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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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北冥有蛇

作者:Nashi

文案

原名《龍鱗》《龍王他不懂愛》《北冥君今天也紮心不止》(我真愛換名字,這是最後一次了)

把世界觀重新設定了一遍,補充了很多細節,差不多是另一篇文了。

文案:

清越不過是這世間最普通不過的凡人,直到他撿到了一條小金蛇。

一夕之間,親人被殺,村莊被滅,他被這條小金蛇帶回北冥淵府養大。

然而,這個北冥淵君又浪又純情,清越只能用毒舌三連來保護自己那顆渺小的凡人之心。

暴躁易怒攻×毒舌刻薄受

避雷:

1.攻不是第一次,前期略渣,介意的勿點。

2.文案苦手。

3.第一次寫古耽,已經盡量不白話,用詞也是斟酌了很久,歡迎大家捉蟲和指正。

4.修文後篇幅會增加,十幾章完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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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東方玄幻 古代幻想

搜索關鍵字:主角:清越,敖霖 ┃ 配角:漓姬,河佘,沐陽,蒼霂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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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淵君

今天下共有三嶺四淵,四淵分別為東垣、南離、西覃與北冥,分處東、南、西、北四方,其中以北冥最為深不可測;三嶺為天耀、地銘與玄野,天耀嶺西起北冥,東至東垣,橫亘千裏,綿延不絕,可謂是地廣物博,乃三嶺中最為富碩之地;地銘嶺地勢最險,因處西南方,與西臨、南淵兩澤相臨,甚少有人攀登;而玄野嶺則是最神秘的,它位于南離以南,非出海遠行不可達。

而今人間三足鼎立,國土最大者非梁國所屬,其居大陸中心,西南方與地銘相鄰,東北方與北夏國隔着一座天耀嶺遙遙相望,東南方則與東羌國相壤。三國中,梁國與東羌自前朝便簽訂止戰協議,梁國亦派公主前往和親,現東羌國太子側妃即為梁國公主,而北夏國與兩國間隔着一座天耀嶺,難以相争,故現下乃是難得的太平年代。

然世人少知,世間除卻凡人外,還有仙與妖。其實這三嶺四淵皆由龍族所護,龍族雖少,卻生而皆俱神格,幼時為虺,狀如蛇,成年後若龍鱗盡數變為血紅,則為燭龍,賜予“尤”姓,可掌管三嶺之一,稱嶺主;若長出雙翼,則為應龍,賜予“敖”姓,掌管四淵之一,稱淵君;若兩者皆非,則為蛟,雖具有神格,卻不被龍族所接納,是以非龍。

內陸以北的北冥淵則是由應龍敖霖所掌管,此處的仙與妖皆是他的下屬,只不過在人間的仙大多只是地仙,法力不高,掌管一方微末土地或是一彎清淺溪流。

北冥淵最深處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大門頂端正書四個大字——“北冥君府”。兩名侍衛分立于大門兩側,左邊那名侍衛長相粗犷,一臉兇相,他手持□□,背脊端直;而右邊那名則是文質彬彬地拿着一把扇子立于一旁。

只見遠處有一青衣公子走來,來人用一根木簪将烏黑的發絲束了一半在頭頂,另一半則垂在腰間。清眉秀目,鼻梁微挺,嘴唇粉嫩飽滿,說不上是絕色之姿,但也俊秀非常。

粗犷侍衛立即上前與其打招呼:“清越公子許久不見。”

這青衣公子正是清越,他本是一個凡人,只是與北冥淵君結了善緣,遂居住在北冥君府中已有二十年,與府內衆人頗為熟悉。

此前,這粗犷侍衛受命離開北冥淵,去往人間半月有餘,現下看來,還真是許久未見。

清越面色含笑,沖人點點頭:“大倪,多日不見,不知此去可曾交上好友?”

