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通過,(7)
!”白淺說着,心中湧起甜蜜,想着以往的種種,想着夜華那幅人前冷漠人後無賴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随即又收斂了心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畢方,臉色果然不太好看!
這時,夜華端着藥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坐在床前,寵溺地說:“淺淺,既醒來了,便吃藥罷。知道你怕苦,為夫特意放了些蜜糖。”夜華将“為夫”二字咬得有些重,似是故意要氣畢方一般。回到青丘後,安置好白淺後,夜華親自将墨淵的仙身安放好,在墨淵身旁想了許多:他害怕墨淵醒來,白淺就會離開自己。現在,他剛剛消化完離鏡七萬年未對白淺忘情,又消化完白淺為墨淵剜取了七萬年的心頭血,來到白淺的房間卻又聽到一只家禽對他的淺淺表白十幾萬年來隐藏的深情。但一看到白淺說起自己陪着她護着她便笑得一臉嬌羞,全然不顧畢方還在,至少在夜華看來是這樣的,他便也甜蜜起來:淺淺對這家禽無意!更重要的是,淺淺心裏一定是有自己的,否則怎會如此維護自己,一想到自己就如此嬌羞。。。。。。
夜華知道,這只家禽是四哥白真的坐騎,與淺淺的關系也很好,否則淺淺怎麽會說他們是一個狐貍洞的兄弟姐妹呢!所以他不能真的動手解決這家禽,但是氣氣他還是可以的!
夜華笑得一臉甜蜜幸福,小心翼翼地喂白淺吃藥,溫聲柔語地說一聲“小心燙”,時不時還用袖子為白淺擦擦嘴角。畢方在一旁毫無存在感,落寞地離開了。白淺目送畢方離開,嗔怪地看了看夜華,無奈地說:“畢方還在呢,你是故意把他氣走的吧?!”
“任誰看到自己的妻子被表白心跡,自然不會舒服。”夜華說得一副理所當然。“淺淺,你再休息一晚便随我回天宮罷,去我師兄——靈寶天尊那泡一泡天泉,對你傷有好處。本來想直接帶你去的,但那只家禽一直死命攔着,他又是四哥的坐騎,我也不好與他起沖突。”
“家禽?哈哈哈——畢方是他們畢方鳥一族的一個大家族的嫡系血脈,在族中也是極尊貴的!卻被你說成是家禽!哈哈哈!夫君這醋吃得,着實酸得有些過了!哈哈哈——”白淺調笑道,但還是不忘以一聲“夫君”哄哄他,免得酸意蒙心真的找畢方打一架,畢方傷了,四哥和折顏還不得找自己算賬啊!夜華的确被這一聲“夫君”叫得心花怒放,一把将笑得得意忘形的白淺摟進懷中溫存。
等懷中的白淺終于平複下來,不再笑了,夜華又似想到什麽,小心翼翼地探究般問道:“淺淺,你,不問問墨淵上神的仙身,如何了?!”白淺擡頭看看夜華,笑着答道:“有什麽好問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對我阿爹這個岳父那般讨好尊敬,我師父怎麽着也算你半個岳父,你還能虧待了我師父不成!”
“自然不能!”夜華嘴角上揚,壓着心中的狂喜。“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半個岳父”,他的淺淺竟是這般的回答,這是不是說明淺淺對墨淵并無男女之情?!自己不用擔心淺淺會離開自己?只是,那七萬年的心頭血。。。。。。夜華因為方才白淺的回答,心中似有了些底氣般,不禁小心翼翼地問:“淺淺,你說你,為墨淵上神剜了七萬年的心頭血——你——墨淵于你而言,竟這般重要?”夜華摟着白淺不願放松一絲一毫,生怕白淺惱羞成怒跑掉。
白淺愣了愣神,随即意識到這醋神剛吃完畢方的醋,現在怕是又在吃師父的醋了。一對有情人因為猜忌,誰也不和誰一次性說個清楚明白,最後分道揚镳的例子,白淺在話本子上看過不少,于是從夜華懷中起身坐好,捧着夜華的雙頰鄭重地說道:“夜華,師父對我而言,就像阿爹一樣親。當年我在昆侖墟學藝時,不思進取、懶于修煉,若不是師父為我擋下飛升上仙的天雷,就不會有現在的白淺了!而師父,因我受重傷,又因我傷情而沒能好好休養,所以在若水一戰時才會吃大虧。師父現在的樣子,雖是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卻也是我害的!這區區的心頭血,是我應該還他老人家的!”說着拍了拍夜華的臉頰,換上輕松的語調:“所以啊,夫君就不要瞎吃醋了!這可是對師父的亵渎不敬啊!”
