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為誰辛苦為誰甜

翰林院

沐婉坐在案前正看着文官們剛剛編纂的《帝策》,講的是始皇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以及周笙開創新時代。

內容多以歌頌為主,實事方面卻有些簡略,文官們都表示沒有随同始皇征戰過,那些開國功臣也基本上病的病死的死,知道的都只是些皮毛,沒法子寫。

沐婉知道此事确實不好辦,畢竟當時始皇重用武将輕視文臣,連個史官都沒有,只是這件事情是前兩天周笙安排的,說是要在始皇忌日那天頒布此書。

周笙是不是刻意為難,沐婉不敢猜測,但是她知道何潔如今也一樣頭痛,周笙要她在始皇忌日那天準備獻祭舞,先別說何潔不會跳舞,就算會,這短短一個月也很難完成。

張禦史看見沐婉緊縮眉頭便問:“大人這書,可還有什麽問題?”

沐婉搖着頭:“太浮誇了,你覺得皇上會高興?”

張禦史有些為難:“大人,只能這樣了,能扒出來的我們都盡力了,要是還不行的話,那就只能去找一個人了。”

沐婉擡頭:“怎麽?還有活着的開國功臣?”

張禦史有些為難:“大人先別高興,這個人吧,不是開國功臣,她是前朝的降将,叫什麽楚琏,應該是叫這個,我聽說當初始皇能這麽快攻下前朝這個楚琏可算是頭一功臣,只不過後來始皇登基,殺了很多開國功臣,楚琏怕自己也會受到牽連就逃了,可是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沐婉喃喃着:“楚琏?沒聽說過啊,你确定有這個人?”

張禦史搖了搖頭:“我不敢确認,我也是偶然在前輩口中聽說過這個人,但是否真的存在,誰都說不好。”

沐婉又問:“那不等于沒說,你這不是耽誤我時間嗎?”

張禦史連忙解釋:“大人,也不是全然無線索,我聽說這個人是個跛子,而且喜歡喝茶,還有若是如今來看的話應該年紀不小了,起碼椰果半百了。我估摸着她可能回了老家,好像是在太古城附件的一個村落,具體叫什麽就不知道了。”

沐婉的腦海裏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人面,跛子,老婦人,喝茶,太古城,把這些聯系起來怎麽覺着像當前在井府遇到過的那個老婦人。

沐婉忽然還想起來,那老婦人好像還知道始皇打仗什麽的,不會這麽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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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不想耽擱立馬起身走了出去,張禦史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沖沐婉叫到:“大人,還有,那個楚琏據說和年棄華是忘年之交,後來不知為何絕交了。”

回到府裏,沐婉便開始收拾行李,晏書被沐婉的架勢吓到了:“大人這是做什麽?要搬家嗎?”

沐婉不耐煩回答:“不是,我要出趟遠門,對了淑箐呢。”

晏書回答:“淑姐姐上街買菜去了,大人找她有事嗎?”

沐婉把腦袋從衣服堆裏擡起:“她不在啊,行吧,那你和我一起去,你去留封信給淑箐,給我請幾天病假。”

晏書答應着,走到案邊拿起筆,糊塗了,他不會寫字啊,他只會臨摹,可是看見沐婉忙忙碌碌又不好意思問她,就在紙上畫了一個躺在床上的人,淑箐聰明應該看得懂吧。

整理完東西,叫上馬車,沐婉和晏書便上路了。

只可惜晏書高估了自己,其實他除了不會寫字,還不會畫畫,淑箐愣是沒看出來這畫的是個人,自然也就不明白畫的意思。

沐婉這一路上內心是七上八下,生怕找不到那個老婦人,也生怕她不是楚琏。其實此行不僅僅是為了修書,更重要的是楚琏和年棄華有關系,通過楚琏或許可以知曉年棄華有沒有可能也還活着。

晏書第一次出遠門看什麽都新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游山玩水的。

井府那塊地域沐婉其實早就打聽過了,叫壟右,據說當初是前朝的第二大都城,不過現在分成了好幾個縣城,井府那塊呢,正好那邊都不歸管。

自從上次出事後,周笙就把這塊地方也劃給了太古城。

想到自己又有可能見到富苣就覺得不痛快,真是便宜了這家夥。

經過幾天跋涉,終于到了曾經留宿過的客棧,掌櫃接待了沐婉。

沐婉問掌櫃:“你可有見過一個挑擔,有些坡腳的老婦人,對了她還經常扛着茶葉。”

掌櫃思考着回答:“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不過我不覺得她瘸,只是她自己一直強調自己是個瘸子。有時候她會來這裏吃個飯但是只點米飯不點菜,看她可憐有時候我們會給她加菜,可是她從來不吃。”

沐婉問:“你可知她住在哪裏?”

