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沐婉相救

外頭下雨了, 雨忽強忽弱, 天空自始至終為這個地方特有的厚厚灰色雲層緊緊遮覆。好似一個優柔寡斷、狐疑不決的人。那雨磨磨蹭蹭地下了又下, 最後終于下定了決心,變成了一場豪雨。

雨打濕了屋檐, 垂下來的雨滴像是晶瑩透亮的情人淚, 帶着絲絲寒意, 惹得許沁有些傷感。

夏初挺着肚子,大腹便便走到許沁身邊, 握住她溫暖的掌心, 柔聲問道:“大人, 怎麽站在風口?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許沁突然轉身抱住了夏初, 囑咐說:“夏初,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她是我們未來所有的指望了。記得告訴她, 她有一個懦弱無能的母親,長大後千萬不要學她的母親。一定要讓她學會堅強, 讓她堅定自己的信念,讓她做一個真正正正的好人。”

夏初覺着這番話有些奇怪,慌張的拉着許沁的是衣袖詢問:“大人胡說什麽呢?你會看着她長大的,你還會教她讀書認字的。大人是出了什麽事情嗎?你怎麽會突然說這種話?”

許沁不說話, 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恐怕事情都已經敗露了, 皇上也不會放過自己吧。

這時德希冒着雨帶着一群侍衛趕來了,語氣強硬:“許大人,皇上找您呢。”

夏初擔憂地看着許沁, 許沁只是微微一笑:“還是來了。”

德希也不打算廢話:“大人快着點吧,這要是遲了皇上還得怪罪呢。”

許沁松開了夏初的手,這一別怕是永遠。

夏初看着許沁離開,此刻的他還不知道這場分別意味着什麽。

許沁進門時,沐婉、何潔都跪在地上,空氣像是被凝固住了,有些詭異的寂靜。

許沁上前行禮,周笙冷冷瞧了她一眼,帶着憤怒問:“你來了,你知道朕為什麽找你來嗎?”

許沁搖頭,看了看何潔面無表情,回答:“不知道。”

周笙狠狠拍着桌子:“好一個不知道!你自己幹了什麽,你不知道?許沁你才上位幾天啊?就捅婁子了?誰借給你的膽子!是誰?右相還是左相,還是尚書令!”

許沁低着頭出奇冷靜地說:“沒有人借臣膽子,這些都是臣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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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舉着一疊奏折一把扔到許沁身邊,狠狠罵到:“你自己看看都是彈劾你的!戶部侍郎說錢都撥給過你了,怎麽你給沐婉的時候少了?還有誰允許你向平民多繳稅的!最可惡的是,你還煽動士兵不讓她們參戰!現在整個京城都是不好的風氣,許沁朕真是高看你,許沁朕看你是不要腦袋了!”

許沁不撿奏折也不說話,像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她越是這樣周笙就越生氣,感覺下一秒就要砍了許沁。

沐婉微微擡頭,堅定地說:“皇上,許沁初擔重任,她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思,更何況她根基未穩這樣做無疑是自尋死路。臣覺着是有人惡意挑唆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禍亂朝綱,拉許沁下水。皇上一定要徹查到底。”

何潔冷笑:“沐大人什麽意思?這麽說的話最有嫌疑的不就是我喽,所以是懷疑我喽?本官都被免職在家了,都不怎麽見客,怎麽讓許大人做事。”

沐婉接着說:“有人曾看見許大人去過何府。”

何潔點頭大方承認:“是來過了,可是臣要閉門思過,沒空見許大人,所以那日沒見她。沐大人可別捕風捉影,冤枉了我。”

沐婉知道何潔逃避責任,便說:“何大人,你沒說不代表你的下人沒說啊。你身邊的王燕可是你的心腹,為你幹了不少壞事吧。皇上臣覺得應該嚴審何潔的下人王燕!”

何潔瞪着沐婉說:“沒憑沒據你憑什麽要查我!你這樣污蔑我未免操之過急了,難不成是你想獨大?”

沐婉看向許沁說:“許大人,你娶的是何潔的幹弟弟,但是畢竟不是親弟弟啊,何潔這個人下手一向兇狠,你全部招認她也不一定會放過你的家人。許大人還是要好好想想,別後悔一輩子。”

許沁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磕了個頭說:“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還請皇上放過臣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臣願意以死謝罪!”

聽許沁說完,何潔更是趾高氣揚認為自己沒罪。

周笙見許沁不肯松口便說:“把許沁押入大牢由刑部審問!何潔,你暫時就呆在皇宮裏,朕會給你安排個住所,沒有朕的命令哪裏也不能去,等你恢複清白朕自會放了你!”

何潔還想辯解,沐婉卻一把捏住何潔的頭狠狠往下按,何潔想反抗卻接收到沐婉警告的眼神。這個沐婉還學會威脅人了?

