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些記憶碎片抓不住, 令恬雙手用力抱住頭,緊緊地閉着眼,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突然這個反應, 讓旁人很詫異,令文森和宋書婉都面色一變, 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恬恬,怎麽了?”

令恬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父母, 輕聲問:“爸爸媽媽, 我是不是因為那晚的車禍,忘記了什麽事情?”

而且,是很不好的, 會讓她痛苦的事情。

令氏夫婦互相對視一眼,令文森輕輕地嘆口氣, 宋書婉柔聲對令恬說:“等處理完宋可妍的事,爸爸媽媽再跟你說。”

“好。”令恬點了點頭,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

車禍?失憶了?

陳培玉在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 古怪地看了令恬一眼, 但現在宋可妍還站在天臺邊,她沒有閑心去八卦別的事。

“妍妍, 你快下來吧, 只要你肯下來,你表姐什麽都答應你。”

令恬:“……我可沒有這麽說。”

陳培玉:“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你表妹跳下去嗎?”

令恬沒理她, 看向宋可妍:“宋可妍,你說吧, 怎麽樣你才肯下來?”

宋可妍:“你現在打電話給傅沉硯, 讓他聯系森羽, 不要和宋家終止合作。”

森羽就是和宋家合作的那家護膚品公司。

令恬微微蹙眉:“森羽和宋家終止合作,是森羽的事,森羽又不隸屬于傅氏集團,阿硯能做得了什麽主?”

“他當然能做主!他要是沒有授意過森羽,宋家就不會出這種事!”宋可妍急躁地說,“你快給他打電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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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剛落,一道聲線沉穩的男性嗓音傳來:“不用打了。”

衆人紛紛回頭,視線的盡頭是穿着一身深藍色西裝的男人,身形利落挺拔,氣質清冷矜貴,一名助理和兩名黑衣保镖跟在他的身後。

令恬一見到他,眼角眉梢立刻蕩開了溫柔的漣漪:“阿硯,你怎麽來了?”

傅沉硯大步走向她,輕輕地攬住她的肩,溫聲問:“被欺負了嗎?”

她來金彙大廈的事,被彙報到他那裏,他不放心,立刻過來了。

令恬搖頭:“沒有。”

“甜甜還沒有吃午飯。”傅沉硯擡腕看了一眼表,漫不經心地說,“給你們三分鐘。”

這個“你們”,自然指的是宋氏一家三口。

宋可妍面色微白,抓着防護欄,暗暗咬牙。

那個男人果真是冷漠至極,也自私至極,她都要跳樓了,人命關天,他卻只關心令恬有沒有吃午飯!

宋樹章連忙走到傅沉硯的面前,微微躬身,神情凝重:“傅總,我女兒先前不懂事,得罪了您,我替她給您陪個不是,您大人有大量,還請您高擡貴手,放宋家一條生路。”

他之前就去過傅氏集團,想給傅沉硯賠罪,但傅沉硯根本不見他。

傅沉硯睨了他一眼,嗓音涼薄:“成年人做錯事,總是要承擔後果的。”

“但這個後果會不會太嚴重了?”陳培玉忍不住說,“傅總,您以後和恬恬結婚了,我們也算是親戚,您沒必要……”

“什麽親戚?”宋書婉打斷陳培玉的話,“我永遠不會和給我女兒潑髒水的人做親戚。”

她不會原諒宋可妍,他們今天之所以還肯來這裏勸她,并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而是看在一條命的份上。

宋樹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陳培玉盯着宋書婉,眼神幽怨,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絕情。”

宋書婉微微皺眉,知道與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于是連反駁對方的欲望都沒有了,看了對方一眼,平靜地收回目光。

傅沉硯摟着令恬的肩,擡腕看時間,面無表情說:“一分鐘了。”

宋樹章的态度越發低微:“傅總,讓我做什麽都行,只求您行行好,饒了宋家這一次。”

“終止和宋家合作是森羽做的決定,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傅沉硯沉吟,“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宋氏夫婦倆眼睛齊齊一亮:“什麽?”

