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話讓人怎麽接

邵與陽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力氣,一千多米的距離硬是一刻不停,抱着季惟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別墅。管家們見他如羅剎般急匆匆沖進來,懷中還抱着軟綿綿的Omega,均識趣地回避開了。

他站在客廳中只略一思索,就上二樓飛速用腳踹開主卧的門,将懷中神智不清的季惟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剛才一路奔跑時無暇察覺,此時才發現季惟的衣服已被汗浸透,濕濕地貼在身上,顯出纖瘦的腰肢和****突起。屋內屬于Omega的白蘭花香在密閉空間裏變得愈發濃重,邵與陽靠着往自己左臂上猛紮的那一下痛楚維持着清醒,此刻痛楚漸消,**卻不可抑制地擡頭。他看着床上用力夾緊雙腿蜷縮着的季惟,心知不能再拖下去。

“季惟、季惟”

邵與陽輕輕地搖晃着季惟,喚了兩聲他的名字。

“嗯……?”季惟難受地睜開雙眼,迷離地望向床邊半跪着的Alpha。

“Omega抑制劑在哪兒?”邵與陽焦急地問道。

季惟的味道太甜了,對邵與陽來說就像是有着致命誘惑的毒藥。再拖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清醒。

“在……在銀色箱子裏……嗯……啊……”季惟勉力說完這句話,難耐地呻吟着。

邵與陽感覺自己快被逼瘋了,觀世音菩薩不幫忙保佑就算了為什麽要随便給終極考驗。

他迅速站起身來,在屋子裏四處翻找,卻絲毫不見銀色箱子的身影。

在哪兒,到底在哪兒!

季惟的頭發被汗水浸濕,下半身無法自制地輕微扭動着。邵與陽急得滿屋亂轉,始終找不到季惟所說的那個箱子。

對了!

他突然想起離開寧安的那天,邵母似乎幫忙收拾過行李。對,應該立刻去給邵母打個電話問問。

邵與陽快步走回床前再次俯身,屏住呼吸撥開了季惟額前的濕發,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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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我去外面給媽打個電話,問問她有沒有見過你說的箱子。我很快回來。”

說完這話他轉身想走,季惟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扯住了他的衣袖,迷迷糊糊地說:“與陽……別走……我害怕”

邵與陽登時心痛得想用尖刀戳自己的心口,自己為什麽會放他一個人去海邊,此刻內心的心疼與愧疚快要将他燒成灰燼。他立即回握住季惟滿是汗水的手說:“別怕,別怕,我不走。”

時間不允許他再猶豫,開始發情的Omega如果得不到抑制劑的安撫将會非常痛苦。

他索性在床邊站着撥通了邵母的電話。

嘟……嘟……

“媽!你現在先聽我說!”

“季惟有一個銀色的箱子,你送我們上車的時候見過嗎?”

電話那頭的邵母應該立即去房內查看了,半分鐘後邵與陽有些顫抖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麽……還在季惟房裏……”

“我知道了,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邵與陽挂斷了電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眼下的情形不允許他頭腦發昏。

身邊沒有Omega抑制劑,即使去最近的藥店買,來回也需要一小時以上的時間,季惟斷然等不了那麽久,只剩一個辦法了,必須有Alpha給他臨時标記。

既然這是唯一的辦法,這個人只能是自己。

邵與陽內裏心急如焚,表面上卻兀自強裝鎮定,他低頭看向愈發難受的季惟,語速放得很緩,說:“季惟,我想問你一句話。”

陷在柔軟天鵝絨被子中的季惟此刻因為身體內升騰起的欲望而面色潮紅、渾身濕透,清幽的白蘭花香環繞在他周圍。他雙手揪着身下的被子,半睜着眼發出唔的一聲,用僅剩的一絲理智看着眼前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的Alpha。

邵與陽又半跪在了床邊,将季惟的左手從被子上扯開握在了手中,眼裏滿是溫柔情意。

“寶貝兒,你信不信我?”

季惟此時雖已說不出話,但仍隐約能明白邵與陽要做什麽,一雙琉璃一般的眼珠子望着邵與陽。霎時空間變幻,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去山頂的那一天,他在山路的杜卡迪上緊緊抱住邵與陽背脊時的樣子。從那時到現在,邵與陽早已是他信任的人。

“嗯……”

季惟的喉嚨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帶着水汽的眼睫毛顫抖着閉上了。

邵與陽得到首肯,心內喟然一嘆,随即不再猶豫,雙臂環住季惟,就着坐在床邊的姿勢俯身貼進季惟的上身。

随着距離的拉近,越來越重的白蘭花香沖進邵與陽的鼻腔,邵與陽心神一蕩,差一點喪失理智。他緊咬牙關逼自己保持清智,接着擡手将季惟肩頭的T恤拉開了一些,露出了頸後的腺體。

季惟的脖頸細嫩白皙,只一處淡粉色的脆弱腺體明晃晃地出現在那兒。

邵與陽深吸了一口氣,埋下頭用嘴唇輕輕地啄了一下那裏,然後在季惟的耳邊說道:“寶貝兒,我很快。”

話音剛落,便一口咬上季惟的腺體,牙齒猛一用力,刺破了那處的皮膚。

“啊!”

