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傅沉硯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回國, 雖然他很低調,沒有放出消息,但這個圈子的嗅覺向來敏銳,風聲不胫而走, 不久就傳遍了整個圈子。

預測傅氏集團的權力中心要有變動, 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向這位傅氏繼承人獻殷勤,只可惜, 這棵大樹, 不是誰都有資格攀附上的。

沒人知道為什麽令恬看到傅沉硯會突然流淚,大家都只當她是太激動了。

畢竟, 令家的輝煌已經成為過去式,傅沉硯今晚出現在令恬的生日宴上, 給足了令家臉面。

正當衆人猜測傅沉硯是不是對令恬有意時,看到了他送給令恬的生日禮物,不由都大跌眼鏡。

他身份這般顯貴,還以為會出手闊綽,送令恬一份多麽貴重的禮物, 沒想到, 竟然是送了一只草蚱蜢。

這種不用任何成本的小玩意,偶爾會遇到有人在街邊賣,幾塊錢一只, 根本不值錢, 哄哄小孩子還可以。

即便衆森敗落,令恬卻也是衆星捧月的小公主, 她配得上最美麗的珠寶, 草蚱蜢這種粗陋的東西, 怎麽能送得出手的?

存心羞辱人?

在衆人各異的目光中, 被“羞辱”的當事人卻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只草蚱蜢,捧在白嫩的手心裏。

她像五歲那年一樣,紅着眼睛問面前的男人:“這是你自己編的嗎?”

傅沉硯注視着她,輕輕颔首:“是。”

希望你還會像當年那麽喜歡。

令恬唇邊已經隐隐顯出小梨渦,卻搖頭說:“我不信。”

傅沉硯微微一頓,低聲問:“怎樣才信?”

令恬吸了吸鼻子,說:“除非,你再完整地編一次給我看。”

傅沉硯微笑,溫聲:“好。”

令恬得寸進尺:“現在就編。”

傅沉硯語氣裏隐約多了一分寵溺:“好,現在就編。”

令恬唇邊的小梨渦更深了,看着他,眸光閃動:“花園裏有棕榈葉,你跟我來。”

傅沉硯:“好。”

令恬提起綴着羽毛的裙擺,與傅沉硯一起轉身離開大廳,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花園裏很安靜,花園燈落下昏黃的光,将兩人的影子慢慢拉長,交疊在一起,再分開,再交疊。

令恬看着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時,唇角忍不住輕輕揚起,身體也忍不住想要往傅沉硯那邊靠。

但她克制住了。

還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她今天是第一次穿上高跟鞋,不太适應,心思又不在走路上,一不小心就崴了一下,重心不穩,身體趔趄着要往前撲倒。

“小心!”傅沉硯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往回拉,結果把人拉進了他的懷裏。

猝不及防地貼上他結實的胸膛,一股淡淡的木質調冷香撲進令恬的鼻腔裏,氣息清冽,像一場雪落在蒼翠的松枝上。

這氣息熟悉至極,瞬間勾起各種前塵往事,在令恬的腦子裏翻江倒海。

她曾無數次被他這樣摟在懷裏,纏綿地吻她,深情地說愛她……

令恬擡眸,有些恍惚地看着傅沉硯。

傅沉硯沉聲問:“還好嗎?”

令恬回過神,自覺地從他懷裏退出來:“謝謝,我沒事。”

傅沉硯沉沉地看着她,默了兩秒,忽而問:“為什麽先前一看到我就掉眼淚?”

令恬對上他的眼神,頓了一下:“因為你是阿硯哥哥。”

“你還記得我。”傅沉硯輕輕地笑了一聲,眼底似乎有一絲欣慰,“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

“那你呢。”令恬問。

傅沉硯眉梢微微一挑:“什麽?”

令恬看着他,手指有些緊張地揪着禮服上綴着的白色羽毛,輕聲問:“這些年,你也沒有忘記我嗎?”

傅沉硯的目光慢慢地纏上她,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忘不了。”

撲通撲通,令恬心跳一下子加速,臉頰也跟着發燙起來。

忘不了,他說忘不了她!

