

可她這一覺沒睡一會兒,胡姝袖卻自動找上了門。

謝瑤一聽是胡姝袖就覺得頭大,又要開始演戲了。

“聽姑媽說姐姐身子不舒服,我特意過來瞧瞧,可是有幫得上忙的。”胡姝袖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

彼時謝瑤已起了身,沖胡姝袖笑道:“哪是身子不适,只不想湊那熱鬧而已,倒讓妹妹擔心了。”

謝瑤拉着胡姝袖坐到羅漢床上,吩咐青雨倒茶,讓夏末去廚房端些點心過來。

“姐姐快別忙了,我坐不了一會兒,太子和姐姐在老太君那院等着呢!”胡姝袖道。

謝瑤點點頭,道:“難得太子有心,讓你跟着謝韻一起回國公府,不若留你一人,倒顯得冷清了。”

胡姝袖苦笑一聲,道:“姝袖家人遠在外地,便是這種日子也不得相見,心裏總沒着沒落的。這不尋着個由頭,我便趕緊過來了,在這謝府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姐姐了。不知姐姐怎麽想的,反正姝袖是把姐姐當親人看待的。”

一聽胡姝袖說這話,謝瑤只覺得頭更大了,這話只要有一分真,她便覺得愧對胡姝袖。

“妹妹別這樣說,他日若妹妹有難,姐姐幫不了你多少,但也能盡綿薄之力。”謝瑤真心道。

胡姝袖拉過謝瑤的手握住,面上竟是有些激動,道:“姐姐……”

謝瑤拍拍胡姝袖的手,溫聲道:“姐姐知道你不容易,但熬總能熬出頭的。”

胡姝袖卻搖搖頭,道:“上次多虧了姐姐把太子妃勸回太子府,不然那靜和郡主便會成為太子妃,聽說這位郡主兇悍的緊,妹妹也算逃過一劫。我這日子雖順遂,可心裏卻越來越不安,她對我越好,我心裏越不安,只怕……只怕她會奪走我的孩子!”

謝瑤心中一動,這可是她給謝韻出的主意,這招雖損,但肯定有成效,畢竟胡姝袖不是好惹的。

“你只要守住太子的心,她便如何也奪不走你的孩子。”謝瑤道。

胡姝袖笑了笑,道:“近些日子,太子常常宿到我那院,對我也是關懷備至,想來他應該會為我做主。”

“那就好。”謝瑤道。

“可我也不能不防,萬一她也懷了……”

那胡姝袖自知失言,趕緊住了話音,但謝瑤還是聽出了一二,這胡姝袖不會對謝韻暗下動了手腳吧?

“總歸她是正室,我小心翼翼伺候着,只望她能念及姐妹之情。”胡姝袖道。

那胡姝袖走過,謝瑤久久不能安心,不知她懷疑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胡姝袖未免太惡毒了!而且這事若洩露,那胡姝袖定然會被休棄,謝家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應該不會吧,她走這步棋太險了!

謝瑤明知這是個機會,但她卻不想去查,剛才胡姝袖那兩句真情真意,讓她不忍對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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