說來,這也是大倪的一塊心病,大倪雖生得高大威猛,實則卻是個極其害羞腼腆之人,又因總是一臉兇相,故鮮少能交上朋友,現下知曉他真實性格的也就北冥淵君,府內總管河佘卿相,同為侍衛的墨予,清越,以及從小照顧清越的鯉魚精小錦了。

清越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只見大倪面露赧色,垂頭喪氣道:“公子就愛打趣在下,此次乃是有令在身,不敢在人間多有逗留,自是交不上好友了。”

“就算是再給你半月,想必你也無法交上好友,就別怪大君令你早日歸來了。”一個有些輕飄飄的聲音介入兩人之間——是那文質彬彬的侍衛,他便是大倪少之又少的好友之一——墨予。

大倪怒道:“你這墨予,總是取笑我!”

墨予輕搖手中折扇,并未理會人的怒意,反而開口向清越問詢道:“清越公子今日回來得可比平日稍早,是出什麽事了嗎?

清越搖頭:“無事,只是今日想早些回府罷了。”

墨予點頭:“無事便好。”

語畢,墨予替清越将府門打開,清越便走了進去。

一入府門,便是三條交錯的走廊,分別通往左側的寝殿,正中央的主殿,以及右側的雅殿。寝殿自是就寝休息之地,主殿則用于議事或舉行大典,而雅殿則是供這北冥淵君取樂之所。

這北冥淵君是個風流人物,平生只有兩大愛好,那便是美酒與美人。

“嗯——哈……”果不其然,還未走進主殿,那令人耳紅心跳的□□聲便自殿內傳入了清越耳中,他蹙緊眉頭,從懷裏掏出兩塊絹布,團成團,駕輕就熟地塞入兩耳。

唉,這條色龍,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懂得何為收斂。清越嘆了口氣,在殿外廊邊的欄杆上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的□□喘息聲逐漸平穩,一穿着紫青暗紋錦服的男子自殿內走出,他的頭發高高束起,膚色白皙,劍眉高聳,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鼻挺唇薄,十分俊朗。若是仔細打量,便會瞧見他在化形時,故意留在右眼角下的三片金黃色的龍鱗,配上一雙墨瞳顯得妖冶非常。

此人便是北冥淵之主,敖霖淵君。

他放輕腳步,逐漸靠近那斜靠在柱子上小憩的青年,清越身量修長,他雙腿并攏,輕輕落在地面,雙手抱在胸前,衣領稍亂,露出異常白皙的脖頸。

敖霖望着那片雪白,喉結一動,他彎下腰,在人白嫩的脖頸旁輕輕吹了口氣,看着那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粉色。

一陣酥癢感随即從脖頸處蔓延開來,清越睜開了雙眼,印入眼簾的便是人眼含笑意,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

清越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雙手迅速取下塞在耳朵裏的絹帕放回懷裏,又站起來沖人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這才緩緩道:“淵君這番日日宣淫,也不怕身體抱恙。”

敖霖:“……”

敖霖一時失語,旋即走上前挑起清越的一縷發絲,放在手中細細把玩:“阿越從前可不是這般模樣,如今說話卻總是帶刺。”

清越心生無奈,那還不是因為年少不懂事,倘若現在還學不會如何保護自己那顆渺小的凡人之心,恐怕早就遍體鱗傷了。

他欲側開身子,将發絲從人手中奪回,又怕扯疼自己,于是便道:“還請淵君放過在下的頭發,要是髒了您的手就不好了。”

敖霖嘴角噙着笑意,繼續把玩:“本君不嫌髒。”

清越:“我嫌。”

聽見清越平靜地吐出這兩字,敖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甘地攥緊手中發絲用力扯了一把,看見人露出吃痛的表情,又有一絲不舍,随即一把甩開發絲,轉身走入了大殿。

清越望着敖霖的背影,緊繃着的背脊終于松弛下來,每次與這人相處,總要費盡他的全部精力。

清越伸手摸了摸懷裏的一塊硬物,那是一塊蛇形的血珊瑚。血珊瑚很難長成,就算是在北冥淵,也很難遇見,這是他在北冥淵尋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塊血珊瑚,又花了快一月的時間才打磨成這樣。本想刻成龍形,不承想卻弄成了這副模樣,得虧沒送出手,這如何能配得上那身份尊貴的北冥淵君呢?

