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晚宴·情敵初
晚宴在北翟皇宮的露室舉行,這裏四周環繞常青藤,頭頂星光,風景獨有一處。
慕九淵由四人擡着步攆移動至室內,白子曰跟在身旁,一眼望過去,總有種貼身婢女跟着自家公子出門的架勢。
步攆落地,慕九淵從上面下來,白子曰本能的上前去扶着他,慕九淵順勢握住她的手,露出帶着欣慰和寵溺的笑容。
這畫面在旁人看來确實有愛意甚濃,新婚燕爾的小夫妻之相,多多少少羨煞旁人。
大概也就只是白子曰覺得這行為舉止膩得慌,可礙于視線圍繞之下,又不得不配合着戲做全套。
更何況,按照規定,貼身近衛都只能在殿外恭候,此刻沒有青竹子在,她也确實要肩負起慕九淵貼心小棉襖的重要職責,照顧他一二。
雖然心裏已經嘟囔了許久的不情不願,可誰讓人家慕九淵的人設是病秧子呢。
落座的同時,旁桌的十一皇子笑意盈盈的先打了招呼:“十一見過九哥,九嫂,祝二位永結同心,地久天長。”
“還有我!還有我!”十一的話剛落下,同桌坐着的另一華服少年搭着十一的肩膀,湊上前來,笑容洋溢,身上散發着說不盡的活潑。
“十二你啊,就是少了點十一的穩重懂事,咳咳。”一句話的功夫,慕九淵又是一陣輕咳,眉頭微皺。
白子曰擡手拿起水壺,水流輕揚至杯中,衣袖略挽,端起茶杯,遞到了慕九淵的手中。
慕九淵會心一笑。
“這下,我是真的相信大夥說的了!羨慕啊羨慕!”十二皇子說道。
“哦?大夥都說什麽了?”慕九淵倒是很有興趣聽下去的樣子。
“還能說什麽啊,自然是…”十二頓了頓,視線看向白子曰,突然起身走了過來,十一出手拉了他一把,結果十二還是湊到了子曰身旁,在她耳邊笑嘻嘻地說道:“九哥心念九嫂,癡情的很呢。”
白子曰側目看了看十二,又回頭望了望慕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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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北翟家室好,人品好,又貌美的貴族小姐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見的少,偏偏我們九哥呢,就是要跨越兩國之距,求得一心人,而且在父皇面前立誓此生只願與南月白家子曰小姐相伴,不負不離,矢志不渝,如此,父皇才被他的誠心感動,親筆提書向南月求了這門婚事。”
說到最後,十二幹脆坐到了白子曰身旁:“嫂嫂可得趕緊讓九哥親筆寫下他的誓言,若是日後,我這九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嫂嫂也好拿着它來鞭策九哥,吊打十個來回。”
言語間,十二還不忘雙手揮劍似的比劃幾下,笑容調皮的看了看慕九淵:“當然,以他的基礎條件,嫂嫂還是得手下留情,哈哈。”
慕九淵低眸,搖着頭無奈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你啊,少說兩句吧。”最終還是十一出手,把十二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子曰聽了這一席話,心裏自然是開心的,想起父親當初說,雖未見過這九王爺,卻因一‘妻’字,對其人頗有認同。
如今,北翟這邊又多了如此誓言之詞。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對她如此情有獨鐘的。
難道是穿越之前就已經躲在某個角落裏暗戀了她多年,剛好一起穿來這個時代,終于鼓起勇氣來争取了?
白子曰的腦洞開的有點大,就是覺得不能小瞧了慕九淵。
迷霧一層又一層,摸不透看不透更猜不透。
“國主,國後駕到!”随着禦前女官的聲音,國主和國後進入內殿,于高位俯視着在座的賓客。
說是賓客,不過為禮稱,畢竟是家宴,到場的多是皇室自己人,群臣只占少數,而多以位高權重或是頗得國主信賴的臣子而已。
國主開口便強調今日以新婚的慕九淵和白子曰為主角,衆人便共同舉杯以示祝福。
晚宴正式開始,歌舞姬們伴随着音樂緩緩如殿內,舞姿輕揚動人。
賓客們三五結伴的至慕九淵和白子曰所在的位置而來,說些客套和祝福的話語,彼此寒暄,雖是笑意濃濃,但大多各懷心思,做的只是場面上的事。
慕九淵不能喝酒,這個大家都知道,所以統統以水代酒,而白子曰呢,端起酒杯的同時,卻被慕九淵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推開放下。
低眸擡眼的功夫間,阿英已經得了眼色,把杯中酒換成了甘蔗汁。
白子曰以為是水,結果入口甘甜,轉而看向阿英,這姑娘笑着努了努嘴,白子曰又順着方向朝慕九淵望了過去。
這兩個家夥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去了?
