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來消毒。”◎

梁昭月一直到淩晨一點才由司機從酒吧接回了家,這是梁雲鴻的安排,她也只能乖乖聽話。

回到家,梁昭月喝的醉醺醺的,梁雲鴻看着來氣,陳姝秋擔心一會兒父女兩又吵起來,早早備了醒酒藥給她喝。

梁雲鴻看着不争氣的梁昭月,長嘆一聲:“讓她醒了來我書房。”

陳姝秋也恨鐵不成鋼,低聲說:“怎麽就不能和你妹妹一樣聽話懂事?”

梁昭月動了下,距離陳姝秋遠了些,毫不留情道:“我只是喝多了,不是聾了。”

陳姝秋也沒避諱:“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聞言,梁昭月直接翻了個身,背對着陳姝秋,冷冷道:“沒事您別在這杵着,等我緩一會兒自己會去書房。”

“最好是。”

陳姝秋也不會自讨沒趣,說完便上樓回了房間休息。

等腳步聲慢慢走遠,梁昭月才慢慢睜開眼睛,她想着陳姝秋方才說過的話,幼時的許多事情在腦海浮現,她氣不過,拿起抱枕随意往地上一丢。

她才不會信這些鬼話,越是聽話懂事的孩子才越容易被抛棄,她早就明白了。

過了會兒,梁昭月清醒了幾分,原以為自己躲過了,沒想到梁雲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客廳。

她起身看見他時吓了一跳,這才發現身上蓋了條毛毯,她撇了撇嘴,不情願地說了句:“謝謝爸。”

“醒了就坐好,說正事。”梁雲鴻沒時間同她父女情深,“明天有場慈善晚宴,到時候你和星星一塊去,東城齊家的人也會到……”

“不怕我給您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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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月打斷梁雲鴻的話。

從記事起她就很少參加這類宴會,說白了就是怕她去了闖禍丢人,或是與人發生矛盾,鬧了誤會。

“正是如此,我才要等到現在叮囑你懂點事,你也大學畢業了,也該為自己的以後考慮考慮,別整日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梁雲鴻說道,“作為父親,我總不會害你。”

這些話梁昭月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她随口應付了下,順着話茬問:“那我聽話有什麽獎勵嗎?”

“又要錢?”梁雲鴻扶額,“你除了錢你還知道什麽?”

“吃喝玩樂啊。”梁昭月笑說,“不過這哪樣不需要錢?比如您,不也為了錢都到了賣女兒的地步了,不是嗎?”

“你……”

梁雲鴻氣的臉通紅,重重拍了下沙發扶手。

梁昭月也不怕他,笑的明媚:“親愛的爸爸,如果你希望我不在宴會搗亂,記得錢得到位哦。”

說完,她将毛毯塞到梁雲鴻懷裏,哼着小曲,一路跳着上樓回了房間。

慈善晚宴當天晚上,梁昭月才收到陳姝秋為她準備的禮服,一件黑色赫本風吊帶絲絨齊地公主裙,上面點綴了不少珍珠,很襯她鮮辣活潑的氣質。

這會兒正值深冬,她這樣出門還是不免的會着涼,便從衣櫃裏找了件差不多的披肩披上。

梁昭月長相清純,眼神卻又帶了幾分魅惑,同梁晨星是截然相反的模樣,所以陳姝秋姐妹兩準備的禮服也不一樣。

梁晨星是某高奢的婚紗款,肩部是泡泡袖設計,裙擺寬大,整個氣質更顯大氣溫婉。

“就差個頭紗了。”梁昭月靠在衣帽間門邊,揶揄道,“她怕不是想你今晚就嫁了。”

梁晨星笑說:“媽太大驚小怪了,我這早就被藥罐子似的身體,誰要我?”

“瞎說,我妹妹這麽優秀,嫁給誰都是她占了便宜。”

梁昭月不滿她的話,從小到大梁晨星就是最優秀的那個,性格好成績好,別人口中的天才少女。可惜老天作對,非得要她經歷病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稱作人生。

梁晨星抱住梁昭月,輕聲笑說:“我的姐姐也是。”

過會兒有車來接,兩人穿着禮服,自然擠不進同一輛車裏,只能暫時分開。

等到了宴會現場,梁昭月下車并沒看到梁晨星,外頭溫度太低,她裹了披肩先進了會場。

這次慈善晚宴宴請諸多明星以及江城名門望族的公子小姐,梁昭月在這一群人裏一向不受歡迎。

她倒是不在乎這些,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等着梁晨星過來。

周圍亂糟糟的,大多數都在閑聊,宋知悠來不了這麽大的活動,所以梁晨星不在她顯得尤為沉默。

不過即便是周遭太吵,她還是在議論聲中精準捕捉到了碎嘴的八婆,從她們幾個口中聽到了梁晨星的名字。

梁昭月在這些豪門貴女面前不得臉是因為她脾氣差,三兩句就有可能動手,而梁晨星則是太優秀,別人家的好孩子自然會遭到非議。

只不過這一次她們的話題在聯姻上。

原本梁昭月不想理會,但她們太過肆無忌憚,她這才轉過去,睨了她們一眼以做警示。

梁昭月認識女生,是趙純,就是她當年闖到梁晨星學校打的那其中一個。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沒過多久,許是認為這樣的場合梁昭月不會亂來,便也不再顧忌。

即便是後來梁晨星到場,她們也依舊無所顧忌,畢竟梁家勢力現在大不如前,自然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不過她們怎麽能來?”