夜華心中閃過心疼,但終究被狂喜壓過,夜華猛得一下将白淺壓在身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淺。白淺被看得有些發毛,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啊,欺負一個弱女子,尤其還是個受傷的弱女子可不是君子所為啊,這是禽——”話未說完,就被夜華用唇堵住了。夜華吻了吻白淺,說:“為夫在娘子面前,向來就不是什麽君子!”夜華一邊說着,一邊撫摸着白淺的臉頰、脖子等處,“不過看在娘子有傷的份上,為夫就不折騰你了!”說完便深深地吻上白淺,在唇上反複糾纏摩挲。
白淺心中徘腹:不折騰這是在幹嘛!?感情您這就叫不折騰啊!心中這麽想,但還是伸手回抱住夜華,一邊鄙視着自己一邊享受這甜蜜幸福的時刻。
☆、天宮療傷聽閑話
一吻過後,夜華滿足地摟着白淺起身,繼而又打橫抱起白淺,微笑着說:“淺淺,跟我回天宮吧,阿離也被我送回洗梧宮了,這麽長時間不見他,淺淺定是想他了吧!”淺淺輕笑,調侃道:“喲,醋神竟不吃醋了,真真難得啊!”夜華笑笑并沒有反駁,擔心着白淺傷,立即施法回九重天。
夜華抱着白淺回到洗梧宮、一覽芳華。剛将白淺安置在榻上,阿離便在奈奈的帶領下急吼吼地闖進來,撲到榻前,眼裏包着一團淚,小模樣甚是委屈:“娘親——”白淺愛憐地摸摸阿離的小腦袋,說:“怎麽這般委屈的摸樣啊?可是受了誰的委屈了?”
阿離一下沒忍住,大哭起來,邊哭邊把眼淚鼻涕蹭到白淺的衣裙上,嘴裏還不忘忏悔:“娘親,阿離不孝,居然将壞人錯認為娘親,害得娘親受傷!阿離真真不孝啊——娘親!”白淺哭笑不得,玄女的換顏術是折顏親授的,阿離一個三百來歲的小娃娃看不出也沒什麽奇怪的。可是阿離這可憐巴巴的哭訴和一汪一汪晶瑩的眼淚弄得白淺的心都化為一汪水了。
白淺安慰道:“阿離不哭啊,阿離陪娘親躺一躺罷!阿離白白嫩嫩的,像個胖乎乎的軟團子,娘親抱着舒服,就能休息好;娘親休息好了,便無礙了。”阿離一聽,連忙爬上塌鑽進被窩裏又緊緊地抱着白淺的身體,動作一氣呵成,只是眼淚還沒幹,仍舊委委屈屈地含在眼眶裏,軟軟糯糯地說道:“阿離躺好了,娘親抱罷!”轉而又對床頭的夜華下命令:“父君別傻站着了,您不像阿離是個軟團子,抱起來定不舒服的!還是快去做飯罷!總要有些用的嘛!”白淺忍俊不禁,淺淺一笑:這天上地下的萬人迷,怕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嫌棄罷!尤其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兒子……
夜華無奈翻了翻白眼,他這兒子不知是哪世的冤家,自淺淺醒來後,慣會與他搗亂!不過還是乖乖地去小廚房準備些膳食點心,免得淺淺睡醒肚子餓。他要緊緊抓住淺淺的胃,免得淺淺真的嫌棄他了;對了,墨淵肯定沒給淺淺做過飯,這一點他比不上自己!