他輕笑一聲,掩去了眼底那一抹失落,轉身往寝殿走去。

二十年前,清越居住在北夏邊境一個臨靠北冥淵的小漁村裏,那時的他還是個成天只知道瞎跑的五歲孩童。

一日傍晚,與他一同在岸邊玩耍的玩伴一個個都被叫回家了中,他獨自一人留在岸邊,正無聊地往水裏扔石頭時,一道金光閃過,一條巴掌大的小金蛇掉在了他的眼前,在夕陽的餘光中閃閃發光。

小清越第一反應,這該不會是被他的石頭砸中了吧?

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正想伸出手碰碰小金蛇時,“嗝——”小金蛇張了張嘴,打了個嗝,還帶着酒味。

原來蛇也是會喝酒的呀?小清越驚訝地想,随即覺得這條蛇十分的可愛,便用雙手将他捧起來,就這樣帶回了家。

随後小清越便每天都好吃好喝地供着這條小金蛇,小金蛇竟也賴着不走了,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半月。

就在小清越以為小金蛇會在他家待上一輩子時,一日醒來,小金蛇卻消失了。

小清越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暗暗下了決心,以後一定不再養寵物了。

不過小孩本就忘性大,沒過多久他便将此事抛在腦後。直到後來的一個夜晚,一群妖魔突然襲擊了這個小漁村,小清越的父母為了保護他在他面前被妖魔活生生地剖開了肚子……他強忍着嘔吐的欲望,拼了命地向屋外跑去。

一路上,妖魔咬斷村民脖子,撕裂他們身體的聲音不絕于耳,他很害怕,但卻不敢停下,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

許是太過害怕,又許是太過緊張,小清越被路上的石子絆倒在地,一旁正在認真啃食凡人屍體的妖魔被他摔倒的動靜吸引,逐漸包圍了過來。

小清越不敢動了,他驚恐地流着眼淚,絕望地想着被咬斷脖子和被剖開肚子哪一個更痛,就在他覺得兩個都會痛得生不如死時,一聲龍吟自天邊傳來,随即一條金色的龍盤旋在他面前。

那是一條十分好看的龍,身披金色鱗甲,虎須鬣尾,身長若蛇,有角仿鹿,有爪似鷹,最好看的是他那自背部長出的雙翼。

小清越一時被這條龍吸引住了目光,金龍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轉身沖入了這群妖魔的包圍中。

小清越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條龍将整個漁村的妖魔盡數消滅,随後化作一個俊朗如星的男子,強行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塞進了他的嘴裏,将他帶離了漁村。

後來他才知道那顆珠子是避水珠,那條金龍是敖霖,也是他救過的小金蛇。

從那以後,清越就同敖霖一直生活在北冥淵裏,再也沒出過水面。對此,清越并沒覺得有何不滿,沒有敖霖,他早就死在妖魔手中了,何況他的父母和夥伴們都在那一晚去世了,回到漁村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對如今的清越來說,只要能夠在敖霖身邊待上這麽一世,他就滿足了。

清越是喜歡敖霖的,這龍不管是原形還是人形,亦或是小金蛇的模樣都生得那般好看,又從一群妖魔手中救了自己,再加上長年累月的相處,不動心才是怪事。

而敖霖對他肯定也是喜歡的,只是這個喜歡有多少,能維持多久,便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清越驀地又想起那張面色晦暗,布滿仇恨與怨毒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搖搖頭将腦海裏可怖的景象抛開,又嘆了口氣。他最近太常嘆氣了,這樣不好,得學會放下一些奢望。

龍宮大殿內,先前幾個暖床的小妖已被趕走,敖霖獨自一人坐在正中央的王位上,手中握着一根青絲,那是他剛才發怒從清越頭上扯下來的。

換做他人,他早就用強了,可是清越……可一想着那人一襲青衣,冷清幹淨的模樣,他就是下不去手。這人怎麽就這番不知好歹,不曉得主動一點?敖霖心中越發煩悶,想把人捉進來打兩下屁股。

可是這人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反正一直這麽耳濡目染下去,也不怕他不從。敖霖轉念一想,心情又變得愉悅起來,他将手中的青絲系在自己的右手小拇指上,又施了個小法術讓它只能摸得着,看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龍的設定我瞎編的,別信。

血珊瑚設定參考了下紅珊瑚,但是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參考了啥?)

