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初的機器管家
第20章，最初的機器管家
第一部機器管家進入郭立雄家時，郭立雄他還在上小學呢。
那天，下班後的郭立雄的父親郭昊明帶了一個人形機器回家。
這個機器“人”身高一米五，其筒型身體上有個近似半球型的大腦，腦袋上有五只眼睛，前後各一對，頭頂上也有一只，甚至它的筒型身體上前後也有幾只眼睛。但它的腦袋上沒有與人類相似的鼻子、耳朵和嘴，這讓人看上去怪怪的。這部機器在靠近頭部的筒型身體上方內嵌了一個六寸左右的顯示屏，這是用來顯示一些重要信息和管控操作而專門設計的。這部機器的身體兩側各有一個人型胳膊和手掌，手掌與手指比正常人的稍大一些，這對機械臂和機械手掌是唯一與人類最相似的地方。它的筒型身體下挂着一個梯形筒裙，筒裙下邊離地面很近，所以一下子還看不出這機器的下半身的結構是什麽樣子的。
這個半人型的機器人随着郭昊明緩慢地“走”進客廳，然後穩穩地“站”在客廳中央。由于有筒裙的遮擋，誰也看不出它是怎麽行走的，但它的行走還是十分平穩的。
郭立雄的母親張麗問丈夫：“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麽機器管家？”很多天之前，丈夫就跟妻子說過要弄個機器管家來幫助她做家務。
此時妻子在提問，但郭昊明笑着不語，只盯着兒子看。郭立雄已經好奇地圍着這臺機器轉了幾圈，他也很好奇家裏來了這麽一個“長相”怪怪的機器。
幾秒後，這個機器人開口說話了：“大家好！我叫蘿蔔，你們也可以叫我蘿蔔管家。我是最新一代家用機器人，是機器管家中的1.1版。我能做很多日常家務，能夠嚴格執行主人的命令。我還有很多特別功能，會讓你們慢慢地見識到。”
張麗打斷了蘿蔔的自我介紹，說：“這你家夥好大的口氣啊！掃地會吧？笤帚在那邊，先幹點最簡單的活，然後再讓我們見識見識你這個管家的其它本事吧。”
蘿蔔拿起掃帚，走向主卧室。郭立雄一直跟在蘿蔔的後面，看蘿蔔如何幹活，而郭立雄的父母都呆在客廳裏，遠遠地看着蘿蔔的一舉一動。
等蘿蔔掃完主卧，張麗已有了一些贊許的眼神。
蘿蔔掃完郭立雄的卧室後，它來到郭立雄面前，指着地上掃出來的雜物說：“小主人，請您确認一下，這些東西都是不要的嗎？”
郭立雄還未開口，張麗又發難：“你應該能認出什麽有用什麽沒用啊？”
“我已識別過了。這些掃出來的雜物裏，但其中有一些東西是我目前不能确定的。”
郭立雄在這堆垃圾裏挑來找去，終于拿起一件玩具，就對蘿蔔說：“這個還能用，你怎麽掃出來了？”
“這是掉在地上的，而且有破損，可能會傷着你。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自己看着辦吧。”蘿蔔說。
郭昊明走過來，仔細看了一眼郭立雄手上的玩具，用肯定的眼光又看了一下張麗，然後對兒子說：“蘿蔔說得對！大雄以後得注意，不要往地上亂扔東西，有損壞的東西最好丢掉。”
張麗：“行啦行啦！蘿蔔管家，随我到廚房去，幫我做飯。”
“好的。但請允許我把這些垃圾處理完，然後我再去向您學廚藝。”
過了一會兒，蘿蔔來到廚房，它先把水池中的東西都洗幹淨，并把它們放到涼碗架和竈臺上，但蘿蔔的後眼卻一直在盯着張麗的動作。
蘿蔔一邊洗一邊發問：“女主人，今天的晚飯要燒什麽菜？”
“你已看清楚我煮飯的過程啦？”
“當然！我看到您在鍋裏放了兩筒米，但您加的水似乎稍多了一些。這樣煮出來的飯太軟，口感就不很好了。”
“這個你也懂！可是已經加電了，還能去些水嗎？”張麗有些吃驚地看了蘿蔔一眼，又為難地轉過頭看了看已煮着米的電飯鍋。
蘿蔔似乎明白了什麽，說：“剛加電不到兩分鐘，還來得及關電去些水。”
張麗趕緊斷電開蓋，去了些水，再蓋好通電繼續焖飯，然後說：“晚上仍是兩菜一湯，但為了慶祝你的到來，我決定加一道小菜，豆豉魚罐頭。”最後又小聲嘟囔一句：“也不知大雄他爹為何好這一口？”言下之意，似乎她并不喜歡吃豆豉魚。
