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通過,(10)
娃真可愛。”白淺奇怪地問:“貴客呢?”衆人轉身,看見了墨淵和白淺,皆散開俯身行禮:“師傅。”一個綠衣小孩從衆人中沖了出來,抱住白淺:“娘親——”此小孩正是阿離,“阿離好想念娘親啊!”
“阿離?你怎麽來了?”白淺慈愛地撫着阿離毛茸茸的小腦袋。墨淵略微失神地看向白淺,有些落寞,卻沒人注意到。這時子瀾笑道:“十七,行啊,這還沒成親呢,就有孩子了!說起來,你可是我們十六個師兄弟中最早有子嗣的。”白淺瞪了瞪子瀾,撇了撇嘴說道:“走開走開,別吓到我們就小團子了。”說着領着阿離來到墨淵面前,蹲下對阿離鄭重言道:“阿離,這是娘親的師傅——遠古戰神,墨淵上神。他也是你父君的同胞哥哥,你父君本是父神次子,機緣巧合之下才托生到九重天的。快快拜見墨淵上神。”阿離仰頭看了看墨淵,疑惑地問道:“那阿離該怎麽稱呼?是叫太師傅,還是大伯?”白淺這下便有些犯難了:“呃——等你父君回來,問他罷!你且先稱為‘墨淵上神’罷。”阿離點點頭,随即面向墨淵跪下,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禮:“阿離拜見墨淵上神。”
墨淵俯身扶起阿離,細細端詳着阿離的面容,眉眼間很像他的父君,其他的部分卻是繼承了白淺的好容貌,粉雕玉琢的小模樣很是惹人憐愛,墨淵不禁摸了摸阿離的頭,慈笑着點點頭。
夜晚,白淺命天樞帶阿離去青丘交給鳳九照顧。白淺看這幾天墨淵的心情似乎都有些壓抑,于是去後山撷了幾枝桃花,去了墨淵的房間。
白淺來到墨淵房門口,看見墨淵正在擦拭着琴,很是專注,一時不知該不該進去打擾。墨淵擡頭看見捧着桃花的白淺,問道:“怎麽不進來?”白淺笑笑,走進房內:“看師傅擦得專注,似在想事情,不敢貿然打擾。”說着将花瓶中已經枯敗的桃花取了出來,把手中的桃花插到花瓶裏。又見窗外朔風凜凜,走到窗前正欲關窗,卻聽見墨淵出言阻止;“不用關,為師不冷。開着窗正好透透氣。”說着便自顧自地緩緩彈起琴,彈着七萬年前他經常給白淺彈的曲子。白淺笑着走到墨淵身邊坐下,手托着下巴撐在桌子上,笑着看墨淵彈琴、聽曲,一如七萬年前在蓮池邊經常發生的場景:
一個白衣少年托着下巴,笑嘻嘻地聽着一個身着靛藍色衣服的男子彈琴,有時還閉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樣子。一曲完畢,白衣少年俏皮地問:“師傅彈琴真好聽!是不是十七經常聽師傅彈琴,便能早日飛升上仙了?”靛藍色的男子寵溺地笑着,用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的頭,說:“知道你向來散漫,懶于修行,不想你還想着要投機取巧,真真是頑劣。”白衣少年一聽,笑意更甚了:“師傅可是後悔了?後悔也沒用!師傅一向說話算數,既收十七為徒,就要好好當這個師傅,嫌棄也沒用!”靛藍色的男子笑得更為寵溺了。
…… ……
大殿外的折顏聽到這悠揚的琴聲,蹙了蹙眉:【鳳求凰】?!折顏笑着微微搖頭,兀自嘆息道:“陰差陽錯!陰差陽錯啊!”