第二天,夜華已經和靈寶天尊打好招呼了,夜華帶着白淺、阿離去上清境,白淺身後前面有着七個仙娥引路,身後也有七個仙娥跟随,一共十四仙娥服侍。白淺略微感到憋屈,斜眼瞪着夜華:“這天族的禮法我還是懂一些的,我作為上神,在天宮所到之處皆有十八個小仙娥服侍;現在成了你的太子妃,卻只有十四個仙娥服侍。和你在一起,不但自降輩分,還自降階品,這婚約,我委實虧了!”雖是埋怨,聲音卻帶着絲絲撒嬌嗔怪的意味。夜華連忙說:“淺淺放心,待我們繼任天君天後,便能有二十四個仙娥跟随服侍,洗澡時另配有四個心靈手巧的仙娥給你搓背。”
“這還差不多!”白淺說道。夜華揚起嘴角,附在白淺的耳朵旁緩緩地細聲慢語:“淺淺日後若是嫌棄那四個搓背的仙娥手藝差,還是覺得憋屈的話,為夫可以親自為夫人服務。”前後近身的仙娥聽到了這話,皆低頭偷笑,笑得肩膀還微微地顫抖。白淺瞪了瞪一旁的夜華,這厮竟還笑得如此春風得意,悄悄地伸手在某人的腰上擰了一把。夜華的嘴角上揚的角度更大了。
阿離走在白淺身旁,從一開始就仰頭看着自家的父君娘親說悄悄話,還動手動腳的,不解地問:“父君和娘親再說什麽,能讓阿離聽聽嗎?”“不行!”夜華和白淺齊聲回答。
白淺和阿離在泡天泉,而天樞禀告夜華說離鏡翼君到天宮來請罪,天君召見。因此夜華則要去大殿上處理事務,臨走前不忘囑咐白淺:“淺淺,你有傷在身,切記少喝些酒。阿離還是小孩子,也不要喂他喝,便是果釀也不行。之前他偷喝果釀便醉了好幾個時辰不知醒!”
泡過天泉後,白淺和阿離在十四個仙娥的跟随下四處逛逛。路過一處小果園,便聽到有幾個小仙娥在說閑話,其中還有缪清。沒想到這缪清這侍女當的倒是惬意,與其他小仙娥混得這樣好……
“缪清姐姐,你說你好歹是個公主,又正值青春年華,對太子殿下又這般癡心,不惜放下公主的架子,哪裏就比不過那白淺上神了!真為你不值!”一個仙娥憤憤不平地說。
“就是啊,雖說那白淺上神是什麽四海八荒第一絕色,但好歹也十四萬歲高齡了啊!大了太子殿下七萬歲啊,竟還整日糾纏殿下,真真是個不知羞!”另一個仙娥似打抱不平地說,繼而又調侃道:“還是缪清姐姐你好,他日若是成了洗梧宮的娘娘,可不要忘了妹妹我呀!”
缪清羞紅着,看似責怪實則嬌嗔地說:“休要胡說!我只是個東海公主,白淺上神可是青丘的女帝君啊,又是折顏上神與天君親自定下的婚約,我哪裏可與她比。”這聽着怎麽像是白淺以勢壓人,仗着身家背景強行定婚似的。白淺還來不及徘腹些什麽,又聽到缪清嘆息道:“其實那白淺上神也是個可憐人啊!若非當初北海水軍桑籍悔婚,白淺上神也不至于要和太子殿下定下婚約啊!”聽着是同情憐惜,實則是在編排,白淺暗自感嘆:原來不只是生長在九重天的女人心機重重啊,這東海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要我說,那是桑籍皇子有眼光,寧要那條小巴蛇也不要那青丘白淺。那青丘白淺也真真是不要臉,先後和兩個男子定下婚約,這樣與一女侍二夫的不貞行為有何區別啊,真真丢光了女子的臉面!”那小仙娥倒是“正義”得很啊!阿離聽得氣憤,直直地想要過去為白淺出氣,卻被白淺攔下。
“娘親,她們這樣诋毀娘親,娘親不生氣嗎?”阿離不解。白淺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區區一個東海公主、幾個小仙娥,不過說了些閑話,還不值得娘親生一場氣。別忘了,娘親是上神,要有上神的氣度,不能似那些沒見識的女子,心胸狹隘。”身後的仙娥也是忿忿不平,蹙着眉對白淺說:“娘娘,您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是青丘女帝,又位列上神,怎麽樣也輪不到她們置喙些什麽!她們說得實在太難聽了!”
白淺點點頭,對身後的那個仙娥說:“說得不錯!天宮這般講究尊卑,如此以下犯上,實在大逆不道!你去打聽打聽,是哪個宮裏的仙娥,然後回洗梧宮禀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既為儲君,也該好好整治整治這九重天的風氣了!”說完便帶着阿離并其餘的仙娥離開。
逛了一會兒,伽昀尋來,說:“娘娘,君上讓您去大殿一趟!”喲,居然鬧到大殿上去了,缪清這可慘了!