季惟吃痛地驚叫出聲。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了面前正将自己脆弱的腺體咬在牙下的Alpha的腰。

邵與陽感受到季惟的動作,再次定了定神,用盡全身力量控制着牙齒的力道,将自己的Alpha信息素緩緩地注入了身下人的血液裏。

寶貝兒,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流入血液的信息素讓季惟的難受一點一點地消解着,季惟感覺自己的血液正被某種力量加熱着,痛苦一點點從身體裏被抽走。

短短數十秒,對邵與陽來說卻是度秒如年。

離開季惟的腺體時邵與陽已是滿頭大汗。對他而言,愛人在懷卻無法更進一步,既要完成臨時标記又不能對季惟做什麽,無疑要一次性花掉他積攢了三十年的自制力。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季惟的情況終于有所好轉。望着床上逐漸舒展開五官的季惟,邵與陽怔怔得有些出神。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握着季惟那被手指刺出血印的手,很久都沒有動作。

窗外的斜陽正一寸寸地向地平線靠近,沸騰的熱血也總會冷卻。仿佛過了很久,又似乎其實不過眨眼之間。邵與陽終于動了動他有些發僵的脖子,随後擡手為季惟掖了一下被角,起身走出了房間。

——

這天,季惟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他不知怎麽的就學會單板沖浪了,邵與陽在前面迎着浪潇灑地沖着,他跟在後面搖搖晃晃,兩人在巴曼島的海邊開心地玩了很長很長時間,全身都被浪頭打濕了。突然一陣大浪拍來,眼看他就要從單板上摔下去,邵與陽突然及時沖過來扶住了他的腰,望着他的眼睛大笑着說:“寶貝兒,我救了你!”

季惟就這樣醒了過來。睜開雙眼卻什麽也看不見,原來屋裏是黑着燈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季惟覺得頭有些痛,自已正合衣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半濕着貼在皮膚上。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白天的記憶漸漸地回到了他的腦中。

沙灘、陌生的Alpha、邵與陽、別墅、臨時标記……

不用開燈,季惟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臉一定是燒着的。邵與陽給了他臨時标記,在他同意的情況下,此時此景實在讓人難為情。

自己實在太大意了,早上竟然連發情的初期征兆都沒發覺,險些在沙灘上被陌生人給……想想仍然是後怕。

幸好邵與陽來了,幸好只是臨時标記。

季惟用手背涼了涼自己的臉,決定下床洗個澡換掉這身被汗浸透的衣服和因為難以啓齒的原因變得黏黏的內褲。

大約是怕他感冒,邵與陽并沒有開窗換氣。屋裏還彌漫着濃度不低的白蘭花香,季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開了燈,又推開了房間的窗戶透氣。他在飄窗邊站了一會兒,吹着晚間的海風,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那裏還殘留了一些痛,仔細撫摸,似乎能摸出牙印一般。

等到臉上的熱度終于下去了一些,季惟才轉身去了主卧的浴室。等到洗過澡換好了衣服,季惟又對着鏡子照了一會兒,确定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終于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很安靜,沒有說話的聲音,只有刀叉碰上瓷器的輕微響聲。

下到一層,季惟才發現邵與陽正一個人坐在餐廳吃着東西。偌大的餐廳并不見管家和傭人的身影,或許是邵與陽覺得今日這樣的事不方便讓外人在,遣了他們離開。

側對着樓梯的邵與陽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季惟的存在,他上身換上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左手小臂上纏着幾層繃帶,放松地坐在餐廳中央的乳白色大理石餐桌前,右手握刀切着盤子裏的一塊牛肉。

季惟發現自己以前好像沒有仔細地觀察過,其實邵與陽真的像他自以為的那樣,是很有自戀的資本的。他的眉骨很高,鼻峰挺拔,一雙好看的眉眼時常透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邵與陽手上的白色繃帶叫人無法忽視。季惟一邊向餐桌走去,一邊回憶起在沙灘上他手握鉛筆朝自己左臂紮去的決絕與果敢,仿佛那并不是他自己的手臂,而是他最厭惡之人的手臂。原來他沒有騙自己,他說過,只接受你情我願。

“來了?”邵與陽終于發現了季惟。

“嗯。”季惟點了點頭,猶豫着坐在了邵與陽的對面。

邵與陽手裏的動作沒停,左臂絲毫不受影響一般的舉着餐叉,燙金的叉子碰上光滑的瓷盤發出叮叮的聲音。

“好點兒了麽?”

“嗯?”季惟擡頭看向面前的邵與陽。

邵與陽看着季惟懵懵的模樣就覺得手有些癢,好想伸手揉他的頭發。如果季惟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我是問,身體感覺好點兒了麽?”他微笑着問。

幸好邵與陽心存善念,季惟想,如果邵與陽此時在言語上戲弄自己,他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嗯,好多了。”

“那就好。”

對話好像又結束了,邵與陽并沒打算多說什麽。季惟其實很想問他,怎麽會想到去找自己的,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你呢?”季惟嘴裏問出的卻是這麽兩個字。

“啊?”邵與陽疑惑地看向季惟。

季惟沒有說話,擡手指了指他左手臂的繃帶。

“哦,這個啊,小意思”邵與陽不以為意地将左手臂揚了揚。

兩人之間的氣氛多少有些尴尬。季惟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只得去廚房拿出廚師早已做好的晚飯回到餐桌,沉默地坐下吃了起來。

這樣也好,季惟想。就當作是一個沒什麽大不了的意外,也沒什麽好說的,過幾天這件事就揭過去了,只要對面的人別說什麽奇怪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季惟的錯覺,總覺得邵與陽好像變穩重了。

“對了。”邵與陽突然擡起頭。

季惟:“……”

怕就怕這種開場白。

“你的信息素味道……是白蘭花香嗎?”邵與陽狡黠的笑容再次上線,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好了,季惟收回自己的錯覺。

“嗯……”血液從季惟的身體裏重新湧回臉上。

“我是想說,我們的信息素是情侶名诶!”邵與陽一臉驚喜地說。

季惟:“……”

這話讓人怎麽接。

果然不應該對邵與陽正經狀态的在線時長有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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