一曲完畢,白淺為不打擾墨淵休息,便告辭退出房外。臨離開前,墨淵告訴白淺,自己要閉關一段時間,衆弟子不必來請安。翌日,白淺告知了衆師兄,衆人除了長衫留守昆侖墟外,其餘弟子皆各回各家。折顏打算要幫墨淵煉丹藥,白淺打定主意幫折顏打下手,左右不過五六日,再去凡間尋夜華,左右那時夜華也應該長大了……
丹藥煉好後,白淺親自将藥瓶送到了墨淵的房間:“師傅,這是折顏煉的丹藥,您閉關的時候一起帶進去,對您有益處的。”墨淵接過丹藥瓶,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夜華——他對你好嗎?你對他,可是真心?”白淺羞澀一笑,答道:“他對我很好,他心裏只有我;我對他,也是真心的,十萬分的真心!”墨淵微微失神地點點頭:“這便好,我便放心了。師傅要閉關了,若無事,便退下罷!”白淺行了一個弟子禮,恭恭敬敬地退出房外。
☆、凡間赴約
凡間,柳照歌逐漸長成了玉樹臨風的翩翩君子,只是沉默寡言了些,去年柳侯爺的離世令他愈發地成熟穩重,有着不符合年齡的老成。江湖和官場甚至民間的各色女子皆對這個年輕的新柳侯爺芳心暗許,多少人家上門求親,奈何“妾有情郎無意”,柳照歌不止一次地回絕求親之人,就連當朝皇帝欲将自己的女兒賜予他也被拒絕,還好皇帝因與昔日老侯爺的莫逆之交的情分,并未怪罪。而這位柳公子呢,則因此得了個不近女色的名聲,也有好事之人說他不好女色皆因其有斷袖之癖。
柳照歌對這些種種傳言毫不在意,他并非不好女色,只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在他十歲那年出現在自己面前,她說她是青丘的一個小仙,前世與自己有約,還說待自己長大她便會來尋他嫁他。那位仙子是那麽美,聲音是那麽好聽,似乎功夫也不錯,他覺得那位仙子是世間最好看的女子,他堅信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定沒有她萬分之一二好看。
這天夜晚,柳照歌留宿在家中後山的竹屋別院中,自從那日白淺離去後,他便央求父親為他在這裏建一起別院,他時常留在這裏讀書、練武,再者便是等着白淺來尋他。柳照歌立于院中,仰望着夜空繁星,輕輕嘆了口氣:“你不是說待我長大便來尋我的麽?我已經長大了,承襲了父親的爵位,不僅在官場中有權勢,在江湖中也有威望,我可以保護好你,也可以給你很好的生活,你為何還不來?”複而又微微搖了搖頭,自嘲道:“她凡塵之外的仙子,又怎麽會貪戀這些俗物呢;而且她武功不俗,又有仙法護身,怎麽會需要自己的保護呢!”忽的抽出佩劍舞了起來。
白淺來到凡間,柳照歌的家中後山的竹林中,看見柳照歌舞劍的身影,一時有些癡了。說真的,自己平時經常見過的夜華的模樣,不是深情款款就是裝無辜可憐的無賴相,再不然就是前些日子,師傅即将醒來時的那副患得患失的傷心模樣,唯一一次見他英姿飒爽地打架還是失憶變成素素,他保護自己勇鬥妖獸的時候,雖然贏了,但也落得滿身傷痕,那副慘樣也實在算不得英姿飒爽。此時柳照歌的樣子才真的是蓋世無雙的濁世佳公子。
柳照歌察覺到有人,劍鋒一指刺了過去。白淺驚了一下,連忙念決喚出了玉清昆侖扇,甩開扇摺抵擋住,繼而身影頓時化為一縷煙消失了。柳照歌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面容對方就消失了,驚訝地四處張望:會是她嗎?白淺并未離開,而是施法用了個瞬移術移到了柳照歌身後,看着他東張西望的背影,輕笑道:“想不到,你還是與幾年前一樣,一見面就要和我打打殺殺的。”柳照歌身形一頓,慢慢轉過身,臉上充滿了驚喜和不可置信,一副傻掉了模樣,一如他十歲時的樣子。白淺嗤笑,也如當年那般用手在柳照歌面前晃了晃:“怎麽?又傻了?怎麽每次一見到我便是這般模樣啊?!”
