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過日子又不缺吃喝, 鹹魚餘慧只覺時間嘩嘩的眨眼就過。

貓了一冬天,吃了睡,睡了吃的, 還閑的無事,餘慧都覺得自己長胖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冰雪開始消融了, 家裏姑父就躺不住了。

因為他們的小旗長羅大可是說了的, 按照河田軍屯的規矩,新來的屯民是不分熟地的,上頭只給每人每戶頭分一片荒地。

到了秋下,你想要按時繳納米糧上去當軍糧地租,就得下苦工去開荒, 開出來的荒地越多, 種的糧食也就越多, 到時候交糧的任務負擔也就不會太重, 可你若是開的少,糧種的不夠的話……

他們一家三口排開最小的粉團子,夫妻倆一人分了四十畝荒地,小家夥也有二十畝, 秋下他們就得繳納整整一百畝地的糧食, 可真真正正上, 一家三口無論如何也開不完一百畝荒地的。

這不,天一放晴, 這日一早杜耀澤發現外頭是個好天, 他早飯都顧不上吃, 穿上襖子, 戴上毛氈帽, 團着袖筒就要出門去。

從中屋竈房把飯菜往屋裏端的餘慧見狀忙就喊人,“姑父,吃早飯呢,您這是上哪去?”

急吼吼的杜耀澤腳步都不帶停的,“你們吃你們的,我上前頭找小旗長家去,昨個他就說了,今日若是天好的話,他領着我去秦屯長那邊借頭牛使一使。”

家裏有只馬騾,脾氣雖然大點,壞點,但好歹也能湊合着用,回頭要是能再借到一頭牛,他們一百畝的開荒也能盡快的多開出來些,這可是家裏眼下的頭等大事。

杜耀澤急的很,放下這麽句話,人就跑了個沒影。

等他到了前頭羅大家,跟着羅大去了屯子中央的秦屯長家後,得到的消息卻是噩耗,這刁滑的家夥,明明先前還答應的好好的,臨到頭上了,這貨兩手一攤直接說牛沒有,他們來遲了讓別的小旗給借去了。

特麽的,明明進門的時候,他們家的牲口棚還蹲着兩頭大黃牛呢!

杜耀澤氣壞了,還想與之争辯争辯呢,卻被早深以為了解這蔫壞屯長的羅大給拉住了。

“算了,杜老大,跟他不值當争執,回頭吃虧的還是咱自己。”

杜耀澤:“可是小旗長,借不到牛的話,我那一百畝地……”

羅大想了想安慰道:“沒事,我們先家去,回頭我就跟小旗裏其他弟兄說說,大不了大家一起幹,不就是一百畝荒地麽,老子還就不信,咱們十幾號大男人還幹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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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麽說,杜耀澤也只能苦笑着嘆氣。

他們小旗的人好是好,也團結,也相互幫助不計較,可先不說自己欠不欠人情呢,就只說他們這十幾號人,老的老,弱的弱,殘的殘,小的小,一百畝荒地只靠人力幹,他們得忙活到猴年馬月去?而且平日大家自己不種地啦?不訓練啦?不出軍屯的公活啦?

再加上這裏可是極北,暖和的日子滿打滿算也就半年的樣子,若是耕種不及時,到了秋下,自己如何交得起那一百畝地的軍糧?

光想到這些,杜耀澤就急的心裏冒火。

羅大在這裏呆了好多年,自然也是知道這些情況的,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安慰杜耀澤,不過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罷了。

“唉,眼下也暫時只能是這樣了,實在不行,我再想想別的點子吧……”哪怕是掏光家底,花錢請人開荒,他也必須在春耕前把地給開出來啊!杜耀澤想着。

開荒的事情,立刻變的刻不容緩起來。

當他們小旗裏的人集合起來,冒着化凍的冰冷,開始埋頭開荒的時候,軍屯裏別的小旗卻暗地裏在看熱鬧不嫌事大,有那閑的dan疼的家夥,甚至還在背地裏開賭局。

“哎哎,兄弟你聽說了沒?羅大那廢物小旗,去年年底的時候又來新人啦!”

“真的嗎?真的嗎?新人厲害不?”

“切,厲害個啥呀,聽說是京都城犯事的達官顯貴,一家三口被流放到了咱這地界來,弱的弱,小的小,當家的男人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貨,這樣的人你覺得他們厲害?”

