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嘿呦, 難怪的小神醫冒着生命危險也要去救這小子呢,感情是長的這麽俊啊。”
“啊?真噠?我康康,我康康, 有多俊?”
“乖乖,是長的不錯,也就比我差點, 啧啧啧……”
“滾, 我看你小子是不知馬臉長,還你俊?你俊我們怎麽沒看到小神醫多看你一眼?”
“嘿,你怎麽說話的呢!”
“都別吵,人醒啦!”
……
痛渾身都痛,耳邊還吵哄哄的, 杜禹辰努力睜開眼睛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自己身周圍了一片的腦袋瓜, 以及那一雙雙明晃晃打量的目光, 吓的他呀,下意識撐着身子就想後退躲避,卻因為扯到了心口的傷勢,惹得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嘶~”
杜禹辰的動靜, 唬的圍在他身邊的軍士紛紛急了, 一個個的忍不住伸手上來幫扶。
“哎你小子別動!”
“小心, 你丫傷的是心脈……”
……
杜禹辰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明明記得, 前一秒, 自己暈倒前還在戰場上, 好像是遭到偷襲, 聽到了二弟的聲音, 然後……
對了,二弟!
杜禹辰下意識探頭左右打量,卻看不到杜禹平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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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捂着心口,一邊打量着面前關切的軍士們,疑惑皺眉,“你們是?”
“我們?”衆軍士連連笑着,沒等杜禹辰話問完,他們就接話道:“哈哈哈,好小子,我們都是隘口守軍,是你的袍澤啊!”
杜禹辰點頭表示知道,随後又問:“那我?”
“你呀,你在戰場上負傷昏死過去後,是小神醫一馬當先,力跳城關,奔赴隘口外把你從屍堆裏頭救回來的。”
“小神醫?”是誰?
衆人:“你問小神醫啊,放心,小神醫之所以沒守着你,這不是隘口傷員衆多,導致小神醫被軍醫老頭給纏上了不放人,這會子正在醫帳給傷員救治呢,你別擔心……”
衆人巴拉巴拉,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搞的杜禹辰更是傻眼。
“不是,敢問諸位,小神醫到底是誰?”
衆人……傻眼。
這時候,被熱情衆人擠到後頭的杜禹平,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忙從人群後擠進來,搖着手的對着杜禹辰道:“大哥,小神醫就是表姑娘啊!”
“哦,原來是她。”杜禹辰了然,點點頭。
邊上看看杜禹平,再看看杜禹辰的衆人卻……
“媽耶,感情這還是表姑娘啊!”
“嘿嘿,難怪的,這表哥表妹正好一對嘛,難怪的小神醫那麽勇武,一個人都敢飛身下隘口去救人呢,感情是表哥呀!嘿嘿嘿……”
杜禹辰……衆人這陰陽怪氣,語氣中帶着濃濃羨慕與調侃的語氣是腫麽回事?
“咳咳,諸位袍澤,咳咳咳……在下先前昏過去了,也不知具體發生了何事,不知諸位可否跟在下講講?”
