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擄走
沈三娘是在作坊被人擄走的。
近些日子藍盈布出貨量大, 作坊非常忙,然人多的地方并不意味着絕對安全,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忙得腳打後腦勺, 沒空觀察注意別人, 沈三娘也是, 忙起來連吃飯都要看着空子。
人們對她最後的記憶,是有人來交染料, 她檢驗收貨,因是熟悉的供貨人,難免多聊幾句, 沈三娘還把人送出了門。
等下一步重要工藝即将進行,人還沒回來, 大家才覺得有點不對, 接着發現到處找人都找不到!人們慌了,找到之前來過的那個染料客商, 客商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吓了一大跳, 說和沈三娘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當時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客商今天都在送貨, 時間線很清楚,路上來回不少人能看到作證, 此事委實與他無關。
很多人幾乎立時想到了禾元奇, 只他家和鋪子有仇!藍盈布風頭正勁, 沈三娘是最要緊的技術把持人員,沒她布的數量和質量都會有問題,這絕對是有人要搞事!
可禾元奇已經死了,禾家那些……能是大器?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件事謝庭月還沒問明白呢,戚文海上門求助,說妹妹戚螢飛丢了。
謝庭月心弦緊繃:“也是剛剛丢的?”
戚文海眼眶微紅,眉頭緊皺:“不,應該是昨晚上就丢了……”
“應該是?”楚暮關注點十分敏感。
戚文海深吸一口氣:“昨日妹妹去了我舅舅家。她很久沒出門玩,難得有興致,大家都很鼓勵,看一天沒回來也沒催,到得傍晚,有個小厮過來通傳,說我妹妹同舅家表姐玩的難舍,要住一晚,明日再歸。可今日左等右等不見妹妹歸家,派人過去接,那邊說妹妹昨天就回家了并沒有過夜!”
謝庭月跟楚暮對視一眼,俱都皺眉:“那個報信的小厮——”
“是,報信小厮問題,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戚文海十分後悔,“可誰能想到是個傳消息的?我妹妹出門的事,除了自己家和舅舅家并沒有人知道的!”
楚暮眯眼:“內賊?”
“我娘把家裏下人挨個問了個遍,沒有線索,已經考慮往府衙裏報官了,真要這樣,我妹妹名聲別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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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姑娘,徹夜不歸,不管是一時迷了路,還是被擄走,有沒有受到傷害,結果都一樣。
戚文海急得直咬手指甲:“我這方面人脈有限,病急亂投醫,并不知道謝二這裏也丢了人——”
謝庭月沒有勸人冷靜,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冷靜,只是事在眼前,焦急沒有任何用處:“我們馬上想方向角度,派人去找!”
楚暮點了點頭:“我讓人找一下路離,許能找到額外線索。”
“這二人一前一後遭遇意外,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謝庭月凝眉細思,向她們下手的是兩個人,分別抱有不同的目的,還是就一個?
戚文海聽懂了,略搖頭:“我妹妹同你鋪子裏的沈三娘應該不認識,沒見過面,家裏幾匹藍盈布還是我從你那裏搶來的,不用她各種想辦法搶着買,她身在內宅,不管外事,跟我們的生意無關,怎麽會有聯系?”
“不要輕易做決斷,”楚暮聲音低緩響起,帶着特殊的節奏感,“ 她們身份不同家世不同社會關系也不同,但她們有共同認識的人,比如——你。”
戚文海反應慢一拍,謝庭月卻立刻想到了:“比如禾元奇。”
禾元奇曾欺負過小姑娘戚螢飛,也曾求娶過沈三娘。
不排除不同人作案的可能,但同一個人的感覺反而更大。
目前信息量太少,謝庭月看向戚文海:“可否說說你妹妹身邊最近發生的事?”
戚文海:“她一向不愛出門,家裏也慣着,不算是急性子,也從來不主動挑釁別人,除非別人太過分。這些日子我家很安靜,并沒有發生什麽事……”
楚暮突然想到一個方向:“那隴青複呢?上次在梅宴,他似乎對令妹很有維護之意。”
戚文海深深看了他一眼,略猶豫片刻,才道:“上次謝二也問過我這個問題,那隴青複我不熟,妹妹也從來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但——”
謝庭月眯眼:“但?”
