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

今晚周笙在皇宮裏舉辦家宴,還特地邀請了何潔和沐婉以及将軍玉緣。請這些官員倒是常事,只是這次還請了吏部尚書霍燕君。

周笙自打冊封了霍準為侍君之後,連同吏部尚書霍燕君都被封了一等公爵,現在連沐婉和何潔見到她都得畢恭畢敬。

沐婉不喜歡霍燕君是因為看不慣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子。

何潔看不慣霍燕君是因為這家夥現在都爬到自己腦門上了。

玉衡稱病沒有參加此次宴會,這場宴會便成了霍氏家族和皇上的聚會了。

霍準坐在周笙邊上給她倒酒,霍燕君一遍誇贊着周笙的功績一遍喝着小酒。

沐婉打了個哈欠看向何潔:“何大人難得這回宴會不是你的主場啊。”

何潔已經連喝了三杯酒:“沐婉你別嘲笑我,咱倆都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互相嘲諷呢。”

霍準突然起身對周笙說:“臣君想去給左相和右相兩位大人敬酒,還要多謝兩位大人照應呢。”

周笙不太會喝酒,可剛才已經被灌了好幾杯,恍惚點點頭:“行,你去吧。”

霍準已經走到二人面前,何潔裝醉噗通倒在了桌臺上面,還拉着沐婉的袖子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頭疼啊。”

霍準見勢看着沐婉:“大人,臣君敬您一杯。”

雖然沐婉對霍準有頗多不滿,但是也不能當衆不給他臺階,只得舉起酒杯,剛到嘴邊,酒杯被何潔一巴掌拍下,酒杯砸成了碎片。

霍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絲危險的氣息:“何大人這是何意?”

何潔裝瘋賣傻:“木頭,回家!回家啦,家裏還有酒喝呢。”

沐婉雖然不明白何潔為什麽這麽做,但是她看得出來何潔和霍家怕是結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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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解圍說:“何大人醉了,皇上今天也喝的不少了,華侍君先扶皇上回去吧。”

霍準淡淡一笑:“大人說的是。”

霍燕君看着這一幕冷嘲熱諷:“準兒,別和喪家之犬置氣,皇上都醉倒了,趕緊扶皇上去休息。”

沐婉看着前幾日還跪在腳邊的霍燕君如今對自己和何潔竟然這般無禮,也沒打算和她客氣:“霍大人,前兩日,本官門口總是有一條狗在犬吠,本官覺得厭煩,也沒對它客氣,把它打發了出去,這兩日它找了一群狗在本官門口亂叫,吓得本官都不敢回家了,霍大人能不能借用您的轎子送送本官和何大人。”

霍燕君雖然不聰敏,但也知道沐婉話裏有話,但又不好發作,只得笑着說:“沐大人要的自然得給了。”

沐婉向來不坐轎子,只因為覺得晃得頭疼,何潔是有轎子的只是今日來時非要跟着沐婉走着來。

玉緣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怎麽來的怎麽走了。

沐婉坐在霍燕君的轎子裏,何潔和八爪魚一樣纏着沐婉,沐婉真恨不得一腳踢她下去。

轎子一停在右相府門口,沐婉便讓那群下人回去了,看着那群人走遠了,沐婉狠拍何潔的腦袋瓜子:“別裝了,纏了我一路了,你說你煩不煩人。”

何潔也不裝了,身了個懶腰:“回去睡覺喽。”

沐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何潔已經命人關上了門。

沐婉嘴角有些抽搐:“好你個何潔,你還記着當日我把你關在門外的仇啊,真是小肚雞腸沒差了。”

左相府離右相府其實就是一條小巷的距離,只是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

淑箐大老遠就看見沐婉回來了,把披風披在沐婉身上:“大人也是,這夏天都快過去了,這夜裏都有些涼了還不肯添加衣裳,也不讓人備轎子。”

沐婉擺了擺手:“這些啊,都是只能暖身體不能暖心裏,沒用的。”

倆人回到屋裏,沐婉剛坐下,晏書就進來問:“大人可算回來了,怎麽樣宮裏的酒好喝嗎?霍侍君好看嗎?”

沐婉道:“酒好不好喝我還真沒察覺,不過呢,這醋呢确實是今日又新鮮了。”

晏書勾起嘴角:“大人喝多了還會說胡話啊,這麽新奇的胡話真應該記下來。”

沐婉只覺得心力憔悴:“你們說皇上今日是真醉,還是假醉呢?”

淑箐問:“皇上今日喝醉了?”

沐婉道:“是啊,還醉的不輕呢,裝聾作啞,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淑箐又問:“大人,鳳後……”

沐婉冷冷回答:“好好的提他做什麽,一年到頭不是一直病着嗎?”