杜禹平見自家大哥心有疑惑,他身為親歷者,自是曉得的比在場所有人都多呀,杜禹平忙就高舉着胳膊表示,“大哥大哥,我知道,我知道,我來跟你說……”
結果杜禹平話都沒說完,一幹因好奇,來圍觀杜禹辰這西洋景的衆年輕将士就不服了,直接把杜禹平給拍到了邊去,還美其名曰。
“哎呀老弟,你剛從隘口進來,想必也辛苦了,邊呆着休息去,解疑答惑這種小事情,就我們來好啦。”
可憐的杜禹平,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兄長病床前的位置,瞬間被這群不請自來的家夥所占據,而自己卻被擠出了戰圈,只能任由這群混蛋七嘴八舌的,一個個講的一身帶勁的。
“好小子,哥哥我跟你說啊,話說那日狂風呼嘯,風雪漫天,小神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記無影鞭甩出,嘩啦啦的就飛下了城牆,外頭屍山血海,小神醫硬是憑借着對你的超強愛意,把你從屍堆裏翻找出來,金戈鐵馬,戰火硝煙下,小神醫如天神一般,打橫抱着你逆光而來……”巴拉巴拉……
腦補哥不愧是腦補哥,神形俱貌的概括着當日他雙眼所見的浪漫之事,邊上的哥們卻不認同這個,他更欣賞的是,餘慧英勇救助袍澤們的那一幕幕刻骨銘心的場面。
他一把拍開腦補哥,強勢插到杜禹辰跟前,神采奕奕的看着他激動道。
“小子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家小神醫可厲害可厲害了!當日不僅救了你,後頭更是英勇的游走在屍山血海間,救出了我們好多的負傷袍澤。”,說着話,這人指着身處的帳篷,“你看到沒,這帳篷裏的幾十號,乃至邊上的幾個帳篷,這裏頭的人可都是小神醫以一己之力救下來的,小神醫就是當世活菩薩,功德無量啊!”
這話立刻得到了邊上将士的認同,其中有人還感慨。
“哎呦這算什麽,後頭的時候戰事一面倒,虎威校尉抵擋不住敵人的兇殘不幸倒下,危急時刻,敵人調轉槍頭殺來之時,依舊是小神醫臨危不懼的擋在了大家的身前,那時候我們一個個都吓壞了,要不是蕭将軍領着巡邊的六千先鋒主力及時殺到,要不是後頭楊将軍也派兵增員了,你們,乃至小神醫,這會子怕是……”
“對對,所以說小神醫厲害啊,那樣的危機情急,便是如我們這等大男人都吓的腿軟,可人家小神醫就是厲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所幸老天爺心還不算太狠,将軍們回援的也很及時,最重要的是小神醫能耐!大敵當前都不帶怕的,護着你們這群傷病好半步不退,真真乃女中豪傑!!!”
“誰說不是呢,就說最後倒下的虎威校尉,當時我們都以為他十死無生了,結果還是人家小神醫,趁着援軍抵達跟高狗戰成一團之際,冒着木倉林箭雨的沖入前線,硬是從閻王手裏搶回了虎威校尉一行好些個英雄呢,要不是小神醫在,虎威校尉他們這些英雄哪裏還得活命?”
“嘿兄弟你還真別說,咱們小神醫真是有幾把刷子,你聽軍醫營的人說了沒?但凡是經由小神醫救助出來的袍澤,排開那些不可逆的傷害,斷手斷腳的,其他的硬是一個都沒死,全都保住了命,老軍醫都說這是個奇跡呢!”
“嗯,可不是呢!小神醫簡直太神,太霸氣了,不應該叫神醫,我看應該叫神仙才是……”巴拉巴拉……
在這群熱血熱心的袍澤們描繪下,杜禹辰眼裏餘慧的形象慢慢的豐滿起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一股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在蔓延。
是什麽呢?
原來,當整個世界都放棄了自己,不要自己的時候,有這麽一個人,她在默默的關心着自己,保護着自己,甚至為了自己不惜冒着丢命的代價也要救出自己,這是何等熱烈的情誼?他如何能辜負?
杜禹辰憶起剛才腦補哥的敘述,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可能被她抱過的地方,最後,手顫抖着落在了自己的心口,只感覺自己這裏前所未有的發脹,發暖,熱熱的,滾燙的……
杜禹辰覺得,自己冰冷冷的心口,此刻溢滿了前所未有的甜,前所未有的暖。
真的好懊悔,當初自己怎麽就那麽不中用暈死過去了呢?
若是自己沒有暈過去,那他是不是就可以看到,衆人口中描繪的那個一心為了自己,不惜以身犯險的人兒,是如何在絕境中救出自己的?
