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它?」
懦弱的人藏起它,堅強的人坦承它。只有自己面對了,多少理發師都不會是問題。
「趙之寒,你真的覺得你這樣說,小寶聽得懂嗎?」站在廚房門口的江晚照有些啼笑皆非,不知聽多久了。
他實在很不會說故事,不過比起原版白雪公主,實在不能再苛求他更多了。當娘的含淚心酸想道。
「你聽得懂嗎?」他低頭問。
趙知禮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點了一下頭。
「好吧,先不研究驢耳朵,二位大爺請移駕用膳。」
趙之寒起身,牽着小寶的手去飯廳,抱高他洗手。廚房的流理臺太高,他構不着。
她端來最後一道湯時,他已經将小寶抱上兒童座椅,擺好兒童餐具。
「你這次有趕時間回去嗎?」她添好飯,遞一碗給他。
「有事?」他不急着用餐,先夾一橫子魚肉,一根根把刺挑幹淨了,撥到小寶餐盤。
「我接了社區開的手作藝品教學課程,每周末下午。」上課不方便,小寶得有人顧。
每周末下午。他點頭,在腦子裏記下。「我以後盡量抽空過來。」
一旁的趙知禮又扯了扯他,他偏頭瞥了一眼,挖出魚眼睛,兩顆都給他,于是小寶心滿意足開吃了。
這兩個人,要不要這麽像啊!江晚照有些好笑。
她記得以前,他也有吃魚眼睛的習慣,後來小寶出生,他就不吃了,只挖給小寶吃,小寶愛得很,沒吃到還會悶悶不樂。
她一直好難理解,為什麽會有人喜歡吃魚眼睛,到底好吃在哪?
後來有一次,在藥局買保健食品時,與藥劑師聊了幾句,本來是要問魚眼睛有無營養成分,反而意外得到「滿足感」這個答案。
營養成分是其次,無損即可,最主要是心理層面。一只魚只有小小兩顆眼睛,對孩子而言,好像獨一無二的珍貴,那是一種被愛的滿足感。
他總是不自覺地,把自己最珍視的事物給最珍惜的人,他的小寶心裏一定也感受到滿滿被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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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的時候,兒子在身邊睡熟了。江晚照輕巧地下床,走出房間,另一側的房門還透着燈光。
她上前,旋動未上鎖的門。
床鋪有躺過的痕跡,但沒看到人。他在陽臺,手裏捏着菸,應該是想抽,但終究沒有點燃。
「還好嗎?」他看起來很累,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一樣,眼窩暗影好深。
他今天一來,她就發現了,正想找機會與他聊聊。
這三年間,他有多拚,她是看在眼裏的,公司在他的帶領下,不僅僅回到原有的水準,更開創了趙恭所做不錯的新局。
當他發現,小寶名下有公司一成的股份,是那個以被包養為人生追求的不良四叔送娃兒的滿月紅包時,他似有若無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得她很心虛。
不過他終究沒戳穿,就只是默默地做牛做馬,讓兒子名下的資産,市值一年年攀升。
當初,她只是想為他的人生找到重心,有個努力的目标——不是追逐財富,而是保障他們母子安穩的生活。
她銀行存摺的數字,年年累積出新境界。她曾說:「夠了。」
但他說:「不夠。」
天有不測風雲,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無論日後他、或她、甚至是小寶,出了什麽狀況,他要确保這些準備,足夠她與孩子一生的衣食與醫療皆不虞匮乏。
他甚至替自己安排好療養院,預先打點好一切,如果有那一天,對她的影響也就只是他不來了,僅此而已,然後繼續按原來的步調過日子。
「最近工作很忙?」她只是要他正能量過活,不是要他過勞死。
「不忙。」其實很閑,所以才會挑這段時間。「我在戒助眠藥。」
十多年的藥物依賴,不是說斷就能斷。
不止戒藥,連菸也戒。
他已經四天睡不着覺,戒斷症狀消磨他的意志,有好幾次,手已經打開抽屜想拿藥,先睡一覺明天再說……
他沒有。
撐到最後,撐不住,就來了。
至少這裏,可以給他更堅定的決心。
江晚照上前,輕觸他發冷微顫的手。
他很浮躁,卻連菸都克制着不抽,所有會影響健康的事物,再也不碰。
是因為,她前陣子說的那些話吧?