柳照歌瞬間回神,抓住了眼前這只纖纖玉手,定定地看着明媚巧笑的白淺。“你——”白淺疑惑着,正想說些什麽,柳照歌便一把将她拉近懷中緊緊抱着,生怕這是夢、是幻象,生怕他的仙子會再次化為青煙消散無蹤。這樣的情境柳照歌在夢中出現了千百回,但每一次她都會化為青煙消失,接着他便從夢中驚醒……柳照歌就這麽抱着白淺,在白淺耳邊喃喃道:“你來了!你終于來了!你終于來尋我了!”聲音聽着平淡,卻帶着一絲顫抖,聽得白淺略微心疼又有些自責,夜華兩萬歲便因自己害了相思病;如今變為凡人柳照歌,十歲又因自己害了相思病,自己怎麽總是讓他等着自己啊!白淺回抱住柳照歌的腰身,柔聲說道:“是,我來了,我來尋你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柳照歌仍然不是很肯定,顫聲問道:“這不是夢罷。”白淺心疼更甚了,緩緩松開柳照歌,眼中隐隐含着淚光,抓着柳照歌的手,讓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這不是夢,我是真的來尋你了,不信你摸摸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柳照歌捧着白淺的臉,拇指指腹摩挲着白淺臉上細滑如綢緞的白嫩皮膚,眼裏也含上了些許淚,帶着絲絲哽咽:“告訴我,你的名字!告訴我,你叫什麽?”白淺微笑,輕輕吐露出一句話:“白淺。我叫白淺。”
“白淺——淺淺,淺淺!”柳照歌自然而然地這麽叫了出來,自己前世定是這樣叫她的罷!
美好的夜晚,一對璧人坐在屋頂上,相互依偎着看漫天的閃爍繁星,訴說着當年分開後的種種事情。
“所以,你現在才十七歲,卻已經繼承你爹的爵位,承當起整個柳莊的家業了?!你以前——呃,你前世也是這樣,年紀輕輕的就背負很多東西,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總是喜歡自己承當,打落了牙和血吞下。我可警告你,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這是你前世時答應我的!聽到沒有?”柳照歌笑笑,點點頭:“嗯。”複而問道:“那淺淺呢?這些年都在幹嘛?”白淺答道:“我啊,嗯——天上一日,凡間一年,其實我那裏才過了幾日而已。我師父即将閉關,所以這幾日我都在幫我師傅煉丹藥。”柳照歌略感驚訝:“你有師傅?”一提起師傅,白淺倍感驕傲,歡快地說:“是啊!我師從昆侖墟之主——墨淵上神,我是他的十七弟子。我師傅可厲害了,他是父神嫡子、是遠古戰神!他——”話未說完,便被身邊充滿醋意的男子堵住了雙唇。
☆、吃醋的最高境界
柳照歌緊緊攬着白淺的纖腰,開始只是想蜻蜓點水一般吻一吻白淺,堵住她的嘴,免得她繼續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地誇贊別的男人,哪怕那個人是她師傅也不行!白淺要崇拜也只能崇拜自己一個人!但當柳照歌吻上白淺時,便停不下來了,他反複吸允着白淺,描摹着白淺的唇形,好似要把多年來的相思全都發洩出來。柳照歌自己覺得很奇怪,明明是初吻,為何做起來會如此純熟,好像做過很多次一樣?是了,他與淺淺前世有過情緣,他們定有過這樣的美好過往罷,只可惜自己轉世了,不記得了……