趙純譏諷道:“那梁晨星多會裝啊,走了三哥的面子,梁家和陸家又是世交,不過我猜啊,這怕是她們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了吧。”

有人繼續回道:“是啊,什麽天才少女,不還是得靠男人,心機深沉,不屑與我們為伍又上趕着巴結三哥……”

話音未落,前排的梁昭月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提起裙子踩在座位上,居高臨下地擡手朝女人臉上就是一巴掌。

原本熱鬧的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投向她們的方位,梁晨星拉了下梁昭月的裙子,要她別太沖動。

梁昭月站的高,就這樣歪着腦袋審視方才說話的女人,又瞥了眼趙純,嘴角微微上揚,冷笑說:“趙純,幾年不見,就這麽迫不及待想拿臉貼我巴掌了?”

“你、你憑什麽打我?”趙純被這一巴掌吓得結巴,“我說的不都是實話!”

語落,安靜的宴會廳又是一巴掌。

“梁昭月!”

趙純氣的直哭,但又不敢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只能幹吼。

一旁的女人許是不了解梁昭月,還想着還手,被梁昭月抓住手腕,猛的往後一折,疼的她直叫。

“我不知道你哪家的,但我希望你今天知道我是誰,梁晨星是我妹妹,以後要是再讓我聽見你侮辱她的話,就不是這麽簡單了。”梁昭月眉眼沒什麽情緒,“背後議論梁晨星,你也配?”

“我說的不對嗎?”女人握住被梁昭月折疼的手臂,忍着哭腔,“她自己怎麽不出頭,要你出頭?看似單純,實則就是在利用你的心機……”

最後一個“biao”沒能說出口,女人又被一巴掌打的強制噤聲,只是這一次不是梁昭月動的手。

梁晨星神色平靜,語氣平緩:“我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打你,我自己就可以動手。我沒什麽力氣,多擔待。”

梁昭月倒是錯愕,她還是頭一次見梁晨星跟人動手,驚訝問道:“手疼不疼啊?”

梁晨星笑着搖頭:“打的不重。”

“那就好。”

兩姐妹表現出一副“我能打我有理”的姿态,事情很快傳開,作為主辦的陸家自然要出面。

陸青桉來時,只看到梁昭月站在座位上盛氣淩人地看着趙純幾人。

趙純看到陸青桉過來,捂着臉跑到他的跟前,聲音夾了幾分:“三哥,她們姐妹欺負我。”

陸青桉看了眼趙純通紅的臉頰,忽略了她的話,語氣溫和道:“是打的不輕,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來人。”他吩咐身後的人,“送趙小姐和她的朋友們去醫院,費用我們來出。”

趙純原本還想說什麽,人已經被幾個保安帶了出去。

這一來,周圍的人都跟着散了。

陸青桉輕聲問道:“星星沒事吧?”

梁晨星搖了搖頭:“沒事,多謝陸大哥關心。”

一旁還站在座位上的梁昭月從上邊順手扶着陸青桉的肩膀下來,表情依舊不爽,咬牙切齒地罵道:“晦氣。”

陸青桉還有別的事情,不能再宴會廳久留,便說道:“我留幾個人在這,有事吩咐他們去做,我還有事。”

梁晨星颔首,笑說:“給陸大哥添麻煩了。”

陸青桉笑了聲,聲線柔和:“哪裏的話。”

看人走遠了,梁昭月心裏惱火,問梁晨星:“我不在的時候她們都這麽踩到你頭上去了?”

梁晨星解釋:“也沒有。”

“沒事,以後姐在。”梁昭月說着,感覺指尖一陣刺痛,這才發現中指上有一道細長的血痕,應該是剛剛被趙純的耳飾劃傷了。

她方才下手重,這倒是傷到了自己,傷口看着挺深,不太好處理。

“這怎麽還被她傷到了?”梁晨星關切地問,“我去讓人找碘伏和紗布。”

“多大點事。”梁昭月拉住她,“我都沒感覺到疼,回家再說吧。”

“那怎麽行?”

梁昭月擺了擺手,為了讓梁晨星放心不再唠叨,她只好說自己去處理,讓她乖乖待在位置別亂跑。

離開宴會廳,梁昭月原本打算去衛生間用清水洗幹淨,之後再找工作人員要碘伏消毒。

走過一條長廊,梁昭月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陸青桉,他不是有事去忙了嗎?

許是因為梁晨星在附近的緣故,梁昭月見到陸青桉總是比平時更加心虛,她轉身要走,卻看見陸青桉手裏拿着碘伏和紗布。

她一愣。

這幾秒似乎過得十分漫長。

陸青桉的情緒很淡,聲音也冷冷的。

“過來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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