杜禹辰的思緒不由自主的跟着衆人的話去想,去描繪,去圓滿,想的他再也睡不着了,只要一閉上眼睛,滿心滿眼都是餘慧的靈動身影,他甚至急于想要見到她的人,前所未有的迫切,想要問一問為什麽,卻又害怕的難以開口。
帶着這種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杜禹辰等了足足三日。
三日後,一身疲憊的餘慧,才終于踏出了多日不曾踏出的醫帳,見到了外頭的陽光。
出來後的第一件事,餘慧就是來看那顆倒黴柿子好了沒有。
老遠的得了報信知道餘慧來了,杜禹辰整個人都滿懷忐忑,激動,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總之心情奇異極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杜禹辰反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憋了半天,憋的縮在邊上暗暗看戲的吃瓜群衆們都替他急了,恨不得以身替之的時候,杜禹辰才憋出了一句。
“那個慧兒,謝謝你救我。”
暗中看戲的衆人仰倒……切!
餘慧:慧兒這稱呼是個什麽鬼?
“呵呵!倒不必如此客氣,你還是喊我表姑娘吧,而且你也不必道謝,我也不是故意救你的。”
就算是故意,她也不能說故意,以免這貨得意忘形,以後哪裏送命往哪裏去,那自己不得化身孫悟空給忙死?
餘慧說的雲淡風輕,滿懷期待的杜禹辰心裏卻猛地一咯噔,有些酸,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相信。
“呵,呵呵!”,他尴尬的幹笑着,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咳咳咳……那個,咳咳咳,是,是嗎?”
“是呀。”餘慧聳肩,說的光棍極了,“你別想太多了,我其實真不是為你來的,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他們都是腦補過度,閑得沒事八卦的。”,即便是自己身處醫療帳在跟軍醫急救傷員,都沒少聽外頭近來誇張的流言。
什麽自己為愛奮不顧身?
什麽自己如有天人附體,戰場一逞神威?
呵呵噠,全是狗屁!
怕面前的人誤會,餘慧講的可有道理了。
“我跟你說杜禹辰,你千萬別誤會,我是擔心我姑父,偷偷跟着他來的隘口,發現外頭勢頭不對,誤會姑父出了隘口有危險,我才跑出隘口去救人的。
本是想救我姑父,結果就是那麽巧,那麽欠的讓我碰巧發現了你,你想啊,我們都這麽熟了,便是看在當日流放路上的互相照顧,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不是?救你真的就是順手而已,你別誤會。”
餘慧嘴巴老硬了。
杜禹辰卻不信,也不肯信。
想到當初在公府的時候,面前人對自己的瘋魔;
想到一路上,面前人對自己的照顧;
再想到當初自己絕望之際,也是面前的人鼓勵他,開導他,一心一意的對他;
沒理由眼下真實的情況,會如她說的這般雲淡風輕,他不信,打死不信!!!
她一定是不想讓自己背負這麽重的恩情,怕他為難,所以才故意這般說的吧?
況且不都說,小姑娘家家的最是怕羞,最是含蓄的,委婉的,她一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了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杜禹辰就跟陷入了魔怔一樣,怎麽都不肯相信餘慧嘴裏的話。
明明耳中聽着餘慧牽強附會的解釋,眼中卻盛滿了星光,看着餘慧一邊點頭,一邊笑,聲音有說不出的溫柔。
“嗯,我沒誤會。”
餘慧……特麽的,就你丫的這表情,這神态,這笑,你還說沒誤會?鬼信?
餘慧深呼吸一口氣:“杜禹辰,對于我來說,你跟我姑父,跟外頭那些受傷的袍澤們都是一樣的,我不僅救你,我還救了王家兄弟,救了肖校尉,救了很多很多人,你們大家都是一樣的,我這麽說,你可懂?”
杜禹辰依舊笑的溫柔點頭:“懂!”
小姑娘面皮薄,她還是不好意思了,嘴硬罷了,他都懂的。
餘慧看着面前人的表情,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無語至極。
“不,你丫的不明白!”