“啧啧啧……”有人就不由搖頭啧啧唏噓了,“那羅大也真是可憐啊,又收了這麽個破落玩意,損還是咱們秦屯長損啊,這打擊報複的,啧啧啧……”

“誰說不是呢?我聽我們小旗長說,那新來的杜家三口,秦屯長給直接分了一百畝的荒地,一畝良田都沒有啊,到了年底的時候,那一家子還得跟我們正常人一樣繳納一百畝的軍糧,啧啧啧,慘還是他們慘啊!”

“哎呦,別說了,快別說了,你看,他們人來啦。”

“真的?人呢?在哪?我看看,我看看……”

貓了一冬,閑的發慌的屯民,一個個彙聚在屯子口的空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打屁。

嘴裏正議論紛紛呢,議論的對象卻扛着各色家夥事,拉着唯一那頭倔馬騾,浩浩蕩蕩的出了家門,奔赴杜家被分派到的荒地去。

路過空地的時候,大家夥還嫌看熱鬧不夠事大,有那嘴欠的,直接還開口戲弄奚落着。

比如其中一個跟羅大不對付的小旗長,看到羅大扛着木鍬,給這貨樂的呀,開口就是譏诮:“嘿,羅大,這麽冷的天,你不在家裏哄老婆打孩子,扛着個木鍬幹啥去呢?”

羅大表情黑黑,對于對方的打趣置之不理,結果人家還不肯放過他。

這人幹脆的從人群中蹦跶起來,雙手揣袖兜裏,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晃悠過來,還欠欠的用他的胳膊撞了撞羅大的胳膊。

“嘿,羅大啊,哥哥我聽說你小旗又分到新人啦?你小子可以啊!一個小旗,既然能集合了老弱病殘廢,這會再分來個廢物,你小子這是要發的節奏啊!”

羅大早習慣了這些同僚們的冷嘲熱諷,他依舊扛着自己的木鍬走自己的,把身邊的家夥視為無物。

他涵養好,能忍,邊上走着的其他小旗成員卻不能忍。

獨臂熊慶那可是從先鋒軍退下來的,脾氣最是暴躁,聽到年紀明明自家小旗長小,卻回回要沖大哥,還要奚落他們小旗長,奚落他們整個小旗的家夥,熊慶當即不能忍。

獨臂一伸,不客氣的跟擰小雞仔一樣的,把那嘚瑟的小旗拎起來就丢:“滾滾滾滾,好狗不擋道!”

被丢了個趔趄的黃小旗氣憤,在自家小旗成員的幫扶下好不易站穩身形,一回頭就爆裂瞪看着熊慶,胸腔還呼哧呼哧的。

“你個獨臂廢物竟然敢推老子?老子……”

見事不好,小旗裏最油嘴滑舌,自诩神偷的郝千裏趕緊打岔,插話進來。

“哎呦哎呦,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黃小旗呀,呀呀呀!黃小旗,您別擋路啊,我們這些粗人粗鄙慣了,要是撞着您可不好哦,快快快,您快躲開啊,我們還趕着去開荒呢,黃小旗……”

郝千裏嘴裏看似都是軟和好聽的話,幹的卻不是人事。

嘴裏嘚啵嘚的嚷嚷着,他人卻拉着野小子,二人橫沖直撞的,一副不慎踩到了冰塊剎不住車的模樣,揮舞着手裏開荒的家夥事,就直朝着黃小旗怼了過來。

這黃小旗靠的是溜須拍馬才走到了今時今日,啥本事沒有,逢高踩地第一人,骨頭還軟。

見到羅大小旗裏最陰險毒辣的野雜種,竟然配合着他們小旗的三只手一起動了,黃小旗心裏其實也怕,嘴裏嚷嚷着老子不跟你們這些粗人一般計較,人倒是閃的飛快,瞬間就把路給讓了出來,而且還硬是等着羅大一小旗的人都走完了,他才馬後炮的蹦跶出來,對着羅大他們離開的方向吐唾沫。

“我呸!盡是一群上不得臺面的老弱病殘廢,都是廢物!還開荒?就你們這樣缺胳膊的缺胳膊,少眼睛的少眼睛,三只手的三只手,大肚子的大肚子……你們要是都能開出一百畝荒地的話,老子我就當場表演個倒立吃屎!”

衆人嘿嘿嘿……

“哎呦,黃小旗,您可悠着點,萬一叫羅大他們開成了呢?”

黃小旗脖子一梗,信誓旦旦:“那不可能!諒死他們都不可能!別說老子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只要有本事在今年秋下把這一百畝荒地開完,老子當着全軍屯的面表演倒立吃屎!!!”

開玩笑,他可是知道的,杜家分到的那荒地,可是他們軍屯裏最最難開墾的地界,要不然也不會分給他們小旗呀!

