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見城府深的惡毒二嫂上了場,邊上的秦卿不幹了,也立馬撸起袖子參與争奪。
“二嫂你這就不對了,眼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宗婦?屁的宗婦!常言道手快有手慢無,好東西誰搶到就是誰的!還分呢,二嫂怕是自私的想要中飽私囊只顧自己吧?我秦卿不服!可憐我月姐兒,蓉姐兒,還有皓哥兒,小孩子家家的可憐,不像二嫂只需顧着榮姐兒就好,這東西呀,還是我拿着的好,到時候定然會分給榮姐兒一些的,二嫂大人大量就別跟我搶了。”
放着理所當然的狠話,臨了秦卿還不忘了瞪向邊上,一邊護着女兒,一邊還要死死護住包袱的餘谷雨,口氣惡劣,“大嫂趕緊的放手,快放手,我叫你放手啊,你聾啊沒聽見?”
眼看着往日裏只暗自交鋒,面上卻一派和樂融融的妯娌三人,人腦袋打成了狗腦袋,護着倆假冒孫兒的老妖婆,勾起陰冷冷的眼瞄了一眼,視線落到圍攏在自己身邊,妄圖以賣乖來獲得自己庇護的幾個庶出孫女。
老妖婆裝似和藹的發話,“欣蘭啊,你是家中長孫女,又是長姐,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是你該拿出長姐魄力的時候了,你去,為了下頭這些弟弟妹妹們,你領着姊妹們一道去,把你大伯母手裏的包袱拿來由祖母做主分配,這樣你們姊妹們才能得活路啊……”
自己一把老骨頭,若不是吊着口氣在,在這陰深恐怖的地牢裏早就頂不住了。
日日吃的是曾經府裏拿來喂狗都嫌棄的馊馍馍,還一日只有一頓,一頓只有一個,好不容易有人走通路子送了東西進來,她當然要想辦法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樣她這把老骨頭才能活!她才不會管,這東西到底是誰疏通送進來的,又是給誰的。
老二老三媳婦有句話說的對,他們家還沒分家呢,自己這把老骨頭也還沒死呢,可不得她這個當家老太太再幫她們掌掌舵。
得了老妖婆的吩咐,二房庶出的長女杜欣蘭連忙領命,招呼着庶妹杜欣雅、杜欣荷她們就朝着前頭的亂像撲了上去。
“母親,您跟三嬸說的都不對,老祖宗還在呢,老祖宗發話,東西由她老人家掌管,你們別搶,都別搶啦。”
寧酉草被吵鬧吸引,才轉過身,看到的就是這麽個混亂畫面。
當看到自己拍着胸脯承諾恩人,發誓一定要照顧好的正主,此刻正一身狼狽的被一群極品欺負,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寧酉草氣急。
這群娘們,怕不是當自己寧老虎的名頭是白叫的?還是說,那日她們進這地牢時,自己的手段‘太柔和’啦?
她這還沒走呢!她罩着的人,她們也敢欺?
哼!
