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贏了
董柏寒本不确定的，他心存僥幸，甚至連問都不敢問陳一雲一句。現在看來，他媽媽有參與此事，但到底參與了多深，在裏起了什麽作用，董柏寒是不清楚的。
梅芸的質問，董柏寒不能再自欺欺人。明白過來後他回避了：“我……我會照顧好她，阿姨，現在是高考前的關鍵時刻，我想她好好地，人生不留遺憾。”他雖回避了問題，但梅芸其實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真相如何，彼此心照不宣。
“你覺得，你們還有未來嗎？一個人是不能完全脫離家庭的，小曉不能，你也不能。”董柏寒聽懂了，臉色煞白。梅芸沒有心軟：“現在這樣最好，她離開這裏去到新的環境，安安心心過以後的日子。這件事裏，最無辜的就是我女兒，我不想她再傷心了。現在走，只是失個戀，如果把事情全攤開，她受不住的。”
梅芸輕笑下：“呵，誤打誤撞這個決定還真做對了，我哪知道你們兩個孩子已經到了這步。”
董柏寒從進到書房，就忙着說服梅芸，急切得連坐都不坐，這會兒，他終于坐了下來。他不止臉色不好看，眼裏布滿了血絲，如被逼到絕境的小獸，咬牙道：“您不能這麽自私。”
梅芸沒覺得被冒犯，她疲倦道：“你指責我自私的立場，不也是出自私心。”
董柏寒：“我母親是我母親，我是我，我現在是完全能力行為人，我的能力、經濟狀況已經向您展示了。您這樣判我死刑不公平。”
這孩子到底随誰呢？跟他交涉還真是累。梅芸皺眉：“太晚了，你回去吧。”董柏寒站起，沒再糾纏，收好東西，禮貌地跟梅芸道別。
邬小曉卧室的門開着，眼睛一直瞅着書房的方向，見門開了，董柏寒走了出來。她快步出屋，迎向他。
他笑：“我先回去，明天周六，你能出來嗎？”見她猶豫，他道：“你不想知道我跟阿姨說了什麽？再有就算是要走，也要告別一下吧。”
“好，明天你等我電話。”跟他約好，邬小曉送他到大門。
這天晚上，梅芸問了她跟董柏寒的事，小曉老實地答了。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董柏寒，也因談及到他，期間流露出了不想走的情緒。梅芸沒說別的，只先寬慰她：“你們還小，等大學畢業步向社會，如果還有這份心，再在一起也不遲。”
梅芸對董柏寒印象挺好的，她了解自己女兒，董柏寒挺适合小曉的。梅芸作為家長看得透，找另一半，光有單純善良是不夠的，心路和能力更重要。只是一想到陳一雲，她怎能把小曉托付給董柏寒。
若說恨，她恨陳一雲，可她不想邬小曉背負着仇恨生活。她不告訴小曉，并不是大度，而是為了自己女兒。如果沒有陳一雲，梅芸是放心董柏寒的，某種程度上說，把小曉交給他，比交到自己哥哥那更放心。
一夜無眠，梅芸也不知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高考前這段時間，到底怎麽安排小曉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轉天，邬小曉來到跟董柏寒約好的地方，他已經到了。一見面，他就把她摟在了懷裏，緊緊地，許久未撒手。邬小曉乖乖埋在他懷裏，同樣緊緊摟住董柏寒。分別在即，她縱着他，也縱着自己，不再顧忌場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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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柏寒先松了手，對她說：“帶你去個地方。”邬小曉什麽也沒問，就跟他去了。他帶她到了一個小區，上了樓，在一單元前站住。
董柏寒開鎖，拉着她的手帶她走進屋內。邬小曉環視周圍，不解：“這是哪？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董柏寒：“我租的房子，房主剛裝修完，很幹淨安全。樓下的地鐵站，只坐兩站地，就到學校了。房租我給到暑假，在高考前這段時間，你可以住在這裏。”
邬小曉看向他，他握她的手：“你都沒在文市生活過，投靠你舅舅，不如堅待幾個月……”比起跟梅芸說的，董柏寒對邬小曉選擇說一半瞞一半，他改身份證買房子的事，說出來怕吓到她。
邬小曉拿着佟大的招生簡介，看了進去。佟大她知道的，并不比他倆原先要考的大學差。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學樣寄托了可以逃離現在環境的希冀，邬小曉一下子就愛上了佟大。校園好美，教學樓好漂亮，就連校徵也是可愛的。
她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我答應了我媽媽……”
“昨天阿姨說了，還是要看你的意思。”董柏寒之所以敢撒這個謊，是篤定梅芸的愛女之心，在瞞着邬小曉這一點上，董柏寒堅信，他與梅芸是一個陣營的。
他繼續誘導她：“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學校裏的流言。但有我呢，我會盡力護着你。我相信你能挺過這一關，縱然人言可畏，可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堅持一下，我們一起離開，去沒人認得我們的地方，一切都會好的。”
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親了親，啞聲道：“是你先開始的，你給了承諾，你不能中途抛下我。留下來吧，為了我，為了我們。”
邬小曉點了頭，董柏寒再也不隐忍，托住她後腦，擒住了邬小曉的唇。他吻得迫切，弄疼了她而不自知。即使她答應了下來，他心裏還是焦灼的。不到塵埃落定，該走的走，該留的留，董柏寒是放不下心的。
他送她回去的時候，樓前停了車，是輛公車。邬小曉見此，急忙往家跑，她腿是軟的。邬義康是從辦公室被帶走的，邬小曉沒有親見，而梅芸卻要跟她面對面的分離了。
她越跑越快，董柏寒在後面竟有點跟不上她。終于追上她，見她抱着梅芸哭，哭得可憐又凄慘。
梅芸問向身旁的公職人員：“我能跟我女兒說幾句話嗎？”那人點頭。
“去找你舅舅，到了那要聽話，不用擔心我，我出來後會去找你。”梅芸抹着邬小曉的眼淚說道。
“她決定留下了，不轉學，然後我們一起考佟大。”董柏寒走到了邬小曉身後，替哭着的她說道。梅芸看了董柏寒一眼，再看邬小曉。
邬小曉點頭，因哭泣聲音斷斷續續：“媽，我不想去舅舅家，我不怕學校的流言，我會考上大學的。我等你回來。”
董柏寒上前一步，接着邬小曉的話保證道：“您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我能做自己的主，誰也奈何不了我。”
董柏寒的保證梅芸聽懂了，他是在向她暗示，陳一雲管不了他，他也不會讓陳一雲傷害小曉。
這些人比梅芸想像地來得快，她哥哥還沒趕來，現在能守在邬小曉身邊的，就只有董柏寒了。
梅芸看着董柏寒，聲音有些不穩：“不讓人傷她，你護着她，保證考上大學，這些你能做到？”
“我能！”董柏寒眼裏冒光：“我保證。”梅芸沒說同意，也沒再反對，她不再理董柏寒，摟了摟邬小曉，在她耳邊哄道：“別哭，媽媽保證不會留開你太久，好了寶寶，別哭了。”
“帶她走吧，那箱行李已被檢查過，拿着。”梅芸這話是沖着董柏寒說的。董柏寒沒猶豫，拿上行李箱，就來拉邬小曉。
起先拉不動她，可梅芸堅持讓邬小曉先走，她不想小曉看到自己被帶走，家被封的場面。
一路上，董柏寒抓着她手，一秒也沒有松開過，直到此時，他才真正踏下心來。
這場仗他贏了，人，他領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