那地下老樹根盤根錯節不說,還都是石頭dan子,就他們這老弱病殘廢的,還開荒?怕是青天白日在做夢!!!

衆人心照不宣的呵呵笑,一個個表示想看。

自然,餘慧是不會吝啬讓他們看到成果的。

餘慧見自家姑父跟小旗裏的人早出晚歸,日日忙累的連飯菜都吃不香了,人都瘦了一圈,餘慧的緊迫感也上來了。

她不好明說,姑父唉您老就別操心了,那點子荒地,自己把蘿蔔丢出去,再舍點異能喂飽它,分分鐘就搞定的事情,所以急毛呀?

不好暴露的餘慧,明面上來不了,不過沒關系呀,她還有高招。

自打年前朝天關隘口一役後,她小神醫的名頭算是徹底打響了。

在河田軍屯,因着有別有用心的秦屯長有意遮掩保密下,餘慧的名聲還不顯,大家都對她門口挂着的葫蘆不明所以,不感興趣,可朝天關隘口還有先鋒軍內,一個個都把她當成了神來崇拜。

她的英勇事跡還有高超醫術,被他們宣揚的呀,一個傳一個的,沒用多久,硬是連清河堡的不少将士家眷都知道了餘慧這小神醫的存在。

打那以後起,明明想靠做飯手藝發家致富的某人,選擇摟着小粉團子躺平的某人,硬是莫名其妙的,被前來尋她治病救命的病患打開了另一條迥異的人生道路。

可憐她餘慧,就是個被醫術耽誤了的廚子啊喂。

一整個貓冬,餘慧過的都不安生。

要知道,病患千興萬苦的找上門來基本都是求救命的,為了活着,病患那是啥事都幹得出來滴。

餘慧為了不打擾到自己一家人的生活,指定了自己治病救命的三條原則。

那便是:

已死之人不醫;

給不起她要的報酬不醫;

心情不好也不醫;

既然眼下姑父他們辣麽辛苦,她又不好明着動手,那……

自這日起,自家門口挂着的葫蘆下,三不醫的原則第二條,餘慧暗暗在心裏給添上了句——不給我家開荒耕地者不醫。

而後,暗中已經開了賭局,一個個閑的守在屯子裏,圍觀杜家開荒的這些閑漢們就發現,杜家的荒地上,陌生人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一心擔憂自家黃小旗的狗腿子,暗地裏老注意杜家荒地的動靜來着,眼睜睜的看着杜家荒地上出現的陌生人越來越多,狗腿子急了,慌忙的跑去跟他的主子彙報去了。

發下宏願後的黃小旗自認勝券在握,都不稀噠親自去盯着杜家荒地,日日在家喝酒。

這會子聽到事情有變,怕真要表演倒立吃屎的他,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的,聽到狗腿子這麽一彙報,黃小旗忍不住了,酒杯一撩,招呼着狗腿子就往屯子口的杜家而來。

他得去知己知彼,了解清楚杜家為何會有陌生人上門幫助的真相,那樣才能百戰百勝啊,要不然,自己真去倒立吃屎?

嗯~黃小旗急急搖頭,領着狗腿子往杜家去的步伐卻越發急切。

說來也是巧了,黃小旗帶着狗腿子悄悄摸摸抵達杜家門外,老遠的隔牆窺探的時候,正巧有人上門來求醫,而且更巧的是,上門求醫的還不是別人,大家還記得當初餘慧拉着豬頭,信心滿滿的去清河堡擺攤掙錢,事後卻铩羽而歸的事情麽?

眼前杜家籬笆門外跪了一地的人,竟就是當日跟餘慧要好處的那幫子溜街閑漢,你說巧是不巧?

“小神醫救命,小神醫救命啊……”

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

也是,這些街溜子慣愛欺行霸市,唯我獨尊慣了,這不,無法無天的自認為天老大,自己是老二,在清河堡那橫的呀,加上背後投靠孝敬了劉威這顆大樹,這一個個的更是了不得。

也合該輪到他們倒黴,年後的時候清河堡被發配來了十幾個狠人,對方是一群作惡多端的響馬呀,那可是手裏沾了人血的真響馬!

街溜子跟往常一樣出街,好死不死的遇到了這群出門做生意,急于想要安家落戶的響馬頭子身上,還要收人家的保護費。

開玩笑,人家十幾個人身無分文的,連家夥事都沒有,整點柴火來賣容易嗎?

再說了,自來只有人家響馬收別人保護費的,哪有他們給孝敬的?這不是笑話麽。

雖然都淪落發配了,可響馬就是響馬,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想呀,就這群中看不中用的街溜子,能是人家響馬的對手?