☆、缪清受罰,明升暗貶
白淺帶着阿離來到大殿,只見大殿上烏泱泱地跪了一地人。細看之下,東海水君和那缪清公主跪在一處,司宴宮的流雲元君帶着方才那兩個說閑話的小仙娥跪在一處。天君撐着頭坐在主座上,夜華站在中央一臉不善。白淺緩緩走過去,對天君行了一個對等階品的禮,天君也連忙起身回禮,心中暗自捏了把汗:這白淺女君三番四次在天宮受辱,真真令人擔心!還好她與夜華很是恩愛,現下倒不用擔心青丘會與九重天翻臉。
夜華走到白淺面前,握住白淺的手,滿是歉意地說:“淺淺,讓你受委屈了”白淺微笑着搖搖頭,夜華又說:“今日之事,我一定為你讨回公道!”說完,轉身看向跪在殿中的的衆人,不複方才的一派溫柔:“缪清公主,你說要報答本君的救命之恩,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儀,這也罷了,左右你也算不得我洗梧宮的人;如今倒好,竟在背後編排本君的妻子,這便是你報恩的方式?堂堂公主竟如此長舌婦,東海水君真真是好家教啊!”
“君上明察,缪清并沒有說任何對上神不敬的的話!所有惡語毒語皆是兩個仙婢所言,與缪清無關,缪清還曾出言制止她們。求天君、殿下明察!”缪清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慌慌張張地俯身求饒。那兩個仙娥有些氣憤了,瞪了瞪缪清:明明是你之前來司宴宮幫忙時抱怨白淺上神容不下你,這會兒倒是撇得幹淨了。心裏這樣想,但嘴上不敢說出來,畢竟人家是一海公主,豈是自己一屆小小奴婢能比的。只能磕頭求饒:“天君饒命、太子殿下饒命、上神饒命!”
流雲元君看了看這兩個在自己宮中供職的仙娥,很是失望。這個流雲元君原是在凡間皇宮中供職的女官,喜愛修行,因得了恩典提早被放出宮,才得以專心修煉,終于得道成仙。因在皇宮中當過女官,所以對宮闱間的勾心鬥角頗有見解,所以多年來恪守本分,進退有度,不曾出過任何差錯,風評甚是不錯。不想今日竟叫手底下的兩個仙娥抹了黑。流雲元君俯身拜了一拜,正聲說道:“天君、殿下、上神,是流雲馭下不嚴,才叫小小賤婢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上神。流雲甘願受罰!”說完又是一拜。
夜華詢問白淺意見,白淺說:“本上神聽聞流雲元君多年來一直戰戰兢兢地盡職盡責,不曾有一絲差錯。雖說是馭下不嚴,但司宴宮這麽多供職的仙人,難免疏漏;何況方才元君坦然認錯,不懼處罰,着實令本上神佩服。不若罰你将貴宮的宮規抄寫三遍,并貼于宮內院落,以警示宮人。如何?”天君沒意見,夜華也點點頭,不欲為難:“那便如此,元君退下罷!”複而看向兩個瑟瑟發抖的仙娥,厲聲說道:“妄議上神本就是大罪,何況白淺上神清清白白,向來只有本君一個夫君,你們竟敢污蔑她不守貞潔,還直言她不如一條巴蛇,如此這番,要叫本君如何繞過你二人!”
那兩個仙娥被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神空洞,只是讷讷地發呆。白淺也不想為她們求情:雖說這八卦閑話她并不放在心上,權當她們心裏不平衡。但這并不代表她會心胸寬廣到為兩個故意诋毀自己的人求情。少辛傷了自己的顏面,但終究不是故意的,且對青丘還是有忠心的,多年來也沒将青丘的秘密說出去,絕非面前這兩個可比。
夜華怒下命令:“來人啊,罰此二人受三日雷刑,記得叫藥王看着,別叫她們死了!受刑三日後,扔下(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這時兩個仙娥這才反應過來,死命地磕頭求饒,但還是被幾個彪形大漢硬拖了下去。缪清和東海水君看着則瑟瑟發抖,只怕自己的下場也不好過啊!東海水君更是後悔不已:當初只想着讓缪清以報恩之名接近太子殿下,若得恩寵,滿門一榮俱榮;沒想到缪清竟惹下如此大禍,恐怕要一損俱損了!