就這丫的表情神态,他懂個屁的懂啊!看的她肉麻兮兮的。
“哎呦,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我不跟你說了,既然你說謝謝我了,那我對你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杜禹辰雙眼瞬間啵啵發亮。
餘慧頭皮炸裂的立馬閉過某人灼熱的目光,趕緊揮手道。
“很簡單,既然你都謝謝我救了你的命了,那麽,你這條命從今往後就屬于我而不屬于你自己了,既然是我的命,我麻煩你,謝謝你,以後好好珍惜行不?保護好他行不?別哪裏危險就往哪裏沖,我拜托拜托你愛惜他一點。”
也免得以後,自己還要為了他這條小命擔驚受怕,四處奔波啊喂。
為了活着,她可太難了!
可她這番言論,更是給對面的人,心底注入了一股強心劑。
杜禹辰笑了,笑的百花齊放。
他就說嘛,小丫頭定是關心自己的,定是害羞了還在嘴硬罷了。
你看,都這樣了,她都還不忘了叮囑自己要愛惜自己,這樣的深情……他何以為報?
瞬間,杜禹辰渾身都是勁,正襟危坐的望着餘慧,嚴肅如誓言般的點頭保證。
“慧兒你放心,從今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我會珍惜他,保護好他,一定不讓你再擔驚受怕。”
餘慧:哎哎不是,這丫的表情不對啊,不會是又誤會了什麽吧?
餘慧不禁眯着眼,猶疑的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人,可看了半天,自己也沒看出什麽來,而且人家也沒說什麽呀,就是順了自己的意,保證要愛惜自己的小命罷了,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對吧。
餘慧自我安慰,卻總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一時半會的她又說不上來。
既然說不上來就不說了。
想到自己出來都有四天了,而且據熱情軍士小哥們給自己帶來的消息,運送後勤物資的姑父他們都可以打道回府了,餘慧怕家裏姑姑、小表妹擔心,也不打算再留,反正重傷號自己也已經跟軍醫一起治療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回去了。
餘慧就對杜禹辰道:“既然你也沒生命危險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們就此別過吧,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啊。”
杜禹辰卻急了,一時間竟顧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拉住餘慧的胳膊,“不是,你這就要走了嗎?”
餘慧回頭果斷的拔出自己的手,聳聳肩,“嗯啦,那不然呢,這邊也沒事了,我姑父都要走了,我還留下來幹嘛?”
“可是我……”
“你什麽?”餘慧不解,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恍然大悟,“嗨,你是擔心你自己的傷勢?放心吧杜禹辰,你的傷我都治過了,如今只要好好養養就好了,放心,死不了的。”
“不,慧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我……”
可憐的杜禹辰,生平第一次怦然心動,面對的就是餘慧這筆直筆直的鋼鐵直女的打擊。
全然不知面前人心思已經萌動了的餘慧,看着千言萬語也不知如何表達的人,她還十分的奇怪來着。
就在此時,聞訊而來的姑父杜耀澤趕了過來,正一個傷兵帳一個傷兵帳的找餘慧呢,邊找還邊喊。
聽到姑父熟悉的聲音,餘慧不再耽擱,“好了杜禹辰,你好好養傷吧,記住你答應我的話,以後顧好你這條小命啊,我得走了。”
餘慧是全然不顧身後人如何心情,如何反應,丢下句話轉身走的潇灑。
結果才到帳篷口,因着杜耀澤找人的動靜太大,好多已經大好的傷號都知道了小神醫,也就是餘慧要走的消息。
身為保家衛國的鐵血将士,骨子裏就充斥着熱血。
知道救命恩人要走了,他們哪裏還能趟得住。
不管輕傷的還是重傷的,只要人此刻醒着,只要還能爬的起來,一個個的都相互攙扶着出了營帳,把跟着姑父準備要離開的餘慧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個拜謝,那個拜謝;
這個熱淚盈眶,那個哐哐磕頭;
就是王家兄弟,就是渾身是傷,差點沒救過來的虎威校尉,他們要麽互相攙扶着,要麽被親兵擔架擡着,就攔在餘慧離開的道上真誠致謝。
被杜禹平攙扶出來送人的杜禹辰,懊惱自己此刻沒法名正言順的站在她的身邊,看到被餘慧親手扶起的王家兄弟,哦不,或者更确切的說,是王家七郎王瑀的時候,莫名的,杜禹辰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堵的慌,很酸,很氣,很漲,很想發狠的上去一把踹開那礙眼的人。
這很不正常!
