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逼王能文能武

“等等——!”一道渾厚有力的男聲突然穿過人群傳來。

是邵與陽。他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季惟一眼便隔着幾層圍觀的人看見了他,剎時心安下來。

只見他三步并作兩步撥開了圍觀人群,仿佛一道閃電劈開黑暗,氣勢逼人地走到季惟旁邊,極自然地一把攬住了季惟的肩,目光冷厲地掃過易士傑等人,随即又微微側下頭,眼神中兇光頓散,溫柔地問道:“怎麽了?”

圍觀人群眼前霎時一亮。邵與陽跟季惟倆人站在一起如同這畫廊中的一副美麗畫作,二人氣質翩翩,只一眼便覺得無一處不般配,且邵與陽不僅從衣着打扮到長相都比幾分鐘前還表現得盛氣淩人的易士傑明顯更勝一籌,周身更帶着那麽一股子生人勿近的逼王氣質,立刻就把在場這一群公子哥通通比了下去。衆人不禁興奮地猛搓雙手,都等着看這一場好戲。

季惟此刻不想将事情鬧大,易士傑等人不過是想讓自己當衆難堪罷了,因此只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喔?”邵與陽尾音一揚,仍是緊緊地攬着季惟的肩,饒有趣味地擡眼睥睨着面前這幾個二流貨,說:“那這幾位是怎麽個情況?”

易士傑家的産業和邵與陽并無交集,因此之前雖然聽過他的名字,卻從未見過邵與陽本人。此時憑空出來這麽一號人物壓了他的氣勢,只當是哪裏來的有眼不識泰山的無名小輩,并不當一回事。他眼睛在邵與陽攬着季惟肩膀的手臂上轉了一轉,不耐煩地問:“你是誰?”

季惟對邵與陽的行事作派早已熟悉,知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惟恐他将場面鬧到不可收拾,擡手扯了一下邵與陽的袖子說:“算了,咱們走吧。”

“走?”邵與陽笑了一下,說:“寶貝兒,咱們不能這麽沒有禮貌,沒聽見人家問我是誰嗎?”

季惟見狀,心知他是勸服不住邵與陽了,便不再說話。

邵與陽将手臂收回,氣定神閑地整了整袖口,看向易士傑慢悠悠開口道:“你又是誰?”

易士傑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經理說:“你跟他說說我是誰。”

經理只覺得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怎麽就遇上這麽兩尊佛了呢。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伸手介紹道:“這位是易訊傳媒的大公子易士傑易少。”

邵與陽見這畫廊經理一副畢恭畢敬介紹對方的滑稽模樣,沒崩住直接樂了出來,說:“原來是易少啊,失敬失敬。”

這位易少顯然不買他的賬,鼻中冷哼一聲。

邵與陽頓了頓,又轉向畫廊經理問:“那這位易少,剛才和我的朋友發生什麽沖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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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大地啊還有完沒完。畫廊經理顫抖着指了一下那副跟他一樣倒黴的風帆畫說:“易、易少剛才想買您朋友看中的這副畫。還、還……”

邵與陽鼓勵地看着經理說:“還有什麽?”

“還說您朋友沒有買票就、就進了畫廊,想請他出去。”經理說完這話就見邵與陽的目光瞬間變得像尖刀一般銳利,吓得簡直要當場虛脫了。

“請他出去?” 邵與陽盛怒漸顯。

“與陽!”腳步跟不上邵與陽的隋文宇終于喘着氣趕到了。

他擠進裏面就見氣氛劍拔弩張,疑惑地問:“與陽,這是怎麽了?”

邵與陽此時雙手向褲兜裏一插,更顯得風流倜傥,怒極反笑道:“正好,你來了。有人想買我背後這副畫。”

“啊?”隋文宇一愣,有人想跟邵與陽搶畫,誰這麽不識趣啊……

他立刻皺着眉看向經理道:“你怎麽回事,早上我不是已經通知過了嗎,這兒的畫都被人訂了,有其他人想買要立刻回絕。”

畫廊經理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自己老板怎麽也摻和進來了。他帶着哭腔開口道:“老板,我今天一早都陪着易少,錯過了您的通知。我是真不知道。”接着又可憐地轉頭看向一旁的易士傑說:“易少真對不起,您看這、這誤會!要不您就看看別的展區的畫吧。”

“你——!”易士傑立即大怒,說:“是誰訂了這副畫?!給他打電話,就說我易士傑要跟他買!”