正好蘿蔔手上的活做完了，就走到碗櫃邊，拿出個小碟，問：“您家開罐頭的工具在哪兒？我沒找到，可我需要用到它呀！”
張麗有意要考問一下：“碗櫃裏有什麽，你已經知道了呀！”
蘿蔔又打開碗櫥看了一遍：“這兒沒有開罐器，此時我不想把廚房翻個遍！”
“為什麽？”剛出口，張麗忽然覺得問多餘了，就指了指竈臺下的櫃子：“在那裏找找吧。你把罐頭魚弄好後就來幫我摘菜洗菜吧。”
這顯然是要繼續增加難度了！
但張麗心裏有數，丈夫已經跟她提到過家用機器管家的“能耐”，所以她大致知道這種機器人能做些什麽事。張麗早就知道丈夫要帶回來一臺機器人。只是她沒想到這機器人長了這麽一付醜樣，因此看過第一眼後，就對它不很滿意。既然丈夫已經把這“破”玩意兒拿來了，那就試試吧。
蘿蔔的初考順利通過了！于是張麗決定加大測試力度：讓蘿蔔開罐頭。
蘿蔔找出開罐器，熟練地打開了罐頭，把豆豉魚倒進它從碗櫃裏拿出的盤子裏，再把這碟菜送到餐桌上，然後回來觀看張麗的摘菜過程。
張麗注意到蘿蔔來到她身後站了一會兒了，她轉過身來剛要張口，蘿蔔卻搶了先：“我已經知道怎麽摘菜了！”
張麗突然笑了起來，她邊笑邊說道：“你這個蘿蔔還挺厲害，看着看着就學會了。那，洗菜就不用我示範了。炒菜要學嗎？”一邊說笑着，張麗又從冰箱裏拿出一塊鮮肉和兩個春筍。
蘿蔔手上快速地摘着青菜，卻沒有馬上回應。過了約四五秒，它說：“我沒看到醬油瓶，但筍燒肉沒有醬油或老抽去着色，好吃不好看。”
張麗又是一驚：“你還真是懂得不少啊！”她拉開竈臺下的櫃子，指着一個沒有商标的瓶子說：“這個是醬油，但瓶上包裝紙不知怎麽掉了。蘿蔔你有味覺和嗅覺嗎？”
“抱歉，我這版沒有。也許過兩年就有了……”
郭立雄正好站在廚房門口看蘿蔔幫廚，聽到蘿蔔這麽說後，就接了一句：“那太好了，你就不會嫌我屎臭腳臭了。”
這一家三口都笑了。蘿蔔等這三口人笑完，又喃喃地說首：“我這款機器也沒表情、沒感情、沒心情、……”
這頓晚飯，郭立雄一家三口都吃得很香。
快吃完時，郭昊明還特別誇了一下，說：“今天的米飯更好吃些。”
張麗瞪了一眼丈夫，說：“是啊，有蘿蔔幫廚，你的心情就好很多。是不是你要給蘿蔔什麽獎勵啊？不過，要是哪天它做錯了什麽事，你又會怎麽處罰它呢？”
“蘿蔔不需要什麽獎勵，當然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回報它。如果它做錯了什麽，我們是無法處罰它的。但蘿蔔的出錯機會非常小，不信就走着瞧。”郭昊明很自信地說。
“蘿蔔能幹那麽多事，我們會不會也給它一些獎金作為獎勵呢？”郭立雄問。
郭立雄的父母很早就為兒子建立了一個獎勵基金，在郭立雄有特別好的表現時，他們就為兒子存些錢以示獎勵。這些錢或在兒子成年時一次性交給他自己使用，也可能在兒子非要為自己買什麽東西時用這個基金裏的錢。所以郭立雄很早就懂得做了好事會有好報的道理，當然他也很快就明白做事要量力而行，那是後話。
“大雄，蘿蔔只是一部機器，它需要定期維護，可能有些維護與升級是要花錢的。”張麗說完看了一眼丈夫，她希望得到認同。
郭昊明仍是笑着不語。
“就是說：如果它表現得好，我們也可以考慮給它加裝一些好的裝備。對吧？”兒子也看了一眼父親。
“你們說得都對！不過，這款蘿蔔還在試用期內，就先不考慮這些問題吧。”郭昊明終于開口了：“剛才，蘿蔔在廚房的表現還是很令人滿意的，你們也都看到了。它還能做些什麽其它事，我們要不斷地觀察。估計幾天後，你們就會得到更多的答案。”
晚飯後，郭立雄和郭昊明父子倆都回各自房間去做自己的事了，張麗卻和蘿蔔“糾纏”了起來。
“顯然，廚房裏的大部分事情你都會做了。”看着蘿蔔一邊收拾着廚房，張麗仍止不住地問它。
“是的，這個廚房裏的情況我已大致清楚了。但你們每個人的口味還需要進一步了解，這樣才能幫助你們設計更好的菜譜。”
“你能記住多少？”張麗的好奇問題仍很多。
“我只記住一些出廠前設置好的重要數據，其它信息都通過你家裏的網絡在專有數據雲中存取的。這些收集來的信息我會分門別類地存放與更新，等收集的數據多了，我會對你們更了解，能幫助你們做的事也就會更多了。”
