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宮寝·情意濃
白子曰被慕九淵聽似輕描淡寫卻意義沉重的話愣了半響。
話中之意兩重,情深即虐,情淺故而為之,物極必反,太過絕對就不一定會是好事。
白子曰突然覺得比起在南月初見時的慕九淵,現如今的他倒是真實許多。
只不過,也因此而變得不能單純視之。
原是開玩笑的話,此刻白子曰倒真的想将那木搖姑娘請進府裏了。
晚宴結束,宮中恢複寧靜。
慕九淵和白子曰坐在璃香殿的院子裏,互不說話,各自發着呆。
青竹子和阿英互相遞着眼色,也不知道兩位主子是怎麽一回事。
直到國後一行人突然到訪,才讓原本靜逸的空氣猛然徒增幾分緊張的氣息。
“兒子,兒媳,見過母後。”慕九淵和白子曰行禮。
國後越氏揮手示意他們落座,随即喚随行的婢女端着一個托盤上前,上面放在一碗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湯。
越氏笑意暖暖,溫柔地說道:“淵兒一向體弱,需要身邊的人多加照顧,如今本宮甚是欣慰,在他身旁能有一個如你這般美麗懂事的姑娘陪着他,以後,淵兒就由你多多照顧了,這也是本宮的囑托,本宮知道,淵兒不喜常在宮中,所以自從他搬出皇宮,本宮就不再強求他能夠常來看我,只要他過的開心,本宮就一樣開心了。”
“母後,兒媳一定會好好照顧王爺的,您放心吧。”乖巧白子曰即刻上線。
越氏滿意的點着頭,然後從婢女那裏接過瓷碗,笑着對白子曰說道:“這是本宮特意命人熬的補湯,你喝了吧,對身體極好的。”
白子曰原本挂在臉上的笑意,瞬時僵住,有些為難的接過那黑乎乎的湯藥,心中百般滋味。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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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喝什麽補藥啊?本姑娘身體倍兒棒,哪裏需要補的?!
如此躊躇的同時,還聽到慕九淵在一旁加火似的說道:“勞煩母後挂心了,子曰,快喝了吧。”
白子曰應承的笑着,皮笑肉不笑。
最終還是在四方注視的壓力下,一口悶了。
真是苦出新境界!
可卻還要強忍着,裝作一點也不苦的樣子,笑着感恩國後一番好意。
白子曰在心裏默念着,皇宮以後能不來還是不來了吧。
越氏又說了會子話,最後礙于慕九淵身體不好,需要早些休息,便交代了幾句之後,緩緩離開了。
春日原本不那麽熱氣打頭,此刻又是帶着涼意的夜間,可白子曰偏就越發覺得熱的難耐。
額間滲出汗珠,臉也漲得通紅,阿英不斷拿帕子給她擦汗。
國後到底給她喝了什麽東西,怎麽就這麽燥的慌?!
“阿英,你去準備準備,我要沐浴。”白子曰決定沖個涼,降降火氣。
“青竹子,你們一起去準備,我也要沐浴。”慕九淵冷不丁的附和道。
青竹子和阿英應聲退下,白子曰結結巴巴的問慕九淵:“你該不會是…要…一起吧?”
“怎麽?有何不妥?”慕九淵可沒覺得半點不妥之處。
“我反對!”白子曰小聲嘟囔着。
“反對無效!”慕九淵如是說。
哼!
哼!
哼!
白子曰連‘哼’三聲。
慕九淵側目:“你是豬嗎?”
“不是一個物種不進一家門,你要非承認自己是這個物種,我也只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了…”白子曰一記回殺,沒帶怕的。
反正損人嘛,比的不是嘴巴,就是智慧咯。
浴室裏已是水汽騰騰,慕九淵屏退了一衆下人,連青竹子也沒讓留下。
阿英看情形有些為難的支支吾吾了半響,最後在白子曰的放話下,像是解脫了一般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日,就有勞王妃為本王沐浴更衣了。”慕九淵悠悠然的說道。
還動用了王妃,本王的稱號。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白子曰強忍着體內的一股燥氣,壓抑着不耐煩的語氣回道:“是,王爺。”
不過,聽着覺得牙梆子都在用勁兒。
可想有多麽的不情不願了。
慕九淵倒是絲毫不在意,雙臂微微擡起,擺出一副任由你伺候的架勢。
白子曰伸手撥開了慕九淵的外衫,緊接着又脫下了第二層衣裳,動作不算溫柔,表情坦蕩無比。
只是因為方才國後的那碗湯藥,加上此刻室內空氣溫熱,白子曰的面上委實紅的厲害,汗珠不住的落下。
慕九淵忍不住用手輕輕為她拭去,還不忘調侃的說道:“何故如此害羞緊張?”
害羞你妹!
緊張你姐!