“你問過我以後,我覺得應該注意,便去同妹妹叮囑了兩句,她當時沒什麽不對,後來和家人丫鬟們聊天,聽到別人說起隴青複相貌,曾經參與過的小宴,方才想起,她見過隴青複,只是之前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隴青複。”
戚文海微微握拳:“我妹妹說不記得這個人,是因為對方給她的感覺很淡。很多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同我妹妹說過話,我妹妹也不覺得他有什麽特別,可我妹妹被人冷言譏諷,受不住跑開一個人人抱頭哭時,這隴青複出現了兩次……”
有些話他沒說的很重,這是一個做哥哥的人對妹妹的關愛與不忍,但謝庭月和楚暮全都聽明白了。
男女大妨,遇當避嫌。若一個男子真心傾慕誰,便會為她着想,不會私下攔見,衆人在側時反而會趁着機會多說幾句話,就算忍不住相思悄悄尾随,見到對方心情不好也會避開,等下次對方心情好時再來。
但這隴青複不一樣,人多時視線焦點不在戚螢飛身上,無人時,戚螢飛惬意自在時,他似乎也不喜歡,偏偏在人家心情不好各種哭時出現……
這是什麽口味?
“他想幹什麽?”
戚文海知道這對夫夫聰明,見都聽出來了,深深嘆了口氣,搖頭:“不知道。我妹妹說對方只是安慰她,并沒有做什麽不合适的事。”
楚暮又問:“隴家可曾有同你家提親之意?”
“前些日子有過些試探的話,隴青複的姑姑提起的,也沒指名道姓說誰,只試探家母口風問嫁娶之事,”妹妹經提醒發現認識隴青複,戚文海就仔細問過母親,所以知道這件事,“家母當時并沒想到隴青複身上,畢竟年歲不符,以為對方說的是別的子侄。女子生活不易,我家從沒有高嫁妹妹的想法,只想找一家門當戶對的,希望她将來小富即安,夫妻和美,順順當當,不敢攀高門,遂家母一聽口風,根本沒問男方是誰就拒絕了。”
現在想,對方提的很可能就是隴青複。
話說到這裏,戚文海不可能沒有聯想,氣的直踹牆:“隴家那麽大的家業,要什麽樣的姑娘沒有,為什麽偏偏盯上我妹妹,還敢綁架擄人?”
“我想起一樁事——”楚暮看向謝庭月,“你之前同我說,回來的路上看到隴青複,他剛從衙門裏出來?”
謝庭月正在想的也這是個:“對,從梅宴那日起,他一直在府衙,應該沒有做這件事的時間。”
戚文海就愣了:“不是他是誰?難道真是死去的禾元奇?”
謝庭月楚暮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但隐意頗深。
“也不一定,沒準是小胖子!”
謝庭星突然從窗口蹿了起來,原來他一直都沒有走,就悄悄窩在外面:“禾元奇的侄兒禾佑文是個小胖子,與我同窗,性子極不好,又陰又狠,有天我和小胖子吵架,正好沈三娘路過,看到了,還幫我來着,禾佑文一定記仇了!你們又說禾元奇欺負過戚螢飛姐姐,沒準禾佑文也知道,還承其志了!”
倒是難得他腿殘,還能站得這麽穩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仇咱們直接剛就是,誰怕誰,欺負家人算什麽本事?哥,我知道那死胖子在哪,給我兩個人,我去抓他問供!”
謝庭月直接抓住了自己弟弟後脖領:“你給我消停點。”
小孩急的眼眶發紅,沖着楚暮喊:“你不是能耐麽,表現啊,去查啊!”
戚文海一看這架勢,感覺自己給別人添了麻煩,再加上的确也是急,拱手道別:“我來此求助謝二,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多個朋友多條路,大家一起找,許能快些。我外頭事忙,不便多留,若你們有任何消息,還請告知,沈三娘我也會同時注意,一有消息就會派人過來。”
謝庭月沒留他:“你且去,不必過于憂心,我們一定能得到好消息!”
待人走了,楚暮看着謝庭月,修長指尖輕輕敲在椅側:“ 其實你之前有句話,我很介意。”
謝庭月:“什麽話?”
“人死了,身邊諸事不會立刻消失,之前做的計劃,行的手段,會持續一段時間。”楚暮垂眸,“禾元奇之死是事先準備好的,還是意外?如果是意外,他沒想到自己會死,接下來會幹什麽?”
謝庭月若有所思:“若我是他,同戚文海和我結下如此仇怨,定然不會放過,必要使計針對。但我身後有你,他會忌憚,任何手段都不會光明正大,戚文海那邊針鋒相對有過經驗,許會走老路……”
比如不再強要納沈三娘為妾。一個無權無勢,商場也沒有根基的謝庭月,他能欺負霸強,一個嫁給楚暮為男妻的謝庭月,不行。
比如戚螢飛,擄來吓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若禾元奇還活着,這事肯定是他幹的,謝庭月絕不會懷疑別人!
但問題是禾元奇死了。
楚暮打了個響指:“秦平,去查。”
秦平應了聲是,立刻行動起來。
謝庭月提醒:“這種事禾元奇肯定不會自己幹,也幹不來,若我是他,定會用錢雇人。”
“沒錯,多多的錢,雇專業的人。”
楚暮颌首贊同。
江湖黑道也是講信譽的,給了銀子就會辦事交貨,管你死沒死,事辦完了就撤,不會幫忙收拾爛攤子。
謝庭星終于把自己哥哥的手掙開,十分氣憤:“這人還真是死了也不消停!”