一吻畢,白淺略感害羞地把頭埋在柳照歌的胸膛上,把玩着柳照歌的發絲;柳照歌也攬着白淺的肩,下巴摩挲着白淺的額頭,多年來的相思總算沒白受!不知不覺,白淺靠着柳照歌的胸膛睡着了,打着輕微的呼聲,小臉還微微蹭了蹭。柳照歌低頭看着熟睡的白淺,嘴角上揚,透着滿心的幸福。柳照歌打橫抱起白淺,為了不吵醒白淺,一躍輕輕跳下屋檐,走進了竹屋內,小心翼翼地将白淺輕放在竹塌上。剛想起身,卻被白淺摟住了脖頸,面色泛紅,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就怕弄醒了白淺,一時僵在了那裏。過了一會兒,柳照歌才輕輕地拉下白淺的雙臂,為白淺蓋上薄被。輕吻了一下白淺的額頭,便側靠在床頭,用手撐着頭,望着白淺的睡顏。柔和的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灑在白淺絕美的面容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高挺而小巧的秀鼻下是一張紅潤柔軟的櫻桃小嘴,嘴角微微揚起;袅娜的身子靜靜地躺在床上,盡顯其凹凸有致。柳照歌看得失神,用手輕撫着白淺臉上白皙嬌嫩的皮膚,卻被白淺無意識地拉進懷中抱着,像一個小女孩抱着布娃娃一般。
柳照歌俯下身,閉上眼想吻一吻白淺的雙唇,可就在要碰上白淺的唇瓣時,卻聽見一聲呢喃:“夜華——”柳照歌身形一僵,雙眼睜開,眼中透着不明的情緒,繼而便恢複正常。柳照歌重新靠回原位,定定地看着睡得一臉安然的白淺,心中泛着醋意:夜華?夜華是誰?是淺淺以前的愛人麽?是了,淺淺是青丘的仙子,她的壽命不知比自己長了多少,有過些過往也是正常。自己只怕是淺淺悠長歲月中匆匆一過的記憶罷……柳照歌想着想着生出了些失落,但看看抱着自己手臂睡着的白淺,心中自嘲道:柳照歌啊柳照歌,你縱然是士族貴胄,也不過是區區凡人罷了,淺淺一個世外仙子,為你放棄升遷,兩世傾心,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想着想着就帶着一絲酸澀、一絲安慰漸漸入眠。
清晨,白淺被一陣清脆的鳥叫聲吵醒,睜開眼一入目便是靠在床頭睡着的柳照歌,翻身趴在在床上,用手撐着下巴看着他的睡顏。看着看着,便伸手用食指輕柔地畫着柳照歌的輪廓:夜華,照歌——真帥!不愧是我白淺的夫君!一時不防,手被另一只手緊緊抓住——原來是柳照歌醒了。柳照歌慢慢睜開雙眼,勾起一絲魅惑的笑容,剛醒來的嗓子有些微微的沙啞沉喑:“淺淺玩得還真是歡快啊,原來淺淺喜歡悄悄吃我的豆腐啊!”白淺一時看得有些癡了,呆呆地不言語,柳照歌的眼眸中染上一絲得意驕傲:“原來淺淺也會有這麽一副傻掉的形容啊!”白淺卻好似沒聽見柳照歌的調侃,不自覺地吐出一句話:“照歌,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啊!”柳照歌一聽,心中的驕傲擴大開來,又想到了昨夜白淺睡夢中提到的夜華,帶着醋意問道:“真的?比那個夜華還好看?”
