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選擇遠方就會忘記來時的路

初選如約而至,沐婉、何潔、許沁都已經就位。

何潔歪着脖子和沐婉打趣:“木頭啊,你要是看上了誰千萬和我說,我肯定去幫你和皇上說,皇上肯定答應你的。”

沐婉冷哼一聲:“何大人怎麽這麽關心我的家室啊,你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管好你底下的人。”

何潔也不生氣,依舊嬉皮笑臉:“木頭,你還真對得起這個外號,哈哈哈。”

許沁看這兩人聊得歡,也插不上什麽話,這是暗暗給沐婉使眼色。

沐婉知道何潔那點小肚雞腸就喜歡顧左右而言他:“行了何大人咱們還是辦正事吧,皇上可沒說寬恕咱們兩個”

何潔喝了口茶接着說:“其他人不了解皇上,你我還不清楚嗎?咱們三個可是發小,刀子嘴豆腐心。行了,不和你講了,真沒趣。開始吧。”

第一批秀男都是皇親貴胄之子,若說容貌都是中偏上的,何潔粗略看了一眼,冷哼着:“也就這樣。”

沐婉自然明白她為什麽這麽說,何潔什麽美男沒見過,這種靠家室的她還真是看不上眼。

許沁小聲說:“兩位大人,這些都是皇親貴胄之子,不可以刷掉的,會得罪那些頑固派的。”

何潔又一個一個看了過來,對着其中一個微笑說:“這不是安王的嫡子嗎?這安王是皇上親妹妹,入宮會不會亂了輩分,怕是不妥吧。”

沐婉覺得是有些道理,只是何潔從不幹好事,不然安王嫡子入宮怕是沒這麽簡單:“何大人有道理。”

安王嫡子聽了自己落選反而盈盈一笑,看了沐婉猜的沒錯這家夥就是不想入宮。

第二批是高官之子,其中就包括了吏部尚書霍燕君之子霍準,要說這霍燕君長得奇醜,可這兒子卻生的水靈靈的,乍一眼還以為不是她兒子呢。

許沁低着頭不敢和霍準對視,霍準擡着頭臉上滿是冷漠,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這點傲嬌怎麽學得和玉衡似的。難不成高官之子都有這樣清高的樣式?

沐婉問他們:“你們中間可有人讀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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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搖了搖頭,只有霍準站了出來回答:“我讀過。”

情報有誤啊,許沁不是說他是庶子,不讀書的嗎?沐婉看向許沁,許沁還低着頭,得了,這下誰都靠不住,還得靠自己。

沐婉硬着頭皮又問:“一般男子都不讀書,你怎麽讀了?都讀寫什麽?”

霍準也同樣對答如流,看着好像是有人和他透過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讓沐婉很挫敗。

何潔看沐婉沒說話了,便替沐婉問霍準:“你是吏部尚書的兒子,聽聞你從小聰明伶俐,才情不輸女子,本官瞧着你挺好的。只是你入宮是為家人還是為了榮華富貴還是別的?本官很好奇,你可以回答嗎?”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問得問題都這麽刻薄,但這倒是正合沐婉意,他若是回答的不好,自然就可以順理成章趕他走。

但是上天總是喜歡開玩笑,是的,他和在場所有人都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霍準磕頭一拜回答:“我是因為愛慕皇上才入宮的,從皇上還是太女的時候我便對皇上生了情愫,只是當時年紀小不能如願,現在還望各位大人恩準。”

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許沁微微閉上了眼,握緊了拳頭,手指微微顫抖。

沐婉算是徹底被驚呆了,這是個什麽邏輯?演的哪一出?搞了半天難不成是許沁單相思?可恨的是這許沁還一句話不說。

沐婉不死心又問了一遍:“霍準,你可要想清楚了,婚姻大事人生只有一次,一旦做了選擇便無法回頭。”

霍準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左相大人,能入宮是多少男子畢生的願望,霍準又怎麽會想不清楚。”

何潔看着這一幕,本來還想賣給面子給沐婉,沒想到霍準這小子這麽絕情啊,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公事公辦:“沐婉,你看他都這樣求咱們了,那就随了他的心願吧。”

沐婉又看向許沁,她終于擡起了頭,雖然眼角翻紅,但是依舊苦笑着說:“何大人說的是,他都這麽說了,自然要随了他的心願。”

沐婉算是徹底傻了眼了,這麽快都妥協了;“得得得,那就這樣吧。”

霍準跪在地上又一拜:“謝各位大人。”

初選結束後,許沁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去了,沐婉是打算安慰她,可是此情此景她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了。

沐婉覺着有必要找霍準談一談,趁他現在還在,沐婉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攔住了他。

霍準似乎料到了這一點:“大人怕是有話要問吧。”

沐婉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也有些生硬了:“本官只問一句,為什麽?”