傅沉硯:“森羽的老總喜歡小姑娘,可以讓你們女兒去給他當情婦。”

讓可妍去當老男人的情婦?!陳培玉瞬間氣得血壓飙高,還以為他真那麽好心,原來是想作踐她女兒。

“傅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要不是忌憚傅沉硯的身份,以及他現在身後那兩名魁梧的保镖,陳培玉早就破口大罵了。

“別激動,我只是建議而已。”傅沉硯微微勾唇,“不願意的話,那宋家就等着破産吧。”

宋可妍抹黑令恬虛榮,被包養,當情婦,那就讓她自己試一試當情婦的滋味。

“真是個笑話,我就是死,也不會去做老男人的情婦!”宋可妍漲紅臉,“傅沉硯,你要是不放過宋家,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

她作勢要往外攀,語帶威脅:“我已經寫好了遺書,也聯系了媒體,是你害宋家破産,把我逼得跳樓,我就死在你們傅氏的樓下,你難辭其咎,輿論會把你拉下深淵!”

她之所以把地點選在這裏,就是因為金彙大廈也隸屬于傅氏集團。

令恬一顆心提起來,她知道衆毀銷骨,輿論和謠言一樣可怕,足以毀掉一個人。

她怕宋可妍從這裏縱身一躍,會對傅沉硯不利,也會對整個傅氏集團也很不利。

“輿論?”傅沉硯卻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他确實是笑了一聲,只是唇邊的弧度冰冷,“你跳下去摔成肉泥的那一秒,京市只會是查無此人。”

宋樹章和陳培玉都是面色一變。

這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讓宋可妍臉上也失去了血色,強撐着說:“我……我不信你真的能只手遮天!”

傅沉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嗓音不帶一絲溫度:“那你請便。”

“三分鐘到了。”他毫不留情地摟着令恬轉身,語調轉瞬變得溫柔,如三月裏的春風,“甜甜,走吧,我們去吃午飯。”

令恬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宋可妍一眼,心頭不安:“阿硯,萬一宋可妍真的跳——”

“放心,她不會跳的。”傅沉硯語氣篤定,帶着令恬繼續往前走。

令文森和宋書婉也不再逗留,随着一起離開。

觀衆都走了,宋可妍的戲也演不下去了,消防員過來把她拉下來,她蹲在地上嗚嗚地哭。

她本來就不敢真的跳,站在天臺邊往下看,雙腳都在打顫,她的目的只是想以此來要挾令恬,逼令恬讓傅沉硯放過宋家。

可傅沉硯不知道是鐵石心腸,還是看出了她不敢跳,根本不吃這一套。

陳培玉蹲下來,抱着女兒一起哭。

享受慣了當貴婦和大小姐的日子,宋家破産以後,她們母女倆這日子要怎麽過!

宋樹章站在一旁,臉上陰雲密布,想到傅沉硯指的那條“明路”,他看着宋可妍,神情若有所思。

金彙大廈樓下,一家高檔餐廳的包廂內,令恬緊挨着傅沉硯而坐,一只手放在桌下,被他溫熱幹燥的大手悄悄地包裹着。

令文森和宋書婉坐在對面,看着兩個年輕人滿眼都是對方的樣子,既覺得欣慰又隐隐有點擔憂。

令恬的記憶似乎有要恢複的跡象了。

記憶恢複後,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傅沉硯。

要是不喜歡了……令氏夫婦倆看向傅沉硯,都暗暗有點心疼他。

點單後,令恬看着傅沉硯,忽而說,“阿硯,我那晚車禍真的忘了一些事,先前在天臺上時,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來很多亂七八糟的記憶片段。”

面前的熱茶疼起袅娜的白霧,傅沉硯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

他看着令恬,薄唇輕抿。

令恬擰眉:“但那些記憶我一點也抓不住,想抓住,頭還疼得特別厲害。”

傅沉硯緊繃的神情略有松動,轉眸看向對面的令文森和宋書婉。

從兩人的眼神裏,他讀到了一些信息,目光随即收回,注視着令恬漂亮的眼睛,溫聲說:“忘了就忘了,不是什麽大事,頭疼就不要繼續想了。”

“可是我有點難受,想知道我到底忘了什麽。”令恬轉頭看向父母,“爸爸媽媽,我忘記的事情,是不是關于衆森的?”