敖霖龍身的描寫,參考百度瞎寫的,只要記住好看,金色,有翅膀就行。

關于敖霖,這傻兒子又浪又純情,開車給心上人聽的這種蠢事,也就只有他做得出來了。(嘆氣)

☆、重回漁村

三百年一度的龍族盛宴如期而至,敖霖加固幾處北冥君府的結界便動身前往玲珑山。

玲珑山,天耀嶺中的最高峰,這也是天耀嶺主——燭龍尤期的住所。此次龍族盛宴輪到天耀嶺舉辦,那此地自是最佳之選。

只見那玲珑山上,一座雄偉壯麗的宮殿拔地而起,竟是比那富麗堂皇的北冥君府還要奢侈許多。

殿內燈火通明,坐在最上方自然是東道主尤期,緊接其下的便是三嶺四淵剩下的六位主人,只是今日空了一個座位,那是正在禁足期間的玄野嶺主的位置。

敖霖落座後,便端起面前的酒杯飲了一口,這酒香氣撲鼻,入口優雅細膩,回味悠長。敖霖甚喜,放下酒杯便誇贊道:“好酒!”。

坐在上方的尤期眉毛一挑,心情大好道:“就知你會喜歡,除卻這美酒,還有更為讓你歡喜之物在後頭。“

說罷,他擡袖一揮,燈火盡數熄滅,整個大殿頓時陷入黑暗中。

咚——咚咚——

一陣鼓聲頗有節奏地響起,大殿中央亮了,一個蒙着面的女子身着紅色紗質舞衣,身姿曼妙,烏雲秀發,眉若遠黛,一雙媚眼随着舞姿有意無意地往敖霖這邊多瞧了幾眼。

雖然席間尊貴之人不在少數,但以風流之名傳遍整個仙界和妖界的也唯有這北冥淵君一人,故這跳舞的女妖将目标落在了敖霖身上。

縱使這名舞女遮了臉,敖霖也能看出此人姿色非是一般,素來愛好美人的他自是不能辜負這番美意,他含笑看了舞女幾眼以作回應。

一曲舞畢,衆人拍手稱好,又有幾名女妖上來跳舞,只是都不再有之前那名舞女的姿色。

舞女款款走到敖霖面前,取下面紗露出絕色容顏,果真姿色非常,随後雙手搭在腰側,微一屈膝便行了一禮:“見過北冥淵君。”

敖霖伸手擡起舞女的下巴,眼眸微眯,便将人拉入懷中。

此時一旁的幾位仙君走了過來,其中一位白衣仙君道:“我們幾人方才就在讨論,這舞女今夜會跟誰,果然,還是北冥淵君最為出衆。“

敖霖面色一沉,放在舞女身上的手驀地一頓,并未作出回應。

見人不語,另一名灰袍仙君馬上反駁道:”游君這話說的就不太對了,哪能是舞女來做選擇呢?也是舞女姿色出衆才能入我們北冥淵君的法眼。“

敖霖聞言臉色稍霁,端起酒喝了一口,應道:“尤期選的,自是不錯。”

灰袍仙君見狀也放松下來,繼續拍着”龍“屁:”淵君身邊素來不缺美人,曾聽聞淵君身邊養了一凡人,想也是姿色不凡,不知小仙可有機會……“

啪——

酒杯砸地的聲音。

衆人聞聲紛紛轉過頭看了過來,只見那北冥淵君一把推開懷裏的舞女,同時将手中的酒杯向那灰袍仙君砸去。

“區區一條蛟還敢肖想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敖霖憤怒地扔下這句話,留着面面相觑的衆人便不管不顧地離開了玲珑山。

那些離得遠的,不知前因後果的仙家均以為這北冥淵君說的“他”指的是那舞女,還暗道這舞女竟有幾分本事,能讓淵君為她當衆發怒。雖然北冥淵君的壞脾氣與風流同樣出名,但像龍族盛宴這般重大場合,他還是比較收斂的,方才生這麽大的氣,想必也只有和正好在身邊的舞女有關了。

然而,衆人以為的矛盾中心——舞女卻清楚地明白了,那個凡人在北冥淵君心中怕是不太一樣。

立于一旁的幾位仙君被這莫名其妙的怒火搞得暈頭轉向,他們不太明白剛剛還對他們和顏悅色的北冥淵君怎麽就突然大發脾氣,待衆人将落在他們這兒的目光收回後,幾人終于反應過來,跑去安慰那灰袍仙君。