白淺這才如夢初醒,狡黠一笑,起身摟住柳照歌的脖頸,半挂在柳照歌身上一般,笑得一臉□□盎然:“照歌可是吃醋了?唔——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吃醋的最高境界就是吃自己的醋啊!”柳照歌聽着白淺的調笑,有些疑惑:吃自己的醋?繼而有些明白過來,卻又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問道:“淺淺的意思是——”白淺“撲哧”一笑,眼睛笑得如兩道彎彎的月牙,美麗的眼珠燦若繁星:“這夜華麽——便是前世的照歌啊!不過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便只叫你照歌,不叫你夜華了,好麽?”待他日你回歸正位,可不要難為情啊!柳照歌不語,心中感動非常,又有些自責:自己竟會懷疑淺淺的真情,真是不該!将白淺緊緊摟進懷中,享受着幸福溫情的一刻。
☆、初見柳照琴,入住淺仙閣
這時,偏偏來了個煞風景的人:“哥——我來給你送早飯啦,醒了麽?”一個年輕女孩蹦蹦跳跳地拎着一個籃子走了進來,她身着粉藍色自下而上、由深漸變為淺的齊胸襦裙、雙肘間挂着淡青色的披帛,頭上梳着少女發髻、戴着燒藍點翠蘭花簪,額前留着些許劉海三七分放兩邊,清秀的臉上淡掃峨眉、略施粉黛,很是清純可愛。是柳照歌的妹妹——柳照琴。
柳照琴莽莽撞撞地進了房間,就看見自家不近女色的哥哥緊緊抱着一個白色衣裙的姑娘。“啊!”柳照琴驚叫了一聲,籃子也掉在了地上,捂上雙眼說:“對不起啊,哥哥。我、我先出去了啊!”說着便跑到了房外。而屋裏的兩個相擁的人在柳照琴跑進來的時候也吓了一跳,連忙分開,柳照歌更是下意識地将白淺擋在身後,瞪着來人。他才不願讓他人窺見白淺的美貌,即便是他的妹妹。待柳照琴出去等候的時候,白淺好奇地伸出頭來,問:“你妹妹?”柳照歌點點頭,答道:“嗯,她叫照琴,以前家中長輩皆喚她小琴,你也這般喚她罷。”白淺點點頭。随即便和柳照歌一起走了出去。
一走出門外便看到柳照琴背對着門,一只腳的腳尖劃着地上的沙土,頭低低的,手還拍了拍腦袋,一副後悔懊惱的樣子,兩人相視一笑。柳照歌叫道:“小琴。”柳照琴聽到叫聲,轉過身來,帶着一絲讨好的意味:“哥——我——不是故意的,千萬莫怪啊!”柳照歌拉着白淺走過來,介紹道:“這是你未來的嫂子——白淺。”柳照琴這才注意到方才與自家哥哥相擁的姑娘,轉眼一看,頓時呆了!心中百轉千回:好美啊!太美了!美得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都因她自慚形穢、黯然失色。看着看着自己也不禁臉紅了。白淺疑惑,小心地輕聲喚道:“小琴?”柳照琴這才回過神來,連聲音都這般好聽,真是天籁之音啊!這樣傾城絕世、清麗脫塵又媚而不俗的女子,才足以與同有着絕世好容貌的哥哥相配,簡直是天作之合!
柳照琴上前親昵地攬着白淺的手臂,笑嘻嘻地說:“白淺姐姐,你真漂亮,真真是美若天仙!難怪能征服哥哥這個不近女色的冷郎君呢!”白淺好笑地看着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心中感慨:真好,夜華有了一個妹妹,總算有人陪着他玩,成長過程也不會那般孤單了。柳照歌也輕笑着:“你說錯了!你嫂子不是美若天仙,而是——她就是一個塵世之外的天仙。”柳照琴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說:“天、天仙?你說白淺姐姐是仙女?真的麽?我竟要有個仙女嫂子?!哥哥卻不知修了什麽樣的功德,竟能得一仙女為妻!”白淺看着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歡,微微一笑,看得柳照琴又呆了:真的好美啊!
忽然,白淺肚子“咕嘟”的叫了一聲,頓時有些難為情了,臉紅了紅。柳照琴這才想起,自己帶來的早飯已經掉地了,白淺姐姐和哥哥還餓着肚子呢。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白淺姐姐剛起,還沒吃早飯的罷?走吧,我帶姐姐回前面莊裏吃早飯。”說着,便挽着白淺的胳膊往前走,一路上不停地問白淺問題,白淺也高興地與她聊着。兩人都忽視了跟在一旁的柳照歌。柳照歌也郁悶:這是他的未婚妻子,怎麽看起來與自己的妹妹更為親近呢!
