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蘇小棕得知真相

終于受不了對方沒完沒了的注視,蘇遠棕扭頭對白勁風道:“白大小姐,您這位專攻心理學的同事到底是來研究病人的還是來研究我的?”

白勁風看一眼同事葉晴晴,一副與我何幹的表情。

葉晴晴雙手托腮盯着蘇遠棕笑,道:“當然是研究病人,順便也研究研究你。”

“我有什麽好研究的?”

“研究你怎麽可以長這麽帥啊!”葉晴晴又往他跟前湊了湊,兩眼色眯眯地打量着他,就差流口水了。

蘇遠棕忍不下去,起身離去。

白勁風嗤一聲,挑眉道:“葉晴晴,一個半邊臉都被疤毀掉的男人,你至于嗎?”

“有疤的男人才更有味道呢。再說了,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你不膚淺?你不膚淺,才來了幾天就為個男人神魂颠倒的?”

“勁風,你知道你為什麽到現在都沒男朋友嗎?”葉晴晴一臉認真道,“你成天就知道研究病例,在你眼裏,男人、女人和病人有區別嗎?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和蘇遠棕朝夕相處這麽多天,居然完全感覺不到一絲他的好!”

說感覺不到一絲蘇遠棕的長處,那是不可能的。早在第一次來到南水村,他對學生的認真負責、對南水村教育的無私付出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她仍舊嘴硬道:“他有什麽好?”

“勁風,你病了你知道嗎?你真的看不見他有多帥嗎?你的眼睛出了問題,出了大問題!”

“你就謝天謝地吧,要是我沒有這麽大的問題,還有你什麽事兒?”白勁風為她小女生的膚淺哀嘆,在她腦門輕扣一下,起身回房間歇息。

第二天一早,剛打開房門,蘇遠棕就被門外成堆的山花吓了一跳。這些花被堆成愛心狀,愛心中央放着一封信。

他立刻知曉這是誰的傑作,俯身連花帶信一起捧起來,打算直接扔掉。

忽然,一陣哀叫聲傳來,葉晴晴頂着一身的雜草、樹葉、飯湯還有不明黑色圓粒狀物體一邊跑一邊嚷道:“不幹啦,不幹啦,堅決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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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她身後的白勁風和她一樣狼狽,在她們身後跟來的是瘋大伯,指着她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朝她們扔過來,然後一扭身哈哈笑着跑遠了。

“太過分了!勁風,我看他就是瘋了,沒救了。每天都這麽搞,這心理治療怎麽繼續啊?你看看,這都是什麽啊!”葉晴晴捏起一顆黑色圓粒,抱怨道。

“老鼠屎。”白勁風淡定道,不急不躁地撣弄身上的污物。

“啊!”葉晴晴慘叫一聲把手中的老鼠屎扔出老遠,又拼命抖晃衣裙,急道,“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葉晴晴,麻煩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專業素養好嗎?他是個病人,你怎麽能和病人當真呢?”

“醫生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全醫院上下有幾個像你這樣的,病人做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只知道研究病情,研究病情。”

“這難道不是醫生的天職嗎?”白勁風神情自若地脫下外套,準備拿去清洗,又向葉晴晴伸手道,“來吧,我幫你洗幹淨。”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蘇遠棕心中泛起一陣漣漪。這次相處時間比第一次長得多,他才發現這位白大小姐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樣。雖然她言談舉止間對于自己的優秀十分自信,甚至自信到有些目中無人,但在職業上,她不畏髒累,不嫌麻煩,始終保持客觀冷靜的态度,對待病人細心周到;在生活上,她自己照顧自己,鋪床、打掃、洗衣,一點也不嬌氣。

同樣是大戶出生的葉晴晴卻是典型的刁蠻小姐,一點不順心,就亂發脾氣。

下午課間,蘇遠棕正在整理教案,眼前忽然多了一束花,再一擡頭,葉晴晴大大的笑臉映入眼簾。

“早上的花喜歡嗎?這是我在來的路上發現的新品種。你看你這辦公室一點生氣也沒有,我幫你把這花插上。”

“不用了。葉醫生,你的專業領域也包括研究花花草草嗎?”

“不包括啊,我這不是順手嗎?嗳,我看南水村的姑娘都喜歡把花別在頭上。”葉晴晴掐下一朵花挂在耳鬓邊,滿懷期待道,“好看嗎?”

蘇遠棕看一眼,道:“花是挺好看的。”

“花……你什麽意思啊?”葉晴晴有些氣惱,把花往桌子上一扔,道,“你給我道歉!”

“麻煩你離開,我要準備上課了。”蘇遠棕不看她,冷冷道。

“你……要不是為了勁風,我才不會到這種窮鄉僻壤來。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忍受那個瘋子!現在你居然這麽對我!”

“請你收回那個瘋子這樣的稱呼,他是我大伯。另外,沒有人逼你留在這裏,你們西醫講腦容量,難不成你的腦容量只能支配你追在男人後面跑嗎?”