令家的花園裏草木品類繁多,其中,棕榈樹的葉片柔軟,韌性強,最适合用于編織。

傅沉硯從一棵棕榈樹上折下一張細長的葉片:“甜甜,你不信是我自己編的,我現在再完整地編一次給你看。”

“嗯。”令恬提了一下裙擺,在一旁的不規則石桌前坐下來。

傅沉硯坐到她對面,擡眸看了她一眼,溫聲說:“你認真看。”

令恬點點頭,單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垂眸,開始擺弄手中的棕榈葉,頭頂上花園燈散發着昏黃的光線,籠罩在他身上,将他立體的五官切割出明暗的輪廓,令他看起來更顯得深沉了幾分。

他這一年二十五歲,穿着極其講究的高定西裝,紐扣系到頂,領帶周正,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茍,鬓角幹幹淨淨。

這副模樣,似乎和他二十八歲那年相差無幾。

令恬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目光漸漸落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再也不像小時候那麽粗糙,如今白淨如玉,骨節修長,他手背上青筋微凸,力量感中透着性感,令恬作為手控,覺得十分養眼。

他左手無名指根上有一道疤痕,疤痕經歷過一些年月,如今已經變淡了,瑕不掩瑜。

令恬曾經目睹了這道疤痕的來歷,現在看到,心裏還是會輕輕地揪一下,想捧起他的手指,親一親。

傅沉硯的手法很娴熟,修長的手指在棕榈葉間穿梭,反複折套幾次,就編出了蚱蜢的身軀,然後是翅膀,腦袋,四肢……

最後,一只蚱蜢完成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傅沉硯把草蚱蜢遞到令恬面前,嗓音含笑:“現在信了嗎?”

令恬點頭,眼睛彎彎:“阿硯哥哥,你好厲害,編得像真的一樣。”

她從來沒有不信他,只是想借機和他單獨相處。

時隔這麽多年,她的誇贊,還是讓傅沉硯覺得很受用,只是不會再失措,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終于長大成人的一天。

她穿着一字肩式的白色禮服,挽起頭發,露出白皙修長的頸脖,珍珠肩帶下,肌膚白如軟玉。

她确實已經長大了,胸前春山起伏,線條柔軟又飽滿。

昏黃的光線下,她對他輕輕地笑,唇邊小梨渦搖曳,朦朦胧胧,像在夢裏。

傅沉硯突然有點移不開眼。

這十幾年間,他從未忘記過她,她始終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

在回國的這三個月裏,他已經去過無數次她所就讀的市一中。

第一次去之前,他就認真地編好了一只草蚱蜢,打算見面時送給她,算是給當年食言的一個交代。

放學時,學生如潮水般從教學樓裏湧出來,穿着統一的校服,一張張青澀稚嫩的臉上,都寫着青春二字。

在擁擠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令恬。

她穿着和所有人一樣的校服,卻又是那麽獨一無二,像藏在沙礫裏珍珠,在烈日下泛着光暈,讓他只看得到她。

來找她之前,他并沒有考慮過男女之間的愛情,可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心髒卻突然不受控地顫栗了一下,是愉悅,是興奮,是甜蜜,甚至,還有一點疼痛。

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情愫。

多巴胺,腎上腺素,□□,內啡肽,通通一起在他體內作祟。

他緩緩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發現了走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生。

她和那個男生在邊走邊聊,不知道是在聊學習,還是在聊別的。

總之,很聊得來,她不時輕輕地笑,梨渦淺淺。

她和那個男生從他的車旁經過,他閉上眼睛,沒有下車,草蚱蜢也沒有送出去。

草蚱蜢是用新鮮的草葉編制的,不經過特殊處理,會幹枯得很快。

隔天,他重新編了一只,又去了一趟市一中。

這次,他看到她和朋友一起去看男生打籃球,場上的男生投進一個三分球,朝她這邊看,衆人起哄,她紅着臉離開。

他還看到過一個男生給她遞情書,她一臉抱歉地拒絕了。

大多數時候,她是和女生在一起玩。

他剛回國,還沒有開始正式接管集團,空閑時間比較多,已經習慣每天編一只草蚱蜢去看她。

只是不管她身邊有沒有人,他都沒有下車和她見面,只是遠遠地看着她。

她現在這個年紀,還這麽天真爛漫,也理所應當會被朝氣蓬勃的青春所吸引。

她或許更喜歡那些和她有共同話題的同齡男生,而不是比她大七歲的“老男人”。

何況,她還未成年,他卻對她動了這樣的心思,他不該見她。

但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對她的意義重大,他不想錯過。

于是他來了。

既希望她還記得他,又希望,她已經忘了曾經那個狼狽不堪,低賤到泥地裏的他。

令恬把草蚱蜢捧在手心裏,不舍得就這樣結束兩人相處的時光,她問:“阿硯哥哥,除了蚱蜢,你還會編別的東西嗎?”