灰袍仙君沖幾人笑笑,随即道:“無妨,是我冒犯了。”

幾人聞言都誇他心胸寬闊,灰袍仙君嘴上謙虛了幾句,卻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

敖霖怒氣沖沖地回到北冥淵府,立于門前守衛的墨予與大倪立馬迎了上去。

墨予:“淵君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龍族盛宴通常會舉行三天三夜,敖霖往常都是最後一夜才盡興而歸,這次第一日就回來了,一算時間,恐怕是宴會才開始沒多久就離開了,還是這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敖霖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問道:“清越呢?”

明白了,定是和清越公子有關。墨予暗忖道。

“天色已晚,公子早已睡下,淵君可是要臣去将公子喚醒?”說罷,便做出一副要去寝殿的模樣。

敖霖皺了皺眉,擡手制止人的行動:“不必了。”

他邁開腳步向前走了幾步,驀地又停下,沉默良久終是嘆了一口氣。

墨予同大倪見狀都有些不解。

只見敖霖背對他倆,緩緩開口:“本君要怎樣做才能哄他開心?”

大倪莫名:“淵君要哄誰……”

“咳。“墨予重重咳了一聲,打斷了大倪那沒有眼力勁的問話。”凡人總道‘葉落歸根’,是以思鄉懷親的詩詞衆多,公子離開人間多年,想必也是有些思鄉之情的。淵君可帶公子回人間一游。”

敖霖久未應答,只是擡手望了眼自己的小拇指。

待敖霖離開後,大倪暗暗念道:”凡人?公子?“俶爾恍然大悟:”原來淵君要哄清越公子啊!“

墨予:“……”

這位同僚的智商怕不是都喂了魚。墨予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一步,有些擔心被對方的智障所傳染。

然而這位同僚卻并沒有放過他,反而像做賊似的貼過來悄悄問道:“淵君為何要哄清越公子啊?”

墨予:“……”

翌日一早,敖霖便将清越攔在了寝宮門口。

清越今日一睜眼就聽見了門外的動靜,起身開門一看竟是聽說出了遠門的敖霖,一時有些驚訝:“淵君怎在此地?”

許是還未梳洗,清越此時一頭黑發如瀑布般垂在腰間,身上也只是披了一件青色外衣。

敖霖一日未見清越,此刻見人這副模樣,心底有些發癢。

不過他沒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于是開口道:”本君今日欲往人間一游,你一同前去可好?“

清越一怔,對上那雙墨瞳,他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便答應了同去。

津州,這裏是北夏王都,亦是北夏最為繁華的城池。

大街上小攤販的吆喝聲絡繹不絕,行人摩肩擦踵。

清越同敖霖坐在城中最大的酒樓中,将一切盡收眼底,他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人,此刻有些眼花缭亂。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清越把目光投了過來。

酒樓最中間搭了個小臺子,上方有一老兒身着灰衫,手上拿了一塊方形木頭,面前擺了一張桌子,那聲音就是他用木頭拍桌發出的。

見衆人投了來目光,他清了清嗓門,道:“話說那曾經名滿一時的津州首富祁家,有一小公子明玉,雖是男兒身,卻比那女子更加貌美,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清越沒見過這架勢,便叫來小二詢問道:“這是作甚?”

小二頭次見到連說書都不曉得的人,甚是驚奇,不過他觀眼前之人衣着不凡,心下不敢得罪,立馬替人解惑道:“這老兒是個說書的,客官可以理解為他在講故事,有許多人是靠這個營生的。”

清越點頭表示感謝,小二連忙道:“那小的忙去了,客官有事再吩咐。”

“說到那祁家被滿門抄斬,世人正替那風華絕代的明玉公子感到惋惜時,那威名赫赫的肅親王竟從中保下了那小公子,明玉公子雖被貶入奴籍,卻也好歹留住了一條性命……”

奴籍?也不知比起死來這位明玉公子是否會真的願意。清越暗暗思量。

“怎麽?阿越對這說書感興趣?”一旁的敖霖見他聽得仔細,暗自做着猜測,還念道要請些會說書的妖至北冥淵為人說書。

不料清越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搖了搖頭:“在下不感興趣。”

其實不是不感興趣,而是他不願讓敖霖為他做太多,怕有朝一日失去得會更多。

兩人一時無話,遂吃起眼前的食物來。

待用完膳,兩人一同走出了酒樓。

清越問道:“淵君此次前來凡間所為何事?”