飯桌上,柳照琴一直為白淺搛菜,柳照歌也不停地将各色點心夾到白淺的食碟中。白淺頗感無奈,看着滿滿一桌的各色早點,心中暗自感嘆:夜華無論什麽時候都那麽有錢!看着碗裏碟裏似小山一般的食物,因着實餓了,便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周圍立侍的丫鬟仆人都在悄悄打量着好似公子小姐從後山帶回來的絕美姑娘,這姑娘長得清麗脫俗又美豔不可方物,氣質更是好似世外谪仙,雖然吃起東西來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但卻毫無饕餮之感,反而更顯親切可愛。這姑娘到底是什麽人啊?小姐如此親昵也就算了,怎的公子也……那眼神寵溺得快滴出水來了,公子什麽時候有過這般神情啊!
柳照歌吩咐一旁候着的管家:“快去将淺仙閣好好收拾收拾,有什麽要添置的趕緊辦,再撥幾個丫鬟去那兒服侍着!”繼而轉頭看向白淺,柔聲說道:“淺淺,你今後便住在淺仙閣罷!”淺仙閣是那年白淺離開後,柳照歌央求家裏幫他建的,因白淺身上特有的桃花香,還親自在院中種了好幾株桃花,精心照料着,又對家裏說是專門為自己日後的夫人準備的,柳莊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一點。今日如此,無疑是在告訴衆人:白淺日後便是他柳照歌的妻子,是這柳莊的女主人,是正經的柳夫人!柳照琴卻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但礙于白淺身份的特殊,便忍住沒問出來。直至飯畢,柳照歌本要陪白淺在莊裏四處走走,熟悉熟悉環境,但卻被柳照琴揭發他應該先去處理莊裏的事務和朝廷分發下來的政務才是,白淺也這般催促他,“你若是因着要陪我而荒廢政務,那我豈不是成了紅顏禍水?你還是別給我招罵聲了。”柳照歌瞪了瞪笑得一臉賊兮兮的自己妹妹,只好讓她陪着淺淺了。無奈地去書房,心中想着:早完成就能早點陪淺淺了!
柳照琴照舊親熱地挽着白淺的的手臂,又特地讓随侍的婢女離自己遠幾步,悄悄地問白淺:“淺姐姐,我之前還不知道哥哥為何突然要爹爹為他建一座院閣,為何要取名叫‘淺仙閣’?今日我才知道,這淺仙閣是專門為姐姐建的罷?!‘淺’是姐姐的芳名;‘仙’是姐姐的神秘身份!姐姐,哥哥是不是十歲就認識你了?”白淺輕笑,思慮了一下,照搬當初她編的半真半假故事:“我與你哥哥,是有着前世的情緣的。前世你你哥哥早逝,臨去前與我約定今生,他十歲那年我因想他想得緊,便悄悄去看他,不想卻被他發現了。”柳照琴聽得眼神發亮:“難怪哥哥那般不近女色,原來是心裏早就有人了!兩世情緣,好感人啊!”邊聊着邊為白淺介紹莊裏地風景,有過往的下人便迫不及待地介紹道:“這是白淺姑娘,哥哥未婚妻子,莊裏未來的夫人!”就連來柳莊辦事的外人也不例外。不出半日,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赫赫有名的柳莊的柳公子有了未婚妻,而且美若天仙、氣質出塵的姑娘。男人多為好奇:柳公子向來不近女色,如何今日平白多了個未婚妻?能讓柳公子動心,該是怎樣的美人兒啊!?女子多為羨豔,但也不乏酸言酸語:未婚妻?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怕是個狐媚子作法下咒了罷!別是什麽吸食男子精元的妖精罷!