白子曰一把抓住慕九淵的衣領,結果用力過猛,直接扯開了最後一層內衫。
這下,多少是有點猝不及防的尴尬。
嘩的一下,白子曰抓着慕九淵衣服的手就松開了。
“還不承認自己緊張?”慕九淵身子微微前傾,鼻尖幾乎就要碰到白子曰的鼻尖。
白子曰頓時覺得從裏到外燒的慌,後背的汗似乎都要濕透了衣裳。
慕九淵撲哧一聲,笑的十分開心,順手捏了捏白子曰的下巴,複而回到原本的位置,一邊脫去了最後一層上衣,一邊挪動白子曰身後的屏風。
等白子曰反應過來的時候,慕九淵已經将那屏風置于兩個浴桶之間。
原來,有兩個浴桶。
“還愣在那幹什麽?”慕九淵說道。
白子曰徒然一陣慌亂,一時間腳步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三兩步躊躇着,無意識的就撞在了添水的木桶上。
自己疼的嗷嗷叫了兩聲之外,桶裏的水濺到地上,下一步,就毫無意外的又是一記仰天式摔倒。
然後,又毫無意外的,被慕九淵及時抱住。
水水相抱,何時了啊。
白子曰的臉貼在慕九淵的胸膛,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自己燒死了。
“就不能小心點麽?”一句看似責備卻滿是關心和疼惜的話語和神态。
等白子曰低聲回了‘下次’二字,‘小心’還在嘴邊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慕九淵騰空抱起,直接送到了浴桶旁。
其實這之間也不過幾步之遙。
緊接着聽到‘撲通’ 一聲,白子曰人已經坐在浴桶裏了。
不過姿勢實在有點別扭,因為小腿以下還搭在浴桶邊上,沒有浸到水裏。
白子曰兩只手下意識的托着浴桶的另一邊,才免于腦袋直接灌到水裏,一陣手忙腳亂之下,慕九淵已經為她将鞋襪脫下了。
“慕九…淵”白子曰眼下是真的有點無措。
兩人的眸子再次對上,白子曰迅速收起搭在外面的小腿和腳,這下全身都沉在水裏了。
方才不覺得,此刻白子曰才感覺到,水溫不熱,帶着涼意。
而這股涼意瞬間沁入心脾,讓白子曰的腦子一陣清醒,身子也不由的打了個顫。
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這感覺真是透心涼,心飛揚。
慕九淵已經起身站着,俯視的望着白子曰,手微微擡起,又猶豫着停在半空,等白子曰無意識的轉頭望過來,那只手立刻不着痕跡的收到了背後。
“咳咳…反正汗都濕透了,就一并把衣服也洗了吧。”表情那叫一個傲嬌。
然後随意撇了一眼白子曰,朝屏風另一側去了。
白子曰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的同時,三下五除二的在水中将外衣脫下,搭在浴桶邊上,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全脫了的時候,身後突然又響起了慕九淵的聲音:“你…”
白子曰一個機靈,迅速蜷縮着趴在桶邊,只露出一顆小腦袋,兩只眼睛正面迎上去望着慕九淵。
慕九淵将一疊規整好的衣裳放在白子曰浴桶不遠處的木椅上,複而說道:“阿英把換的衣服放在了那邊,我…可不想看你一會可憐兮兮的從我眼前飄過。”
什麽叫做,可憐兮兮的,從他眼前飄過?
再不濟穿着濕了的衣服出去呗!
再再不濟,還不知道用嘴巴大聲呼喊阿英麽?
明明就是關心人的舉動,何必呢?
白子曰心裏亮堂的跟明鏡似的,撇了撇嘴,卻是笑着說道:“謝啦。”
“那…那我回去了。”慕九淵竟然結巴了一下,眼神也跟着飄忽了那麽一下。
“嗯。”白子曰應聲。
等聽到屏風那一邊的慕九淵踩進水裏的聲音之後,室內終于恢複了寧靜。
兩人好像都靜靜的躺在那裏,各懷心事,一動不動。
“白子曰!”靜逸之中,慕九淵突然一聲大喊。
驚得閉目養神中的白子曰差點從水裏跳起來。
得了動靜的慕九淵這才安下心,方才他還以為白子曰昏過去了,畢竟母後給她喝的大補之藥應該力道也不小,光是冷水并不能完全保證她可以安然無事的度過今夜。
“幹嘛呀?!”白子曰沒好氣的回道。
“女孩子在冷水裏待久了不宜,差不多就可以起了。”慕九淵語氣平淡的說道。
“哦…”白子曰漫不經心的應聲道,随後緩緩起身。
等慕九淵再準備說話的時候,她已經穿着睡衣出現在了慕九淵的身旁。
“你怎麽過來了?”
“伺候王爺你沐浴更衣啊。”白子曰回答的一臉認真。
慕九淵本能的低眼看了看自己,然後再一擡眼看向白子曰,發現這姑娘一路随着他的視線而去。
再猛然擡起頭時,眼神慌亂,原本已經恢複常色的臉頰,瞬時緋紅。
兩方對視,氣氛詭異。
“我什麽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