一個照面,一言不合,他們三十四號人就被人家十幾號打的落花流水,不是當場被扭了脖子,就是被當場砍了胳膊,最慘的一個,甚至連小兄弟都被對方一腳給踩爆了。

街溜子慌了神,眼睜睜的看着打人者搶了他們身上的錢財揚長而去,而他們只能跟喪家之犬一樣,趕緊擡着自家兄弟去清河堡唯一的醫館求醫,卻萬萬沒想到,這唯一的老大夫自己都是個半吊子,甚至還比不得軍中的軍醫。

遇到街溜子們這樣的嚴重傷勢,他也治不了呀!

老郎中麻爪,想到上回跟軍營中老友相聚時,老友跟自己唏噓的,他們清河堡境內河田軍屯有小神醫的事情,老郎中忙就把消息告知了這群街溜子,把這群人跟打發垃圾一樣的趕緊打發離開。

這群街溜子一個個身上帶傷,再看自己擡着的那幾個傷勢嚴重的兄弟,疼的連哼唧都不會哼唧了,心說他們可是最講義氣的街溜子,不能放着兄弟不管呀,便趕緊駕着車,帶着人,找到了河田軍屯來找所謂的小神醫救命。

餘慧聽到動靜出門來的時候,看着跪在自家籬笆門外一溜的,自己刻進骨子記着的熟悉面孔,餘慧笑了,那猖狂的呀。

“嘿,你們也有今天?總算是落我手裏了吧,哈哈哈……”

這不對呀!這人是小神醫?他們看這人怎麽不像小神醫,反而像是跟他們有仇的小神經病呢?

街溜子們面面相觑,全然記不起來,眼前的人竟是曾經他們壓迫過的小可憐。

也是,清河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們每天壓榨的人那麽多,哪裏記得年前自己剝削過的可憐人呢?

這會子,他們還懵逼着呢。

“唉,唉~大,大哥,救,救我……我,我老二疼,疼疼疼……救我老,老二……”

看到爬犁上痛的死去活來的兄弟,街溜子的老大咬咬牙,嘎嘣一聲,跪在餘慧跟前磕頭。

“這位姑娘可是小神醫?小神醫,爾等是來求見您救命的,以往爾等若是有什麽地方得罪小神醫,還請小神醫高擡貴手放爾等一碼,爾等感激不盡。”

頭頭說着铿锵有力,發自肺腑,當下又是哐哐哐的幾個頭磕下。

身後還算完好的街溜子們見自家老大都跪了,一個個的也跟着跪下,梆梆梆的跟着也磕起頭來。

其實老大心裏也苦啊,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若不是為了活命,若不是他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神醫,你當他願意如此?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餘慧見這群街溜子頭磕的實誠,雖然壞了點,倒也算是講義氣,為了兄弟更是不惜軟了膝蓋來求自己,這讓餘慧有點子好感。

頭兒順勢擡起青紫的額頭,希冀的望着餘慧,“求小神醫憐憫,只要小神醫肯出手救爾等的命,爾等從今以後,唯小神醫命是從。”

“哎,這大可不必。”

她收攏一群作惡的街溜子幹嘛呀,還是毀滅了自己發家致富希望的一群街溜子,她可不想沾染。

街溜子頭頭見餘慧不為所動,他都差點要急哭了,又要磕頭,這邊的熱鬧動靜,成功的吸引了不遠處偷窺的黃小旗。

餘慧身懷木系異能,只要她想,只要異能能跟上,整個天地間的植物都是自己的耳目,她早就從植物乖乖們那裏知道了,近來河田軍屯內,以不遠處那辣雞為首的一群辣雞,在暗地裏拿自家打賭看笑話的事情了。

本來還不想出手救助街溜子一行的餘慧,在看到探頭探腦的黃小旗狗腿二人後,心思一轉,指着自己葫蘆下的要求道。

“吶,讓本神醫救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的規矩你們該曉得的,死人我不醫,給不起我要的報酬我不醫,本神醫心情不好也不醫。”

這刻薄的要求,聽的街溜子一行幾十號人倒吸涼氣,可為了兄弟,他們也不敢走啊,那頭頭更是把腦袋磕的砰砰響。

“只要小神醫肯出手,小神醫要什麽報酬您只管說,小的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給小神醫弄來。”

“呵,那倒不必,本神醫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們給的報酬是,從今往後再不許欺壓無辜平民百姓,再不許撥盤亂收費,這個你們可做得到?”

“做,做……”

他們想說做不到,一旦這樣做了,從今以後他們喝西北風去?