晏書接着說:“是啊,我雖然上次去宮裏沒見到鳳君,但是那攬月宮确實冷清極了,好像主子病了,整個宮都病了。”

淑箐眼神示意晏書不要胡言。

沐婉其實心裏也是好奇,玉衡從前雖然一直稱自己身子不适,但起碼還會來走個過場,可這回倒是連賞個臉都不肯了,莫不是真的病了……

攬月宮,玉衡手裏拿着長蕭看着外面若隐若現的月光。

朱青走過來說:“鳳後您不該不去參加宴會的,您不去玉緣大人一個人在那多尴尬呀,更何況您瞧瞧那華侍君,才入宮幾天啊,母親都被封了一等公爵。可咱們夫人也只不過是封了個尚書令,而且還是在左右二相之下,想起來就覺得不公平。”

玉衡淡淡的問:“她今日來了嗎?”

朱青疑惑:“鳳後指的誰?”

玉衡撫摸着長蕭,不說話。

朱青回答:“鳳後不會問左相大人吧,左相大人來了據說和右相大人一同受了冷遇,皇上今日居然還喝醉了,皇上不會喝酒,平常都不怎麽沾染的,今日卻喝了這麽多。”

玉衡擡起鳳眸:“喝醉了?看來本宮确實不該去,若是去了,恐怕也一樣會受到冷遇。”

朱青:“鳳後,您是鳳後啊,他只不過是一個剛入宮的侍君,看他那個氣焰比當年景君還不像話。”

玉衡狠狠白了朱青一眼:“誰準你提他的,不知道宮裏的忌諱嗎?”

朱青吓得不敢在說話。

玉衡臉色有些煞白,從口袋中掏出藥丸吃下喃喃:“明明是你欠我的。”

許沁已經連續三天請假沒上朝了,周笙也沒追究她,只是這幾天周笙對沐婉和何潔的态度越來越冷淡,好些時候,問事情都直接跳過了二人。

朝中的人呢也漸漸遠離二人,都開始轉眼巴結霍燕君。

下了朝,何潔望着人群遠去對沐婉說:“瞧瞧那幫人,從前每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趕都趕不走,現在全去巴結霍燕君了,真是不把我何潔放在眼裏了。”

沐婉回道:“風水輪流轉,不可能永遠向着咱們,更何況你何大人,哪裏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罷手呢。”

何潔冷冷一笑:“沐婉不得不說,能看的透我的,這世界上确實只有你,若你我不是死對頭,或許會是知己。”

沐婉也笑了:“別逗了,你和我,知己?沒可能了,不過這件事情是沖着你我二人來的,這次你我只能化幹戈為玉帛,攜手同行了,但是這不代表我和你同流合污啊。”

何潔不說話,難得安靜的就這樣離開了。

沐婉回到府裏就收到了一封信,是溫如言的:說她已經到了侏林山,這地方确實是冷僻但是在她眼中倒是也像個世外桃源,沒有紛争只有求生的念想。最重要的是她提到了年棄華,說在那裏打聽到了年棄華的消息,年棄華恐怕還活着……

沐婉把信燒成了灰,心裏還想着最後一句話:年棄華恐怕還活着。

年棄華雖然是個文官,卻是文武雙全,還活着不是不可能,只是就怕她還活着……

晏書在廂房裏一遍遍看着年棄華的詩,有悲情的有喜悅的,但無一例外的是,每一首詩下面都寫着一句小字:請君勿念。

晏書看不懂這句話,拿起書本跑到了沐婉的房間。

沐婉看着這句話說:“這是她的習慣,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對誰說,不過我猜想恐怕是在對她自己說。畢竟她一生沒有夫侍,更別提孩子,父母有死的早,朝中又沒有什麽知己,想來也只能對自己說了。”

晏書又看了看這句話說:“可是大人你看,上面的詩寫的都十分潦草,唯有這句話寫的這麽幹淨清爽,我怎麽覺着這句話不像是一個人寫的。”

晏書的話提醒了沐婉,沐婉接過書仔細看着,上面寫的是草書,下面是楷書,但是從筆鋒來看确實是一個人寫的沒錯,除非……

晏書開口了:“這兩種字确實像一人所寫,可是大人有沒有可能,另一個是年棄華的門生,從小就是按照年棄華的字為模板寫的呢,就像我一直拿大人的字當模板一樣。”

沐婉聽了晏書的話,注重點卻在後面一句話:“你拿我的字當模板?晏書,你可別誣陷大人我,我的字可比你好看多了,這整個翰林院沒人能和我相提并論,你那個字,沒法比啊。別拖大人我下水。”

晏書被沐婉激怒了:“大人既然您這麽覺得的話,哼我不學了,反正也趕不上你的。”

晏書說完怒氣沖沖走了,沐婉也覺得奇怪,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動不動就喜歡和他擡杠,整得自己現在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個小心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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