“噢，原來是這樣！和我們人類一樣，都要有一個從了解到熟悉的過程啊。”張麗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我是人類設計制造出來的，當然要按照人類的規則行事。”蘿蔔接這話還挺快。
“我能知道你目前都學到些什麽了嗎？”張麗還是很好奇。
“我胸前有一個顯示屏，您可以在上面看到我的學習記錄。”說着，蘿蔔放下手上的活，打開胸前的顯示器屏，讓張麗看。
張麗随手翻了幾頁，頗感興趣。
在快速浏覽時，她突然驚奇地發現有一頁上記錄了他們家裏幾乎所有電器的信息。如：冰箱中各種食物的名稱與儲量變化；微波爐、電烤箱及爐竈的使用頻度；手機與電視的使用情況；甚至他們的轎車使用記錄，這上面也有！
張麗後退了一步，從上到下掃視了一下這個蘿蔔，問：“這些信息你是怎麽獲得的？”
“我進您家門前，你丈夫已經把我的訪問權限設到最高一級。這樣，我一進家門，就熟知了您家的所有電器，這些數據都是那些電器傳給我的，用車信息在我來的路上就已經了解過了。”
“天啊！是不是連我們銀行賬號裏的信息你也知道了？”張麗驚訝地說。
此時的張麗已經有些恐慌了，這家夥與房屋裏的所有電器都建立了連接關系，甚至坐車第一次來他們家時也沒閑着。
是不是家裏每個人的手機也與這臺機器有聯系？那它可真是“知道得太多了”，張麗越想越害怕。
“您請放心，我是很安全的。目前只有您和您丈夫可以查看我收集到的這些私密信息，其它人是看不到的。您所說的銀行賬戶信息我是讀不到的，我也不需要讀那個信息，除非你們在權限設置中允許我查看那種私密信息。”蘿蔔應該是很自信地保證着。
“我還是不放心耶！雖然我知道你有很好的保護措施，可這些信息畢竟是我們家的隐私，一旦洩露可就不好了。再說了，你一定要知道我們那麽多的信息嗎？”張麗那顆懸着的心就是放不下。
“您的這種顧慮是自然而然的，可以理解，但不必要。請允許我解釋一下：您一家出行時，要用到你們自己的轎車，你們的出行安全大多要由這輛轎車負責。只要正常駕駛，這轎車就是安全的；您在使用其它電器時，只要不是非法操作，它們都是安全的。我也一樣，在出廠前，我的安保措施已經做得很到位了。如果從我這裏洩露了信息，那一定是你們的操作有問題了。”似乎蘿蔔對安全方面的問題早有預設的答案。
“你這是推卸責任！”張麗在回擊。
“夫人，盡管我是管家，但我只是一部機器。請不要對一部機器求全責備。”蘿蔔竟不示弱。
“嘿，你這個管家還會頂嘴！去，把廚房再好好收拾一下，一定要打掃幹淨了啊。”張麗不高興了，就下了一道命令，像是要處罰蘿蔔。
于是，這段對話就不很愉快地結束了。
郭立雄在自己的房間裏寫作業，郭昊明也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資料，張麗看網絡電視，蘿蔔管家仍在仔細地打掃廚房。
快到上床休息的時間了。
郭立雄和他父親都開啓了各自的AR（增強現實）設備，他們每晚休息前都要借用這個設備做一些放松運動。
最近一段時間，這三口人都很癡迷AR輔助的睡前活動。
父子二人随着AR場景的提示，一起做了幾分鐘慢跑與放松運動，然後就都去洗澡了。
張麗仍在随着MR播放設備的提示做着瑜伽操，等那兩個男人洗完澡了，她才停下手上的事，也去洗澡了。
這時，郭立雄卻想和蘿蔔聊幾句。他跑到蘿蔔前面，又一次仔細端量這個機器，然後問了一句：“你看我父母是否很恩愛？”問完他有些詭異地笑着等待蘿蔔的回答。
“對不起，我沒聽懂您的問題。但是，小主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身上的衣服已穿了三天，該換洗了。”延遲了大約三秒，蘿蔔開口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衣服髒了？哦，原來是你讀了這衣服上的芯片數據。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是：你看我父母是不是很恩愛？”郭立雄還是有些失望。