☆、閑言碎語難入耳,柳照歌為妻立威
莊裏幻想着給柳照歌當妾侍、當通房丫頭的年輕丫鬟也議論着,從那日白淺入住柳莊開始就沒停過,但也只敢私下議論,畢竟人家都入住淺仙閣了,萬一被抓住把柄錯處就不好了!但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說得多了總會被抓住的。
這天,柳照琴被召入讀宮內的賢女學堂,柳照歌終于有機會甩掉了化身為自家夫人忠實追随者的妹妹,推掉了所有俗務,專心陪伴白淺。一對璧人走着,卻聽到樹叢後有兩個小丫頭在議論着:“紅梅姐,你說那個白淺姑娘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麽突然就成了公子的未婚妻了呢?”“誰知道呢,只聽說她是公子從後山竹林帶回來的。哼,說不定是妖精呢,對公子施了咒、迷了公子的心神,不然以公子的心性,怎麽突然宣布她是未婚妻呢!”那個叫紅梅的小丫鬟說道。另一個小丫鬟十分贊同地點點頭:“就是!就算不是妖精也定不是什麽好貨!哪有女子未過門便住進男方家中的,真是不知廉恥!”“哼,說不定啊,就是個倒貼的(賤)(貨)!”說着兩人都淺笑起來。
柳照歌聽得怒火滔天,又十分擔心地看向白淺:“淺淺,我——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你千萬不要負氣離開啊!我定會好好整治這府裏的風氣的!”看着柳照歌緊蹙的眉頭,白淺輕笑,伸手撫平他的皺眉,說道:“照歌,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見柳照歌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随即說:“放心,我沒生氣。比這更難聽的話我都聽過,都活了這麽些年了,區區幾個小丫鬟的醋言酸語,還不足以讓我動氣。我若和她們計較,豈不是白活了這麽多年了。”柳照歌将白淺摟進懷中,在耳邊呢喃着:“這便好,我很擔心淺淺會離開!自淺淺來尋我後,過去那遙遙無期的相思,我怕是再也無法承受了!”繼而又松開白淺,雙手抓着白淺的雙肩,鄭重而堅定地說:“淺淺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的!”白淺笑了笑,又拍掉柳照歌的手,帶着一絲醋意說:“我會被說閑話,還不是因為你這張臉太招桃花了!再加上這家世財産,啧啧啧,日後這閑言碎語怕是不會少的!”說完便撅了撅嘴先行一步。柳照歌看了看白淺俏皮可愛的身影,又用帶着寒冰的眼神和黑沉的臉色死死地盯了盯那不太遠的半截高的樹叢,随即恢複常态追上白淺的步伐。
大廳中,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仆人站了不少,廳外也不少,廳中央跪着方才在園中說閑話的兩個小丫頭,一旁還有大管家唐強夫婦戰戰兢兢地站着。柳照歌在莊裏向來不會苛待任何下人,為人處世也十分溫和,就連最低等的粗使奴仆也可以得到善待。但真正對柳照歌熟悉的人卻知道,柳照歌看起來溫潤如玉,但真的處理事情來卻是幹淨利落,絕不會心慈手軟、拖泥帶水;若沒有點殺伐決斷的氣性,又怎麽承擔得起偌大的家業,又怎麽能在其父過世後仍然令柳家在江湖、朝廷站穩腳跟呢!這熟悉的人中,唐強夫婦就在其中。
“唐管家,你在莊裏服侍多年,應該知道府裏的規矩,怎麽會讓手底下的人如此放肆!”柳照歌的聲音聽起來古水無波,但卻帶着隐隐的強大氣勢,真可謂不怒而自威。大管家夫婦立即跪了下來,說道:“公子恕罪,是唐強疏忽,沒有□□好收下的丫鬟小厮,才讓這兩個小丫頭非議夫人。唐強日後一定加強管束!”