宋書婉和傅沉硯對視一眼,目光轉向女兒,試探着問,“恬恬,傅予墨你也不記得了?”

令恬搖頭:“他是誰呀?”

其實,在沒有被傅予墨看上之前,令恬也會時常聽到關于那位傅二少的傳聞,風流浪蕩,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一樣頻繁,喜歡清純的女大學生,他的前女友在京大一抓一大把。

車禍後,或許是她潛意識的趨利避害,覺得傅予墨的存在對她不利,于是自動把傅予墨屏蔽在她的記憶之外。

見她并未想起來,傅沉硯指尖摩挲着茶杯外壁,沒有說話。

令文森喝口茶,潤了潤喉嚨,說:“恬恬,在你出車禍前,衆森曾遇到過一次經營危機,不過有沉硯在,很快就度過了難關。”

他知道現在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令恬腦子裏找不到這段記憶,疑惑地問:“只是遇到危機而已嗎?那為什麽宋可妍會說衆森破産了呢?”

宋書婉微微一笑:“她應該是一時激動,說漏了,不是破産,只是瀕臨破産。”

令文森點點頭,補充說:“有沉硯在,衆森怎麽會破産呢。”

這話立刻說服了令恬,對呀,有阿硯在,衆森怎麽可能會破産呢。

而且,網上也确實沒有一點兒關于衆森破産的消息。

令恬轉眸看着傅沉硯,唇邊顯出兩枚小梨渦,甜裏甜氣地說:“阿硯,謝謝你,幫了衆森這麽大一個忙。”

老公真是太好了,要不是父母在場,她真想親他一口。

下一秒,她語氣又低下來,有些抱歉:“可我竟然忘記了這件事,阿硯,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了,心裏滿滿都是感激。”

傅沉硯握着她的手,嗓音溫柔:“不需要,這是我該做的。”

令恬看着他,眼睛裏的小星星閃閃發亮,心裏又暖又甜,她忽而又想到什麽,問道:“那傅予墨又是誰?”

傅沉硯默了一下,開口:“是我堂弟。”

令恬微怔,原來和老公是親戚,難怪也姓傅……她輕輕地蹙了一下眉:“那他為什麽要針對衆森呢?”

傅沉硯沉吟:“我與他的關系并不好,他知道我喜歡你,針對不了我,就暗地裏針對衆森,想給我添堵。”

聞言,對面的令氏夫婦倆看着傅沉硯,都欲言又止。

傅予墨是因為看上令恬,而令恬不從,所以才針對衆森,傅沉硯卻告訴她,傅予墨是因為與他不和,所以才針對衆森。

他不想讓令恬感到一絲歉疚。

令恬捏緊小拳頭,忿忿不平:“原來是這樣,那傅予墨這個人也太壞了!”

傅沉硯颔首:“嗯,所以在上次的董事會上,他已經被免去集團職務,以後都不得再進入集團的核心管理層。”

令恬眼睛一彎,雙手拍掌,說:“喜聞樂見!”

傅沉硯唇角含笑,擡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侍應生敲了兩下門,開始上菜了。

四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氛圍很融洽,傅沉硯一直不舍得放開桌下的那只手。

達摩克利斯劍懸在頭頂上,只是不知道何時會落下來。

他很珍惜,現在還能和她共浴愛河的每一刻。

再過幾天就是六一兒童節了,往年的兒童節,令恬都是和司沁一起過的,兩人會去游樂園玩上一整天,開心極了。

但今年令恬有了傅沉硯,她想和傅沉硯在一起過,叫司沁也一起去游樂園,司沁不肯當電燈泡。

兒童節當天早上,令恬打開房門,傅沉硯站在門外,早安吻沒有像平時一樣親上她的唇,而是側頭親在她的臉頰上。

“節日快樂,我的小朋友。”

