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幾重煙色幾重癡12

後院被一只狼鬧得是雞飛狗跳,暗衛侍衛滿場的追狼,彼時南返卻坐在窗前,雙手托腮。

在這樣的夏夜裏,水榭唯一的不好就是蚊蟲太多了,不過夏風吹過湖面再吹到人身上,就沒有那種惱人的熱氣。南返在發呆,呆着呆着,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窗前就出現了一個美人……

美人紅衣銀發,嘴角還噙着一絲甜甜的笑意。

黑顏見南返保持這個姿勢呆呆看他,也學着他的樣子微微彎下腰,雙肘撐于窗臺上,也托着腮看他。

南返發呆發得腦子都有點迷糊了,看見眼前的人,眨巴了兩下眼睛才回過神來。

“黑顏!”南返驚訝的喊出聲。

“可愛。”黑顏笑意盈盈的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找我嗎?”

“不是啊,我來找故人之後。”戳完他之後,他又恢複了剛才的姿勢,兩人像兩個長不大的小朋友,但實際兩人都可以算是老怪物。

“不過你比較有意思。”黑顏想了想,又補充到。

“你到底是誰啊。”南返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我是黑顏啊。”黑顏也瞪着大眼睛,回望。

“……”

這人絕對是在裝傻,他明明知道,他是想問他是個什麽身份。

南返決定不再搭理他,起身準備把窗戶關上,黑顏眼疾手快的單手撐住窗臺,翻了進來。

“我特意來看你,你就這樣對我嗎?”黑顏看着南返有條不紊的鋪床,準備睡覺,一直跟在他身後打轉。

“我要睡覺了,你快走吧。”南返轉身,嚴肅的看着黑顏。

開什麽玩笑,你又不是劇情人物,又不肯老實交代自己的來歷,誰這麽無聊有心情陪你玩。這樣想着,南返又沖他翻了個白眼。

“那我陪你睡覺。”黑顏蹭上去,摟住南返的脖子,整個人跟個無尾熊似的挂在他背上,灼熱的呼吸噴在南返脖子上,癢癢麻麻的,惹得他發笑。

“誰要你陪我睡覺,快點走開。”

“不,我這人不吃虧。”這是什麽理論?怎麽跟吃虧扯上關系的?南返沒想明白,直接伸手去扯身後這人,黑顏扭動着躲避他的手,另一只手還不老實的摸來摸去。

南返是個怕癢的,被黑顏這樣一磨,兩個人笑鬧着扭打到了床上。

但是這場景落到司徒奕眼裏,就有點說不清了……

司徒奕本是知道府裏進了頭狼,而且還沒被拿下,想到水榭這邊因為考慮到南返心情的緣故,害怕他覺得自己是想監//禁他,所以并沒有什麽明面上的侍衛,而暗處的暗衛都一窩蜂的出去找狼了,他心裏不安,猶豫之後,還是決定來看看。

結果就看見南返和一個陌生的銀發男子滾在床上,兩人的嬉笑落在他眼裏,便成了互有情誼,心裏一瞬間升起一股怒氣。

天家長大的孩子,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有錯,從小被各種吹捧,讓這類人一直是一種強勢的性子,沒有人會違背自己,不會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感情也一樣……

“他是誰?”

陰沉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看吧,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只會質問自己熟悉的人……

黑顏和南返停下來,依舊保持着雙雙側躺在床上的姿勢,聽見司徒奕的聲音,同時看向他,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無辜。

南返還好說,黑顏這個表情,就好像再說,我是你頭上那頂帽子你不知道嗎?

司徒奕臉黑如鍋底,三兩步走到兩人當前,就将南返扯了起來,狠狠深吸了幾口氣,才壓制住自己沒有喊人。

“自己滾。”司徒奕轉頭看向黑顏,惡狠狠的開口。

黑顏見南返不語,無所謂的聳聳肩,嘴裏念叨着什麽,窗外便是一聲狼嚎,随即黑顏也從屋裏退了出去。

不速之客終于走了,房間裏只剩下相顧無言的兩人。其實黑顏長得極美,若是以前的司徒奕,可能會很感興趣,但如今的他,卻是只要是接近南返的男人,他看誰都礙眼,然而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點。

司徒奕依舊沉默不語,走上前去,拉開被褥,将南返塞到床裏邊,自己躺在外側睡下,也不跟他說話,只是背對着他。南返看着他的背影,覺得他真是有點莫名其妙,随即也不再多想,就這樣睡去。

……

王爺昨夜裏睡在了哪兒,最關心的,也最快知道情況的,無疑就是林馥兒了,聽聞司徒奕昨夜在南返那裏,她的心裏就慌得不行。

她确實很怕這兩人湊在一起,随便說個什麽,就把她的謊言給揭穿了。

就這樣心神不寧的等了一天,也不見司徒奕來問罪,她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但總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整日裏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騙了司徒奕,以自己醫女的身份誤導了他,讓他以為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是自己救了他,為他處理的傷口,甚至挾恩求報要到了一紙賜婚。

