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通過,(11)

夜明珠遞給老板。只見老板目瞪口呆,随即眼冒精光正想接下來,卻被柳照歌攔下,自己拿出銀子一同将方才所選之物結賬,又将其他幾身風格不同的紅衣買了下來,命老板差人送去柳莊。看着白淺疑惑的表情,淺笑着解釋道:“作為姑父,自然也要為侄女準備些禮物,方是作長輩的道理。”接着便摟着白淺離開。

因着白淺喜愛看話本、愛看戲聽說,所以決定去一家有名的茶樓看戲。

茶樓內,兩人坐在一處隔間中看戲聊天。白淺調笑柳照歌:“你家還真是有錢啊!家那麽大、丫鬟仆人那麽多,買東西也不見問問價格,一口氣就買這麽多。真真闊氣得很啊!”柳照歌回道:“說我闊氣?淺淺方才買一件衣服便要付上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可比我闊氣多了!”白淺略感疑惑:價值連城?她一向不大會送禮,因狐貍洞前的蓮湖裏盛産夜明珠,小時候随父母赴宴又見父母曾以夜明珠為禮,因此她便積下這樣的習慣:送禮只送夜明珠,為了不顯得小氣,一送至少送柚子一般大的;若是随手送給小娃娃作玩具的也有蘋果一般大。想起之前阿離生辰時,夜華也說過夜明珠珍貴,于是有些遲疑地問柳照歌:“照歌,夜明珠真的那麽值錢麽?我從不覺得啊,我那狐貍洞別的不多,就是那一池子夜明珠多得是,方才那個只是我随身帶着砸幹果子殼兒的。”柳照歌聞言,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灑出些茶水來,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嘴角也抽了一抽:“你拿夜明珠當砸幹果子的家夥兒使?”白淺無辜地點點頭,柳照歌幹笑了幾聲,心中感嘆道:淺淺,你家最闊氣!

這逛街一行,使白淺的傾世之貌在京城廣為流傳,再加上柳照琴在宮內賢女堂中經常提起自己的未來嫂嫂是多麽多麽傾世絕塵,搜盡天下所有溢美之詩詞也不足以形容其美貌之一二,一時間白淺在京城竟比柳照歌炙手可熱。京城上至公主皇親,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不知柳莊的新侯爺柳照歌有一個谪仙未婚妻子。不少傾慕柳照歌的世家貴女皆忿忿地扯着手絹咬牙切齒,又想一窺究竟,看看是否真的配得上世間無雙的柳公子。

這日,有信使帶來請帖,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明湖島獨孤家現任家主獨孤南齊生辰辦宴,廣派請帖宴請江湖豪客俠士。柳照歌自然也是邀請之列,只是帖子上特特寫明了“敬請柳公子及尊未婚夫人”,看來江湖各路人士對柳照歌這所謂的未婚妻甚是好奇啊!

莊園中的一個湖邊亭中,白淺懶懶地半躺在躺椅上,靠着軟軟的絨蒲團上,很是惬意。一邊看着話本一邊不停地往嘴裏送瓜果點心,還分出一些精神聽柳照歌講話。“淺淺,你可要随我去獨孤家赴宴?”柳照歌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請帖,一手端起茶杯喝茶。白淺笑笑,雖然她從不愛出席這些交際場合,但考慮到柳照歌在凡間需要維持家族地位,遂決定陪伴他出席:“去就去罷。你不是說那個什麽獨孤家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舉足若輕,與柳莊也有幾分世交之情嗎?怎麽着也要給幾分薄面嘛!”繼而又斜了眼柳照歌,帶着絲絲醋意漫不經心地說:“再說了,我都是你公開的未婚妻了,若是不陪你出席,萬一別人以為是誤傳,又不知道你要招惹多少爛桃花了!”她可沒忘記,小琴與她閑聊時曾說起那位獨孤島主曾親自上門為她女兒——獨孤瑜求親,這位獨孤小姐被婉拒後還是不願放棄,當面對柳照歌直言“此生非君不嫁”,這些年沒少邀請他去明湖島做客,更沒少送禮過來。此等大膽直爽的江湖兒女,不似一般大家閨秀故作矜持,倒是有幾分青丘子民的風範。若不是這位獨孤小姐看上的是她白淺的夫君,她倒是想與她結交結交。

柳照歌自然聽出話裏的酸味,甚是喜悅,樂滋滋地說;“那便一起去!”他也想借此機會告訴江湖上的各色人馬:這是他柳照歌的妻子,柳莊的女主人!

