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疼疼疼!!!——”鶴丸慘叫連連,對幫他往脖子上抹藥酒的燭臺切光忠抱怨着,“光坊,脖子都快斷了,這樣揉着太疼了,我還是去手入室躺着吧。”

“這不是還沒斷麽?”藥研藤四郎收拾着藥箱,因為他對醫術頗有研究,所以除了去手入室外,本丸的刀如果需要其它治療都會往他這邊跑。

對鶴丸這般作死的行為他也是頗為頭疼,“要不是月見殿怕你真吊死在梁上會吓到大将,你以為會只傷得這麽輕麽?真是的,明明從第一天起就說過了,大将她很怕鬼怪,為什麽你還要去做惡鬼面具?”

要知道,當五虎退過來告訴他,月見宗近把鶴丸做成了晴天娃娃的時候,藥研真的要被吓死了!好在最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這不是想着姬殿她太怕鬼,想着給她下一劑猛藥,說不準她就不怕了,你看連我這種只是曾經去過神社的刀都要遠遠隔開,其他神刀佛刀靈刀更是不能接近,明明已經做好接受新主人的準備,卻只能在一旁看,大家都很寂寞呢!可能平時還裝得很鎮定的樣子,晚上都寂寞得躲在被窩裏哭哦。”

“你說誰躲在被窩裏哭?”正太身的大太刀螢丸的大太刀離鶴丸的鼻尖不到一厘米,出身于阿蘇神社也是被遠離的一員,雖然換了新主人,希望主人能多寵愛他一些的願望不能達成,但被鶴丸這麽說還是很不爽。

“……是我。”鶴丸立馬慫了。

這番螢丸才滿意地把他的本體刀放下,四處張望,“主人有來這裏麽?”

“沒有哦。”藥研搖搖頭,“她現在應該在陪我的兄弟們在玩吧,我這邊只有這只不老實的鶴。”

說着還戳了一下鶴丸的脖子,疼得鶴丸真找燭臺切尋安慰。

“哦~”螢丸略失望,低垂着腦袋,連他腦袋兩邊翹起的兩束頭發都往下耷拉着,藥研于心不忍,看他撥弄着一個小袋子,小袋子裏時不時還一動一動的,明顯裏面有活物。

“這是?”

“是螢火蟲哦!”螢丸将小袋子舉得高高的,見刀問他話,立即又有了精神,“我想讓主人看看螢火蟲。”

“夜晚看到螢火蟲一閃一閃的,真是很有趣呢,說不定主人會很喜歡的哦。”燭臺切立馬明白了螢丸的心思,“我們可以叫上其他刀一起來,讓主人和大家接觸一下,月見桑看主人高興的話,說不準就……”

“說不準主人看到螢火蟲會以為那是鬼火,一下子吓暈。”被迫換了一塊淺蔥色的布的山姥切國廣縮在角落裏,冷不丁地突然發聲,他的這話一出口,全場立即一片安靜了。

“哈哈哈。”鶴丸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笑道,“這可真是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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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還會這麽想麽?”螢丸可惜将他的螢火蟲收好,“不至于吧……話說回來,為什麽主人那麽膽小,可是刀卻那麽兇?明明看他長得還挺像主人的,怎麽差別這麽多?”

“對啊,為什麽呢?”鶴丸一瞬間偵探附身,深沉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他似乎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人類催生出來的附喪神,那麽他就是天生的附喪神喽。明明已經獲得了人身,獲得了自由,擁有自己的靈力,又不像我們,沒有靈力就連化形都困難,又有契約綁着,那樣的話,為什麽月見宗近不自主行動,還非要跟在主人身邊呢?”

“或者說去尋找一個更強大的主人。”燭臺切光忠接上了鶴丸的話,就算他們中有的刀特別崇拜故主,但也沒有說會去尋找故主的後人繼續跟随。

再加上月見陵光醒來後根本沒有以前的記憶,月見宗近除了一開始在月見陵光問的時候有說那麽幾句,之後便再也不提。在仆強主弱又沒有契約的情況下,月見宗近的忠心在他們看來太過牽強,因為就算是他們,如果當初沒有月見宗近強制性地定下契約,他們根本不會接受月見陵光做他們的新主人。

又不像是神隐,所以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其實也不用往壞處想,之前堀川不說是,他和月見宗近的套近乎的方法就是誇主人的好,說不定主人在失憶前,就是一個特別強大的人。”藥研提出不同的意見。

“可是我覺得主人還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吧……”螢丸雖然只能遠遠看着月見陵光,但光聽她這些日子發生的那些搞笑的事情,就想像不出她強橫的模樣。