經理眼巴巴地看向老板,老板卻一臉便秘地遲延幾秒才開口,最怕空氣突然得安靜。

“咳咳,易少,這副畫的主人就是你眼前這位。”

“什麽?!”易士傑雙眼瞪着邵與陽,臉上表情霎時變得難堪。

邵與陽斜撇一眼,輕描淡寫道:“不僅是這副,這個展區所有的畫,通通都屬于你爺爺我。”

這下不光是易士傑,連圍觀群衆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位大高個子帥逼到底是哪路神仙……這個展區的畫少說也有二三十副,通通買下來也未免太誇張了,是什麽畫廊二道販子嗎?!

易士傑已經顧不上追究“你爺爺”三個字了,憤怒地說:“你是誰?!好大的膽子和我作對。”

邵與陽感覺自己好久沒見過這麽有趣的場面了,都有點兒不忍心打破。

連一旁看戲的隋文宇都看不下去了,畢竟是自己畫廊的客人,弄得太難看實在不好。他向前一步站在二人中間說:“易少,您還是走吧。”

我對你最後的疼愛是讓你走。

“隋總,你這樣太不像話了,就因為他在你這兒多買了幾副畫兒你就這樣?他雖然買了畫,但他旁邊這位可是連門票都沒買!”易士傑還在垂死掙紮。

唉,隋文宇手撐額頭長嘆了一口氣,你惹誰不好偏偏惹這位爺旁邊那位。知道這位爺是誰嗎你就在這兒瞎蹦跶,知道他旁邊那位是他什麽人嗎你就瞎bb。

“文宇”

邵與陽一個字都不想再跟這個他眼中的下三濫多說,拍了拍隋文宇的肩,說:“讓他的狗嘴別噴糞了。”

隋文宇回頭用眼神示意邵與陽稍安,随即斂了斂神,正色道:“易少,剛才忘了跟您介紹。這位客人是邵氏的總裁邵與陽,旁邊是他的合法伴侶,兩位都是我們畫廊的終生VIP,可以無須任何憑據或證件出入這所畫廊的任何角落,包括我的辦公室。至于今天這個展區的這些畫,全部是邵總送給他身邊這位總裁夫人的,購買合同上的所有人寫的也是夫人的名字。另外,這些畫只是邵總從以往到現在在我這裏購入的其中一小部分。我解釋清楚了嗎?”

這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易士傑的臉色先是震驚,後來就變得越來越難看,在場的人雖然最多在酒會上遠遠地撇見過邵與陽,對他的樣貌不熟悉,但他的名號在寧安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此時連圍觀群衆都沸騰了,易士傑的幾個朋友更是扯着面如土色的易士傑低聲道:“士傑,他好像真的是邵總!算了,咱們快走吧,邵氏咱們惹不起的。”

易士傑此刻臉頰氣得通紅,站在原地進不得退不得,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算你們狠,我們走!”

邵與陽見狀聳了聳肩,正欲摟着季惟離開,忽聽已經走開兩步的易士傑回頭說:“不過是個我不要的二手貨,居然還當個寶,我呸!”,邊說邊往地上啐了一口,轉身就往前走。

其他人一時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飛身向前,電光石火之間猛得從背後勒住了易士傑的脖子,将毫無還手之力的易士傑迅速拖到白牆邊,随後用力将他的臉怼在了牆上,力道之大直怼得易士傑鼻歪口斜,眼眶通紅,口中大罵着髒話卻如何也掙脫不開!

“與陽!”一切發生地太過迅猛,季惟和隋文宇剛反應過來便同時大喊邵與陽的名字,朝他倆奔了過去。

邵與陽卻似聽不見一般全然不管身後的二人,他一手反扣住易士傑的左手,一手将易士傑的右手高舉過頭按在牆上,同時右腿一曲用膝蓋狠狠地抵住易士傑的腰,将他整個人死死地鉗住,完全動彈不得,很快易士傑就連話都說不出了,只剩下憤怒的悶哼聲。

反觀易士傑的這群狐朋狗友,在知道了邵與陽的真實身份以後居然無一人敢上前制止,只讪讪地站在一旁動也不動。

“與陽,算了!”季惟唯恐邵與陽把易士傑的胳膊卸下來,出聲制止道。

邵與陽冷哼一聲,說:“姓易的,你要是再敢說季惟任何一個字,我保證用高壓水槍像洗車一樣洗你的嘴,到時候你就永遠也說不出話了。聽到了嗎?”