☆、拜訪獨孤家:不簡單的白淺!

第二日,柳照歌和白淺簡單地收拾了行裝,只帶上一個侍從,騎着馬便上路了。走之前,柳照歌極力要求白淺戴上面紗:“淺淺容貌傾城,這一路上怕是得招惹不少桃花,還是戴上罷,以免節外生枝!”白淺瞪了瞪說得滿臉一本正經的柳照歌,排腹道:節外生枝?你怎麽不說你醋性兒大呢!微微嘆了口氣,乖乖地蒙上了面紗。只是蒙上面紗的白淺,非但不掩傾城之色,反而添了一絲神秘,更顯出塵脫俗,一身沒有綴飾的白衣紗裙襯得白淺周身似有煙霧缭繞,仙氣飄飄好像下一刻便會羽化成煙一般。一路上,若是騎馬趕路還好,只要停下來行走或休息就惹得路人注目,柳照歌不止一次抱怨:“早知道就該給你戴個鬥笠!”而白淺則在夜晚留宿客棧時迅速回了趟青丘,取來一顆柚子大的夜明珠,又備了一個錦盒裝好,念決收起,臨近明湖島外才拿出。面對柳照歌的疑問,白淺只解釋道:“我趁夜回了趟青丘備禮,總不能給你丢臉不是。”惹得柳照歌又欣喜又心疼地摟住白淺好一會兒。

兩人乘島外常年備着的渡船來到島上的岸口,早有人在哪兒等候。那些人中,有兩個站在最前面的中間,衣着打扮比起其他人要好一些,怕是那些人的主人罷。

柳照歌首先上了岸,又小心翼翼地扶着白淺上了岸,才走上前打招呼:“勞獨孤公子與獨孤小姐親自等候,柳映慚愧。”兩人回了一禮。柳照歌身後的白淺上上下下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那位獨孤小姐:原來這就是小琴說的獨孤瑜啊!這獨孤瑜長得也是個美人,但也只是比平庸好一些罷了,這樣的美人莫說在仙界,就是在凡間也是可以一抓一大把的!之前給元貞渡劫居住紫雲國皇宮中時就随處可見。(就是很常見的美女那種,是美女但算不上大美女)。白淺打量着獨孤瑜,獨孤瑜也打量着白淺,見她雖臉蒙面紗,但周身氣度竟仍是出色非常,但還是有些不甘心:此女子看起來弱質纖纖,莫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一個?面蒙紗巾,所謂的傾城絕色莫不是謠傳?一旁與獨孤瑜的兄長——獨孤珏寒暄的柳照歌見此,便介紹道:“柳映在此向二位介紹,這是在下的未婚妻子。”獨孤瑜自然沒有忽略自己心上人介紹這未婚妻時,眼裏閃過的寵溺和幸福,這與她之前經常見到的淡漠和疏離是如此的不同。眼中帶着些許嫉妒,說道:“幸會!不知姑娘名號?”白淺微微蹙了蹙眉:名號?自己又不曾混跡江湖,哪有什麽名號啊!這獨孤小姐是在給自己這個情敵一個下馬威?白淺活了十幾萬年,自然不會把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的小小挑釁放在心上,淡然地答道:“老、”以老身自稱似乎不太合适,“在下不曾闖蕩江湖,家裏又世代隐居山林野外,并沒有什麽名號,喚我白淺即可!”一番話說得很是謙虛,但那淡淡的口氣又隐隐帶着一絲不容侵犯的氣勢,實在無法讓人小觑;但“白淺”一名着實不曾聽說過……

