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何潔小試牛刀
何潔焉焉地回到府裏, 王燕見何潔面色不對勁, 連忙給何潔遞上了茶。
何潔接過茶, 面無表情。
王燕輕聲詢問:“大人這是怎麽了,看上去這麽不開心?”
何潔冷笑:“你哪裏看出本官不開心了?狗奴才就你眼睛尖。本官告訴你, 本官很高興!不就是給許沁找個夫侍嘛, 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難倒本官。許沁喜歡霍準, 那就按照霍準的類型去找,找不到差不多的就從許沁身世下手, 本官還不信了這麽點小事會解決不了?”
王燕不敢說話, 何潔接着說:“你明日就去找, 記住了要聽話的, 從前全靠威脅許沁必然不是長久之計,若是靠這個能收了許沁也是件好事。”
王燕點頭退下。
這兩日許沁一直待在府中悶悶不樂, 自己被卷入左相右相之争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事, 本想安逸度日的自己如今是渾身的麻煩事。只是若是自己一直碌碌無為恐怕遲早會被替代。
何潔在朝中籠絡人心,幕僚衆多, 只可惜用心歹毒。沐婉在朝中得皇上庇佑,心性和善,只可惜權勢不夠。這二者實在是太難選擇,要說和自己相像的自然是沐婉, 可沐婉……就怕她不是何潔的對手。
許沁正仔細考量着, 這時下人進來通報:“大人,右相大人來了。”
許沁連忙起身:“快請右相進來。”
何潔捧着畫像笑嘻嘻走了進來:“許大人好啊。”
許沁對何潔行禮:“右相大人大駕光臨,鄙舍蓬荜生輝。不知大人, 可有要事?”
何潔和許沁一同落座後,何潔說:“許大人,本官今日來可是喜事。本官奉皇上之命給你擇夫婿,本官真是費勁了心思。這不是挑到好的了連忙拿來給你看嘛。”
許沁面色微微有些黯淡:“大人有心了。”
何潔看許沁臉色不好便說:“本官知道你和霍準的事情,本官也知道你一定很難過,不過呢還是要珍惜當下,老是抓着那些失去的東西你只會失去更多。”
許沁看着何潔有些疑惑:“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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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潔覺着有些說漏嘴了,打圓場說:“本官當初和沐婉關系也算不錯,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許沁蹙眉:“沐大人?”
許沁并不是很相信何潔的話,沐婉不像是會和何潔說悄悄話的人。但是除了沐婉又會有誰讓何潔知曉此事呢?
何潔連忙轉移話題:“行了不說這個,你快看看這個畫像,看看你不喜歡,本官也好早日到皇上那裏交差。”
何潔攤開畫卷,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出現在眼前,畫卷裏的人雖然衣着簡單但是卻靜靜地微笑着。雖然是畫像,可是笑靥如花盛放,一雙澄若秋水的雙眸,仿佛能看到人心底裏去。
許沁看着畫卷上的男子嘴唇有些微微顫抖,這個人……是夏初。
夏初是許沁的青梅竹馬,不過後來許沁進京趕考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本以為他肯定是嫁人了。
何潔看着許沁的臉色微微一笑:“此人現在是本官的幹弟弟。本官是在青州縣遇到了他,他也是可憐,家境貧寒卻吃苦耐勞,不過他的父母收養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特別有出息進京趕考了。不過不知道考沒考上,他的父母前幾年過世了就他一人孤苦伶仃,婚事都沒有着落,本官看他長相清秀和自己有些眼緣又是個乖巧懂事的就收留了。本官想着你要是喜歡,正好湊一對,咱倆還能結個親家,你看怎麽樣?”
許沁捏緊了袖口,自打她考上之後便和養父母斷了聯系,并不是她有意而為之,只是自己回青州的時候并沒有找到她們,可怎麽偏偏這麽巧會讓何潔找到了……
何潔見許沁還是不說話,知道她心底的疑惑接着說:“這戶人家也是,前幾年啊青州縣大旱就去別處逃荒了,回來時已經是物是人非,你說那家女兒要是考上了也找不到人了啊。真是命運多舛啊,如今就剩下這麽一個兒子要是有個人願意一生待他好,也就不負兩位老人的在天之靈了。”
許沁接過何潔手上的畫卷,再仔細看着,沒錯是夏初,只是他又清瘦了些,但雙眸還是那樣流光溢彩。
許沁心裏很矛盾,自己喜歡的人是霍準,只可惜霍準心裏沒有自己,而夏初又是養父母唯一的牽挂,自己受人之恩不能不照顧夏初。許沁其實心裏也很清楚夏初對自己有意,不然當初人家來提親的時候夏初也就不會這麽嚴厲拒絕,這麽回想起來到底是自己耽誤了他。
或許這是上天在給自己一個機會,既是脫離苦海也是報答恩情的機會。只是從此便要聽何潔的話了……這樣做會不會……不,自己已經做過一次了,沐婉心裏也不一定完全會原諒自己,與其這樣不如就跟着何潔,起碼自己也能擡頭挺胸做人了。
許沁想完,卷上畫卷跪地說:“謝右相大人。”
何潔見許沁答應了,高興地說:“許大人快快請起。你瞧啊這今後咱們就是親家了也不必這麽拘禮了,本官這就去回禀皇上賜婚。”
一周後許沁大婚,驚動了滿朝文武,先別說這是皇帝賜婚,更重要的是娶的是何潔家的人,真沒想到禮部尚書這麽好的福氣,難免朝中官員要對許沁刮目相看了。
門外婚轎子經過,吹吹打打好不熱鬧,溫如玉橋見了,卻立馬關上了了府門。
沐婉瞧見了問:“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幹嘛關府門?”
