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麽這樣還會有人覺得他暖?

很新鮮的詞,不曾被套用在他身上過,有些莫名所以。

這條回家的路不長,最多十分鐘可以走完,但他喜歡慢慢走,踩着夕陽的餘晖,到達家門口時,會聞到米飯蒸熟的淡淡香氣。

黃粱一夢。

他腦海常會不自覺,浮現這句話。但他希望,這個夢能久一點,不要太快醒。

腰腹上的傷,早就結痂,他銷假回公司上班,但是下了班,還是本能地回到這裏來,車程并不近,每天來回要花一個半小時在開車上,但她沒開口趕他,他就厚着臉皮裝死,賴着不走。

今天的晚餐,有涼拌木耳、鹹蛋苦瓜、蘆筍炒蝦仁、清蒸鳕魚,還有一鍋蓮子排骨湯。

他們家的三餐偏清淡,而且養生,他都快可以背出那些食材的功用了,像最近每天都會看到的蓮子,據說功用是滋脾益腎;木耳補血益氣;苦瓜則是清熱解毒、防癌降血糖……

他在吃飯時,想起剛才領回的包裹。「你最近又買了什麽?」

「啊。」她想起來了。「壁燈啦。走道的壁燈前兩天不是壞掉了嗎?我在網路上看到一個壁燈,超級無敵漂亮,你等一下吃完飯記得去換。」

他淡淡點頭,接下臨時水電工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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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他拆了包裹端詳,實物好像沒有她剛才形容的那麽美到慘絕人寰,不過算了,不拆她的臺,或許裝上去會比看起來美?

稍微研究一下安裝說明,拿出工具箱。

「等一下喔,我關總電源。」等他就定位,她關了總電源,啪噠啪噠跑過來,也沒啥實質作用,就遞遞老虎鉗、螺絲起子,附帶圍觀的吃瓜群衆屬性。

「……」

等了幾秒,他沒有任何動作。

她一臉困惑。「有什麽問題嗎?」

「……你有沒有覺得,換壁燈這種事應該白天來?」為什麽會她一個口令、他就一個動作,他的腦呢?

「對呴。」她幹笑,趕緊開手電筒,幫自己附加照明功能。「這樣可以嗎?」

好吧,既然她堅持,今晚沒看到這座壁燈有多絕美她會睡不着,那就換吧。

拆下舊燈座,按照說明書的指示接好線路,裝上燈座,最後旋入燈泡。

裝完,她雀躍地小跳步跑去開總電源——

一室黑暗。

「咦?」一定是打開方式不對。她跑回來,關掉壁燈,換個力道,溫柔地開啓它——

「……」

「……」

尴尬地想來首夜太黑。

「說不定是你哪條線路接錯……」她幹幹地說。

「……」寧可質疑他,也不願承認自己又遇到無良商人就是了。

趙之寒一陣無言。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網路與實物落差太大的另類詐騙,上個禮拜才發生過,網購這種事就跟賭博一樣,篤咒發誓外加剁手指,告訴自己不要再輕易上勾,下次看到拍起來美得讓人心動的圖片,還是會不小心又手滑。

「網路購物有賺有賠,申購前應詳閱詐騙說明書。」

人都死透了,他還要鞭屍。還能不能好好相處?

「趙之寒你好讨厭。」對啦,她就是笨蛋,不跟他杠,她走總行了吧?

手腕驀地被扣握,挽住她離去的步伐。

「對不起。」

她微訝,側首望去,聽他又道:「我只是嘴壞。」不是真損她。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聽得出來,他聲音裏的緊繃與起伏。

不要讨厭我。

開始學會擔心、學會在意、學會道歉,學會顧慮某個人的感受。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反掌握住他。「你這張嘴,連大哥和之骅都讨不到便宜,我直接認輸不就好了?反正你說的也是事實,我就是學不乖——」

「沒關系。」她想買就買,他從來都不覺得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不擅與人争執,吃點小虧,自己摸摸鼻子,也就算了。路邊行乞的流浪漢、插隊的路人、搶車位的路霸、強迫兜售商品的僞身障者……吃虧受騙上當,她從來都不計較。