怪只怪死的太早,太急,問都沒法問!
謝庭月沉吟,想到一個方向:“你們說這‘交貨’地點會在哪兒呢?”
楚暮眼梢微翹:“大部分買家都會要求,這個地方是自己熟悉,并信得過的。”
線索這不就來了?
禾元奇熟悉并信任的地方,能有多少?
謝庭月登時轉身,提着袍角往外走:“我去查!”
謝庭星迅速拉住哥哥的袖子:“我同哥哥去!”
“你去做什麽,當面給大家表演摔跟頭?”謝庭月順勢看了看弟弟的腿,目光堅定,不接受拒絕,“你好好在家裏照顧楚暮,不許胡鬧。”
說完又朝楚暮道別:“我去忙了,會盡早回來。”
楚暮微笑:“什麽時候回來都不打緊,我可以照顧自己,只是千萬記得,別太累。”
謝庭月就這麽走了。
謝庭星看着楚暮,十分不理解。
這讨厭鬼不是特別粘哥哥麽,怎麽這時候竟然不想跟!
他不信,直接問楚暮:“你不想跟去?”
楚暮微笑,十分坦誠:“想。但你哥哥會不高興,所以還是在家的好。”
謝庭星:“這麽輕易就改變立場,你——”
小孩不想罵人,但讨厭鬼真的,太不堅定了,一點也不爺們!
正好這個時候,秦平派出去的人過來回報,推謝庭星,導致他腿受傷的人查清楚了,就是禾佑文。
謝庭星直接蹦了起來,撸着袖子就往外走:“小爺要去收拾他!”一邊走,還一邊拿眼神威脅楚暮,“你不準攔我!否則就等着家裏雞飛狗跳吧!”
說完感覺自己的話太硬,怕楚暮治他,語氣又盡量軟下來:“我心裏有數,一定會在哥哥回來前回來,你不是還說派人給我帶着?有他們在,我也肯定沒事,絕不叫你因我的事在我哥哥面前擔責吃虧!你若答應,我承你個情!”
如此幾番,楚暮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頭,小孩子歡呼一聲,蹿走。
這時也不裝了,腿仍然還有點疼,但心急之下,走路也不疼了。
小孩人影消失在院子裏,楚暮吩咐身後的人:“跟好他,不許有任何意外。”
“是。那主子——”
楚暮笑的一臉深意:“小崽子都出去了,我自然也可以走了。”
“夫人會擔心——”
“我也擔心他啊,”楚暮笑眯眯軟着輪椅,走上庑廊,“自己的夫人,還是自己保護的好。”
楚暮慢幾步,墜在了謝庭月後面。
知道夫人太聰明,老這樣怕會引起懷疑,楚暮感覺自己需要一個障眼法。
“唔,叫瞿齊出來,談談藥材生意,名醫大家的下落吧。”
……
謝庭月這邊進行得不是很順利。
一個人的性格特點,行為軌跡是有跡可尋的,禾元奇最信任的地方,私産,秘宅等并非不可查,無非需要些時間,可現實情況不允許他查,意外一個接一個的來。
搶占市場的戰争仍在繼續,兩個主家都在外忙碌,出了事,掌櫃劉遠山不敢擅專,派人急急過來傳了話。
謝庭月頓時興奮:“入套了?有人找到禾家,想要投錢?”
夥計拱手:“劉掌櫃是這麽說的。小的們還聽說那人身後卸了幾馬車的大箱子,特別沉,看着像金銀等重物。”
若有大量現銀沖入,禾家産業缺失的損失回不來,一時也垮不了,他們要麽放手,要麽戰線無限拉長。
謝庭月關注的倒不是這兩樣,他關注的是,這個人是誰。
“這人是男是女,哪家的人,年紀如何,婚否,背景怎麽樣?”
夥計愣住,漲紅了臉:“不,不知道。”
“你別怕,”謝庭月安撫他,“眼下形勢有變,偏我同戚文海有事,不能在場守着,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場從來殘酷,咱們照計應變就是,不用怕。你回去叫劉掌櫃留意我以上問題,包括對方是做什麽生意的,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跟誰有仇……能打聽多少是多少。”
夥計擦擦汗,應了聲,轉身回去傳話了。
謝庭月帶着人,繼續找禾元奇的秘密,發現京郊有處私宅常用來做密會之所——
立刻馬不停蹄趕過去。
還沒找出什麽結果,傳信的夥計又來了。
“少爺,打聽清楚了,是外地人,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做的是票號生意,所以現銀很多……”
謝庭月眯眼:“那些大箱子,都打開了?錢已經給禾家投進去了?”