何潔也不怕,低頭說:“臣領旨!”

何潔算是徹底被軟禁在皇宮裏了,這家夥只有呆在身邊才好掌控。何潔也沒想到沐婉會這麽決絕這麽快就對自己下手了,這雷厲風行的樣子反倒是不像她了。

夏初在府中走來走去,夜已經深了,為什麽許沁還沒有回來?以前就算在忙也不會天黑了還不回家。

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夏初越想越心煩,之後夏初坐在椅子上覺着心口有些疼。

這時出去打聽的下人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說:“王夫不好了!大人……被皇上關起來了。”

夏初一聽瞬間腿軟,坐倒在地上,忽然覺着肚子一陣疼痛。下人吓得不輕連忙過來攙扶。

奈何夏初沒有一絲力氣,表情又極其痛苦。

夏初疼得都沒什麽力氣了說:“快!快去請大夫!”

大夫趕到的時候,夏初已經被扶到床上,地上還留着一攤血跡!

大夫給夏初診脈,面色都免得有些驚恐,額頭上開始冒出薄汗,顫抖地松開了手說:“這怕是無力回天了……”

夏初已經疼暈過去了,邊上的下人忙問:“大夫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家王夫這是怎麽了?以前還是好好的呀!”

大夫連連擺手:“好什麽……這已經病入膏肓了,這樣的身子怎麽會有身孕……太可怕了,你們還是去請別的大夫去吧。”

那大夫說完便逃跑似的跑了出去,跑到門口還喃喃:“真是晦氣,居然碰到這樣可怕的病毒。”

天色已晚,白蕊正要關上府門,卻瞧見那個大夫慌慌張張的跑着,便叫住了她:“你這是怎麽了?你一臉驚恐,是有誰在追你?”

那大夫認識白蕊,倆人曾是同鄉。

看見白蕊還吓了一跳:“你可吓死我了。沒什麽就是剛才給個貴人瞧病,這……這毒太可怕了,這是得罪了什麽樣的人才會中這種西域之毒。重點是居然還懷了孕,這樣的身體”

白蕊覺着事情有些蹊跷,追問:“是哪位貴人啊?這麽倒黴……”

那大夫支支吾吾地說:“就……南角的一個府邸,天太黑我沒看清,那來請的人也沒說是誰,反正這有錢人家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我還是別摻和了。我先走了,你也別多問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大夫走後,白蕊便喃喃着:“南角,府邸?那邊似乎也就只有……”

白蕊恍然大悟連忙進屋通知沐婉。

沐婉和衣匆匆趕到許府時,下人們都已經泣不成聲夏初的面色也變得青紫。

沐婉給夏初掐人中,把脈。

沐婉面色越來越黑沉:這是……蠱毒?

沐婉拉開夏初的袖口,手臂已經開始發黑,沐婉從袖口中取出藥丸,指定一個男奴說:“你來喂!”

之後沐婉對白蕊說:“快,去請溫如玉說不定還有救!”

白蕊有些為難:“今天溫大人在宮裏當值,這麽晚了宮門都下鑰了。”

沐婉扯下身上的令牌:“拿着令牌去,要快,這藥最多撐一個時辰!”

白蕊接過令牌騎着馬急急忙忙往宮裏趕。

進了宮卻撞見了正在散步的玉衡。

玉衡攔住了白蕊。

白蕊低着頭給玉衡請安:“參見鳳後!”

玉衡冷哼着:“你怎麽這麽面生?以前沒見過你啊,哪裏來的?”

白蕊不敢隐瞞:“奴婢是左相大人家新來的管事,許大人的王夫中了毒,奴婢來請溫如玉大人。”

“來請溫如玉?”玉衡沒好氣地說:“皇宮是她沐婉的後花園嗎?當值的太醫可以随便請走?萬一皇上本宮有什麽閃失,她沐婉吃罪得起?本宮看她是越來越放肆了!”

白蕊知道事情的緊急,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還望鳳後恩準!鳳後鳳儀天下定會寬厚待人,已臣子之憂為憂。還請鳳後寬恕這一次,也算是為肚中孩子積福積德了。”

鳳後仔細打量着白蕊,說道:“你說話倒是伶俐啊,不愧當了沐婉的管事。沐婉挑人的本事還真是不錯。想來能力也是不差的,罷了,你去吧。”

白蕊如釋重負,磕頭匆匆去往太醫院。

朱青看着白蕊遠去有些不解,朱青輕聲詢問問:“就這麽放她去了?”

玉衡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與咱們無關的事情,何必管這麽多。沐婉就是喜歡多管閑事,由她去吧。更何況就算溫如玉去了也未必能救許沁的王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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