溫如玉嘟着嘴說:“切,不就是結個婚有什麽大不了的,你瞧瞧那個許沁,前幾日還是個膽小鬼,如今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呸呸呸,她算什麽鳳凰,那是形容我皇的才是,她呀就是飛上了雞頭跟着烏鴉走了。”
沐婉不解:“烏鴉?你就這麽形容何潔?話說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和花雪棠一個一樣子了,我讓你教花雪棠讀書,你沒把她教好,反倒是把自己也變得不穩重了,你看看你成日裏變得也沒個正行。”
沐婉坐在石凳上,溫如玉忿忿不平走到沐婉面前:“你瞧瞧她,滿城那麽多大臣官僚她都請了,唯獨沒請大人您,她什麽意思啊!我看她就是叛變了,她現在混在右相邊上有吃有喝的,自然把大人您忘了。烏鴉我說那還是誇獎何大人了,烏鴉可聰明了就是黑的很,黑心!”
晏書走出來給沐婉遞了一杯熱奶,沐婉接過說:“溫如玉!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別事事挂在嘴邊說,要沉得住氣。她娶的是右相的人自然不能請我,人人都知道我現在和何潔不睦,她若是請了我那算什麽啊。”
溫如玉也坐了下來托着臉,那行為舉止和花雪棠一個模樣,接着憤憤說:“反正我就是生氣!新科舉的事情她幫何潔也就算了,現在她這麽瞧不起大人您,您還護着她。”
晏書瞧着溫如玉發脾氣又看了看沐婉毫不在意的樣子,輕聲問:“大人真的不生氣?”
沐婉拉着晏書的手,讓他坐下,接着解釋說:“眼睛看到的呢,未必就是事實。更何況許沁也沒說和我是一個陣營的啊。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我們沒理由苛責。”
溫如玉聽了深深嘆了口氣:“是我小心眼了,拿她說什麽事兒,她壓根兒不算事兒。”
這時花雪棠奔奔跳跳跑了過來:“阿娘手上拿着什麽,棠兒要喝。”
沐婉還來不及解釋,花雪棠已經奪了過去一口喝下。
晏書見狀面色微微變白。
花雪棠喝完看着晏書不高興的樣子心裏竊喜,就知道你要勾引阿娘。本來當初還因為你送我找到父母覺着你是個好人,可是這幾日看你日日獻殷勤,肯定是想對阿娘不軌!
花雪棠喝完高高興興地坐下了:“阿娘在說什麽呢。”
沐婉蹙眉:“棠兒真是越發沒規矩了,如玉你可不能再慣着她了。”
花雪棠辯解:“才不是呢!溫先生教書可好了,就是總是教醫書,太難懂了。”
溫如玉瞪大了眼睛,這小丫頭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講,溫如玉搖着頭要解釋。
沐婉發話了:“如玉怎麽回事,不是讓你教史書嗎?怎麽教醫書了?如玉才多大你教她這些做什麽,就她這麽毛毛躁躁的還學醫?”
溫如玉就知道沐婉要責怪,狠狠白了花雪棠一眼,解釋:“大人,我這不是主業是學醫嘛……這個就想給雪棠滲透一些這知識,不過以後不會了。這孩子不适合。”
花雪棠反駁:“才不是呢!我學的可好了。”
晏書咬着下嘴唇看着她們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插不上話,難免有些失落。更何況自打回來看見了花雪棠,這孩子就不像第一次見面那麽親和了,反而讓晏書覺着有些敵意……難不成是因為花無錫?
晏書沒問過關于花無錫的事情,沐婉也沒解釋過花雪棠的來歷,不過花雪棠既然姓花,那麽一定是花無錫的孩子,只是……是不是沐婉的恐怕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