獨孤珏自然知道自家妹子的心思,但這位帶着面紗的女子雖不見其貌,但她這身段氣質,這淡然無懼、寵辱不驚的心境,明顯是自己妹子不能比的。心中不禁為獨孤瑜惋惜了一把,說道:“柳公子和白姑娘遠道而來為家父賀壽,一路上想必辛苦了,快快請進!寒舍已備下廂房,還請兩位将就。”“獨孤公子客氣!”柳照歌回道,随即攜白淺一齊跟着獨孤珏去廂房休息,明日才正式拜見獨孤南齊,送上賀禮。

路上,白淺一邊走着一邊四處張望,在柳照歌耳邊小聲說着:“這島不錯,雖比不上青丘,但也得上人間勝景了。”柳照歌也在白淺耳邊咬着聲:“景色雖好,但淺淺可不要在島上亂跑,免得迷路了!”他可沒忘記,有一次白淺一個人在柳莊裏閑逛,不慎迷了路,柳照歌發動莊上許多下人尋人,最後才在竹園中發現了累得睡着了的白淺。這麽一個小園子裏的竹林,竟也能迷路?!柳照歌這才發現了自家淺淺迷糊的一面。兩人這樣小聲地咬着耳朵,惹得獨孤瑜頻頻回頭,嫉妒地抓緊手中的佩劍,但又無可奈何,誰讓這才是柳公子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呢!獨孤珏也是無奈,只能安慰般拍拍獨孤瑜的頭。不過他對這白淺倒是有幾分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年紀輕輕的竟能有此氣度?自己闖蕩江湖也有幾年了,但說起來也是有閱歷的,但論起這淡定從容竟是比不過這位不曾涉足江湖的姑娘。這位白淺姑娘,肯定簡單不了!

第二日,柳照歌帶着白淺去會客大廳見獨孤南齊。兩人從容地走進廳內,只見左邊的兩個客椅上坐着獨孤珏和獨孤瑜,一個中年的健朗男子坐在主位上,氣定神閑地喝着茶。柳照歌持劍抱拳行禮:“晚輩柳映,攜內人,見過獨孤世叔。”中年男子便是獨孤南齊。白淺則微微低了低頭,也算行禮了。獨孤南齊朗聲說道:“柳公子客氣了!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坐!”

都是江湖兒女,自然不會扭扭捏捏,柳照歌便和白淺入坐右邊的椅子上,片刻便有婢女上來奉茶。柳照歌喝茶時眼角的餘光看見獨孤南齊正定定地看向這邊,準确地說,是在看蒙着面紗的白淺。胸中湧上一絲醋意,但這是在對方的地盤,對方又是長輩,自己總是不好發作的。白淺也被這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了蹙眉頭,眼神瞄向獨孤南齊,射去了一絲寒光,随即收回。獨孤南齊被那個短暫的眼神弄得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心道:“這姑娘年紀輕輕的,竟有如此氣勢,着實不簡單啊!