“抱歉，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這次，蘿蔔延遲了近六秒。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怎麽回答不了！我再換個問法：我爸對我媽好嗎？”
“對不起，我沒聽懂您的問題。”郭立雄仍延遲了六秒。
郭昊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把兒子拉到一邊，說：“大雄，這個蘿蔔只會幹些家務活，有些問題它回答不了，特別是你這個問題與它的工作無關，它都不知道到哪兒去搜尋答案。明天學校有重要的活動，你準備好啦？”
郭立雄的視線仍未離開蘿蔔：“我以為它無所不能呢，原來不過如此。明天活動的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
“明天你的學校裏要組織什麽活動嗎？”蘿蔔突然插話問道。
“大雄的學校要組織一個演講比賽，題目很簡單，就是說一說每個學生身邊的人和事。比賽的目的就是看誰的內容組織得好，又能講得精彩。”郭昊明替兒子回答了。
郭立雄已經被父親推回到了卧室門口，他知道老爸是要他早點休息，今晚就沒機會與蘿蔔玩了。可是，他郭立雄還有很多關于蘿蔔的疑問呢，這玩意兒比AR、MR、其它智能機器之類的好玩多了。
“你也對我們學校的活動感興趣？”郭立雄突然從卧室門內伸出頭來問蘿蔔。
“我對什麽都感興趣！”這次蘿蔔回答得很快。
郭昊明了解兒子的秉性，知道兒子一旦來勁，或他能跟蘿蔔玩個通宵呢。于是他堅決把兒子推進卧室，要徹底“斬”斷兒子的這個念想。
郭昊明一邊把兒子“塞”回卧室一邊說：“行啦！行啦！以後有得是機會跟蘿蔔聊天，就不在乎這一個晚上啊。你最好早點上床睡覺！”
說着，關上了兒子卧室的房門。
張麗已經洗漱完畢，與丈夫一起上床後，她還是對蘿蔔有一腦子的疑問：“我說，你帶來的這個蘿蔔，挺能幹啊！”
“那當然，我能帶一個廢物回來嗎？”郭昊明很自豪地回答着。
“怎麽起了這麽個怪名！蘿蔔？”
“這是機器人的英文名ROBOT的諧音，應該是出廠時默認的稱呼。”郭昊明像是在猜測。
“管它呢！叫土豆叫冬瓜都可以。只要好好幹活，別調皮搗蛋就行。”
“偏見！機器管家都按程序行事，除非程序出錯，它不會幹什麽出圈的事。”
“可它似乎知道我們的一切啊！晚飯後，我檢查了它的記錄。你給了它很高的讀取權限，這恐怕不好吧？”張麗很不放心地說。
“它已經是我們家庭中的一員了，可以給它最高的權限，相信它吧。”郭昊明還在勸妻子。
“我們的隐私它也會知道的。你，我，咱倆之間的小秘密，這個蘿蔔都會知道的。您難道沒想到：蘿蔔會盯住我們的一舉一動！在它眼裏，我們不再有什麽秘密了。怎麽好像我們中間出現了第三者？”張麗像是在警告丈夫，又好像是在提醒自己。
“它只記錄它該記錄的信息，它也會保護它該保護的東西。只是我把它帶來前，沒有事先和你交待得再詳細些。不過，要是說多了你也未必聽得進去。說不準，你一煩就會反對我把它買來呢。”郭昊明還在解釋。
“哼，你是早就算計好的。讓它先入為主，使我進退兩難。你得逞了！我現在甚至不知該如何處置它！”張麗威脅丈夫。
“沒什麽錯誤還有何好處置的，你實不喜歡就退貨呗。”
“你就是想拿我們家當成蘿蔔的試驗田了。”張麗明顯還是有些不滿。
“老婆大人就放心用吧，有什麽問題都算在我身上。”郭昊明快要對天發誓了。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哪天它的系統出錯了，或許會把咱們的隐私信息都洩露出去呢？你空口無憑，也許就是為了讓蘿蔔來咱們家故意這麽說的。”丈夫越是這麽說，張麗就是越是放心不下。
“我帶蘿蔔回來前，已和商家簽署了一份試用服務合同。合同上明文寫着很多有利于保護我們的各種條款，因此我們是不會吃什麽虧的。商家要推出這款産品，必然要承擔着一定的風險。所以，沒什麽可怕的。只要你認為蘿蔔有什麽問題，或覺得它不好用，我們可以立即退貨。而退貨時，它記憶裏的所有內容都會清空的。”郭立雄爸只有最後這麽一張牌了。