令恬今早的心情特別好,眼睛彎得像月牙兒:“謝謝老公。”

傅沉硯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小朋友可不會有老公。”

令恬一怔。

傅沉硯捏了捏她細嫩的臉頰,說:“叫哥哥。”

哥哥……

心裏忽然像闖進了一只小鹿,到處亂撞,令恬白皙的臉頰悄悄爬上緋紅色,她擡眸看着他,輕輕地叫了一聲:“哥哥。”

她的嗓音又嬌又甜,傅沉硯心裏像被小奶貓的爪子撓了一下。

他唇角含笑,牽住她的手:“乖,哥哥今天帶你去玩。”

“老——不對,”令恬吐了吐小舌頭,連忙改口,“哥哥最好了!”

傅沉硯眼底漫上一絲笑意:“甜甜,今天是屬于你的節日,你可以盡情做個無憂無慮的小朋友,随便你怎麽幼稚,但做小朋友有時限,只能做到今天晚上八點半。”

令恬覺得有點奇怪,疑惑地問了一句:“為什麽是到晚上八點半呀?”

在灰姑娘的故事裏,灰姑娘要在午夜鐘聲敲響前回家,否則,魔法就會失效。

可她又沒有被施用魔法,老公為什麽要給她加一個時限?

她的眼睛十分漂亮,清澈見底,像幹淨剔透的朝露,傅沉硯對上她的眼神,輕輕地笑了一下,低聲說:“因為晚上八點半以後要做的事,只能大人做,少兒不宜。”

令恬:“……”

夢之島度假樂園是京市最大的一家主題游樂園,占地面積五百公頃,距離市區一個小時的車程。

這個樂園主打夢幻的粉色系,堪稱少女心收割機。

天氣很晴朗,湛藍的天空上,挂着悠悠白雲。

今天是兒童節,又恰逢周日,游樂園的人流量激增,目光所及,都是可愛的小朋友。

一入園,傅沉硯就給令恬買了一個貓耳發箍,兩只白色的豎三角形貓耳,毛茸茸的。

令恬卻不肯戴上,她小臉嚴肅地對他說:“哥哥,我現在是小朋友,不是你的小貓咪。”

傅沉硯下巴微微揚了揚,示意她看附近:“小朋友也有戴這個的。”

令恬看了一眼,發現貓耳發箍的确很緊俏,很多小女孩,以及大人頭上都戴着貓耳發箍。

她沉默了兩秒,才憋出一句:“那不一樣……”

別人戴貓耳,那是真的像小貓咪一樣可愛,她戴也可愛,但傅沉硯口中的“小貓咪”,她總覺得多少沾點色.情的味道在裏面。

“好。”傅沉硯沒有強迫她,把貓耳發箍交給于也拿着,在她耳邊低聲說,“那就今晚上再戴。”

旁邊人來人往,他濕熱的氣息拂在耳邊,說着暧昧的話,令恬心跳加速,臉頰一下子熱了。

她只當作沒聽到,拉着他去玩第一個項目。

雖然今天是兩個人的約會,但于也這個單身狗作為傅沉硯的私人助理,也得跟着一起來,負責買水,買票,拎東西,幫忙拍照等等。

游樂園裏有大大小小幾十個項目,玩一天也玩不完。

令恬膽子小,不敢玩像跳樓機,大擺錘那些太刺激的項目。

玩了幾個項目後,令恬和傅沉硯一起去坐摩天輪。

摩天輪高一百六十米,客艙由全景玻璃打造,随着客艙緩緩上升,可以欣賞到整個園區的湖光山色,甚至可以看到更廣袤的土地,高樓林立的京市也遙遙被納入視野內。

令恬趴在玻璃上,看到園區內一片波光粼粼的天鵝湖,看到有着尖尖屋頂的粉色城堡,像一個美麗的童話世界……

乘坐摩天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在摩天輪上接吻,幾乎是每一對情侶必做的事。

摩天輪即将升至最高點,令恬收回了欣賞風景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臉頰上泛起一層嬌羞的淡粉色,眼眸含水。