一時氣氛有些冷場,柳照歌起身從侍從手中接過一個長扁的錦盒,對獨孤南齊說:“世叔,柳映此番前來祝壽,備了一份薄禮——”說着将錦盒遞給上前來接禮物的獨孤珏,“小小俗禮,不成敬意,望世叔笑納。”獨孤珏接過禮物走到主位旁,打開禮盒給獨孤南齊看,裏邊裝着一把長劍,劍柄頭鑲着湛藍的寶石,劍鞘盤着一只蟒龍,簡單又不失精致,貴氣又不浮誇。柳照歌解說道:“此劍只是一柄新打的劍,并非什麽名劍,但論其工藝,也不失是一把好劍,還望世叔莫要嫌棄。”獨孤南齊笑道:“豈會豈會,所謂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何況這劍确實不錯!”柳照歌這才坐回座位。這時白淺也起身,也要獻上自己的禮物,本來柳照歌要幫她獻禮,但為顯誠意,還是決定自己送。學着柳照歌的口氣:“獨孤島主——”她可不想叫一個幾十歲的人“世叔”,雖然自己看上去是個妙齡少女,而對方是個小老頭。“白淺也略備薄禮,還請島主笑納。”說着接過自己準備的錦盒,遞給上前來的獨孤瑜。獨孤瑜接過錦盒,也在獨孤南齊身旁打開,一個泛着絲絲光亮和寒氣的碩大夜明珠映入眼中。不僅主座兩旁的侍從驚呆了,就是見過大世面的獨孤父女兩人也是吓了一跳,只是面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只停了一小會兒便恢複正常,但心中還是處于震驚之中:縱然見過不少寶物財富,夜明珠也看過不少,小小的如荔枝一般大的已是價值不菲,最大的有拳頭大的更是價值連城!但今日見到了這麽大的夜明珠,硬是讓自己生出一絲孤陋寡聞之感!白淺并未留心獨孤父女的驚訝表情,接着學柳照歌的謙遜口氣道:“此珠名叫海月珠,雖算不得什麽寶物,但也是個有靈氣的物什兒,可驅寒避暑,望島主莫要嫌棄。”同樣的謙虛口氣,獨孤南齊卻聽得嘴角微微一抽,眼皮也跳了跳:這還算不上寶物,那閣下心中的寶物是什麽樣的?!這樣的東西也能随便送,看來這個白淺的家世肯定不簡單!

☆、情敵初較量,武鬥完勝!

獨孤南齊收斂心神:“白姑娘太謙虛了,這樣的夜明珠,已屬罕見,何況還能驅寒避暑,只怕這世間是獨一無二的!”白淺這才回座位上落座,只是表情有些疑惑,小聲喃喃道:“真的有這麽珍貴麽?怎麽我家多得是啊?!”習武之人耳力比平常人要好上不少,這樣的喃語自然也是聽到的,幾人不禁又看了看白淺。獨孤瑜心中的嫉妒湧上胸口,本以為白淺無人識得,只怕沒什麽家世可言,可今日的所見所聞令她不得不刮目相看!看了看蒙面的白淺,心想:她怎麽總蒙着面紗?只怕傳聞中的傾世容貌的謠傳罷,否則幹嘛蒙着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因着嫉妒,帶着微微的挑釁的語氣問道:“白姑娘為何要蒙面示人?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白淺斜眼看了眼柳照歌,淡淡地答道:“照歌讓蒙的,獨孤小姐問他罷。”柳照歌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淺淺的容貌不能輕易示人,否則——容易招惹麻煩!”這話說得有些不清不楚,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嫉妒而不願承認白淺比自己出色,獨孤瑜固執地暗自認為白淺面目醜陋,雖然她蒙上面紗的樣子美若天仙,但恰恰是為了遮掩其醜陋的樣子。

獨孤瑜看着白淺的體态也十分纖瘦輕盈,似乎手無縛雞之力,怕是不會武功,想着自己武功不錯,獨孤家在江湖上就算不是呼風喚雨,但也可以說是無人不敬。比起白淺,還是自己與柳照歌更為相配,心中萌出一個想法:柳公子與其定婚怕是情非得已,只要讓白淺明白她配不上柳公子,知難而退,主動與柳家退婚,那自己就有機會了!于是開口提議道:“柳公子文武雙全,蓋世無雙,白姑娘既為柳公子的未婚妻,想必武功定不會差吧!在下想與姑娘一較高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瑜兒——”獨孤南齊連忙呵斥了一聲。他這女兒雖說武功不俗,但終究涉世未深,自然看不出白淺的深藏不露,但自己卻很明白:能有那樣氣勢非凡的眼神,再怎麽樣也不會簡單到哪兒去!何況柳映不近女色的名聲由來已久,這回公開承認白淺是他的未婚妻,想必将白淺看得很重;自家女兒這樣無禮,若是因此得罪柳映,實在不好收拾。