白淺看了看東海水君和缪清,似是想到些什麽,傳音給夜華:“夜華,我阿娘生我時,欠下了這東海水君的人情,別太過,權當我還情了!”夜華看了看白淺,心想:此番鬧成這般大,一是要給淺淺出氣;二是要殺雞儆猴,趁早叫那些女仙息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重罰還有什麽意義啊!夜華心中百轉千回,總算想到一個辦法,正色道:“缪清公主,你既無不敬之言,又呵斥了那兩個仙婢,倒是本君誤會你了。”缪清一聽大喜,甚是得意地偷瞄了一眼白淺。夜華自然是發現了那一眼,很是不悅,但并沒有表露出來,繼續說道:“你既出言維護白淺上神,那本君便要賞賜你。”缪清喜形于色,連忙俯身叩謝:“多謝君上賞賜!不知君上要賞缪清些什麽呢?”夜華翹起嘴角,說:“缪清公主大好年華,自然要賞你一段好姻緣。”缪清一聽,更是喜不自勝,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看向夜華:自己的努力終是有回報了!
“南海的三皇子齊楓思慕公主已久,本君聽聞他人品貴重、用情專一,公主嫁過去定能成就一對佳侶!本君今日就做主為你二人賜婚,兩個月後完婚,不得有誤!”夜華說完,缪清如遭雷擊:南海齊楓,人品貴重、用情專一?錯,南海齊楓皇子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輕浮淺薄,花心成性,寝殿裏不知儲了多少侍妾,太子殿下竟要為自己和他賜婚?!缪清這才反應過來,太子殿下是在明賞暗罰。用着賞賜的名號便把一個心高氣傲的一海公主的終身幸福給交代了,若是缪清拒絕那便是不知好歹,不把九重天太子放在眼裏。天君和白淺皆暗自感嘆夜華好手段!只有東海水君暗自松了口氣:想是當初狐後生産時,自己派去的産婆幫了大忙,所以白淺上神不好太計較,這才手下留情了!否則毀掉的就不僅是缪清的終身幸福,而是整個東海水族了!只是苦了他這個妹妹了,不過也抱怨不得什麽,畢竟是她咎由自取。
東海水君見缪清還未反應過來,連忙命随侍的侍從宮娥立即帶缪清回東海備嫁,以免她再做出什麽連累家族的事;夜華也即刻命人找禮官去南海頒旨。其實哪是那齊楓思慕于缪清,只是先前聽到八卦說齊楓偶遇缪清,動手動腳地調戲了她一番,這才有了今天的借口。
夜華随即便向天君言明;“天君,青丘向來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夜華既要娶白淺女君為妻,更應如此!請準許夜華頒布聲令,此生只得一妻,不納二妾!”
“這、這怎麽行?你雖與白淺上神情深意重,但也要考慮膝下子嗣啊!”天君出言反對。這時連宋唯恐這爺孫倆又吵起來,出言調和:“父君,你後宮佳麗三千,膝下不也只有我們三個兒子嘛!大哥當初也收了一些妾室,這麽多年來也只得了一個夜華。倒是白淺上神與夜華,在凡間成親不到一年,在天宮也就幾個時辰,就懷上阿離了!這子嗣問題,您就不要擔心了!而且,兒臣認為,狐帝狐後既是紅燭成雙一對人,想必也不願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要委屈地與別的女子分享夫君。切莫惹青丘不快啊!”天君點點頭,說:“既如此,夜華,便依你罷!也算為白淺上神在天宮受的委屈賠罪。”
自此,四海八荒皆知,風靡萬千女子的太子殿下除白淺上神外,不會再娶他人,成就了一段佳話,卻也碎了不少□□。另外,天宮兩個仙娥因污蔑白淺上神而重重處罰的事也被傳遍四海八荒,隐晦中也暗指其中有東海缪清公主的挑唆,缪清公主被明賞暗罰嫁給了四海八荒有名的浪蕩登徒子南海齊楓皇子,據說婚後明裏暗裏受盡欺辱,但因太子殿下親自指婚,整個東海水晶宮一族都不敢為缪清撐腰,此是後話。
☆、墨淵将醒
待事情一解決,夜華和白淺回到洗梧宮,便有侍從告知折顏上神來訪,在一覽芳華等候。兩人一齊去了一覽芳華,只見折顏在院子裏觀賞桃花,一手虛握着背于身後,一手撥弄着枝頭上開得正豔的桃花。
“老鳳凰,你倒是好興致啊!怎麽不見我四哥?”白淺笑吟吟地走近,調侃道。夜華也揖手行禮:“折顏上神。”折顏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帶着一絲不明意味的似笑非笑:“前些天,畢方前來告別,說是族中有一些事故要處理,又走了,你四哥就跟着去看看有什麽幫得上的。畢方走的時候,那表情,啧啧啧。也不知哪個沒良心的姑娘,明知道羽禽類最是癡情專一,偷走了人家的心又棄了他,唉——”故作同情般嘆了口氣,卻眼裏含笑地看着白淺。
白淺尴尬地幹咳了一下,瞪着眼說:“老鳳凰,你忒不公平了!那鐘壺山的秦姬仙子多年來思慕我四哥,那副相思的形容堪堪說得上‘人比黃花瘦’,怎麽沒見你大發慈悲成全她,仍舊終日與四哥厮混!哼!”白淺給了折顏一個鄙視的眼神。夜華一聽,也掩嘴輕笑。這下輪到折顏尴尬了,幹笑着說:“呵呵呵——小丫頭生氣了,難得啊!”說着從袖中拿出一把折扇,遞給白淺:“喏,給你!算作賠罪!這是四海二皇子疊風所畫。”白淺高興地接過扇子,打開一看,甚是滿意:“果然是大師兄的手筆!行,原諒你了,老鳳凰!”