“這倒沒有,禾家在請那人吃飯,生意許是還沒談好。但他們之間氣氛太好,劉掌櫃着急,着我問少爺,可有什麽對策。”
謝庭月想了想,笑了:“這麽半天,我都到京郊轉了一圈了,他們還在吃飯,看來這生意談的很慢啊……你回去轉告劉掌櫃,叫他只管盯着,如果對方一直吃飯,可不必來報我,若有其它變化,再同我細說。”
“那少爺離的遠,萬一來不及怎麽辦!”小夥計跟着都急了。
謝庭月搖搖頭:“你當別人真是‘密會’?會大剌剌拉着銀箱子過去談生意,就是要讓咱們看到,也給禾家人壓力。他等的就是我們出手,我們若不動,着急的——你猜是誰?”
小夥計突然開竅:“他們!是了,禾家急着要錢救命,這人拉了那麽多銀箱子,就不怕丢?”
謝庭月微笑:“所以,回去繼續盯着吧。若無異動,只管旁觀,若有異動,随時來報與我知,若直接投了錢,來報我反倒耽誤時間,你同劉掌櫃說,就照我之前的計劃,把下一步提前,鑼鼓用上,叫全京城的人都聽到。”
小厮應聲,再次轉身回去報信。
如果是外地人想趁亂撈一把,必定謹慎,不會白花錢,更想摸清楚情勢的是對方。如果是利益相關者,知道內情還過來,想試的,怕不是禾家的能力,而是他和戚文海的手段。
謝庭月并不着急,就算對方真投了銀子,也并不是他在等的人,他和戚文海的局還在繼續,左不過再拖死一個而已。
禾家這坑,他會讓所有人明白,沒法填!
除非真有那手眼通天之人……
不是這處地方。
謝庭月在秘宅找了很久,連密道都發現了,沒有任何痕跡,交貨地點不是在這裏。
他倒也不氣餒,繼續找下一個。
戚文海那邊在動,剛剛下面傳來消息,路離也借助官府的力量,開始幫忙尋人,他能做的,只是盡自己一份心。
轉完第二處秘宅,累的頭疼,準備去下一出時,小夥計又來報消息了。
這回的消息讓謝庭月差點一口茶噴出來:“什麽?吃着吃着飯,事沒談好,鬧起別扭了?”
小夥計興高采烈,似乎非常滿意這個效果:“是啊少爺,他們吵起來了,沒談攏!中年客商叫人把銀箱搬回馬車要走,禾家那位管家一個勁拉着人不讓走,低聲賠不住,就想留住這位大主顧呢!”
謝庭月修眉微蹙,感覺有些不大勁,但也沒說出來:“再去盯着。”
結果這回回報更快,還沒到下一處秘宅呢,小夥計又來了,神情驚悚:“少少少爺,他們又和好了!”
謝庭月眼梢一跳。
小夥計急的不行:“那禾家大管家把人給哄回去了,銀箱子也重新卸下去了,這會兒正在商量着拟契,別說劉掌櫃坐不住,戚少爺都沒繃住,回去看了一場,可就是沒給主意,叫小的來問少爺……”
謝庭月心念急轉,突然呵呵冷笑。
“行了,回去告訴劉掌櫃,把咱們的人撤回來吧。”
小夥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啥?”
這不是故意讓別人贏嗎!
謝庭月一臉高深:“不然你叫劉掌櫃找幾個機靈的去試探,看那‘銀箱子’裏裝的究竟是銀還是石頭?”
小夥計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是,別人在騙咱們,耍着咱們玩呢?”
謝庭月只道:“生意不是這麽個談法。”
這一出好好咂麽咂麽,就是別人故意演戲,叫他和戚文海,商屆的包括外面的人全看一看,順便帶起新風向——禾家産業能活。
就算猜錯了也沒關系,不過是戰線拉長,大家再戰。
謝庭月感覺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小夥計肅然點頭,趕緊回去傳話。
謝庭月視線從他背影,移到高遠天空。
他現在只在想兩個字:時機。
這一出戲,只是湊巧,還是故意為之?
湊巧,就是不小心重合,人家盯的是戰場,幾家産業生意碰撞;有意為之,偏偏選在這個節點,沈三娘和戚螢飛被擄,他和戚文海到處忙碌——為的又是什麽?
對方更急的是哪一處?
擔心生意,還是怕他找到沈三娘和戚螢飛?
謝庭月突然對前方充滿信心,他選的路,一定不會有錯。
他一定能找回沈三娘和戚螢飛!
……
那邊哥哥在忙,這邊弟弟謝庭星找到了禾佑文。
小孩鬼精鬼精,沒有氣勢洶洶找上去興師問罪,而是揮退跟着的人,裝作不小心被發現。
禾佑文一看到落單的他,立刻眼睛就亮了,招呼下人:“快,給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