白淺卻不大計較,但她看得出獨孤瑜的挑釁,斜眼瞪了瞪面色不善柳照歌,排腹道:哼,看你給我惹的麻煩!別以為擺個臭臉表示不贊同這爛桃花就沒事了!起身淡淡地答道:“恭敬不如從命!”随即衆人一齊走到廳外的院子,柳照歌則拉住白淺問道:“淺淺可是要使用仙術?若是曝露了淺淺仙子的真實身份,會不會給淺淺招來麻煩?”白淺反拉住柳照歌的手,淺笑吟吟地說:“放心,我沒打算用法術。只是我沒劍可使,把你的佩劍借我用用罷!”柳照歌稍稍放下心來,将劍遞給白淺,囑咐道:“小心,莫傷了自己!”白淺笑笑,答應下來,随後便和柳照歌一起跟上衆人走出廳外。

寬闊的院中,兩名女子持劍對立,吸引了不少也來明湖島做客祝壽的客人。衆人皆知柳莊的柳映公子帶着未婚妻前來賀壽,也知獨孤小姐傾慕柳映,紛紛前來看熱鬧。此時,白淺淡淡地開口說道:“獨孤小姐,開始吧!”獨孤瑜嘴角微翹,帶着隐隐的冷笑:“得罪了!”說完,便将劍指向白淺,使用輕功飛身過去;白淺側身閃躲,用劍抵擋。獨孤瑜立即回身與白淺過招,劍劍招式淩厲,不肯放松一絲一毫,将家學武功發揮得淋漓盡致;白淺雖沒用仙法,但當初在昆侖墟中學的武藝把式也不是白學的,雖沒用法術回敬,卻用上了昆侖墟的劍法應對。昆侖墟的劍法由創世父神自創,嫡子墨淵戰神修善,招招式式皆融合了道法玄學中的各式各樣的陣法,精妙非常,此時雖是以抵擋為主,卻已驚呆衆人:“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精妙的劍法!”柳照歌也驚訝于白淺的武功,但很快便釋然了:淺淺說過她師傅是戰神,既為戰神,除去仙法道術,武功也定是高深莫測的!白淺随後發起了攻勢,更加驚豔了在場的所有人,衆人目不轉睛地看着白淺的一招一式,期望可以學到其劍法之一二,但無奈招式變化得很快,令人有些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最終,白淺的一個轉身将獨孤瑜的劍打落在地,劍停在了獨孤瑜的咽喉前;而白淺也因轉身速度生風,面紗掉落在地,露出絕美傾世的容顏。白淺微微一笑;“承讓了,獨孤小姐!”随即将劍收回劍鞘,傾倒衆生的笑容令在場的所有人皆微微窒息,更令方才暗自篤定白淺面貌醜陋的獨孤瑜自慚形穢,無地自容。原來,柳映說的“不能示人”、“易惹麻煩”是指白淺容貌易招惹桃花、惹人觊觎!柳照歌驕傲于自家夫人的絕世風采,但也對衆人那樣盯着自家夫人看很是不滿,上前拾起地上的面紗,走到白淺面前,為白淺重新蒙上面紗,小聲說道:“淺淺的容貌最是惹眼,以後可要小心一些了!”白淺無奈一笑,微微點頭。柳照歌轉身向獨孤南齊說道:“獨孤世叔,淺淺比完武有些累了,先行告退!”說完便牽起白淺的手離開了,只留下仍驚豔于白淺的容貌與劍法的衆人。最終,是獨孤瑜的羞愧委屈,扔下仍在手中的劍鞘哭着跑開才喚回衆人的心神。獨孤南齊立即示意獨孤珏;“還不快去看看!”随後遣散衆人。

☆、再交手,文鬥完勝!