傅沉硯看着她,略微沉默,然後點了點頭:“會。”

“真的嗎?那你再編別的東西給我看看嘛。”令恬的嗓音很軟,很甜,語氣裏透着兩分撒嬌的意思。

“好。”傅沉硯自然不會拒絕她,他起身,又去折了幾片棕榈葉過來。

令恬不知道他要編什麽,她也不在意,她只想和他相處得更久一點。

她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等她再低頭時,只見一朵玫瑰花在他手裏漸漸有了雛形。

令恬心口倏地一跳,他是在編一朵玫瑰花?

傅沉硯将最後一步完成,把成品遞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眸色微深:“我還會編這個,送給你,喜歡嗎?”

令恬接過,臉頰發熱,端詳着手裏編得很逼真的花,點點頭:“喜歡,這好像是……玫瑰花。”

傅沉硯颔首,嗓音低沉:“對,是玫瑰花。”

令恬心裏猶如揣着一只蹦蹦亂跳的小兔子,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阿硯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嗎?”

傅沉硯的視線落進她緊張和期待交織的眼神裏,他輕輕地笑了,說:“沒有,我一直單身。”

令恬的眉眼瞬間生動起來,她忽然起身,走到一旁的花圃前蹲下。

傅沉硯走過去,問:“甜甜,你在幹什麽?”

“找合适的草葉。”令恬說,“我也要編一樣東西送給你。”

傅沉硯:“編什麽?”

令恬:“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本來想找一根狗尾巴草,但家裏的園丁把花園打理得太好,野草沒有生存的機會,她最後折下一根細葉針茅。

細葉針茅像狗尾巴草一樣擁有細長的莖,尾端的花序像白色的羽毛一般輕盈。

令恬拿着針茅回到石桌前坐下來,她要編的東西沒什麽技術難度,三下兩下就把針茅編成一個戒指大小的圓環。

傅沉硯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令恬抓起他的手,就要把草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裏,對方卻屈起了手指。

她一頓,擡眸看着他:“阿硯哥哥,你不想要嗎?”

傅沉硯提醒她:“甜甜,這是戒指。”

在他這裏,戒指不可以随意亂送人,也不可以随意亂戴。

草做的戒指也不行。

“我知道。”令恬對上他深沉的目光,眼睫輕輕一眨,“我只是想提前把你預定一下。”

傅沉硯:“預定?”

“我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這兩個月內,你可不可以也不要給別的女人機會。”

令恬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心跳加速,臉頰泛上薄紅:“等高考結束後,我想做你的女朋友,想和你談戀愛,可以嗎?”

傅沉硯看着她,眼底有深深淺淺的情緒在翻湧,喉結微動:“你喜歡我?”

“喜歡,很喜歡。”令恬用力地點頭,眼圈驀地紅了,“喜歡得不得了。”

傅沉硯心口一片熱燙:“是想做我女朋友,想和我談戀愛的那種喜歡,你确定嗎?”

令恬毫不猶疑地點頭:“确定,一千個确定,一萬個确定。”

她的嗓音柔軟而堅定,眼裏的濃濃的愛戀呼之欲出。

傅沉硯的心無可挽救地陷落下去,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嗓音裏含着淡淡的笑意:“好,接受預定。”

明知她年紀還小,心性不定,多半會難修正果,但做她男朋友,和她談戀愛這件事,太過美好,讓他控制不住想沾染。

不管她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他都會把自己的真心捧給她。

令恬欣喜不已,忙把用細葉針茅編成的草戒指套進他修長的無名指裏,戒指輕輕地推到指根,恰好覆住了那道疤痕。

他送給她草玫瑰,她送給他草戒指。

“很漂亮的戒指。”傅沉硯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草戒指,慢慢地湊近她,“甜甜,我等你。”