大師兄?折顏看了看一旁沒有一絲驚訝的夜華,心下了然:“看來你告訴夜華了!也好,在自己夫君面前左瞞右騙的也是不勝辛苦的,說開了就好!”
白淺笑着與夜華對視了一眼,說:“說吧,有什麽事?今天特特來找我,不只是來送扇子的吧?!”折顏看了眼夜華,說:“不錯,的确有事,大事!是你心心念念了七萬年的事!墨淵,要醒了!”說着還不忘觀察夜華的臉色。果然,有些發白,但随即便恢複常态,一副波瀾不驚的淡定模樣。倒是白淺驚得一臉不知所措,嘴唇微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一雙剪水秋眸眼淚漣漣,還發出了輕輕的抽泣聲,一霎那竟要跌坐在地上,幸而夜華及時扶住,将她輕摟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折顏微微蹙了蹙眉頭,語氣頗為心疼:“你師傅要醒了是好事啊,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白淺從懷中擡頭,似回答又似喃喃自語:“我等了七萬年、盼了七萬年,也失望了七萬年!七萬年來,我每一日都想着,師傅說不定哪一天、哪一個時辰突然就醒了,然後再喚我一聲小十七,可我等了那麽久,師傅也沒醒,此番、此番——折顏,你、你莫不是——在哄我、開心罷?”白淺有些泣不成聲,連說得話也斷斷續續的。夜華微皺着眉頭,就着袖子為白淺擦拭眼淚,對白淺的哭泣很是心疼,但又有些酸澀,白淺竟會如此激動!随即又在心中自嘲:夜華啊夜華,你何時變得如此患得患失!淺淺不是說清楚了嗎,墨淵于淺淺而言是恩師、是如父親一般的親人。你竟在吃師岳父的醋……
白淺安心地靠在夜華懷中,埋首于夜華的脖頸間,回抱着夜華以尋找支撐的慰藉力量。夜華也輕輕拍着白淺的背,安撫着白淺激動的心情。折顏見白淺漸漸平靜下來,看着濃情蜜意的小兩口,似是想到些什麽,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受疊風之托,為他大哥——西海大皇子疊雍看病。那疊雍大約自一年前起,便莫名其妙一直病着,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我去一看,竟發現你師傅的元神在他體內。那疊雍資質平平,自身的修為仙氣将将可以自給自足,現在卻還要分出一些供你師傅修養,所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白淺忽的從懷中起身,擔心地問道:“那豈不是要欠下一份人情?師傅以後可要怎麽還啊?”
“這倒不必擔心,墨淵當年因疊風之故對疊雍愛屋及烏,為疊雍體虛的情況多有照拂,此番也是疊雍還恩之時。”折顏解釋道。白淺才放心地點點頭:“這便好這便好,這我就放心了。”白淺沒有注意到,折顏蹙着眉略為糾結、欲言又止的表情,只顧着自己喜極而泣。倒是細心的夜華注意到了,微笑着說:“折顏上神此番來,想是要帶淺淺一同去西海看看罷!淺淺,你且去收拾一下行裝,說不定要在西海住上幾日呢!”白淺一聽便立即進殿收拾行李。
夜華看着白淺進殿,轉頭便看見折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夜華揖了揖手,說道:“折顏上神,您應該還有什麽話要說卻不好說罷?請直言告知夜華罷!”折顏低頭笑笑,又定定地看向夜華:“的确!一年前,小五三百年來沉睡後又破除封印,其實不全是早産體虛與散魂劍之故,還有墨淵的原因在!”
