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二天,天已經擦亮了,雲染動彈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指,努力掉頭,看看外面已經開始放光的天,準備去上學,在地上坐了一夜,雲染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快變成了假肢,沒有一絲兒知覺。嘗試着從地上起來,可是剛一使勁兒,就軟了下來,又癱坐到了地上。眼睛也因為哭了一夜,睜都睜不開。

雲染還能自嘲的想想,現在自己這眼睛和燒餅站在一起是誰的小。想到這兒雲染不由的想笑出聲。可是哭實在是太費嗓子了,雲染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個二級傷殘。

自己這倒黴模樣兒是沒臉去上課了。給學校老師打了電話,跟老師請假,老師一聽雲染那像破風扇似的嗓子一開口,連忙同意假了,還叮囑這個學習成績很好的小孩子一定要注意養好身體再來上學。因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放下電話的雲染只覺得自己十分疲倦,撐着自己起來,躺在床上,想要什麽都不想的睡一會兒 。

張雲雷的生物鐘和雲染是一樣的,早上和雲染一起練基本功,然後再在學校開始上第一節課之前把雲染送到學校。所以張雲雷此刻人也醒了,呆呆的坐在床上聽着外面的動靜。張雲雷覺得自己還是不去送雲染了吧。她總要習慣的,一個人練功,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習慣沒有自己的日子。

想着這些,張雲雷又有些想哭了。這到底算個什麽事兒啊。人究竟是為什麽要經歷倒倉這麽個惡心人的過程啊。

一直到了中午,全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飯,雲染也沒有出來。雲染從未有過如此任性的時候。于是郭德綱覺得雲染一定是因為什麽事兒才這樣的就對張雲雷囑咐到:“快進屋看看染染怎麽了,怎麽不出來吃飯啊。不吃飯可對身子不好。”

張雲雷也有些着急,但是他有些不情願,畢竟昨天才剛和雲染說了那麽過分的話,于是張雲雷就支支吾吾的身體力行表達了自己對這件事兒的拒絕 。

郭德綱想到昨天張雲雷唱太平歌詞時候的表現,這時心裏也明白了個大概。于是轉頭對燒餅說:“去,看看你師姐怎麽了。”燒餅吃的正香呢,此刻聽了這話不太高興,小眼睛不舍的看着桌上的飯菜,筷子也不放下朝着雲染那屋走去。

燒餅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拍門喊到:“小師姐,小師姐,出來吃飯了。今天飯特好吃。” 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燒餅一看裏面沒有動靜,這不得耽誤了自己吃飯,反正自己敲過門了,推門就進。他看見雲染躺在床上,好像一點兒都沒聽見自己這麽大動靜的敲門聲,于是走上前去看,這小師姐這會兒臉通紅,頭發都貼在臉上,眼睛好像也腫了,閉起來都有些像鹌鹑蛋。

哎呀,不行了想起鹌鹑蛋哈喇子又要留下來了。得趕快叫醒這賴床的師姐出去吃飯了。于是又連聲叫到:“師姐,師姐,吃飯了師姐。”雲染還是沒有動,燒餅急了,上前去推了推雲染,可是雲染的頭被他這麽一推竟然歪到了一邊。

燒餅這下吓得都要哭出來了,手裏的筷子也扔到了地上。連滾帶爬的出去,還大聲喊着:“不好啦,不好啦。師姐,師姐她死啦。” 女主,卒。享年,八歲。全文結束。

不好意思,作者皮一下。

大家正吃着飯,聽到燒餅這麽喊,急的不行,連忙扔下筷子進了雲染的小屋。郭德綱,王惠,張雲雷沖在前面,進門就看到雲染小臉通紅,眼睛也又紅又腫。王惠心疼的上前抹抹雲染的小臉,發現雲染燒的厲害。趕緊招呼人把車開來,把孩子送去醫院。王惠抱着孩子坐在徒弟開的車上的後座上,郭德綱焦急的坐上副駕駛。剩下的人就或是打車或是着人開車自己前去。