随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木香漫過來,一片溫軟的觸感落在令恬的額頭上。

令恬閉上眼睛,唇邊浮出兩枚甜甜的小梨渦。

當晚,京市的夜空被一場盛大的煙火點燃,一顆顆火種拔地而起,在整個城市的上空綻放出絢爛的煙花,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火樹銀花不夜天,比跨年時的場面還要壯觀。

無論人們是身處在京市的哪個角落,正在做什麽,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擡頭欣賞這場絕美的盛景。

浪漫至極,令人震撼。

而這些浪漫,聽說只屬于一個叫令恬的女孩。

十八歲生日過後,令恬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中。

她沒有再聯系傅沉硯,她相信他會等她,于是只專心為高考做準備。

雖然她曾考過一次,但隔了十幾年,別提其他科目的題,就連語文的作文題她都記不住了,還是要全力以赴。

這期間,令恬經常看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校園裏,卻從來沒有人從車裏下來,有時停幾分鐘就走,有時從她開始上課一直停到她放學。

兩個月後,高考終于如期而至。

學校大門被送考的家長們圍得水洩不通,有人穿旗袍,有人穿紅衣,甚至,還有一位家長舉着一株帶着盆的向日葵,寓意着一舉奪“魁”。

令文森和宋書婉沒有給令恬壓力,只囑咐她做題細心一些,有時間多檢查幾遍。

令恬乖巧地應下來,手機忽然一震,她收到了一條陌生聯系人的短信。

【祝考試順利,加油。】

短信沒有署名,令恬知道是傅沉硯給她發的,微微一笑,飛快地回複過去。

【謝謝,士氣大振,等我的好消息。】

進考場前,令恬不經意發現,那輛她經常見到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正停在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

經過兩天緊張的應戰,最後一場考試終于結束了。

令恬算是正常發揮,初步估分,應該能考上她心儀的大學。

學校大門外,令文森和宋書婉正在耐心地等候。

令恬遠遠地看到父母,立刻飛奔出來。

憑女兒一臉笑容燦爛的模樣,令氏夫婦倆就知道她考得不錯,兩人的眉眼間不禁都是欣慰之色。

宋書婉摟着令恬,語調溫柔:“寶貝,考試辛苦了。”

令文森揉了揉女兒的頭:“走,我們回家。”

令恬眼睫輕輕一眨,說:“爸爸,媽媽,我先不回家了,我約了沁沁一起去逛逛街,晚上去她家住,我和她有很多話要說。”

她的手背在身後,一邊說着一邊無意識地摳着手心。

這是她在說謊的表現。

令恬記得,當年高考結束的那晚,她瞞着父母,和司沁一起去了酒吧,還喝了一點酒。

那是她們兩人長那麽大,做過的最大膽的一件事。

而這次,她決定做一件更大膽的事。

令文森和宋書婉并未起疑,畢竟是剛高考完,想要放松一下也很正常,而且令恬和司沁情同姐妹,兩人經常蓋同一床被子。

這時,正好司沁也從學校裏出來,配合了一下令恬。

令氏夫婦倆便沒有多說什麽,叫司沁改天去家裏玩,就坐上車離開了。

司沁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幫閨蜜打掩護是對還是錯,有點擔憂地看着令恬:“恬恬,你真的打算好了?”

令恬點點頭:“嗯。”

司沁:“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你就算再喜歡他,也不必這麽急就把自己交付出去,可以多再考察一段——”

她還想再勸,令恬截斷她的話:“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我不是鬼迷心竅,沁沁,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好吧。”司沁見勸不動,只好祝福,“希望你沒有看走眼,不會受到傷害。”

令恬輕輕笑了一下:“不會的,他會對我很好很好的。”

司沁抱了抱她:“那我先走啦,你有事打電話給我。”

令恬:“好,拜拜。”

司沁:“拜拜。”

等閨蜜走後,令恬拿出手機,撥打那個之前給她發過短信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剛撥通,立刻就被對方接起了,屬于成熟男性的低沉嗓音傳進她的耳朵裏。

“甜甜。”

自從那晚生日宴上一別,他們已經兩個月沒有聯系過,令恬的思念像藤蔓一般瘋長,此時聽到他的聲音,心尖一顫,眼眶忍不住有些潮熱。

她的嗓音軟軟的,帶着一點嬌:“阿硯哥哥,我考完啦,好想你。”

傅沉硯:“要見我嗎?”