可身邊兄弟們的哀嚎還在繼續,那被爆蛋的兄弟甚至已經快沒聲息了,老大狠狠心,一咬牙,終是點頭,“好,小神醫的要求,爾等應下了。”

“老大!”,他應下,他邊上一幹兄弟卻差點哭了,這可是關系他們身家性命的事情啊。

老大卻一把呵斥住了有異議的人:“都閉嘴!眼下是兄弟們的命重要?還是生計重要?”

衆街溜子:那自然還是兄弟的命重要點。

有老大出馬發話,衆人不敢再質疑,餘慧見狀點頭,繼續道。

“很好,剛才那只是條件之一,至于怎麽樣讓本神醫心情好嘛……嗯,那個,近來本神醫手頭有百畝荒地,準備要在春耕前開出來,你們若是能辦得到的話……”

“小神醫放心!莫不說是百畝荒地,就是千畝萬畝,只要小神醫肯高擡貴手救我兄弟,我們來開,現在就去開!”

頭頭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竟是等不及,立馬就要去開荒的模樣。

這樣的表現餘慧很滿意,而暗地裏的黃小旗卻當場氣黑了臉。

不過好在,眼下這才幾十號,便是加上荒地上零零散散的一些個陌生面孔,春耕前想開完百畝荒地怕是也不能夠的,黃小旗暫時這麽安慰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更特麽的讓他操dan的很。

餘慧也不是傻子,答應救人歸救人,但也怕這群家夥出爾反爾啊,畢竟是一群街溜子,你指望他們能是什麽言而有信之輩?

于是她沒有一次性的給治愈對方不說,前來的幾十號人,餘慧還都暗中給種下了種子,但凡這群辣雞言而無信,自此以後再欺壓可憐的無辜百姓,她就定讓他們不浪費的頭頂生花,淪為植物的養料。

這邊餘慧出手救治,那邊頭頭領着輕傷的兄弟埋頭開荒,由于消息不通,一傳十十傳百的,等消息傳到先鋒軍跟朝天關隘口的時候,餘慧救助街溜子,讓其給自家開荒的事情,就變成了他們人在家中坐,街溜子欺負上門的恐怖流言了。

養好傷,已經升級為什長的杜禹辰,一聽到餘慧出事的消息哪裏還坐得住?

當即跟蕭将軍彙報請假,蕭将軍大度應允不說,還磨不過得到了消息的肖校尉,放杜禹辰與同樣養好傷的肖校尉一起,二人帶着一幫子兄弟,一個個的騎上快馬,跟同樣得到消息的朝天關隘口一行軍士會和,一群二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就直接殺來了河田軍屯。

這些将士大多都是自己或者親人,得了餘慧的救治僥幸保命的。

知道恩人有難,豈有不氣憤,不來助威的道理?

二百號血氣方剛的人烏拉拉的一來,這些可都是戰場見過血的鐵血将士,豈能是街溜子之流能比的?怕是連那群響馬都比之不及。

傷好了後齊齊埋頭杜家荒地開荒幹活的幾十個街溜子,看到烏拉拉奔襲而來的将士們,那一個個吓的呀,顫顫巍巍,戰戰兢兢的互相團抱着,屎尿都差點吓的齊飛出來。

後來還是餘慧來了,親自跟杜禹辰還有虎威校尉,以及領着朝天關隘口将士來的校尉解釋過了,大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後就搞笑了。

杜禹辰他們心說來都來了,假都請了,他們也不能白來一趟啊,既然恩人有事,那就是他們的事。

于是乎,不就是一百畝荒地麽,他們二百身強力健的軍士,每人還騎來一匹健馬,人跟馬齊上,加上幾十個街溜子,還有一些個先前就來求醫開荒的陌生臉孔,根本都無需羅大小旗裏的十幾人動手,沒用幾日的功夫,那被某些人諒死了到秋下都開不完,開完他就當場表演倒立吃屎的一百畝荒地,就這樣輕輕松松,簡簡單單的被開出來了。

這樣的結果,唉,硬是吓的某人縮了脖子的躲了,根本就沒敢露面。

這打臉來的可真特麽的快啊,就跟龍卷風一樣的快!

作者有話說:

備注說明下,本文提到的三不醫原則,是愚蠢的作者我,曾經在一本小說裏頭看到的女主角用的原則,我覺得甚好,就此借用了過來,希望那本書的作者大大不要生氣,麽麽噠,若是大大看到了不批準,回頭我想法子改。額,不過具體是哪本書,因為時代久遠,愚蠢的我忘了,特此說明啊,這是借鑒了人家的好東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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