敖霖不答,反而道:“阿越你随我來。”

敖霖帶着清越避開人群,走進一條小巷,旋即将清越攬進懷裏。

一道金光閃過,兩人便消失不見。

落入清越眼中的是一個小漁村,當年妖魔肆虐過後,房屋毀壞得并不多,所以還能依稀看出以前的模樣。

如今這裏又有人居住了,許是從外地遷來的。

夕陽西下,炊煙袅袅,幾個孩童自他們身旁跑過。

清越驀地想起小時的自己,也是這般與人玩耍到傍晚,再在炊煙與飯菜香中回到家中,與父母和兄長圍着一張木桌子用着晚飯。

如今都不一樣了,這約莫就是世人常說的物是人非了吧。

清越憑着小時候那模糊的記憶沿着小路繞着漁村走了一遍,漁村很小,盡管他走得很慢,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便從村口走到了盡頭。

期間,清越一言不發,敖霖也只是靜靜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許多村民見兩人容貌俊朗,氣質脫俗,忍不住多瞧幾眼,被敖霖以眼神警告後,都迅速收回了目光。

“敖霖,這裏以前是我的家。”清越伸手指了指最靠近村尾的一戶房屋,裏面透出的點點燈光告訴兩人這裏已經換了新的主人。

敖霖發覺到清越終于又叫了自己的名字,心下一喜,覺得墨予這法子甚是有用。他剛想湊過去試圖與人再親密一些,卻發現清越轉身便往海邊走去。

敖霖略感疑惑,跨步追上去問道:“怎麽不走近看看?要是你想要這屋子本君也……”

“敖霖,那已經是別人的家了。”清越停住腳步,打斷了人還沒說完的話,不用聽完,他便知道敖霖想說什麽。

他已經知道敖霖這次到人間的目的了,除了帶自己看看繁華的都城,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這個小漁村,許是擔心自己思鄉吧。

暖意從心底蔓延開來,那些恍若隔世的惆悵也一掃而光,清越彎了彎嘴角,道:“如今我的家已經不在這兒了,我們回家吧。”說完他便向海邊走去。

敖霖聽見這一番話,也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他跟在清越的身後踱步去了海邊。

到達海邊後,敖霖一把攬過清越的腰,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阿越,閉上眼,我們要回家了。”

清越雙手抵在敖霖的胸口,閉上了雙眼,他能感覺到自己被敖霖的氣息所包圍,他有些沉溺其中。

驀地清越感覺自己臉上一熱,他呼吸一滞,那是敖霖的唇。

一觸即離,清越不知這人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睜開眼睛便看到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看來是故意的了。

清越雙手用力,從人的懷裏掙了出來,道:“淵君莫要捉弄在下了。”

敖霖面色一凝,道:“阿越難道不知本君是何意?”

如何不知,可是清越的腦海裏卻驀地響起了一句話“你莫要被他騙了,他的愛可是這世間最為虛假之物。”

旋即,清越捏緊了藏在袖中的雙手,收起雜亂的思緒,一臉平靜地道:“清越不敢僭越,還請淵君另覓良人。”

風卷起水花拍打在岸上,啪嗒啪嗒——似乎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清越望着敖霖那如墨般的雙瞳,那裏有着令人心悸的情緒,他低下頭欲逃避這雙眼,一只手卻捏着他的下巴強行擡起了他的頭,令他無處可逃。

無奈之下,清越只能用盡全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不帶感情地對上那張充滿愠色的臉。

良久,敖霖憤憤地甩開他的臉,轉身獨自躍入了海面。

終于走了,再久一點,自己怕是撐不住了。清越揉了揉被人捏得有些發疼的下巴,又嘆了口氣,轉身向漁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日更,好像不是那麽容易。

今天努力,一會兒再更一章。

敖霖摔酒杯×1

☆、絕代佳人

清越沿着小路往漁村踱去,這片大海附近除了漁村沒有其他可讓他容身之地,露宿海邊他縱是不怕風寒,也畏懼可能會出現的妖魔,畢竟就算在北冥淵住了十來年,他也只是個肉體凡胎。

“救命啊!救命——”踱至半道,清越突然聽見有人呼救的聲音,瞬間讓他想起來多年前的那場噩夢,是妖魔又來襲了嗎?