他們挺擔心月見陵光的安危的,現在雖然是月見陵光做他們的新主人,但是因為月見陵光根本不知道他們付喪神的身份,所以本丸的一切事宜都是由月見宗近把持,如果有一天月見宗近突然覺得月見陵光并不是他想像中那麽強大,會不會……

“何必想那麽多,一如盲龜浮木終相遇,是緣分罷了。”小夜左文字踏進房內,聽到他們的對話,真心覺得他們想太多。

“江雪哥耕地的時候弄傷了手,我來拿藥。”雖然是短刀,但他同藥研藤四郎一樣,相當的沉穩冷靜。

小夜左文字是左文字刀派中的幼弟,不過相比兩位兄長,他更會照顧人,而且還是另一打刀歌仙兼定的監護人,歌仙兼定和和泉守兼定一個刀派,二者最為相同的就是他們華麗的外表(同刀派刀匠的風格)和暴躁的脾氣。

和泉守兼定有堀川國廣照顧他,而歌仙兼定則是倚靠着小夜左文字。一把短刀同時照顧着兩把打刀一把太刀,足以看出小夜左文字是多麽的可靠。

“哦,好的。”藥研翻出藥來,遞給小夜,卻注意到他胸前別着的一朵花,花瓣鮮嫩,還沾有少許水滴,應該是剛采摘下來的。

“是歌仙殿給的麽,真是風雅啊。”

藥研贊了一句,卻見小夜搖搖頭,“不是,是剛剛遇到主人,主人摘給我的。”

沉默。

一片沉默。

鶴丸顧不得他的脖子上還有傷,猛得跳起來,指着小夜大叫起來,“你明明穿着僧袍,那家夥怎麽可能讓你接近主人?”

“碰巧。”小夜言簡意赅。

然而大家不接受這個答案,小夜沒有辦法,只得說出原委。

月見陵光和粟田口刀派的藤四郎們一起玩,見他們都有一期一振買給他們的糖果,月見陵光可能是失憶的緣故,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色彩鮮豔的糖果,心想給她家的宗近也買一些。

本丸處在現世和時間間隙之間,月見陵光想出個門卻并不熟悉本丸布局,繞了老半天都找不到出口,想找個人問路,但可能是下雨天,大家都躲在房間裏不出門,她撐着傘愣是沒找到人來問。

“你在做什麽?”小夜左文字就是在這時候遇到她的,他戴着鬥笠來遮雨,小小的個子要仰着頭才能看到月見陵光的臉,但這樣鬥笠也被帶着豎起,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但小夜并沒有介意。

還是月見陵光微蹲下來,才讓小夜不用一直仰着頭,“我想出門買些東西,你知道要怎麽出去麽?”

小夜直直地看着月見陵光,看得她都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該出門,小夜才說了一句,“經濟上有困難嗎?”

月見陵光搖搖頭,但小夜低着頭在思考,并沒有看到她搖頭,自顧自地說道:“要把我賣掉嗎?”

說着好像做了很重大的決定一般,他小心翼翼地扯着月見陵光的袖子,“把我賣掉就好,請留下哥哥他們。”

“唉???”月見陵光也不知道為什麽小夜為什麽會把出門買東西和把他賣掉扯上關系,掏出她的荷包,打開給小夜看,“我有錢的,你看,用不着把你賣掉,再怎麽樣也不能賣小孩子,你這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麽東西。”

小夜看着荷包裏,确實滿滿一小袋都是錢,但奇怪的是這些錢幣都是以六枚為單位,串在一起,而且每一串都和別的不一樣,看起來是攢了挺多時代的錢幣,現在如果拿出去賣的話,還是略值錢的。

月見陵光挑出最新的小判串成的錢幣串,遞給小夜,看小夜還是皺着一張小臉,不由嘆了氣,有些無奈,“這個給你,我也不出門了,這樣你就不怕我賣掉你了吧?”

“謝謝。”小夜因為曾經被多任主人賣掉換錢,對于主人帶他出門挺沒有安全感的,剛剛忍不住脫口而出,就有些暗暗後悔,想着怎麽圓場結果月見陵光自己圓過去了,心裏有些微微慶幸,他将小判還給了月見陵光,“不用了。”

月見陵光也不強迫他接受,随手摘下旁邊的花,小心地甩開花上的雨水,別在小夜的胸前,“那我沒有別的可給了,只能以花贈美人了。”

小夜漲紅了臉, “我……我不是美人,宗三哥那樣的才是美人。”

“不是美人不是美人。”月見陵光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那小美人,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鶴丸聽到這裏又跳了起來跑了出去,“那剛剛主人不是就在旁邊,等等,趁那個家夥不在,我豈不是可以找主人玩?”

“等等,你的傷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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