他的表情不怒自威,全身力量大得駭人,易士傑被他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側着眼怒視着他。

“看來你沒聽懂。”邵與陽兇神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聽咔吧一聲,邵與陽幹脆利落地掰脫了易士傑的左手食指關節,易士傑立刻疼得啊啊大叫起來,額頭的汗劃到了下巴上,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這回聽懂了嗎?”邵與陽一字一字地問道。

易士傑疼得雙眼血絲密布,咬牙堅持了幾秒,終于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那就好。”邵與陽沒有立刻放開他,接着道:“從今往後,有關他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你能談論的。再讓我聽到一個字,斷的就不是你的手指而是你的命根子了。滾吧!”

言罷邵與陽便将易士傑從牆邊往地上用力一甩,順帶拍了拍手掌沾上的牆灰。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易少扶出去?!”隋文宇朝聞聲趕來的保安大喊道。

保安聞言立即你擡手我擡腳地将面容扭曲的易士傑橫着擡了出去,那些朋友也都一起灰頭土臉地跟了出去,一場鬧劇終于消停,圍觀人群也面面相觑着裝作無事發生,四散而去。

原本被擠得水洩不通的展區轉眼間便恢複了平靜,柔和明亮的燈光淡淡地照向牆上無法自言的畫作,世界似乎又回到了禮貌克制的樣子,仿佛幾分鐘前的争吵與暴力從未發生過。

“呼——”邵與陽的怒氣似乎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轉身看着身後面色不虞的季惟,換上了慣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吓着了吧!哈哈,你老公是不是很厲害。”

季惟:“……”

隋文宇:“……”

一旁腿肚子發軟的經理開口說:“老板,那這位易、易大少買的那些畫,還賣嗎?”

原本今天心情大好的隋文宇被這一通鬧得肝火正旺,氣道:“賣個屁呀,以後讓保安看嚴點兒,別什麽人渣都往裏放,咱這是高雅的地方,知道了嗎?”

經理委屈地說:“知道了,老板……”

“夠意思。”邵與陽此時已整理好剛剛動手時扯亂的外套,伸手攬住隋文宇的肩說:“他那些畫我包了,畫不要,你作主捐給教育機構或者博物館吧。”

“去去去!”隋文宇兩指夾着邵與陽的袖子扯開他的胳膊說:“抱你老婆去,別gay我。”

邵與陽這才閑下來看向季惟。

哎呀呀,還是我老婆好看。老婆臉色不太好,不會生氣吧。

“嗯……小惟惟?”

季惟:“……你好好說話。”

邵與陽裝作委屈地扯了扯季惟的袖子說:“你沒生氣吧?”

“我生什麽氣?”季惟的五官又有不受控制的趨勢。

“氣我對壞人太暴力呀。”

季惟的太陽穴被刺激地直跳,偷撇了一眼一旁樂不可支的隋文宇,随即嚴肅地偏過頭說:“沒有。”

“那就好,嘤嘤,人家還以為你生氣了呢。而且人家下手有分寸的呀,只不過是脫臼了嘛。”邵與陽拿腔拿調地說。

季惟:“……邵與陽,我走了。”

說完擡腿就往門外走。

“哎哎哎,別走別走,跟你開玩笑的!”邵與陽微笑着從背後拉住了季惟的胳膊。

季惟無奈地轉過身來說:“那你說不說人話。”

“說說說!”邵與陽立刻立正站好,湊近季惟的耳邊道:“一會兒再讓你老實交待,現在先放你一馬。”

季惟面上仍是一臉淡然,只耳朵尖一點紅色露出些端倪,也不再說話,轉身便繼續朝展區走去,邵與陽見狀立即拔腿跟上,在季惟身後寸步不離。

“一物降一物啊……”看了場大戲的隋文宇嘆為觀止,轉頭去處置易士傑那批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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