你只剩一顆腎了,你的機會已經比別人少一半,過去的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但是未來,你是不是應該更珍惜、愛護自己的身體?你不想陪小寶久一點嗎?
他想。
他比誰都想陪着小寶、看他長大,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還有她。
周延地考量好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同時卻也想盡最大的努力,避免它發生,讓自己活得更久,護衛他們母子一生。
她心房泛酸,抽掉他指間未點燃的菸,将嫩掌塞進他掌心,他立刻彎指,牢牢握住,唇際迎來一抹溫潤。
是她的唇。
她柔柔地親吻他,一下、再一下——
他沒忍住,傾前銜吮,貪渴地吸啜、糾纏。
吻了,就會想要做更多,從那一抹溫暖被填入心房開始,便再也放不開,得到了擁抱、想再要身體的慰藉,再然後,不餍足地貪求真心、渴望永遠……
泛涼指掌探入,她打了個激靈,泛起小小的雞皮疙瘩,但她沒有退避,迎上前,用自己來暖他。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無論他再冷、再不堪,她從未棄他。
那很自私,可他還是拖着她陪他熬,他不想一個人,孤單寂寞冷。
身體很快地熱起來,他們糾纏着回到房內,衣服沿路丢了一地,陷入床鋪時已經完全裸着,她伸展肢體,柔軟地接納他進入身體,成為她生命裏的一部分。
他收緊臂膀,失了自制,重重撞入深處,恍惚中,想起了初次交集的那一夜。
原始的欲望,野蠻地侵掠,撞擊着她的稚嫩與青澀,破碎了她的人生。
他們從來沒有正面談過這一段,那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
人生很諷刺,二十歲的他,可以包下整層樓的飯店,徹夜尋歡,放逐自己,堕落沉淪,卻還是覺得孤單。
十七歲的她,卻為了生活,身兼數職,夜不能寐,掙不來生存的權利。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如果那一天,從包廂裏出來,沒有在走道遇上她,會是如何?
他想,或許在走道的盡頭,那個露臺,也将是他人生的盡頭。
他想往地獄裏跳,她卻伸手将他拉回人間。
她以為他喝醉了,其實不是,那一點酒不足以使他醉,他總是太清醒,父親喜歡他那顆清醒的腦袋,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太清醒。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藥物讓他擺脫無時無刻的清明,陷入短暫的迷幻世界,卻讓她為此付出代價,她沒有錯,她只是想救他而已。
這代價太慘痛,小小一顆藥,讓他毀了一個女孩子,從此,他再也不讓自己失去理智,無時無刻清楚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不願再品嘗一次那種後悔的椎心滋味。
因為她,他沒有往更深處沉淪,真正踩進地獄入口。
是她拉起他,還是他拖下她,這些年他始終沒有答案,他們的命運從那時起,就已經糾纏在一塊。
他放縱自己,在她身上索歡,追逐迷眩的快感,但是這一次,他很清醒;這一次,她沒有掉淚。
她攀着他,肌膚貼着肌膚,激烈的肉體交纏,撞擊出極致歡愉。
她在他耳畔,細細地呻吟,他偏首吻住,模糊地将話喂入她口中——
「對不起。」他從來都不想破碎她的人生。
她最後還是哭了,在高潮瞬間,顫抖地抱着他落淚。
他細細地,吮去頰容濕痕。
第二次,他誘哄着她坐上來,主動将他吞容而入,掌握歡愛的節奏。剛開始,她有些羞赧,放不開,總覺那樣的自己太淫蕩,放浪地看着他在自己身體裏進出,視覺上的刺激太教人臉紅心跳。
而且,那會讓他進入得很深,他偶爾的強勢頂弄,都讓她腰椎酸麻,撐不住地四肢發軟……「你的體能還需要再訓練。」接抱住癱軟在他身上的嬌軀,掌心柔柔挲撫。「以後有時間,回來陪你慢跑。」
「好。」他的溫柔,總是藏在幾句淡淡的話語,和那些陪她散步待産、靜靜守護的日子裏。
心貼着心,肢體交纏,偶爾交換幾個細碎的親吻,或深或淺地迎着對方,律動厮磨,在堆疊的情韻中,攀上極致。
過後,她癱軟在他懷裏,體力值完全耗盡。
「你想睡了嗎?」
「還沒有。」身體很累、精神很疲憊,但依然一點睡意也無。
「我陪你聊天。」調整好姿勢,仰陣與他對望,大有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