令恬:“要,你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她站在路邊,一邊打電話一邊伸手打算攔出租車,電話那頭卻傳來輕輕一聲笑:“你站在原地不要動,我過去。”

他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令恬心口一跳,她扭頭朝四周張望,沒看到他的人影,卻見那輛黑色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幻影啓動了。

令恬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目光緊緊地盯着那輛勞斯萊斯,直到車子駛過來,停在她面前。

後座車門打開,一雙锃亮的皮鞋落地,令恬看着從車裏下來的男人,目光微微凝住,下一秒,撲進對方的懷裏。

“阿硯哥哥,”

她的身體意想不到的軟,身上一股淡淡的橙花香,纏繞上男人的鼻尖,傅沉硯忍不住伸手環住她。

熟悉的冷木香讓令恬心頭的思念被慰藉,她在他懷裏擡眸,面頰白皙粉糯,一雙漂亮的眼睛水泠泠,清澈見底。

她的兩片嬌唇微微嘟了一下:“阿硯哥哥,你答應過我什麽,還記得嗎?”

傅沉硯眼底浸潤着難得的溫柔,颔首:“當然記得。”

令恬問:“什麽呀?”

傅沉硯低下頭,帶着磁性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女朋友,今晚想請你吃個飯,賞臉嗎?”

女朋友……

他叫她女朋友了……

他還記得,在她生日宴那晚答應過她,等她高考結束後,就讓她做他的女朋友,就和她談戀愛。

令恬又羞又喜,心裏甜絲絲的,這種像吃到蜜糖的感覺,和他當初叫她“老婆”時一模一樣。

這證明他們的關系更親近了一步,令恬心口怦怦跳,臉頰暈開一片薄紅。

她現在才剛滿十八,沒到法定結婚年齡,既然還不能做他的老婆,先做他的女朋友也不錯。

傅沉硯:“甜甜?”

令恬回過神,紅着臉點點頭:“聽你的安排。”

傅沉硯松開她,伸手護在車門上框,溫聲說:“女朋友,上車吧。”

他多叫一聲女朋友,令恬的心裏的甜度就多增一分。

她彎身坐上車,傅沉硯替她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坐到她的身邊。

今天是令恬作為高中生的最後一天,身上還穿着藍白色的校服,黑色的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頸脖白皙修長,線條優美。

她的這張臉青春稚嫩,膠原蛋白滿滿,像剛剝殼的荔枝,新鮮又水潤,沒有任何脂粉的痕跡。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傅沉硯的目光在她美麗的臉上微微停留,問:“考得怎麽樣?”

令恬側眸看着他,壓着唇角的笑意:“考得好的話,男朋友有什麽獎勵嗎?”

男朋友這個親昵的稱呼說出口,她自己的心跳不由快了一下。

傅沉硯深沉的眼底浮上一絲愉悅,似乎在品味“男朋友”這三個字。

半晌,他輕笑:“想要什麽獎勵?”

令恬反問:“想要什麽你都肯給嗎?”

傅沉硯不假思索:“當然,只要你想要。”

男人語氣裏的寵溺讓令恬心裏滿是甜蜜,她的目光悄悄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線利落,似乎不近人情,可是他很會親,每次都把她親得渾身骨酥筋麻,最後意亂情迷地軟在他懷裏。

可是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他親過了……

令恬面頰有些熱,不好意思讓前排的司機聽到她的話,她湊近他,耳根微紅,輕聲說:“我想要……想要哥哥親我。”

傅沉硯卻似乎是沒聽清,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想要什麽?”

令恬壓下羞恥心,湊得更近一些,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想要哥哥親我。”

作者有話說:

寫這個番外的初衷是讓甜甜明白傅總的愛意,本來打算兩章結束的,沒想到越寫越長,怎麽都收不了的感覺……

還得再寫一章才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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