“你!”葉晴晴氣急敗壞地跺腳,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來這裏找她的白勁風。

白勁風沒攔住她,朝蘇遠棕埋怨道:“晴晴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在心理學領域她是很優秀的年輕專科醫生。何況,到這種偏僻的村子,協助我免費為一個有可能不會有結果的病例個案做研究,除了晴晴,全醫院找不出第二個。”

蘇遠棕垂頭沉默片刻,低聲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麽讨厭她。”

“只是嘴上管不住嘛。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晴晴吧,她對南水村不熟悉,萬一跑進山裏迷了路,那就糟了。”

蘇遠棕和學生們說明情況,提早結束一天的課,和白勁風一起四處尋找葉晴晴,終于在村南的湖邊找到她。

“晴晴,你跑這裏來幹什麽?我正有問題要跟你讨論呢。”白勁風上前一步,被葉晴晴攔下了。

“你別過來。我不會就這麽輕易跟你們回去的。我葉晴晴長這麽大,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裏,那些男人恨不得跪在我面前舔我腳趾頭。蘇遠棕,我這麽委屈自己讨好你,你居然這麽對我!”說到激動處,葉晴晴一腳踩滑,差點掉進湖裏。

白勁風急得心懸到嗓子眼,趕緊扯扯蘇遠棕,小聲道:“快說好話,晴晴不會水,萬一出了什麽事,葉家還不把南水村攪得天翻地覆?”

眼前的湖面寬闊平靜,粼粼波光輕輕顫動,仿佛在蘇遠棕面前衍生出一個模糊的世界,四周忽然寂靜得可怕。心裏發慌,他退後好幾步,蹙眉閉眼,定定神才道:“葉小姐,是我說的話太過分,請你原諒。”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白勁風看着有些不對勁的蘇遠棕,還以為他扭捏,心裏納悶他怎麽可能會有如此舉動?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她在他身後推一把,把他推到葉晴晴跟前。

一下子近在咫尺的湖水讓蘇遠棕愈加恍惚,心裏沒來由的懼怕,還沒站穩就急着想要往後退,慌亂中碰撞到葉晴晴,令她也往湖裏倒去。

白勁風趕緊跨步上前,眼疾手快抓住葉晴晴。

蘇遠棕的衣服從她指間滑過,她沒抓住他,看着他跌進湖水裏。奇怪的是,他就像等死的人一樣,一點掙紮也沒有,直直地往水裏沉。

她忽然想到蘇小棕曾經說過,蘇遠棕怕水。

來不及多想,白勁風縱身躍入水中,紮個猛子朝蘇遠棕游去。

“娘!”“娘!”“娘!”

誰?是誰在喊娘?蘇遠棕感覺不到自己在水中,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傳來稚嫩的童聲,撕心裂肺地喊着娘。

迷糊的眼睛似乎看到前方有人離他越來越近,在水中飄散開的白色衣裙,如同一朵飄逸的花朵。有人托住他的腰,緊接着,嘴唇碰上一團溫熱。身體開始往上輕飄,驀地,眼前一片光亮,風聲流水聲,鳥鳴蟲鳴,樹葉沙沙聲,整個世界的嘈雜再次清晰。

蘇遠棕這才看清身邊人的臉。那個在無邊的莫名恐懼中把他救下的人,是白勁風。

而此刻在白府,蘇小棕已然能夠下床走動。白蘭蘭為她端來藥和梅子,扶她坐到桌邊服藥。

屁股剛沾凳子,蘇小棕便大叫一聲站直了。見狀,白蘭蘭先坐下,岔開雙腿,大腿與地面平行,然後攬過蘇小棕,将她橫放在兩腿之上,讓她的屁股恰好騰空落在兩腿之間。

“這樣不疼了吧?”他柔聲問道。

蘇小棕笑着連連點頭,端起藥來一口喝光。藥很苦,她蹙眉眯眼皺鼻,白蘭蘭立刻取一顆梅子遞到她口中,見她咀嚼幾下,眉頭舒展,露出笑意,也跟着她一起笑。

這些日子,他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好好照顧她,讓她好起來。心無雜念,日子變得簡單起來,這簡單就如同渴了有水喝,餓了有飯吃,天晴了出太陽,天陰了要下雨一樣自然而美好。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結束。他還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是喜歡了蘇小棕,還是僅僅因為愧疚?如果不喜歡又不想傷害,他就應該遵從爹的意思。如果喜歡了……

不,不會的,他心裏一直住着的人是楚柔啊。

小香到房裏來收拾,在門口見二人親密的模樣,偷偷掩嘴而笑,悄悄離去。

蘇小棕幫紅珠求情贖身的事在下人之間引起了強烈反響。雖然因為她的多事,自己在下人院子裏搶活幹,害得他們被管家責罰,但是紅珠的事還是讓他們深受感動。其中一個下人猶豫着提到,蘇小棕罰跪的那天後半夜,正輪到他巡夜,他瞧見二姨太鬼鬼祟祟出了房間。

“二姨太?不會吧,她和大少奶奶沒仇沒怨的。”小香搖搖頭。

“沒仇是沒仇,不過二姨太成天神叨叨的,說不定是夢游了呢?”

“我聽說夢游的人做過什麽自己都不知道的。”

“二姨太有沒有夢游的習慣,問問紅珠不就知道了?”

忽然有人咳嗽,衆人回頭一看,竟是老爺駕到,趕緊噤聲。

白敬先的視線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不怒而威,所有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以後,不許再有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則家法處置!”

回到蘇小棕房內,見白蘭蘭不在,小香還是忍不住把方才的事告訴了蘇小棕。

蘇小棕吃了一驚,回想起進到白府至今二姨太對自己的态度,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讨厭實在令她想不通。她決定去問一問二姨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有家丁來報:“大少奶奶,老爺吩咐,明天早上各房在正廳集中,他有事要宣布。老爺還說,讓您在房中靜候,老爺請了縣上最負盛名的師傅為您處理疤痕。”

“啊?”蘇小棕一聽,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屁股。

家丁笑道:“大少奶奶放心,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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