他擡頭望見遠處的漁村還是一片安靜祥和的模樣,稍稍松了口氣,不是妖魔他還能對付得了,要是妖魔,他就只能乞求那條龍能聽見他的呼喊了。念及那條龍,他也只能輕笑一聲,轉而迅速凝起心神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

只見在路旁一塊大石後,一男子正壓在一女子身上欲行不軌之事,女子衣衫不整,被捂住的嘴裏傳來哭泣的聲音,一看就是被強迫的。

清越走上前去,對着男子道:“這位兄臺,請問漁村是否有可投宿之處?”

男子一愣,面露不虞,他咒罵道:“你是眼睛不好使還是腦子有毛病?沒見你大爺我正在辦正事呢?”

清越被罵也不不露急色,他不卑不亢道:“可我見這位姑娘不是很樂意啊?”

男子聞言一頓,有些心虛,不過在環顧四周後發現青年只是孤身一人,便站起來想給人一個教訓,他罵罵咧咧地舉起拳頭就沖過去:“讓你多管閑事,今天爺就讓你吃點苦頭!”

清越一個側身躲過拳頭,長腿一伸将人絆倒在地,随即抓住人的胳膊往後一掰,把人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雖說清越是個凡人,但這些年來還是跟着敖霖學了許多拳腳功夫,對付一個山野莽夫還是不費吹灰之力之事。

“你,你放開!”被壓在地上男子滿臉羞憤,沒想到這個青年看起來柔柔弱弱,卻這麽能打。

“感情這種事,向來是你情我願,以後這種強迫別人的事就不要在做了。”青年嗓音澄澈,在夜晚顯得有些清冷,他說完這番話便松手放開了男子。

男子站起身,揉了揉發疼的胳膊,沖清越故作兇狠地威脅道:“別,別讓爺再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清越無奈地搖搖頭,回頭看見女子正縮成一團,靠在石頭後面瑟瑟發抖。方才天色太暗沒看清,此刻他才發現這竟然還是個小姑娘,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于是他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小姑娘身上,順道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了,壞人已經走了。”

啪——

酒杯落地的聲音。

金碧輝煌的北冥君府主殿內,敖霖指着玄光鏡中摸着女孩腦袋的清越大發雷霆:“本君扔他在岸上是讓他反省,他竟然跑去勾搭小姑娘!”

立于一旁的河佘:“……”

他家淵君這是氣得不分青紅皂白了嗎?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發揮一下自己作為一個忠臣的作用,便開口勸解道:“淵君,清越公子這也只是路見不平……”

“哼。”只見敖霖一聲冷哼打斷了這位忠臣的谏言,“你想說英雄救美?”

河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臣并非此意……”

然而敖霖卻并沒讓他說完,反倒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呵,英雄救美,她有本君一分貌美嗎?”

河佘連忙答道:“自是沒有。”

敖霖沾沾自喜,眉毛一挑:“那清越肯定看不上她。”

河佘:“……”

河佘望着他家淵君神清氣爽地離開了主殿,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繼續盯着那玄光鏡內的青年,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家淵君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清越對府內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此時他正帶着整理好穿着的小姑娘假扮兄妹在漁村裏尋找能借宿的人家。

在吃了數次閉門羹之後,終于有一對老夫婦收留了他們,并收拾出兩間房來給他們住。

月色如水,晚風清涼,清越站在院內望着那皎潔的月亮,想起了妖魔肆虐的那晚,敖霖也是沐浴在這樣的月色中,金色的鱗片閃閃發光,很是好看。

驀然一雙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清越轉身看向身後,小姑娘正紅着臉望着他。

清越不動聲色地将自己的衣袖拿了出來,溫聲道:“怎麽了?”

小姑娘輕聲道:“方才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還望公子莫要嫌棄。”

清越見人一副羞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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