接下來的這幾日,許多同樣來獨孤家赴宴做客的人到柳照歌所住的廂房院落拜訪,名上為拜會柳照歌,實際上是為了看看他傳說中的未婚妻白淺,那日與獨孤瑜的比試讓人對白淺猜測紛紛:“白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不僅容顏傾城,出手也闊綽,武功之高深更是不可言喻!”“是啊是啊,白姑娘是柳公子的未婚妻,柳公子卻從未說起她的家世來歷,白姑娘自己也從未提起。”“只聽說,白姑娘從未闖蕩江湖,家裏也世代隐居山林野外。想是什麽世外高人罷!”可以說,白淺與獨孤瑜的比試一戰,令白淺名聲大噪,那些還未到明湖島的江湖人士也收到風聲,都好奇着這個神秘的白淺姑娘,就連原本不打算去赴宴的人也決定去一睹風采。

壽宴當天,白淺仍舊一襲純白紗裙,蒙着薄薄的一層面紗,戴着水珠狀的長耳墜,頭上僅別着一只小巧的粉色桃花簪子,簡單無比的打扮襯得白淺不染纖塵,不僅男子,就是女子也不禁紛紛注目。柳照歌心知白淺不大愛交際,也不願別人這般如狼似虎地窺看自家淺淺的容貌,于是帶着她在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入坐。但這樣也不能阻擋別人頻頻往這邊看,只是畏于柳照歌周身的寒氣和冷漠的眼神不大敢上前搭讪,怕得罪這位柳公子。只有幾個大膽的男子和幾個不拘小節的俠女敢上前敬酒。

白淺一面喝着酒一面看着各色人等相互交際,有些百無聊賴,小聲地對身邊的柳照歌抱怨着:“這宴席真真是無趣極了。我之前參加九重天天宮和東海的宴席也是無聊得很,但好歹有歌舞可看,雖說那些舞姬跳的也算不得舞,但總比沒有強。這兒的宴會怎只能喝酒吃菜啊,連個唱小曲兒的都沒有!”說着又喝下滿滿的一大杯酒,柳照歌出手制止:“淺淺喝了這麽多,小心醉了。”白淺拍下柳照歌的手,不以為然地說:“就這酒,白水似的,跟折顏釀的桃花醉委實沒法比,我喝上一缸都醉不了。”柳照歌敏銳地捕捉到“折顏”這個名字,聽上去是個男子的名字,于是隐着一絲醋意問道:“折顏?折顏是誰?”白淺笑笑,漫不經心地答道:“一只死不正經的老鳳凰,明明和我阿爹是八拜之交,偏偏不讓別人叫他‘伯父’,說這樣把他叫老了。他那個沒正經的,可記仇得很,誰要是把他叫老了,他非得将那個人記恨上萬八千年的。”繼而又笑吟吟地對柳照歌說:“不過他待我和我四哥也算極好的,小時候我經常打着他的名號四處惹禍,他都一笑置之,幫着善後;若是我阿爹,非得扒下我的一層狐貍皮不可。”柳照歌的這才收起那絲醋意,還有那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安。柳照歌一直知道他的淺淺是個方外仙子,他們雖說有兩世情緣,但他的直覺告訴着自己,淺淺歷經的歲月定比這兩世要長,她有着自己遠遠夠不到的過去和回憶,他不介意淺淺心中曾有過其他男子,卻擔心着那個男子比自己重要,哪日那個男子出現便會帶走淺淺……有那麽一瞬他以為那個折顏便是淺淺的過去,但現在聽着淺淺的口氣,倒是自己想多了。柳照歌不禁無奈笑笑,自己何曾如此患得患失了!