倒是顯得比和白子曰這個主子來的默契。
慕九淵沒有看她,視線依舊散在來往的賓客身上,說不上來的有禮有度,又說不上來的漫不經心。
終于等到他的視線收緊,轉而就聽到六王的聲音:“前幾日得了件不錯的琉璃新月圖,放在房間裏當個擺設确是個好東西,想來尤其是女孩子們喜歡的玩意兒,就差人包好直接送到你府上去了,算是新婚賀禮,弟妹大抵是會喜歡的。”
南月不出琉璃,皇室內庭裏的那些個都是別國送的禮物,民間見過琉璃的人幾乎沒有。
白子曰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對所謂的琉璃,也就是彩色玻璃,自然是不會新奇,更不會像旁人那般似是得到了寶貝一樣開心。
所以當初焉離很是興奮又神秘的帶着一個琉璃擺件給她時,白子曰一點也沒當回事兒,後來因為那擺件形似盤子,就直接讓阿英拿來做了瓜子盤,色彩倒是豔麗的很。
焉離為這事兒還嘟囔了好一陣子,覺得白子曰暴殄天物,不知其珍貴。
這麽一回想,也不知道焉離那家夥現在過的怎麽樣?或許再過一陣子又會收到他的書信了吧。
“那就謝謝六哥了,咳咳咳。”慕九淵說着說着又開始不住的咳嗽,然後就如同一口氣喘不上來似的,手微微顫抖着,沖阿英擺了擺。
阿英匆忙遞上白色絲帕,慕九淵猛咳了幾下,血色又一次浸染,星星點點的還散落在了衣服上。
白子曰微微皺眉,照他這種咳法兒,怎麽可能堅強勇敢的活到現在?也太誇張了吧。
只是她剛湊上前去關心一二,随即就聽到耳邊傳來別的女子的聲音:“九爺還好嗎?是否需要奴婢為您診脈?國主和國後差奴婢來詢問,若是需要休息,随時可以離開。”
白子曰擡眼看向這女子,就是方才站在國主和國後身邊的女官,氣質脫俗,委實是個美人胚子。
“木搖來的适時,我看九弟确實不太舒服,你快與他瞧瞧。”說這話的人是六王爺。
木搖,名字還挺好聽的。
六王爺叫的也是親切。
“咳咳,阿揺,我沒事,告訴父皇和母後,不必擔心,有子曰在,她會照顧我的。”
慕九淵帶着顫抖的手又一次落在了白子曰的手上。
白子曰立刻會意的點頭,回握住了他的手。
“如此,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木搖恭敬行禮,目光中閃過一絲失落,沒能逃過白子曰的眼睛。
有故事啊?
而六王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感嘆似的說道:“看樣子,兄長我也應适時離開咯。”
然後帶着笑意緩緩行至他處。
白子曰回握着慕九淵的手随即緩緩松開,調笑着說道:“那位木搖姑娘看起來對你頗有些情誼哦~~”
誰知話音還未落,手又被慕九淵握了回去,力度還有點大。
像是在有意宣洩對白子曰話中之意的不滿。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不介意王府再多一口人。”白子曰看起來很是大方的說道,絲毫沒在意慕九淵方才的舉動。
‘咳咳咳…’許是真的氣到了慕九淵,咳嗽聲又起。
阿英已經将帕子遞到了他眼前,回望一眼自家主子,那眼神分明帶着幾分責備,覺得白子曰開玩笑過了頭。
白子曰被她這麽一瞧,頓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事似的。
“我與阿揺一起長大,若是有心思,又怎會拖到現在?還是說,你對焉離也有情?”
慕九淵單手攬着白子曰的腰身,附于她耳邊輕聲說道。
本來前一句還似是在解釋,可後一句卻極具挑釁。
白子曰最受不了別人拿話擊她,便立刻反擊道:“自然是有!人生來是有情之人,難不成你要自诩為無情之人?”
慕九淵聽到這話倒是輕嘆了一口氣,手指在白子曰的額間輕點:“強詞奪理!”
寵溺之意盡顯無疑。
“哪有?!我就是很喜歡焉離啊,他對我來說是在這個時代非常重要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講,有着無人取代的位置。”白子曰說的很是坦蕩蕩。
“你非要在此處與我論及你與他人歡喜?好歹今日的宴會也是為你我新婚而設,難不成你有異議?”慕九淵的小情緒已上線。
白子曰得逞,那只沒被慕九淵握着的手順勢擡到桌上,扶着自己的半張臉,然後側頭嬉笑了好一陣,雖不帶聲響,可面對着站在她身旁的阿英早就暴露無遺。
慕九淵只是随意略過阿英的神色,就已猜到白子曰在偷笑。
只是正準備說話,卻又被忽然一臉正色轉頭而來的白子曰搶了先:“可我還是覺得,府上多一個照顧你的人不是什麽壞事,更何況人家還會醫術。”
慕九淵氣結,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眼裏帶着深意,側目望了望白子曰,最後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我會向所有人證明,我的病只有你白子曰治得好,慕九淵會因你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