可傅沉硯只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似乎是沒有意會到她想接吻的意思。

即使今天不工作,他也依然穿着襯衫和西褲,銀灰色的襯衫很名貴,熨帖合身,隐約撐出結實的肌肉輪廓,黑色的西褲下包裹住他的大長腿,西褲中線鋒利,很像他平時的做事風格。

令恬最愛他穿西裝的樣子,又帥又禁欲,她忍不住湊過去,主動要吻他的唇。

結果,傅沉硯避開了。

令恬忽而怔住。

傅沉硯目光沉靜地看着她,微笑:“小孩子是不能親嘴的。”

令恬臉頰微熱,眼睫輕輕一眨:“哥哥,那我現在先不做小朋友了,下了摩天輪後再做,好不好?”

傅沉硯不為所動:“不行。”

不能叫老公,不能親嘴。

既然她要做小朋友,那就貫徹到底的意思?

令恬微微嘟唇:“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傅沉硯側眸看她,漫不經心地說:“能親嘴,就能戴貓耳。”

令恬:“……”

那她還是選擇乖乖當一個不能親嘴的小朋友吧。

一想到戴貓耳,被他抱在懷裏叫“小貓咪”,她就莫名覺得很羞恥。

但或許是禁果效應在作祟,越禁忌越想嘗試,越不讓做的事偏偏越想去做。

令恬趴着客艙玻璃觀賞外面的景色,心裏卻不太安分,她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更想和身旁的男人親近,和他接吻。

她能忍,他竟然也能忍,明明平時都是他更喜歡親她的。

只要他們在一起,他總會時不時就親親她,通常舌尖都會忍不住探進去,勾着她的舌,或淺嘗,或濕吻,可今天到現在快中午了,他們的唇還沒有觸碰過。

摩天輪轉過了最高點,令恬看着傅沉硯,輕聲問:“哥哥,那可以親臉頰嗎?”

她現在叫哥哥已經叫得很順口了。

傅沉硯颔首,溫聲說:“臉頰可以。”

“哥哥,那我親你的臉頰。”令恬眉眼輕輕一彎,再次湊過去,兩瓣嬌嫩的軟唇貼上他的臉頰。

清冽的男香沁入鼻腔,她心中輕輕一蕩,唇瓣在他的臉頰上停頓兩秒,忽而往他的唇劃去。

可惜還沒碰到,下巴卻被一股力道捏住,傅沉硯的目光落在她軟嫩的唇瓣上,眼底漫上一分暗色,喉結微動:“乖一點,哥哥不想欺負小孩。”

令恬心癢,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勾着他的頸脖,撒嬌:“哥哥,親一下嘛,哥哥——”

她的嗓音又嬌又軟,鑽進男人的耳朵裏,像春水流過骨縫,男人半邊身體都麻了。

傅沉硯掐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嗓音啞了半分:“想戴貓耳了?”