另一邊,獨孤瑜冷冷地看着柳照歌和白淺附耳呢喃的親密模樣,妒火中燒,又生出一個主意:上次比武時以為這白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想她武功竟如此高強;今日卻看她喝酒喝得如此豪邁,只怕不像一般女子那樣文靜,更別提什麽琴棋書畫了!她定靜不下心來弄這些!于是走到宴廳中央,說:“爹,女兒想為爹彈奏一曲,為爹賀壽!”獨孤南齊點點頭,說:“好!來人,置座,取把好琴來。”一切準備完畢,獨孤瑜落落大方地坐下彈琴,一面彈奏一面時不時地往柳照歌那兒看,琴音中帶着一絲急躁、略有雜音,可看出彈琴之人争強好勝的心境。這樣的琴曲,外行人聽着熱鬧,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但是在場內的一些內行人的耳中,只能勉強入耳,更有甚者覺得這琴音有些聒噪,但礙着獨孤瑜的主人身份和自己客人的身份,倒不好打斷點破,只能勉強捧場。而白淺卻施法阻隔了琴音往自己耳朵裏飄,聽慣了師傅墨淵那超凡絕技的琴聲,這獨孤瑜的琴聲實在不堪入耳;見柳照歌也帶着絲絲不耐,于是也施法幫了幫柳照歌。一曲完畢,獨孤瑜起身向獨孤南齊抱拳行禮:“女兒拙技,獻醜了。恭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在場不乏有個別想溜須拍馬的人,開口奉承道:“獨孤小姐不僅貌美動人,且文武雙全、大方得體,堪稱女子之表率!獨孤島主得女如此,實乃福氣!”

獨孤瑜聞言,很是驕傲地看了眼白淺,繼而提議道:“白姑娘,家父和家兄常說你氣度不凡,想必你也是個內外兼修的大家閨秀罷。不如請姑娘也在此彈琴獻藝,好讓在下學習學習。”白淺有些無奈:這朵小桃花是非要跟自己杆上了麽?!前些天才比完武,這下又要比琴了?!白淺橫了一眼柳照歌,用傳音的方法嗔怪道:“看你惹的這桃花!”起身款款走到宴廳中央,從容地說:“獨孤小姐過譽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不過獨孤小姐既要聽我彈琴讓我指點,那我就勉為其難吧!只是在下琴技拙劣,還望屆時各位莫要嫌棄。”說完,便坐在放置的琴座上,微微挽起白衣素袖,輕撫着琴弦,纖纖玉指在琴弦上托抹挑勾。這樣的柔美動作,為白淺不食人間煙火、略帶清冷的氣質增添了一絲小女人的妩媚,相比之下,獨孤瑜方才坐下彈琴是的動作顯得頗有些粗邁。

白淺的琴藝是墨淵手把手親授的,再加上身邊有挑剔的白真和折顏,多年下來倒是把琴藝練得有如陽春白雪,雖說當不得四海八荒第一,但也算得上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在場的各人,別說那些懂音律的內行人,就是那些看熱鬧的外行人都聽得如癡如醉,白淺的琴音猶如叮咚泉水,如鳴佩環,令人如沐春風。待奏曲完畢,衆人仍舊回不過神來,心中的蕩漾之意久久不能平息。白淺看了看周圍呆住的賓客,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只能學着方才獨孤瑜的語氣行事:“白淺拙技,方才獻醜了。也祝獨孤島主延年益壽。”說完便回到柳照歌身邊坐好。大家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感嘆白淺的謙虛,感嘆白淺內外兼修,才華橫溢又武功高強,還是世間絕無僅有絕色,難怪不近女色的柳映柳照歌公子會動心了!白淺可以說瞬間在江湖上美名遠播,多少江湖好漢紛紛羨豔柳照歌的好福氣。

☆、鳳九阿離來訪

宴會結束後,柳照歌帶着白淺匆匆向獨孤南齊辭別,宴會上那許多雙如狼似虎的眼神黏在自家娘子身上實在令他很不舒服!白淺也幾乎同時向柳照歌提出趕緊回去的想法,她實在懶得再應對某朵爛桃花的挑釁,這是在凡間,自己又不能象之前怼缪清那樣直接以青丘女帝君的身份來壓人;再者某爛桃花看自家夫君的饑渴眼神太令人不悅了!