其實她想到了所有的一切後果的彌補方式,就算南返說出來是他救了司徒奕,她也有辦法以身份的理由來卡住他的解釋,但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司徒奕那段時間不是失去意識,而是壓根就是失憶了……

林馥兒強行按捺下想去南返那邊探口風的想法,而是先準備起了皇家的家宴赴宴事宜,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有個孩子。

沒錯,進門兩個月,司徒奕壓根兒沒碰她,她需要一個穩住自己地位的機會,一個有着皇家血脈的孩子,無疑是首選,但是孩子不是她一個人想生就能生出來,男方不配合,她一個人也只能幹着急,好在她的師傅是一個巫醫,所以她對巫醫的一些獵奇醫方也略有涉獵,只要給她一晚上的機會,她就一定能得到一個屬于司徒奕的孩子。

司徒奕領了實權,自然沒有常駐京都的道理,之所以還留在京都,也是因為他才大婚的原因,而如今他大婚已過了近三月,差不多就該回邊關了,如此一來,司徒奕與皇帝的走動便頻繁了起來,大大小小的宴請沒斷過。

司徒奕是真的怪異,經過了那夜毫無交流的一夜之後,又開始對南返不理不睬起來,是真的讓人捉摸不清他的想法。

幾日後又是一場宮宴,林馥兒一副盛裝打扮的模樣,卻依然沒有引起司徒奕絲毫的注意。看着司徒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林馥兒緊緊握住拳頭,在手心留下幾個月牙一樣的傷痕。

平日裏的司徒奕警惕性很高,她沒有機會對他的飲食做手腳,但是皇宴不同,宴會上的所有吃食都是經過層層檢查的,這樣一來,司徒奕會下意識的放松警惕,并不會過于糾結吃食的安全性。好似皇宴的機會更難,但其實對林馥兒來說卻不是。

往常來說,司徒奕是肯定不會吃經她手的東西,不存在懷疑,只是不夠信任而已,但是皇宴的話,在本身警惕性就放下一些的情況下,她再偷偷做個手腳,反而更簡單。

事實也果然如她所料,甚至是更簡單。

籌光交錯間,司徒奕只是一臉恍惚的一杯杯的喝着酒,林馥兒遞過來的酒杯,他也照接不誤,三兩杯下肚後,便升起了醉意,如此他也只當自己沒吃東西只喝酒了,所以醉的快些,畢竟除了醉酒的反應外,他并沒有別的不适。

林馥兒同皇帝請辭,主動扶了司徒奕回府,思量一番後,還是選擇了把司徒奕帶回到她住的院子裏,進屋後,迫不及待的解開他的腰帶,脫掉外衣後,正準備繼續脫裏衣,卻不料被司徒奕一把捉住了動作着的手。

林馥兒心裏一條,以為他恢複了清醒,慌亂的擡頭一看,卻對上一雙懵懂的眼睛。

“南南……”司徒奕覺得自己很不舒服,難受,還頭暈得緊,眼前的人他根本看不清楚,他只是憑着心底的渴望,喊出了那個名字。

林馥兒覺得這個狀态的司徒奕很奇怪,但好在不是真的清醒了過來,便耐着性子哄着他自己脫了衣服,司徒奕依戀的在她頸邊蹭了蹭。

“南……南返……”司徒奕喃喃道……

這一夜的溫存,司徒奕一整晚都喊着那個人的名字,林馥兒心裏縱使恨得緊,卻也不得不忍下來。

翌日。

司徒奕從宿醉的狀态裏醒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突然發現自己躺的地方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再四下一看,便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林馥兒,一瞬間,神色變得危險無比,片刻後,又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只是起床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衣服,一句話不說,便開門離去。

林馥兒被關門聲驚醒,她現在渾身都疼,卻沒等到那個人一句關心,一時間,看着那扇關掉的門,神色莫名。

司徒奕畢竟是在深宮裏成長,什麽樣的爬床手段沒見過,他只以為是自己喝醉了,給了林馥兒爬床的機會,這樣一想,嘲諷的一笑,既是對林馥兒,也是對自己。

罷了,畢竟是名正言順取回來的王妃,再是不喜,也沒道理因為這種事治她的罪,就當給她這個機會吧,但是……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司徒奕在心裏暗暗想着,卻絲毫沒有去考慮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素來以風流聞名,這種事情,擱在一起,他最多只是一笑而過,而如今,卻會不開心……其實內心深處,應該是更怕在意的那個人會不開心……只可惜,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還為自己找借口,告訴自己是皇室尊嚴不容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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