貓耳兩個字,簡直就是必殺技,令恬立即噤聲,乖乖從他身上起來。

傅沉硯看着她泛紅的耳根,眼底滾過一道暗光。

禁果效應不只是對她有效,對他的威力也大。

壓抑得越深,渴望就會越強烈,釋放時也會更充分。

她要是知道他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麽,這張漂亮的臉一定會紅得像剛摘下的櫻桃。

日落時分,天邊鋪開瑰麗的晚霞,夕陽的餘晖攏下橘色的輕紗,整個園區像加了一層夢幻的柔光濾鏡,讓人仿佛置身于童話世界裏。

傅沉硯讓于也在度假區的城堡酒店訂了房間,今晚不回市裏了,住酒店。

當令恬得知總共只訂了兩間房,一間于也住,一間留給她和傅沉硯時,有點羞澀,但心裏的期待多于羞澀。

終于可以和老公同床共枕了。

但少兒不宜的事,也就必不可少了。

其實只要不是上真槍,她每次都很享受他的服務,會為軟化成一灘水。

酒店是輕複古的裝修風格,淺灰色調點綴黑金、墨綠,華麗而高貴。

令恬和傅沉硯住的是超級VIP房間,從房間的窗戶看出去,正好可以欣賞到煙花秀,觀賞位置絕佳。

令恬玩了一天,出了很多汗,吃完晚飯後就去洗澡了。

她洗完,輪到傅沉硯去洗。

臨近八點半,令恬催促傅沉硯快一點,不要錯過煙花秀,然後跑到窗前,靜靜地等待。

她穿着一條珍珠白的吊帶睡裙,月光灑在她身上,給她的肌膚鍍上一層淡淡的光。

晚上八點半時,煙花秀準時開場。

“嘭——”先是一朵銀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

緊接着,一顆顆火種拔地而起,在空中争相綻放,火樹銀花,五彩斑斓。

令恬趴在窗前,心潮起伏,清亮的眼睛裏映出一片璀璨豔麗的煙火。

她喜歡這世間一切美麗的東西。

雪白的雲朵,波光粼粼的湖水,瑰麗詭谲的晚霞,絢爛的煙花……

這時,一股淡淡的雪松氣息從身後将她包圍,傅沉硯的臂膀從身後擁住她,将她納入懷裏。

“哥哥,這場煙花好美啊!”令恬轉頭看着身後的男人,眼角眉梢洋溢着興奮。

然而在男人的眼裏,這一切世間萬物都遠遠不及她。

他捧起她的下巴,低頭覆上她的唇。

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墜落如雨,高大複古的窗戶像油畫框,裝裱着浪漫。

他們站在窗戶前,在一片绮麗的煙火中接吻。

“寶貝,做小朋友的時間結束。”傅沉硯的唇離開,嗓音半啞,“現在要做我的小貓咪了。”

令恬臉頰潮紅,心撲通撲通地跳。

傅沉硯把那個貓耳發箍戴到她的頭上,她壓下濃濃的羞恥心,羞怯地擡眸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又圓又大,頭上豎起兩只尖尖的貓耳,又純又萌的模樣,簡直要了傅沉硯的命。

他的眸色漸漸暗沉下來,擡手捏了捏她的貓耳朵,手背上青筋凸起。

“小貓咪,你真可愛。”

他将她抵在窗前,緊緊地摟着她,埋首到她的頸脖間,急切地嗅聞她身上的幽香。

濕熱低重的氣息灑在她嬌嫩的肌膚上,仿佛被電流擊過的麻意蔓延全身。

他的大手覆上來,她就一頭栽進了愛河裏,漸漸被河水沒頂。

長達十五分鐘的煙花秀落幕,窗外的煙花盡數湮滅在夜空中,聚集的人群離散,令恬的腦子裏卻開啓了另一場更绮麗的煙花秀。

令恬戴着白色貓耳,被困在窗戶和傅沉硯之間,他身上荷爾蒙像一張網将她牢牢地纏裹,她已經失去了力氣,渾身軟綿綿的。

男人從身後摟着她,察覺到她像之前一樣顫抖,他把唇貼到她耳邊,濕熱的氣息灌進她的耳朵裏。

“寶貝,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能總是半途而廢,不能一遇到點困難就害怕,退縮。”

他掰過她的臉,迫使她看着他:“明白嗎?”

令恬漂亮的眼睛裏染着霧氣,對上他漆黑如夜的眼睛,心跳如雷,聲音不自覺有點發顫:“明白……”

“當你迎難而上,很多事情就會勢如破竹。”傅沉硯嗓音喑啞,最後一個字落地時,忽然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在舌尖相遇的這一秒,令恬的臉色卻驀地一白,緊緊地蹙着眉,神情有點痛苦,她指尖用力地抓住旁邊厚重華麗的窗簾,所有的嗚咽都被男人含在了唇舌間。

作者有話說:

這章全部發紅包

補了兩千多字,今晚沒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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