張雲雷見到這一幕,人都傻了,自己一天不見,這孩子竟然把自己造成了這副模樣。又是心疼 ,又是自責,又生氣這孩子的不自愛。

連忙坐了三哥的車和着一起前往醫院。去了醫院,就聽見大夫跟王惠說:“幸好送來的及時,再晚來一會兒,恐怕就要燒成腦膜炎了。”王惠聽了這話當即就哭了出來。邊哭邊和郭德綱說:“好好個孩子,怎麽就讓操磨成這樣了,咱們怎麽和孩子她爺爺交代啊。”郭德綱連忙上前安慰。好一會兒,王惠才平複下來。看到此時張雲雷正向着病房內張望着。頓時覺得,這小破孩兒,是該好兒好兒讓他師父教育一下了。自己是管不了了。抹了把眼淚和郭德綱說:“我先進去看看孩子。”郭德綱點點頭,轉身把張雲雷叫到了角落裏。

兩人站在角落,張雲雷老老實實站在牆角裏,聽着郭德綱對他的訓誡。

“我知道你發現自己要倒倉了,你傷心難過,這是難免的。可是哪個男孩兒不變聲的。”郭德綱說完這話,就看見張雲雷低着頭,仿佛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急忙又勸到:“就是你變了聲兒,再不能再唱太平歌詞了,還有師父呢。師父教你說相聲。不會唱太平歌詞的相聲演員多了,不照樣兒活的好好的嘛。”張雲雷聽到這兒點點頭。郭德綱看他似乎認同并接受了自己的說法,開始進一步以今天的事情批評起他來。

“但是你拿着染染撒氣,你覺得合适嗎?那麽小的孩子,從小在咱們家嬌養長大的,沒人對說過一句重話。你也真是忍心。虧你這一年多承人家一句老舅。”這時張雲雷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自責的垂下了頭。

郭德綱可得一次性把他罵醒,免得這次說的不重,以後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看看,這孩子因為你都成什麽樣兒啦。燒到快40度。再燒一會兒腦子都要燒壞了。那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你說說你這辦的叫人事兒嗎你。”

張雲雷一想到雲染此時還在病房裏面躺着沒有醒,甚至差點燒壞了。就覺得自己真不是個人。自己都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郭德綱看張雲雷此時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知道張雲雷是真心後悔,便開口勸慰到:“行了,你能明白就好,快進去看看染染吧。”

張雲雷快步沖進病房,看見雲染此時剛剛醒來,還吊着吊瓶,王惠在一旁流着淚,用手撫摸着雲染的頭,這會兒見張雲雷進來,想必兩個人應該有一番話說。就對雲染說:“染染,餓了吧,師娘給你去買點兒粥來啊 。”然後擦幹了眼淚,對張雲雷使了個眼色轉身出去了。

雲染剛才已經聽王慧娟講了張雲雷似乎已經進入變聲期的事,明白張雲雷說的可能是氣話,現在自己早就不生氣了。

雲染的性格就是這樣,平時也算是嫉惡如仇的小姑娘,外人極難走進她的心裏。可是一旦她若是接納了誰進入自己的心房,那即使他在裏面打滾兒翻騰也不會輕易出去的 。

張雲雷見了雲染這副虛弱的模樣就想哭了。自己真不是東西。是,自己進入變聲期了,心裏不舒服,可是居然把氣撒到個小姑娘的身上,又不是人家把自己藥啞了。

人們總是有這個劣性,把溫柔禮貌的一面都留給外人,把自己最粗俗,最不堪的一面卻向着自己人。

張雲雷此時恨不得拿刀子捅自己幾刀來給雲染報仇。一張嘴,甚至還帶些哭腔:“染染,老舅錯了,老舅不該沖你發火的。”

雲染虛弱的笑笑,安慰到:“老舅,我沒事兒,我就是怕你不要我了。”

張雲雷這時眼眶都紅了,只能微微擡着頭,希望自己的眼淚不要流出來,不要在雲染面前出醜。他看見雲染坐起身來,伸出雙手,是求抱抱的姿勢。張雲雷連忙走過去坐到病床邊兒上抱住雲染。都是自己的錯。自己明明知道這孩子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了。

雲染此時把頭埋在在張雲雷的懷裏,發出悶悶的聲音:“老舅,你不會不要我吧。”張雲雷的心又痛了起來,仿佛是一道菜叫生吃猴腦的。自己的心被活生生的一塊兒一塊兒挖出來。忍住哭意,撫摸着雲染的頭說:“不會的,老舅不會不要你的。”

王惠拿着粥回來,看到這一幕,悄悄的拉上了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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