“咳咳咳,不行,扶老子,咳咳咳,起來,老子這條命都是小神醫給的,小神醫要走,咳咳,老子,老子得親自,親自拜謝!咳咳咳,快,快護扶老子起來,咳咳咳……”
擔架上虎威校尉中氣不足的吼聲,換回了醋海生波的杜禹辰的理智。
眼見着那暴躁貨,不顧身上的重傷要爬起身來跟餘慧親自致謝呢,蕭将軍此刻突然帶着親随出現。
身為先鋒軍的得力幹将,身為此次立了大功,率領四千參差不齊的手下抗擊敵軍,為保住隘口争取到了寶貴時間的功臣,先鋒軍的蕭将軍自然不可能任由肖校尉自己爬起來致謝的。
他安撫好虎了吧唧的肖校尉,承諾自己親自替他答謝後,強勢的下令把虎威校尉擡回傷兵營,自己則是親自答謝餘慧,親自護送餘慧出營。
“小神醫乃我先鋒營的恩人,大恩不言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對方示意手下端來了一個托盤,上頭竟然是百兩黃金,餘慧想了想,自己也不差錢,且救人也是順手為之而已,倒是幹脆的拒絕了蕭将軍的重金答謝。
開玩笑,自己收了才是傻呢。
衆目睽睽之下收下這些,自己一家得日夜遭人惦記,那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再說了,比起百兩黃金,自然還是自己救下的這些人脈、人情來的更加重要呀。
于是餘慧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直說把這些都捐給傷兵營,讓其給傷病號養傷所花費。
此言一出,不說蕭将軍跟其親随對餘慧刮目相看了,便是其他跟随送行的将士,對餘慧那是佩服的那叫一個五體投地。
曾經親送杜耀澤出營見過餘慧,且看不上餘慧的那位親随,此刻對餘慧的印象也大大改觀了不說,為了彌補自己當初狗眼看人低,這會子親随表現的格外的真誠。
“小神醫大義,乃我輩楷模,以前是小的有眼無珠,還望小神醫不要與小的一般見識。”
早知道面前的人是這樣的一個奇女子,當初他怎麽就跟小神醫擺那樣的臉色了呢?真是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餘慧倒是沒有計較,笑的大度的很,這樣的氣度越發讓蕭将軍與親随心裏認同,對着餘慧也更加不避諱了,出營走的就是他們先鋒軍的內營不說,一路上蕭将軍等人還在想着,既然餘慧不受金銀,對先鋒軍也沒有企圖,那他們就更應該好好回報。
嗯,小姑娘在意親人,不惜疏通劉威那樣的爛人也要贖出姑父,那這姑父?回頭他們就跟河田軍屯打聲招呼,讓那邊的人一定要照顧好這尊大佛。
至于小姑娘在意的那個‘心上人’?好像是個新兵叫杜禹辰是吧?嗯,據調查那小子也不錯,據說殺敵很是勇猛,此番還立了功的,不如……
“哎呀,饒命,将軍饒命啊,小人不敢了,再不敢啦,別打,咳咳,別打啦,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啦……”
想的正出神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聲凄厲的嚎哭聲。
餘慧立馬尋聲望去,只見先鋒軍落腳的地界上,一排軍帳前,既然一溜的趴伏了好些白花花的身體,而正在嘶嚎的也正是這群白花花身體,其中嚎的最響亮的還是自己的熟人。
餘慧下意識的看向身邊陪同的人,“請問蕭将軍,這些人是?”