“幹什麽!幹什麽!當着老娘的面,竟還敢明目張膽的動手?這是不把老娘放在眼裏呀……”
Advertisement
不滿的呵斥着,手裏捏着的鞭子二話不說甩了出去,鞭子就跟長了眼睛一樣,準确無誤的從牢房木頭栅欄的縫隙飛竄進去,精準打擊了正跟餘谷雨大打出手的柳娴雅跟秦卿妯娌二人,也擊飛了得了老妖婆的命令從而上手加入戰場的二房三房幾個庶女,打的她們是嗷嗷叫,下意識松手抱頭鼠竄,這才叫百忙中還要顧着女兒安危的餘谷雨,終于有了喘息的空檔。
呼,呼,呼……“蕊兒別怕,娘在,蕊兒別怕……”
餘谷雨一把抱緊女兒,摟緊被扯破了包袱,一邊安撫懷中的小團子,一邊快速的縮回牢房栅欄與牆壁的一側夾角,跟只母狼一樣早跑去了往日的柔順,緊摟着女兒,謹慎的防備着周遭,生怕那兇殘妯娌再帶着人來搶一樣,眼裏都是兇光。
而寧酉草呢,人也打了,一番唱念做打的警告完,再看夾角裏縮着的母女二人,寧酉草回身從雞公車上拿了兩份黑馍馍,正要走,想了想又頓住。
反正筐子裏黑馍馍還有很多,剩下就兩間牢房足夠用,她幹脆大巴掌抓了好些個出來,又提着一桶幹淨的水走到餘谷雨跟前,緊靠着栅欄,彎腰放下手裏的水桶,,蹲下身子湊近餘谷雨,把一抓的黑馍馍塞到餘谷雨懷裏,眼神掃視過牢房裏的其他人犯,故意放大聲叮囑餘谷雨。
“大奶奶萬萬多保重,照料好姑娘,大奶奶記着,白日裏我寧酉草都在外頭當值的,以後您有什麽事,只管喊一嗓子便是,我一定來!若是覺着缺了什麽,大奶奶也可盡管與我說,但凡我寧酉草能做到的,保管給大奶奶辦妥。”
餘谷雨萬萬沒料到,當日初進監牢時,這個對待她們每個人都特別心狠手黑,都恨不得把她們每個人剝幾層皮下來的獄卒頭子,居然會給自己好臉?
餘谷雨心裏詫異的很,不過摸到懷裏的黑馍馍,再感受到自己藏在身後的大包袱,餘谷雨又鎮定下來。
想到先前這位塞包袱時跟自己說的那番話,不由的,餘谷雨擔憂起孤身一人在外的侄女兒來。
那孩子身上能有多少銀錢,而疏通這牢獄關系又得花多少銀錢才成?
想到多少大家貴族勢力都沒做到的事情,再見眼前此人的态度……自家那懂事的孩子怕不是掏空了自己,才疏通了這貪財的牢頭,給她送了這麽些東西進來的吧?
那蠢孩子,她的心肝肉啊,怕不是為了自己這個姑姑,她自己在外頭忍饑挨餓了吧?
一想到此,餘谷雨的心就生疼,忙忙抓住寧酉草的衣角急切的追問:“差娘子,我家侄女可還好?她安全嗎?有地方落腳嗎?她……”
寧酉草知道餘谷雨的意思,忙就安慰,“放心吧大奶奶,小恩人她很好,您莫要擔心。”
“小,小恩人?”,這說的是她家侄女?
餘谷雨心裏猶在懷疑,寧酉草卻堅定幹脆的點頭。
“對,小恩人很好,我那病重的獨子,還是多虧小恩人賜藥才得以保命,大奶奶且安心,小恩人讓您照顧好自己跟孩子,還讓你要硬氣起來,別讓人欺負了去,外頭的事情一切有她,讓您莫怕。”
原來是這樣,感情自家侄女是真的長本事了。
先前聽另外那獄卒牢頭奚落這位的話,餘谷雨就不難聽出,眼前這位之所以兇悍貪財,為的就是膝下獨子,如今侄女能救她孩子,想來是值得信任的。
高高懸起的心終于落定,餘谷雨堅定點頭。
“好,我知道了,多些差大姐,不過差大姐,妾身不才,還想勞煩差大姐,托您出去後告知我家慧兒,讓她也甭擔心我,我們母女在裏頭很好,也讓她別再浪費銀子了,以後顧念着她自己的生活要緊。”
寧酉草可不覺得小恩人那般精明的人,還需要眼前的階下囚叮囑交代,不過她也不會多言語什麽,自己就一個傳話的,把話帶到了就成,具體如何,那能耐大了去的小恩人必定自有決斷。
點頭應下,雙方又說了兩句,眼見手下已經給前頭兩間牢房送完了吃食回來了,寧酉草也不打算多耽擱,起身要走,不料又被餘谷雨一把拉住。
寧酉草回頭,“大奶奶可是還有事情吩咐?”