“你這麽一說，我也無話反駁了。好吧，先試用一周。一旦發現它有什麽不軌的舉動，我先拿你試問！”張麗得找個墊背的。
“老婆大人請寬心！商家承諾：一旦發現問題，立即收回。安全方面不是問題，你千萬不要讓大雄在蘿蔔身上胡亂操作，以免發生不測事故。蘿蔔身上有很詳細的記錄，這也是萬一有事時打官司的重要證據。”丈夫在保證着。
“唉，這蘿蔔進家門，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哩！”張麗仍有些擔憂。
“好啦！首先你要相信丈夫不會加害自己的家庭，然後你和兒子還要見證這款産品的奇跡呢。”丈夫仍在安慰妻子。
“它還有奇跡？這個蘿蔔現在就夠奇跡了！才進門幾個小時，它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讓我很驚奇了。”此時的張麗已經誠惶誠恐了。
“不許因為蘿蔔的到來就睡不着覺啊。強調一下：你的老公就在你身旁，心思不要只想着站在廳裏的那個。”丈夫發出了善意的警告。
“呵！我怎麽忽然聞到一股醋味？你是說我有精神出軌吧，我知道門外站着一臺機器，但我還不至于對它朝思暮想。”
“咱倆夫妻多年，我還不了解你嗎？幾年前，我買來AR設備時，你是怎麽着迷的！你一玩就玩成了‘天昏地暗’，你忘啦！嗯？”
想到那時妻子十分迷戀上了AR節目，竟數周不與丈夫親近，張麗笑了。
“還笑呢！我要是不出手阻攔，你恐怕會因過度玩MR再玩出什麽毛病。這個蘿蔔也夠你好奇一陣子的，但要注意別又陷進去啊！”
“唉，這年頭，誘惑太多，擋不住啊！你說，前一陣子，AR劇風靡時，你說我哈帥鍋；後來上網買東西太多了，你又要‘剁’我的手；好不容易戒除了手機瘾，這會兒又讓我在MR瑜伽上着了魔；現在再‘塞’個什麽機器管家到我們家！我看這幫科技大咖們不把世界弄亂搞瘋，他們是決不甘心的。”張麗有些生氣。
“沒你說得那麽恐怖吧？科技只會方便我們的生活，但如果過度依賴科技帶給我們的方便，就會有可能自尋煩惱。”丈夫寬慰着妻子。
“我沒說發展科技不好，但是這科技要發展到什麽時候才算是個頭呢？”張麗仍不服氣。
“人類的科技發展是沒有止境的。”
“所以科技要把我們這些人都逼瘋了！”
“怎麽是科技要把咱們逼瘋呢？這只能怪你這樣的人不能把控好。”
“怎麽講？”
“你看，有了AR播放器，你就沒完沒了地在上面看片；自從後悔在網上買了太多的東西，你當時也說過要控制一下這種購物狂的欲望吧；你現在出門，幾乎不再乘公交車了，哪怕只有一兩站地，你也非要叫車去；如果你突然沒了手機，我看你的魂也就沒了；還好MR你也只瘋狂了幾個月就收手了。”
“唉，舊事免提啊！”張麗打斷丈夫沒完沒了的數落：“你那個什麽‘爛’蘿蔔不可能讓我迷上的。”
“走着瞧！現在，睡覺。”
“那，這會兒蘿蔔在外邊又會做什麽？”
“再問下去，咱倆今晚還睡不睡啦？”丈夫在抗議。
“我有點不放心。這是一個會自己到處走動、會操作很多物件、會思考又會說話的機器耶，它不會在我們休息時幹些什麽壞事吧？對啊！也許它還會監視我們的言行…”
“你還說你不會迷上這個蘿蔔，我看你現在滿腦子都是蘿蔔。我要是不滿足一下你的好奇，估計你一時半會兒是睡不着的。不過，我們要說好，這是今晚最後一個問題啊！”
“行！”張麗意猶未盡。
“蘿蔔知道我們休息了，它會去充電，并整理這一天收集的數據。還有些事它會在我們休息時去做，現在說了你也聽不懂，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總之，蘿蔔也在休息。只是它的大腦還在活動着。”
“像我們人類一樣，蘿蔔也做夢？”
“夢你個頭！你還睡不睡？不睡你就自己到客廳和蘿蔔聊天去。”
知道丈夫不想再聊了，張麗只好放棄了追問，但她折騰了很久才睡着（不放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