蕭将軍一甩袖,譏諷一笑。
“哼,我先鋒軍治軍嚴格,而這些新兵卻是老鼠屎,大戰當前,他們不思對敵,卻當起了逃兵,只知道躲在人後求生,簡直是我先鋒軍的恥辱!本将軍念在他們是新兵入營的份上,且饒他們一命,但是軍令如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二十軍棍,罰俸一年,以儆效尤。”
呦呵,感情這叫最慘的杜耀祖,還有邊上被打的蔫吧了的杜耀宗,以及他的兒子杜禹安,這些貨色是當了縮頭烏龜的逃兵,這才被打的呀。
嘿,活該!
餘慧樂滋滋的欣賞着極品的慘況,還是邊上的姑父見不成體統,(人家都光着膀子呢),才把吃瓜看戲的餘慧給拉到了一旁,兩人走的飛快,才不聽身後極品見了他們後的求饒,求幫助呢。
蕭将軍自然也是聽見了杜耀祖他們的喊話,求饒求幫助的,見餘慧跟杜耀澤的表現,蕭将軍挑眉,心說餘慧這小丫頭有意思,不過既然說到此了,送他們出了隘口,離別前,蕭将軍還不忘了對餘慧來了句神來之筆。
“小神醫且放心,我們先鋒軍軍令嚴明,有錯必罰,有獎必賞。”
接過自家馬騾缰繩的餘慧不明所以,她納悶的很,還湊頭到自家姑父身邊嘀咕道:“姑父,蕭将軍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還要給我金子?”
杜耀澤看着面前有時候特別精明,有時候又特別傻氣的侄女也是沒脾氣了。
“好了好了,人家蕭将軍也就順口那麽一說,你不要想太多,趕緊的上馬騾,我們這就回去了,出來這些天,也不知道家裏你姑姑她們等急了沒有,還有你……”
說起面前的侄女,杜耀澤就腦殼大。
小丫頭膽子比天大啊!她當初怎麽就敢獨自一人跟着自己來的呢?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回頭讓他怎麽跟妻女交代喲!
一想到這個,杜耀澤就頭皮發麻,便是自打知道小丫頭是自己的侄女,自己因此在朝天關隘口格外受尊敬歡迎,得了諸多的好臉,好處,都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擔憂記挂,忍不住的開始說教。
“慧兒,你以後可不興這麽膽大包天的,你要知道,你萬一出……”
來了,來了,姑父的碎碎念來了,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遭。
眼看着姑父就要長篇大論了,餘慧靈機一動,腦子一轉,立馬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打斷了她姑父。
“哈……姑父,我好困啊,我好幾天都沒能合眼,竟給傷兵治療了,姑父,我睡一會,到家你喊我呗。”
她這是馬騾也不騎了,直接把缰繩撂給一旁的野小子,打着哈欠就要去爬姑父趕着的爬犁。
杜耀澤等人一聽還得了,小英雄困了,那他們必須要伺候照顧好呀。
正好運送物資過來的爬犁都空了,羅大為首的一小旗的人,立馬笑呵呵的忙活開來。
這個抱草,那個脫羊皮襖子的,立馬就給杜耀澤的爬犁上鋪出來了個溫暖的小窩,羅大等人還笑嘻嘻的連連招呼。
“來來來,慧丫頭啊,你這邊睡,這邊睡,這邊暖和,你來這睡你的,放心,等到家,我們就喊你。”
餘慧正求之不得,跟姑父撓頭憨憨一笑,立刻爬上爬犁,鑽進大家熱心搗鼓的被窩,進去就睡了過去,連被窩帶着異味都沒能影響到她的睡眠,畢竟她實在是太困了,四天四夜沒合眼了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