夫人?柳照歌聽到這很是識相的稱呼,嘴角上揚,心情也因此好了一些。緩緩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呷口茶,說道:“既如此,念你服侍多年,而這府裏也确實雜事繁多,一時顧不過來也是有的,那就罰你一個月的月錢罷!至于這兩個——按府裏的規矩辦!”那兩個小丫頭一聽,頓時磕頭如搗蒜:“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不要趕我們走、不要将我們賣出府去。”柳照歌卻冷冷地叫了聲:“唐管家!”唐強立即心領神會,招來幾個小厮将兩人拖走。柳照歌面色冷凝地向座下的人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淺淺是我柳照歌的未婚妻子,是這柳莊的女主人,無論如何都不容置喙。若有誰不服,便給我離開柳莊,另謀高就!”衆人皆答道:“是!”随後便退下各自幹活兒去了。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白淺淡定地看完整出戲,待衆人散去後對柳照歌提議道;“來了這麽些天,也不曾到府外逛逛,今日你帶我出去走走罷!”柳照歌立即命人準備馬車,兩人一個侍女小厮也不帶,只帶了個駕車的馬夫就這麽去了。
☆、逛街之旅;出行赴宴
大街上,馬車停放在街角的馬棚中,柳照歌與白淺兩人徒步走在街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皆是一對無雙璧人,羨煞旁人,也有眼尖的人認出柳照歌欲上前行禮套近乎,卻被白淺的容顏所吸引而驚呆,直直錯過;更有甚者因年少不穩重,見到白淺候竟跌坐在地哇哇大哭:“這、這世上竟有此等絕塵傾世的女子,今日竟能教我看見,真真三生有幸啊!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一回!”兩人沒逛多久,白淺便坐實了前段時間的傳聞:清麗脫俗、傾城絕世、氣質出塵……更有說真人比起傳聞中更出衆,有過之而無不及。惹得柳照歌甚是不悅:早知道就不讓淺淺出來了!竟忘了以淺淺的容貌氣度,公然出現會惹人觊觎!幽怨地看了看毫無所覺、繼續東張西望到處看的白淺,暗自慶幸:淺淺看起來似乎在男女之事少了根筋,還好,不用擔心淺淺被搶走了!
路過一處衣飾店,柳照歌想起白淺的衣物不多,似乎也不怎麽用首飾打扮,于是拉着白淺進去:“淺淺,既出來了便多添置一些衣服首飾罷!”柳照歌親自為白淺挑衣服,他見白淺平日裏不是一襲白衣便是一身青衣,甚是素雅,卻遠勝那些花枝招展的所謂大家閨秀,于是便按白淺日常的風格挑選。卻見白淺在認真地看着一件紅衣,上前環住白淺的腰身,笑着說:“淺淺喜愛紅妝打扮?嗯,雖說淺淺平日打扮的較為素淨,但換一換風格想必也是好的!”白淺看了看周圍,有些不好意思地掙了掙,說道:“大庭廣衆之下,你注意點!”柳照歌卻因白淺的掙紮又緊了緊力道,吹着氣說:“大庭廣衆怎麽了?我摟我的夫人與他人何幹!再說了,我因淺淺還被傳有斷袖之癖,淺淺不該拿出實際行動為自己的夫君辟謠麽?”白淺無奈地瞪了眼柳照歌,果然,就算輪回轉世,根本性情都不會變。什麽不近女色啊,根本就是無賴一個!白淺挑出一件大紅色、沒有過多裝飾點綴的裙子,問:“好看麽?”
“淺淺如此美麗,穿什麽都好看!”柳照歌答道,聽着像敷衍,但卻是肺腑之言,他的淺淺的确是穿什麽都好看!白淺回頭斜了眼身後的人,說道:“這是為我侄女買的,我看着她經常作紅妝打扮。”随後将這件衣服拿去結賬:“老板,包起來!”說着從袖裏念決拿出一顆小巧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