“夜華洗耳恭聽。”
折顏背過身緩緩走了幾步,說:“當初,我為小五把脈,探她的元神識海,就發現了墨淵的元神,後來就發現了玉清昆侖扇上也有墨淵的氣息;再後來,小五破除封印飛升上神,墨淵的元神就消失了。前前後後串起來,我大概就明白了!當初墨淵生祭東皇鐘後,想必是放心不下他這個小徒弟,一絲殘魂附在了玉清昆侖扇上,後來小五受驚早産,十分危險,那絲魂魄又進入小五體內護住了小五的元神根基,同時也在那沉睡的三百年中得以調養。後來,破除封印時,應是散魂劍的狠戾劍氣刺激到那絲殘魂,一面在內破除封印、一面擋住了散魂劍的攻擊以保護小五不受傷害!我想,原本墨淵的那絲元神在那三百年得以調養,破除封印後大約可以回到本體提前醒來;但因為保護小五被散魂劍所傷,才不得不另找一副軀體繼續調養,延後了醒來的時間!”
一席話聽得夜華眉頭輕蹙,心緒複雜:墨淵上神果然對淺淺十分愛護!他對淺淺應該不只是師徒之情罷!淺淺若是知道了墨淵的情意,知道墨淵仙逝後仍舊守護着她,為了護她周全不惜被散魂劍所傷,淺淺還只能把他當師傅、當親人一樣看待嗎?淺淺會不會——夜華不敢再往下想,他那患得患失的情緒再次充滿心扉。
正想着,白淺已收拾好行裝走了出來,學着之前夜華那般笑盈盈地調戲說:“夜華,我和折顏去西海看看,你可要乖乖在天宮等我啊!不要亂跑哦!”哼,叫你總是調戲我,此番在折顏面前還不叫你窘迫失了顏面!白淺甚是得意,全然沒有注意到夜華的臉色隐隐的苦澀。
夜華看着白淺的笑顏,努力克制自己的失落擔心,給出一個寵溺的微笑:“為夫一定不會亂跑,處理好奏折便去尋你。淺淺出門在外,可不要紅杏出牆啊!”後面半句雖是調笑,但也隐隐地帶着一絲擔心與哀求。
折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夜華,随即也跟着調笑般嘆道:“唉——現在的年輕人,當着別人的面也能旁若無人地調情,真真是世風日下啊!”說着轉身離去。白淺在後面追着:“老鳳凰,等等我!”
一覽芳華院內,只留夜華一人神傷,喃喃自語:“淺淺——不要,離開我。無論如何,哪怕你我會成為怨侶,我都無法放開了。淺淺……”
☆、西海之行1
西海,白淺跟着折顏來到水晶宮疊雍的房間,折顏介紹說白淺是自己座下的仙使,由她負責為疊雍診治。白淺側坐在一旁,看似搭脈治療,實則元神進入了疊雍的識海。果然,其中墨淵一襲白色中衣靜躺在一片雲霧中,一如他在炎華洞中的模樣。
識海中,白淺熱淚盈眶,跪了下來,泣不成聲地喃喃叫着:“師傅、師傅,果然是您!十七、十七終于等到您了!”現實中的白淺慢慢睜開眼,也不自覺地哭泣出來。醒來的疊雍看見這個為自己切脈診病的絕美仙使竟哭得梨花帶雨的,以為是自己沒救了,所以這個仙使才愧疚得哭了,一時不忍,出言安慰道:“仙使莫哭、莫哭,便是我這病醫不好,我也不會怪你的!終究是我的個人造化罷了。”白淺搖了搖頭,仍舊哭泣着,但卻笑了出來:“沒有、不是愧疚。我是高興、高興,喜極而泣了。”
疊雍神情僵了僵,頗是無奈地說道:“我、我還以為仙使是極心善的,所以才愧疚得哭了。不想、竟是這樣。仙使、還真是……”白淺這才注意到疊雍臉色不對,擦了擦眼淚,尴尬地說道:“不不,是因為、因為我的心願快實現了。大皇子這病是可以治好的,所以、所以小仙才喜極而泣!”白淺的心願暗指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