霍準看着沐婉,苦笑着:“為什麽?大人不明白嗎?我不是嫡子,我的生父太卑微了,我只有入宮才能提升他的地位,也只有入宮才能改變我真正的命運。”

沐婉嘆了一口氣又問:“那她呢?你想過嗎?”

霍準望着遠處漸漸襲來的烏雲,對沐婉說:“大人快要下雨了,我先告退了。”

霍準對許沁總是閉口不談讓沐婉覺得奇怪,是為了避嫌?還是壓根不知道沐婉在說誰?

果然,沐婉回到府上沒多久,傾盆大雨襲來,院子裏的花圃被大雨打落了花瓣,晏書望着花圃對沐婉說:“這麽好的花,可惜了。”

沐婉也瞧着,心裏卻還想着許沁和霍準之事:“是可惜了。”

晏書看沐婉心不在焉就問:“大人這是怎麽了?該不是去看初選看上哪家公子了,這般失魂落魄的。”

沐婉瞧着這晏書這醋意真是越來越旺了:“你別給我亂扣帽子,美男再多那也是獻給皇上的,和我可沒關系。我是在可惜......”

這時淑箐匆匆忙忙打着傘跑進來說:“大人不好了,許大人喝的爛醉,在酒館裏和人家打架,奴婢路過看見她被人家趕出來就帶她回來了。”

沐婉立馬站起身問:“那人呢?”

淑箐拍着雨水說:“趴在門口死活不肯進來。”

沐婉都顧不上打傘跑了出去,現在的許沁完全沒有了翩翩女郎的樣子,完全就像市井上的地痞,手上還抱着酒壇子,全身被雨淋透,臉上還有青青紫紫的傷痕。

沐婉和淑箐合力把她拉進了房間,許沁還拉扯着沐婉的袖口嘶吼問着:“問什麽?到底為什麽?”

沐婉狠狠扇了許沁一巴掌:“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哪裏像一個當朝禮部尚書?你現在這般狼狽他就會回頭嗎?你越是狼狽他就越是看不上你。”

許沁“嘔”一聲把酒都吐了出來,許沁看着沐婉問:“大人,你經歷過絕望嗎?你知道當你引以為傲的信仰,變成別人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感覺。”

沐婉下意識會想到玉衡,便說:“誰沒經歷過呢?我們都不是聖人,或許對于市井人家來說我們高高在上,想要什麽都會有,可事實上呢,我們比普通人要經歷更多的身不由己。”

許沁撤下衣服上的香囊,香囊做工精致,上面繡着一對鴛鴦,看上去是那麽和美的樣子。

許沁看着香囊把它扔到一邊,對沐婉說:“身不由己,是啊,我早該明白的。大人這香囊還望大人替我處理了吧,我怕我自己下不了手。”

晏書撿起了香囊,喃喃說:“這香囊寓意極好,繡工也這麽好,這一定是個心思細巧的男人。”

沐婉面露難色:“我不能忙你銷毀,但我可以替你保管,等你想通了再來取吧。”

許沁站起身,又艱難地跪下行了個禮:“那就,多謝左相大人了。”

許沁起身要走,沐婉像派人送她走,她擺了擺手:“讓我自己淋雨回去吧,大人放心,你那一巴掌算是讓我酒醒一半了,我能回家。”

沐婉知道攔不住她,看着她搖搖晃晃的背影,手裏還抱着一壇空酒,雨水打在她身上澆滅了她對愛情的所有幻想,雨水擊打的聲音,吟唱着一曲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悲歌。

晏書把香囊遞給沐婉:“大人,您打算怎麽辦?”

沐婉回到軟榻上坐下:“找個地方收起這個香囊吧。我可以幫她其他事情,唯有感情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幫不了。”

晏書突然走到沐婉面前,略帶傷感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若果有一天我走了,大人會難過嗎?”

沐婉彈了彈晏書的腦門:“胡說八道什麽呢?你能去哪裏呀,這裏就是你家,你還想去浪跡天涯不成,就你這脾氣啊,出了左相府鐵定吃虧。收起你那些胡思亂想吧。”

晏書突然發起小孩子脾氣:“都說是如果啦!大人怎麽回事啊總是這樣誤會我的意思。”

淑箐拉住晏書,制止他:“你怎麽回事,最近老是和大人頂罪,這書都讀到哪裏去了,別鬧了回房去吧,大人還有政務要忙呢。”

晏書也挺奇怪的,不怕沐婉,淑箐的話倒是聽得很,立馬乖乖回房去了,俨然一副親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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