餘谷雨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一牆之隔的男監丈夫還在受罪,她也做不到有好東西只自己獨享呀,便想着解開包袱,取出一半東西,求托寧酉草給隔壁的丈夫送去。
寧酉草聞言皺眉,餘谷雨滿心忐忑的看她,“可是讓差大姐為難啦?”
寧酉草搖頭,“那倒不是。”
餘谷雨:“那是?”
寧酉草道:“大奶奶莫要憂心大爺,小恩人早有準備,來時我已經留下了大爺的那一份,随後我便會抽空,找機會給大爺把東西遞進去的,大奶奶莫要憂心。”
餘谷雨心下一喜,忙忙道謝。
寧酉草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人家救了自己兒子,就等于救了自己一家子,眼下這謝,自己自是不受的。
寧酉草一把扶起抱着女兒就拜服道謝的人,道了句大奶奶莫要如此,就在此時,牢房盡頭的走道上,兀自傳來了一陣雜亂異樣的腳步聲……
那沉重的腳步聲中,甚至還夾雜着哭鬧。
“怎麽回事?頭兒,是不是今個又有人犯來啦?”
聽到身畔手下的詫異,寧酉草皺眉。
飛快叮囑餘谷雨照看好自己母女倆,她飛速起身,走回到手下身邊,往道路前方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那日押解茂國公府一幹女眷來大牢的北郊軍士?而正被押解的……
“靠,怎麽就倆孩子?”
“孩子?”
“怎麽會是孩子?”
“閉嘴,休得聒噪!”
耳側傳來手下們的詫異驚呼,寧酉草皺眉低喝一聲,四人便齊齊靜默不言,與老大寧酉草一道,靜靜的等待來人的到來。
等人到了近前,寧酉草都還沒動,為首領路的那身着獄卒頭子皂衣的中年男人,見到寧酉草就是一喜,急忙吆喝道。
“寧老虎你原來在這貓着呢,害得我剛才四處尋你!正好的,寧老虎你快來,快快開了杜家女眷這間牢房,軍爺抓到了漏網之魚啦!”
“漏網之魚?”
寧酉草不解的咬着這四個字,心頭詫異,卻不知,此刻面前的牢房中,好些個人心頭俱都是一震。
特別是當她們聽到,那讓自己熟悉到了骨子裏的哭聲,看到牢房門外被推搡着過來的兩個熟悉小身影,牢房內老妖婆,柳娴雅,秦卿,這三個高高在上慣了的夫人們,連手都在抖,一直抖,一直抖……
寧酉草卻不管這許多,正事要緊。
依言掏出腰間的一大串鑰匙開了牢房門,與剛才招呼自己的男牢頭,一左一右跟門神一樣分立牢房門兩邊,眼睜睜的看着幾位軍爺,罵罵咧咧的把倆哭的凄凄慘慘戚戚的小男孩推搡進去,又在這間牢房裏快速查驗一番,飛速的抓出了一直被老妖婆攔在身後的倆小孩。
瞧着軍爺連連譏諷冷笑着,點着他們剛剛押解而來,此刻已經各自撲進自己親娘懷中嗷嗷哭泣的倆冒牌貨,軍爺狠狠啐了一口。
“呸!媽的,一群屍位素餐的國之蛀蟲,還想給爺們玩貍貓換太子呢!呸!也不瞧瞧,你們杜家這倆金尊玉貴的少爺,手臉都是白嫩嫩的,有哪點子像是下人奴仆?手上連個繭子都沒有,即便你們謹慎的連亵衣亵褲都換了麻布的,可惜呀,根本就瞞不過我們大人的火眼金睛!我呸!一屋子的人精子,果真是不愧是奸臣貪官的家眷,竟不幹人事,差點害得我們大人差點受牽連……”
幾位軍爺氣憤不過,巴拉巴拉的指着老妖婆她們的鼻子罵了半晌,等罵過瘾了,這才複又押解着剛剛從牢房裏搜查出來的倆小鹌鹑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求個收藏啊,還差一點點三百,我就可以申請入v了,入v就可以天天發了呀,大家動動你的小手指,幫幫忙呗親愛的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