她會說:也許對方趕時間、也許對方真的有困難……她總是想,只要這其中有一次是真的,只要能幫到人家一次,這樣就夠了。

她不是性子軟,是性子好。

「你只是太容易相信人性,連我這種人都信。」

「什麽叫『你這種人』?!」掐了他臂膀一記。「你這種人是怎樣?」

「心狠手辣、冷漠無情、自私涼薄、工于心計……」随便都能說出一長串。

「你對我好。」她打斷他。上述那一切,用在她身上通通都不成立,她知道他對她有多好,在她身上不曾計量得與失。「我說過,只要一次,信對人就足夠。」

而他,并沒有讓她失望,她信對了。

「笨蛋……」伸出的掌,貼上她腰際,輕輕地,将她拉近。

黑暗中,可以假裝無視牢牢貼握的指掌、可以假裝無視他環抱的力道、身體貼觸的距離……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也可以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他在等她推開他,然後他會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她沒有。

擱在他胸前的掌,緩緩攀上他的肩,在頸後圈攏。

力道不重,但那是一個擁抱,他分辨得出來,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擁抱。

于是他傾前,吻了她。

她那麽軟,又那麽溫暖。他貪渴地啜吮,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靠近、他的碰觸、他的撫摸,每一個動作都為她留有餘地,只要她不想,每一秒鐘都有機會可以拒絕,可她還是沒有,她不想拒絕,至少今晚不想。

她踮起腳尖,仰起頭,迎合他更深的探索。

趙之寒加重力道抱起她,緊得她腳尖離地,身體密密貼牢、攀附着他,感受到頂在她腿間、純男性的欲望。

暧昧而緊繃的情欲張力,在空氣中流動。

他深吻她,開始脫衣服。她的、還有他的,一件件離開身體,然後将她抵在牆上,用手、用唇,一寸寸品嘗她。

跟女人上床,他其實不太喜歡脫衣服,像是被赤裸裸地看清,毫無遮掩。衣服就如臉上那層冷漠面具,是他的保護色。

可是他想感受她,每一寸肌膚都不想錯過,即便會被看清,身上的那些醜陋。

他不确定,她眼中看見了什麽,或許光線太暗,她什麽都看不見,他只聽見細細的、含蓄的嘤咛喘息。

他蹭着她,在她腿間,來來回回。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抖、她的潤澤,甚至濕潤了他胯間的硬物。

他渴望進入她、牢牢嵌入她的身體裏,只要一挺身就可以做到,而且生理上她已經為他準備好。

但是不行。

他忍了下來,退開,抱她回房,放在床上,俯視她。

「你确定嗎?」

她的房裏,沒有燈光,但有月光,他可以看見,她瑩白的胴體在月光下多麽誘人,而她,也能清清楚楚看着他。

看着,擁抱她的人是誰。

他還是不想要在黑暗中迷惑她,如果只是因為他的撩撥而一時意亂情迷,那她事後還是會後悔。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不想再傷害她。

她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

那抹笑,比他二十八年人生中,所看見過的任何顏色,都還要傾城,嬌豔。

她沒有一絲迷惘,她很确定。于是,他俯身回應她的擁抱,一寸寸進入她,身體貼着身體,親密律動,徐徐堆疊歡愛情韻。

他不急,夜還很長。

初始,她有些放不開,後來慢慢适應他的入侵、以及體膚厮磨的親密感,身軀逐漸為他而柔軟,回應他的節奏與步調。

那是帶點羞澀,但在男人眼裏,無比妩媚的嬌羞姿态。

她試圖碰觸他,不是那種很世故的撩情媚惑,而是表達純然的親密,親親他、摸摸他,有時他撞得深了,她會小小口地啃咬他,不痛、有點麻,留下細細淺淺的齒印,像是一條啃桑葉的小蠶寶寶。

他從來不知道,純粹的身體交纏,也能帶給他這麽多感覺,滿滿地塞脹着心房,抱得再緊都覺不夠,想搗碎了融進身體裏……

他失控了。

以往,在性愛過程中,總是清醒地看着那個荒唐的自己,但這一次,他失去自制,激越而熱烈地糾纏、索求……

「等、等一下……」她壓抑地低喘,掌心抵着他。

「怎麽了?」留意到她蹙着眉,他緩了緩,垂眸睇視。

「很、很奇怪,你停一下……」腰椎好麻,腳趾蜷曲而緊繃,再這樣下去她會忍不住……

過往經驗告訴他,這并不是不舒服,而是……

「這裏?」他試探地頂弄,一下下撞在那個令她顫抖的點上。

然後,她真的叫出聲來,失控抓傷了他,而且還哭了。

她覺得好丢臉。

趙之寒扳回她的臉,不讓她藏在枕間,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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