兩人剛回到柳莊門口,便看到管家在門口等候,有幾個小厮過來幫忙牽馬拿行李。兩人相攜走進山莊,管家跟在柳照歌身邊,彙報着山莊裏的情況:“公子,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倒也無什大事,只是——有一位極美的姑娘帶着一個三四歲小公子來山莊尋夫人,說是夫人的侄女和義子。”兩人停下,相視一眼,白淺問道:“侄女?她額頭上可有一個鳳尾花的胎記?”管家點點頭答道:“不錯,那位姑娘自稱白鳳九;那位小公子名叫阿離。”白淺略微驚喜,問道:“他們人呢?可在山莊內?”“小姐做主留他們住下,幾人相處得甚好,今日一大早便去外面閑逛去了。”柳照歌笑道:“淺淺,之前為侄女買的見面禮還未送去,此番正好給她。只是,那義子?”

白淺想了想,應是小九擔心自己和忘記前塵的夜華生出誤會,所以才說阿離是自己的義子,說道:“阿離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爹娘都不在了,我與他很是投緣,你與他爹也長得很相像,所以我便收他為子。”托夜華的福,自己現在也學會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其實也算不得胡說,阿離是養子啊,因為一直是他們自己親自養育着的親生兒子,簡稱“養子”;作為爹娘的他們,前些日子的的确确不在他身邊啊!柳照歌覺得白淺一定很疼愛這個義子,擔心自己不能讨到阿離的歡心,令白淺在他倆之間為難。蹙着眉頭,有些擔憂地問道:“淺淺,阿離他——你覺得阿離會接受我當他的爹麽?”随即又似想到什麽,轉身吩咐管家;“去庫房裏搜羅一些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再準備一些瓜果點心什麽的!”管家應聲;“是,小的這就去。”白淺看着緊張的柳照歌,有些好笑:阿離其實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哪裏會不喜歡他;又有些感動:柳照歌并不知道阿離是他的兒子,卻因為自己而如此緊張地讨好他,足以看出自己對柳照歌有多重要……白淺伸手撫平柳照歌那不安的蹙眉:“說過好多次了,你笑起來比較好看,年紀輕輕的做什麽這般愛皺眉。”

傍晚,柳照琴、鳳九和阿離才回來,卻聽得守門的小厮告知:“公子和夫人回來了!在大廳等着小姐和姑娘呢!”三人一齊趕去了大廳。

剛進大廳,阿離便甩開鳳九的手撲到白淺身邊,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白淺,撅起嘴說道:

“娘親——自那日阿離到昆侖墟拜訪過墨淵上神後便再也沒見過娘親了,娘親現在怎麽這麽忙啊,都沒時間陪阿離了!”鳳九也走上前來,帶着點抱怨的口氣說道:“姑姑,你倒是逍遙啊!命天樞将阿離帶到青丘甩給小九,自己到凡間來找姑父了。阿離一直吵着要娘親,小九只能帶他來了。”随即,鳳九就看見一旁一言不發的太子殿下夜華君,不,應該是柳照歌才對,于是俯身行了一禮:“姑父好!”柳照歌微微驚喜,“姑父”?看來淺淺的侄女還是滿意自己這個未來姑父的。微微點了點頭,笑着命侍女将早已備好的禮物送到鳳九面前:“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希望你喜歡。”鳳九開心地接下禮物,笑盈盈地連連道謝。這時,阿離有些不樂意了,撲到柳照歌面前,抱着柳照歌的大腿,帶着醋意說道:“父君偏心!父君只給鳳九姐姐備禮物,不給阿離備。父君是不是不喜歡阿離了?”柳照歌低頭看着吃醋的阿離,內心因這軟糯糯的撒嬌而生出一股暖流,連忙将阿離抱起來放在腿上摟着,輕輕捏了捏阿離白白嫩嫩的小圓臉,慈愛地說道:“自然不會忘記阿離的!管家——”這時管家抱着一個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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