掌櫃搖搖頭:“她有些日子沒來了,有幾個月了吧,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沐婉本來打算去當初老婦人領她去的茅草屋看看,但是天色已黑,不方便前往。

是夜,沐婉點着蠟燭看着年棄華的詩,晏書說的沒錯,仔細看确實是覺着下面的小字像是後來加上去的,而且覺着像是臨摹的。

沐婉看得有些頭疼,想早些就寝,這時晏書推門進來了,扭扭捏捏的說:“大人,晏書不想一個人睡,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看着怪可怕的。”

沐婉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前幾天住客棧也是這個樣子,死活要和她擠一張床,沐婉是不會對他做什麽,可是孤男寡女畢竟不妥。

晏書還沒等沐婉拒絕已經爬上了床,掀開被子爬了進來:“我不管,你不能趕我走。都睡這麽多天了,多一天也沒什麽的。”

沐婉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邊上睡着一個人,沐婉自然是又得失眠,但是還是緊閉着眼睛裝睡。

晏書以為沐婉睡着了,膽子漸漸大起來,摸了摸沐婉的鼻梁,又摸了摸她的耳垂喃喃:“大人,睡着了嗎?”

沐婉不搭理他。

晏書又推了推沐婉:“大人,你睡沒睡着啊。”

沐婉還是不理會。

晏書覺着沒趣,抱緊了沐婉,沐婉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不輕,周身都是他薄荷的清香,這男人怎麽這麽主動啊,真是毫不忌諱。

沐婉推開了晏書:“別胡鬧了,明天還有正事呢。”

晏書哈哈笑了:“我就知道大人裝睡呢,大人你說你怎麽會想帶我一起呢?”

沐婉也不知道,只是從前都是淑箐陪着自己,或許是要人陪慣了沒一個人出門的習慣。

想到這裏沐婉就後悔了,帶誰不行啊,帶晏書,啥都不會還得給自己添亂,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沐婉不敢想下去了,推了推晏書:“你趕緊睡吧,對了我讓你給淑箐寫信你寫了吧。”

晏書感念着自己的機智,點頭:“寫了寫了。”

可憐淑箐苦苦在府門口等了好幾天,幸好她不蠢,給皇上上了請假條。

清晨,沐婉早早就醒來了,醒來時晏書還是死死地抱着自己,真不明白他一個男人的力氣居然這麽大,沐婉花了好大力氣才解脫。

沐婉一下床,晏書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大人這是要走了?你等我,我也去。”

倆人來到了茅草屋,這裏還是荒無人煙,但是東西卻都擺放整齊,感覺好像有人時刻在打理。

沐婉一下子丢失了方向,要是在這裏找不到那個老婦人,其他地方更是別想了,沐婉推開了茅草屋房門,裏面放着一些茶葉,但大多已經枯黃,被褥也泛黃看上去很久沒清洗,唯獨桌上的杯具幹幹淨淨。

沐婉拿起其中一個杯子仔細看着,看着不像是茅草屋主人可以擁有的東西,仔細看雖然杯子花紋簡單,卻依舊可以看出是陶瓷。

倆人就坐在桌邊打算等主人回來。

已經到了正午,晏書覺着有些餓了:“大人還等啊,我都快餓死了。要不咱們吃了飯再來?”

沐婉搖了搖頭:“不可以,說不定主人會回來吃飯呢。”

晏書環視着周圍:“這屋子裏啥吃的都沒有,連茶葉都壞了,我看是不會來了。”

沐婉不死心,繼續等。

太陽西斜了,遠處傳來了鈴铛聲,倆人出門一看,一個頭戴鬥笠,挑着擔子的老婦人走了過來。

沐婉一眼就認出了那老婦人。

老婦人看到沐婉,滿是褶子的臉微微一笑:“沒想到這麽有緣還能見到第二面。你是來買茶葉的?”

老婦人放下了擔子,招呼着倆人在院子裏坐下,泡了兩杯茶。

老婦人緩緩開口:“聽說前幾月皇上處置了井家,如今日子也是好過了不少呢。”

沐婉說:“這還要多謝您提醒晚輩呢。”

老婦人一愣,開口:“是嗎。”

沐婉直奔主題:“老人家,您認識楚琏嗎?”

老婦人拿茶杯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回答:“不認識,我一個鄉村野婦能認識什麽人啊。”

沐婉看老婦人遲疑的樣子,便篤定她有可能知曉,追問:“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她與始皇還有年棄華得故事而已。”

老婦人的目光變得冰冷而帶着殺氣:“年輕人,時過境遷了,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沐婉開門見山說:“楚大人,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經歸降,何必躲躲藏藏,難不成你還要什麽秘密。”

老婦人像是被激怒了,一把将椅子踢翻,從袖子中抽出一把小刀刺向沐婉。

沐婉來不及反應,刀鋒近在咫尺,這時一雙手捏住了刀鋒,精準無誤的将小刀硬生生折斷。

老婦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晏書:“你.....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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